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源氏分結局完
神國中沒有時間的概念, 葉清一直被困在花朵上, 就算跳下去,他也找不到出去的路。而且日復一日, 他的大腦時常一片空白, 幾乎想不出自己是誰。
髭切總是喜歡在他耳邊低聲說愛他, 膝丸也會將他抱在懷裡, 一遍遍親吻他,說喜歡。
葉清眼前總會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臉,他面上浮著死氣, 嘴巴開開合合似乎在說什麼。
一開始他還能聽清對方在說著愛,後來已經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動,再過一段時間,連面孔都模糊了。
他們在神國里日日交歡,葉清有時可以在花瓣上躺上一天,只覺得安逸舒適。他不清楚自己的來歷,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髭切和膝丸一直陪在他身邊,見他記憶慢慢褪去,卻是多了幾分青年的活力與朝氣。
他們不知道這變化是好是壞, 但偶爾看著葉清的笑顏, 心裡也會跟著一起開心起來。
「尤諾,這個你喜歡嗎?」膝丸拿出草扎的蚱蜢,放在他手上:「我好不容易學會的。」
葉清拿著看了半晌:「這個我會呀, 很簡單的。」
他從花朵上跳下去, 嚇得膝丸連忙抱住他, 被花葉子堪堪接住。
葉清似乎不明白他的舉動,但還是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上手采了草葉,幾下便扎出了一個蚱蜢,而且比膝丸的更好看神氣。
膝丸有些失落的垂下頭。
「膝丸只要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葉清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而且每個人都會有不擅長的事情,膝丸的手是執劍的手,不會做這種事情也很正常。」
膝丸怔愣兩秒,用力握住他的手,將他抱進懷中。
「尤諾,你喜歡我嗎?」他低聲問道。
「我喜歡你。」葉清毫不猶豫地道,他雙手捧住膝丸的臉,在他唇上親了親:「膝丸這麼可愛,我為什麼不喜歡。」
膝丸攬住他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弟弟丸趁我不在就來吃獨食可不行。」髭切從另一邊走過來,將葉清抱進自己懷裡,低頭在他的脖頸上親了一口。
葉清有些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沒有吃獨食。」膝丸辯解道:「只是情不自禁罷了。」
他一開始還會後悔自己的舉動,可葉清日漸一日的變化卻讓他慢慢堅定了自己的決心。這樣就很好,葉清的世界中只有他們兄弟二人,那雙清澈的眼睛中也只會容下他們的身影。
他喜歡被葉清注視的感覺,就好像被人全心全意的放進了心裡。
髭切親了親葉清,看他乖巧的模樣,忍不住將手向下伸去。然而剛伸了一半,神國突然震動了一下。
葉清有些迷茫地抬頭看了看天,伸手攥住髭切的袖子:「怎麼了?」
「沒事,我出去看看。」髭切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頭,在他嘴角邊落下一吻,笑容曖昧:「之後回來寵愛你。」
葉清眨了眨眼,倒是沒有臉紅,只是開心地嗯了一聲。
他向來是個享受的性子,也沒什麼羞恥心,如今沒了記憶,更是如此。在歡好時,源氏兩兄弟又都以他的感受為主,每次都很舒服。
膝丸有些擔憂,上前一步:「阿尼甲,我陪你去。」
髭切沒有拒絕,兩人便一起離開,只留下葉清在這裡自己玩耍。
前面是一個大庭院,髭切在那裡放了棋盤和茶壺,無聊時葉清會跑過去玩。不過他對對弈沒什麼興趣,只是把玩著棋子,伸長腿坐著。
突然,面前的空間裂開一道縫隙,一個灰發紫眸的男子從裡面走出來。他傷痕纍纍,目光卻在見到葉清的一瞬間亮了起來。
「主君,快拉住我的手,我帶你離開這!」他說著,將手伸出來,想要去拉葉清。
然而葉清向後躲了一步。
那隻手上滿是鮮血和泥土,他猶豫地看了半晌,抬頭盯著男子的容顏,似乎覺得有些眼熟,張張口就能叫出他的名字。但他叫不出來,小聲問道:「你是誰?」
那男子如遭雷擊,不由的上前兩步,剛開口想要說什麼,後面突然伸出一把刀,直接刺入他的心臟。
他猛地吐了一口血,跪倒在地上,眼睛卻還固執的盯著葉清,口中喃喃道:「主君……」
葉清看他的模樣,莫名地有幾分心痛,他伸手捂住心臟,下意識喚道:「長谷部。」
從後面走來的髭切神情一冷,握著刀柄的手用力,刀尖從壓切長谷部的胸口穿透出來。
壓切長谷部手中的本體上裂痕增加,逐漸有碎片落下。葉清感覺心中一空,好像有什麼要消失了。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卻被從後面趕上來的膝丸擋住。
「這只是個想要傷害你的人罷了。」膝丸將他抱起來:「別靠近他,小心傷到自己。」
葉清被抱著走遠,卻頻頻回頭。那個男人倒在地上,從指尖開始慢慢消散,他感覺心中似乎有什麼啪的一下斷開了,有那麼一瞬間竟是無法呼吸。
膝丸感受到胸襟失了一塊,低頭看竟然發現葉清在流淚。他的身體僵了僵,心裡湧上來的竟然是慶幸。
慶幸葉清現在屬於他們,慶幸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他慢慢吻去葉清臉上的淚水,輕聲哄道:「沒事的,沒事的。」
葉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淚,似乎也有些怔愣。他將臉貼在膝丸的胸口,委屈道:「我好難受。」
「以後不會再難受了。」膝丸道,他不擅長哄人,伸手在葉清胸前揉了揉:「尤諾以後會一直快快樂樂的,只要與我們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再流淚了。」
髭切解決了找事的人,尤其是壓切長谷部,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循著契約找來,這讓他著實鬆了口氣。等看到滿臉委屈的葉清,臉上的笑意頓了頓,又恢復如常。
「尤諾只是第一次看到人消失,才會難過的。」他輕聲輕語地道:「睡一覺,睡一覺就會好受一些。」
葉清低低嗯了一聲,伸手抱住他的脖頸,把自己縮進他懷中,閉上眼沉沉睡去。
髭切哼起了悅耳的小調,他的手掌輕輕拍著葉清的後背。
葉清存在過的痕迹已經被慢慢抹去,他將從那些人的記憶中消失,而神國就是他永遠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