62.回去
這麼直截了當的把事實說出來, 就很尷尬了。葉清輕嘖了一聲, 雙手環在胸口處:「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
「我只是怕你重蹈覆轍。」俠客道,他盯著葉清:「我不希望你再變得像幾年前那樣。」
「我是那種會在一個地方摔兩次的人嗎?」葉清搖了搖頭。
忍足禮子站起來, 她似乎有幾分局促, 還有些迷茫,低低喚了聲:「清清。」
葉清按了按太陽穴。
他是想不著痕迹地和忍足家疏遠的, 在他的設想里, 只要讓忍足禮子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這一切就好辦多了, 誰知道俠客橫插一腳,把簡單的事搞得複雜起來。
「先說好, 我並不是在演戲。」葉清道,他嘆了口氣:「如果沒有你們, 我也會這麼做, 或者乾脆殺掉他們,不留活口。」
他凝視著忍足禮子:「我過幾日就會離開日本, 也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忍足禮子抿唇沉默了片刻, 和葉清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上掛著幾分愁思。她正想說什麼,門口卻傳來了喧囂聲, 而後是一堆警察圍住了這裡。
他們本來做好了與劫匪抗爭的打算,可到了這卻發現這裡平安的很, 兩撥人待在原地, 被綁架的受害人也好端端的站在那。
葉清在趕來的人里看到了忍足尹代和忍足侑士, 他示意警察進來:「已經結束了, 沒有人受傷。」
警察們面面相覷,其中帶隊的人問道:「綁匪呢?」
「已經和解了。」葉清笑道。
那些警察有些呆,沒聽過受害人的家屬與綁匪和解的。他們的目光在在場的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鎖定在西索那。
這個紅頭髮的男子身上有很濃重的血腥味,而且他和葉清的身上都有傷勢,好像剛打過一場似的。最主要的是,這人雖然西裝革履,可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西索自然也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的悶笑了一聲:「嗯哼~懷疑我嗎?」
葉清也沒想到警察會懷疑到他身上,不過看了對方一眼,在對比在場的其他人,突然又覺得有理可尋。
「他不是綁匪。」葉清笑道,揚起下巴指了指那邊的羅金和酷拉皮卡:「他們兩個才是。」
這兩人看著都無害的很,羅金在葉清看來時還瑟縮了一下身子。
「媽,你沒事吧?」忍足尹代跑進來,扶住忍足禮子上看下看,確定她身上沒有傷痕才鬆了口氣:「你突然消失,嚇了我一跳。」
「爸正在做手術,就沒有通知他。」他見忍足禮子向外看去,解釋道。
忍足久仁是個醫生,一台手術做個幾小時完全可能,做手術時也不能隨意接電話,忍足禮子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們帶她去醫院看看。」葉清見那面兩人正在說話,便對忍足侑士道:「檢查一下體內有沒有毒素殘留。」
「中毒了?」忍足侑士嚇了一跳,忍不住推了推眼鏡。
「嗯,但我已經給她吃了解藥。」葉清點頭,他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看向俠客:「過來,有筆賬和你算。」
俠客咧了咧嘴角,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頓胖揍。當初對大俱利伽羅下手的時候他就預料到這個結局,但他並不後悔。
果然,他被人拽到工廠後面一頓打。不是不想反抗,是實在打不過,他畢竟不是戰鬥人員,武力與葉清差了不少。
後面的動靜太大,把警察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而那時候葉清已經打完停手,揉著手腕對他們露出個笑。
現在的人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警察們收回視線,暗自腹誹,尤其是北大陸那面的,雖然由外交機關專門篩選,可每年都會有幾個犯罪分子流竄進來,有一些甚至還是孩童,手段就極其惡劣殘忍。
北大陸那面的案子一般在被確認後會交給特種部隊處理,但這次情況火急,要讓他們趕緊過來拖一陣子。
隊長已經上報上面的人,不用派特種部隊來了。
「你應該清楚我為什麼打你。」葉清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俠客。
俠客現在全身疼,哼唧唧的湊過來抱住葉清的腿:「知道是知道。」
他聲音聽起來還有點委屈,葉清挑起眉:「知道了就滾遠點,你是在撒嬌嗎?」
