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鬧道院之話別霍四娘
天武殿,是整個道院修行者提升身身手的修煉場所,雖然修道者都是以法術的強弱而判定實力的高低,但個人的身手也需要進行訓練,可以說是內外兼修。
清晨的時間,所有修道者都處於冥想,或者是吸收天地間第一縷最精純的陽氣,所以天武殿是不可能有人在的。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走進天武殿,在正麵是一尊手持拂塵的道家先人模樣的泥塑,旁邊立著牌子,寫著關於這尊塑像的生平和來曆,但我已然是無心去觀摩,轉身看向了身後的霍四娘,最奇怪的是她竟然一改往日傲嬌的嘰嘰喳喳,整個人非常的沉默。
“關於我們兩個的事情,現如今你怎麽看?”見霍四娘遲遲沒有開口,我便是主動問道。
“你指的是什麽?”霍四娘遲疑了片刻,有些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模樣,打量著我反問道。
我也沒有和她繼續兜圈子,說道:“你知道我所指的是什麽,你也非常清楚我的態度,為什麽還要一直死守著那一套不放,你覺得我們兩個會有結果嗎?”
我已經是將事情直接挑明了,但是從她的眼神來看,她完全好像是渾然不知,繼續給我揣著明白裝著糊塗,用那種非常天真無邪的眼神,直勾勾地打量著我。
“好了,不要再這樣了,我們兩個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你也知道我和靈萱的感情,是不可能在容得下第三個人的存在。”我隻能是繼續把自己的態度挑明,說道。
霍四娘聽到這話,她把頭低了下去,本以為接下來會是一波爆發,但是她卻慢悠悠地問道:“那個狐魅呢?她現在即便成了鬼魂,你也對她餘情未了,現實版的人鬼情未了嗎?”
“她幫我過,甚至不惜生命的那種,我對她更多是感恩。”
我也不怕張繼雅在紫檀木珠中聽到,自己也算是“賣死不賣生”,隻要活著就必然是全心全意對張繼雅,死後再和張繼雅續未果之緣。
“我也幫過我,我也是豁出性命的幫你,為什麽你隻對她們有感情,而對我就變得如此冷漠?”
忽然間,霍四娘的聲調高了起來,她的眼睛裏邊飽含著淚水,嘴唇微微顫抖質問道:“我哪裏比她們差嗎?你為什麽就不能一視同仁呢?”
看著霍四娘的樣子,聽到她問出這樣的問題,我完全沒有任何的猶豫,便是直接坦言道:“那是因為她們是不摻雜任何外來因素的,是純粹的感情,而你接近我是帶有很強的目的性的,這個我還是很好分辨的。”
聽到這話之後,霍四娘開始苦笑起來,伴隨著奪眶而出的眼淚,逐漸苦笑變成了慘笑,甚至到了最好又變為嘲笑,但並非是針對我,而是在嘲笑她自己。
“難道不是嗎?”
即便如此,我也沒有絲毫的動容,畢竟我已經知道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現在自然也知道是趙仙年在搞鬼,對方是她的義父,她是否也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還不好分辨。
“也許是吧!”
霍四娘擦了擦眼淚,哽咽著對我說道:“我不否認,和你接近是有家族利益關係,但是像我們這種出身於名門望族的子女,難道不應該強強聯合嗎?與其最後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寧願選擇一個比較喜歡的,比如說你。”
我心中一陣無語,自己從來不認為是什麽名門望族出身,也不覺得強強聯合有什麽好的,在自己的理念中,人活一世更應該隨性一點,想那麽多又能做什麽?
再者,霍四娘她也親口說了,她僅僅是比較喜歡我,並非真正有那麽喜歡,而我雖然通過接觸並不是太過於反感她,但也對她並沒有任何的情愫。
“你真正地了解院長嗎?就是你義父!”
我不想繼續在兒女情長的事情上兜圈子,該說的不該說的,這一次已經統統和她說清楚了,霍四娘並不傻,相信她已經明白了我的想法,所以話鋒一轉,便是向她求證道。
“當然!”霍四娘疑惑地看著我說:“我從小就被義父認為義女,他對我的父女之情,完全不遜色於我的親生父親,甚至我感覺比任何人對我都好,我還記得小時候自己有一件非常喜歡的珍珠裙,當時並不理解它究竟有多貴,哭著喊著要,是我義父花了重金買下送給我的,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價值幾百萬的。”
聽到這話,我不由地嗤之以鼻,冷聲問道:“難道這就是你理解中的父女情誼嗎?我更加覺得錢並不是衡量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情誼,生活的點點滴滴,才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的真實情感吧?”
“你這樣的說法,簡直太聖潔了,而且是裝出來的那種。”
霍四娘對於我的話,同樣嗤之以鼻,她說:“錢雖然不能代表感情,但它足可以說明很多東西,我知道是因為義父的溺愛,讓我養成了現如今的性格,但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我一沒有二沒有搶,我……”
“好了!”
我不想再聽她說下去,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便是再度問道:“我說的是你義父的為人,你難道不知道他身上有病患頑疾?也不知道他為了治好自身,又做了一些什麽嗎?”
霍四娘聽到這話,立即就徹底惱怒起來,她說:“我當然知道,畢竟他修成大道,活了這麽大的年齡,身上有些頑疾也屬於正常現象,他為了治療自己,做什麽也應該被理解,但我也相信,他絕對會以身作則,絕對不會做出什麽違反道義之事。”
當她說完這個,滿眼的真誠,怎麽看都不像是在陽奉陰違,為了趙仙年在開脫所犯之罪,而是打心眼裏邊就是這樣想的,自己便是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她是被蒙在鼓裏,和趙仙年並非是一丘之貉,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那樣的她。
可能是見我的表情有異樣,但是霍四娘又猜不出為什麽會這樣,微微地皺起了黛眉問道:“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義父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沒有,隻是隨便舉個例子一說而已!”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她沒有牽扯在其中,自己也沒必要讓一個更加不該摻和進來的人卷入其中,讓她生活在幻想中的道院院長形象,總比讓她現在就接受,那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惡魔。
再者,即便我現在向霍四娘說明白,趙仙年究竟真正是個什麽樣的人,以這麽多年來在後者的庇護下,她也肯定不會相信我,甚至會認為我在誣陷那個在世人眼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大能偽善者。
霍四娘見我不再說話,便是問道:“你今天把我叫到這裏來,就是單純地想要告訴我,我們兩個人沒希望,也絕對不可能嗎?”
“算是吧,你可以這樣理解。”
我很是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也不管霍四娘究竟是怎麽理解的,其實那些對於我而言,已經完全不重要了,總之自己該說的說了,該確認的確認了,的目已經達到了。
霍四娘對著我看了一會兒,她忽然再度哽咽著流下了眼淚說:“好,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說什麽了,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當做不認識,這樣你滿意了嗎?”
“滿意,相當滿意。”
我是發自內心在說,但是從霍四娘微微顫抖的身體可以看出,此刻的她已經相當的沮喪,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好了,就談到這裏吧!”我見她已經不再說話,便是深吸一口氣說:“我也會按照你說的做,我剛回來還要去麵見師父,再見。”
其實,說是再見,我更傾向於是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