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吹頭髮
徐風從衛生間出來:「小春, 我睡哪?」
梁春雨拿了自己的衣服和毛巾進去:「原來那個房間。」
「……喔。」他應一聲, 不說話,坐到沙發前看電視。
梁春雨走進衛生間,剛要關上門,腦袋又探出來:「醫生給你開的葯帶了吧?」
「嗯, 帶了。也吃了。」
「喔, 好。」梁春雨關上浴室門,不一會兒,裡面傳出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出來的時候, 電視關了, 徐風人也不見了。
梁春雨從柜子里翻出吹風機, 對著鏡子吹頭髮。
頭頂懸著一盞花枝形的白熾燈,昏暗的空氣里吹開一片黃暈。
徐風進門的時候, 腳步聲清晰, 但是吹風機聲音太大, 她沒察覺到。
黑黢黢一個側面身影, 忽然出現在鏡子里,梁春雨沒回過味兒來, 看著鏡子嚇一跳, 抽了口冷氣。
那黑影聽見吹風機不響了, 轉過身, 鏡中見她眼神發懵盯著自己, 愣了下:「幹什麼?嚇到了?」
梁春雨點頭, 回頭瞥他一眼, 菱角一樣的嘴巴在白熾燈下抿了抿,眼角鈍圓,眨眨眼隨即重又回頭吹起頭髮。
徐風倒是被她看怔了,怎麼這麼好看?
乾燥的冬天,她抿一抿嘴唇,絳紅色的兩撇上下一碰,頭髮吹得蓬蓬的,毛茸茸搭在額頭,更顯臉上光滑。
上次醫生也說了,穿刺后兩周不能同房。
現在多久了?
早過了。
想不想?還用問?
呲啦呲啦的風聲里,他盯著梁春雨的目光,琢磨琢磨,逐漸帶辣味兒了。
梁春雨不知他所想,自顧自收好吹風機,走到牆邊的電燈開關,挺正經地催他:「九點了,咱們上去睡吧。」
徐風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向她走來,梁春雨「啪」地摁滅了開關。
這樓梯上沒裝燈泡,外婆都是提著手電筒直接上去的,徐風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在後邊給她照著。
梁春雨穿著秋天的睡衣,外面套了件棉襖,一抬腳,褲管往上提,腿部線條勒出,後跟粉紅圓潤,跟腱細長。
十五級台階,最後一級,梁春雨停下,在牆壁上找樓道開關,徐風又往上走了一級,緊緊貼在她後背,鼻尖有幽香。
梁春雨的手在牆壁上摸來摸去,找不到開關,正有些心急,一束光照在牆壁上,她順著光亮摁下開關,樓道里的燈亮了,她回頭沖徐風一笑。
這姑娘是還不知道徐風想什麼,否則決不會投懷送「笑」這麼主動。
瞧瞧,長眉連娟,雙目含靈,唇如激丹。徐風視線順著額頭下一滑,目光定在她紅艷艷的嘴邊都不太動了。
上下一抹紅,裡面齒如編貝,濕漉漉滑膩膩,口脂溢香,一苞雲煙散漫。
梁春雨沒對上徐風目光,無知無覺地走到徐風門前,還很好心地替他轉開門。
她的身子跟隨門把的轉動向前傾,門一開,正要站直,徐風從後面摟住她往前擠,將她強行帶進屋。
黑暗中梁春雨「唔」了一聲,人已經在徐風房裡了。
徐風拍了下開關,屋裡被亮燦燦的黃光籠罩。
大眼瞪小眼的,梁春雨這回看清楚了,他眼睛里可不單純吶,赤裸裸就是要搞事情的模樣。
梁春雨一激靈,心下赧然,就要去拉門。
這時候徐風要是能讓她走,就是真君子蘭一盆。
他擋在門前,梁春雨一上來,手一圈按懷裡,低頭用嘴去碰她光滑的嘴唇。
嘴唇含住,一吮一舔,對上樑春雨的目光,頓了下,垂下眼,深入索求,兩條舌沒頭沒腦纏一起。
他一閉眼,眼瞼上下的長睫毛撲散開,中間微微凸起,外眥修長,新月一般橫置,眼瞎烏溜溜小柵欄般一片陰影。
梁春雨目光一往上,就見他根根分明的長睫,微微顫抖,可愛可憐得很。
紅菱含在嘴裡,唇舌甜美,淌進喉嚨,梁春雨緩不過氣,心跳得急,手指緊緊揪住他外衣。
她自己呢,一套薄睡衣,外邊敞口的羽絨服,倆人身貼著身,徐風感受到曼妙的凸起,緊貼自己堅硬的肋,他微微一動,那曼妙也隨之一磨蹭,隔著薄薄的衣物摩挲,酥麻直達皮膚內里,兩人皆是一怔。