大腿被抱的有點緊,葉清抽了一下居然沒抽出來,輕嘖了一聲:「放手。」
俠客對上他的眼神,知道自己再不放可能會被重新打一頓,便戀戀不捨的鬆開手:「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擔心我就可以隨意干涉我的事?」葉清輕哼了一聲:「現在是對我的手下下手,下次是不是打算直接對我下手了?」
俠客露出純良無辜的笑容。
如果能打過,他早就把葉清鎖進自己屋子裡了好嗎,怎麼會任由對方亂竄,一不留神就會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遍尋不到。
俠客以前覺得自己不會喜歡什麼人,可直到因為旅團的事與葉清接觸,被其吸引,才驚覺自己竟是對其有了好感,甚至是佔有慾。
然而葉清在旅團里關係最好的人不是他,是飛坦。
光是這一點,俠客就暗自喝了幾大缸子的醋,然後死纏爛打加各種攻略,才讓自己進了葉清眼裡。勉強從陌生人的範圍進入到熟悉的陌生人範圍。
葉清不用他說,也知道俠客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表面上一副熱情開朗的模樣,實際上心裡不知道轉著什麼黑暗的想法。蜘蛛這種奉行想要的就搶過來這種理論的團體,葉清覺得自己還好好的站在這,無非是因為對方打不過自己。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他真相了。
那面的警察知道這裡不需要救援后,便準備撤退了。俠客起身往那面看了看,目光微沉,也不見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尤諾你覺得自己不在乎,但實際上一直在渴望與當初相同的感情。」
他凝視著葉清:「這不是壞事,但是我想這裡的人並不適合,他們太脆弱了,你也不想再發生一次當年的事吧?」
葉清閉了閉眼,面色冷淡:「不管他們是否合適,都與你無關,你無權插手我的事。」
那雙血色的眸子望過來,不帶絲毫的感情:「既然你這麼了解我,應該也知道我最討厭拿感情當做說事的人。」
俠客無奈的笑了笑,知道自己恐怕被討厭了。
他看著葉清轉身走遠,摸了摸後腦勺,嘟囔了一句:「愛情使人盲目啊。」
其實他大概能猜出這麼做后,葉清的反應,但他更怕葉清因為這件事再次封閉自己,變成當初他們剛認識時的模樣。
那時的葉清剛剛經歷了家人甚至愛人的慘死,整個人就好像是個毫無生氣的娃娃。
葉清回去時,忍足禮子還站在那,見到他便匆忙迎上來,伸手握住他的手:「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如果累了,可以回來休息。」
葉清愣了愣,忍足禮子卻已經被人扶走,似乎是怕他拒絕,對方走的很快。
「感情很好喲。」西索的笑聲裡帶著玩味:他們似乎都對葉清找到了親生父母一事感到有趣。
「如果我綁架了他們,小尤諾會拼上性命來和我打一架嗎?」他舔著撲克牌,笑容詭譎。
葉清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會直接殺了你。」
西索瞬間變成包子臉:「這就不好玩了呢,小尤諾。」
葉清的念能力就像是作弊一樣,掌控著其他人的生死——就算是西索,也躲不開他的能力,只不過要殺了西索,葉清需要付出數量巨大的念力,也許還不如直接動手來的划算。
葉清嘖了一聲:「我可不想和你玩,有這個時間你不如去給你的小蘋果們澆水施肥,說不定更有趣些。」
聽他這麼說,西索卻笑起來,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當然是小尤諾最有趣了~小尤諾是我最喜歡的蘋果呢~」
葉清眉頭抽了抽,實在不想與他說話。
就算穿的人模狗樣了,一張嘴還是那個詭異危險的聲調,聽著就知道是變/態。而且每次打起來之後,隨著對方旺盛的殺意與戰鬥欲一起出現的,是性、欲,這讓葉清非常不滿。
打架的時候能不能嚴肅點!
正在這時,狐之助的消息傳來了。他這次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審神者大人,我們這次經過了更加嚴密的偵查,確定世界中沒有溯行軍存在,您隨時可以回到本丸。」
這條消息的到來可是讓葉清鬆了口氣,他露出笑容:「你們願意在這待著就待著吧,反正我要走了。」
「回那個本丸?」俠客剛進來就聽到這句話,立刻道:「那裡我們能去嗎?」
「當然不能。」葉清翻了個白眼。
就算能也不會讓他們去的,本來本丸里的人就足夠鬧騰了,若是再加上俠客,保不準能讓他本丸里的刀劍再暗墮幾個來回。他可受不了這種折磨。
真沒想到,本以為出來可以躲個清凈,現在他還是覺得本丸待著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