手一探,徐風孟浪了。隔著衣服輕輕撫摸她胸口,梁春雨哆嗦,身上是麻是軟顧不得,抬手要抓他手,對方更利落,撫摸到領口,直接探進去握住揉搓。
梁春雨的軟,的膩,的柔,在他手心,紅玉酥融,心尖打抖。
吻移到脖頸,徐風頭不抬,手往下一扯將她羽絨外套扯下,另一手緊制住她的手。
漸漸地,濕熱的吻往下走,手也往下,到腿間遊走,有意無意在她緊閉的腿間一勾一劃細細挑磨。
快意隔著睡褲絲絲縷縷鑽進皮膚,梁春雨急急偏開臉,徐風按著她的後腦勺,手下動作不停,兩人往前走幾步,倒在床上。
上下兩張嘴,哪一張,潺潺的清露,酥酥的酸麻,衣衫褪盡,光滑的皮膚廝磨,快意疊加,燈光下美人如玉,熾盛的煙火氣。
再忍不得,分開她的腿,一點點往下攻進去,鑿山開石,濕軟的嫩肉漫上來,緊緊附吸,闔動不休,纏綿到要把魂靈補齊。
銷魂窟,到底時細碎的呻吟,卡得緊,吸魂似的曼妙,兩人都要陷落了。
徐風將棉被掀起,抱著她順勢一卷,動作一大,內里又是無數嬌軟滋味,棉被下浪翻湧,水波橫,起伏中細碎的悶哼,男女之聲交纏而出,雲朝雨暮,混沌不休。
徐風吻梁春雨額頭眼睛,到最後,嘴貼著嘴,盡情地沉淪。
愛啊,靈啊的,都給,都給。
人間天堂流轉,梁春雨被他緊纏在身上,一把青藤繞著古樹,一會兒輕輕搖,一會兒重重搗,骨酥魂滅,情稠欲濃。
徐風忽想到什麼,趴到她耳邊,喘息著輕輕說了一句話,含住她耳垂。
梁春雨不語,巨大的快感纏得得她身在迷幻。徐風身下不停,繼續在她耳邊誘哄舔磨,連接處的快感又尖又銳,密密麻麻,似要溢出了。
她不行,節節敗退,快感回山倒海一波一波,她像海中的小島,漂浮著接受著潮汐的沖刷,不是她想不想,是他,只要他想,他要,就可以。
徐風把她抱起,換了一個姿勢,急促的呼吸聲,他掐住對方滑溜溜的腰眼,用力地按向自己,靈魂也好,肉慾也罷,此一次不醉不休。
他呼吸不暢,只覺密密的裹絞鋪天蓋地,脊背一陣戰慄,他要再攻過去,不顧一切地,去往最深處釋放。
梁春雨細細地呼吸,呻吟淺淺,要被他弄死。
徐風不肯放,去她耳邊喘息,他要她聽見才好。
他說:「叫哥哥。」
梁春雨眸中春色無邊無際,水光瀲灧,他動,她喘,也要他發狂。
他越發熾烈,吻她的耳朵:「叫哥哥,哥哥疼你。」
可是梁春雨只是喘啊,紅唇嬌美無痕,尖尖細細地喘,麻到心底。
她不會叫的呀,他知道的。
她軟成一灘泥沼,他也心甘情願就此埋沒。
只一瞬,春花到頭,蓮蕊開啟,女人淋漓的情慾一波波往外推,淌進男人的身體。
無孔不入的酣暢,忽然地,後背像靈魂去了三分,徐風眼中也不知是欲是淚,緊緊抱住她,兩人一起發抖,天上人的的樂,的苦,的吟哦,人間四月天,桃花滿枝,盡興啊。
…………
外婆一早起來下樓,收拾齊整后,撈起泡在水裡的假牙,洗洗刷刷。
而後徐風起了,神清氣爽下了樓,叫了聲外婆,外婆回頭一看:「額門好出蛤門伊拉啦?」
徐風:「???」
外婆嘴裡上槽牙下槽牙皆光禿禿,一張口,不是漏風,而是「灌風」。
外婆見徐風沒聽清楚,張開嘴,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額,門,好,出,蛤門,伊拉啦?」
最後還問一句:「提齊楚了哇(聽清楚了伐?)」
徐風話是沒聽清楚,不過他猜個七七八八:「小春還沒醒。」
外婆欣慰,覺得他極聰明,咧開嘴笑了下,光禿禿的兩排牙齦。
徐風忍不住低頭偷笑了下,實在是外婆一沒牙,說啥都像在吧唧嘴。
外婆刷乾淨假牙,往嘴裡一塞,「噠噠」咬合兩下,合適。
她站起身,抄起兩柄寶劍,做個挽劍花的姿勢,徐風往旁邊一躲。
外婆將一把劍拋給徐風:「走,咱們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徐風接住那把劍上下掂了下:「您這劍這麼輕吶。」
「不輕了,我老人家手勁兒小,這個算重了。」
徐風「啊」了一聲:「小春不是說您還有兩把壓箱底的刀,三尺一,二十斤?」
「哎喲。」外婆一點也不驚訝,眼睛一斜,笑道,「她騙你也信吶!二十斤?我又不是洪宣嬌,拿那個怎麼耍廣場舞?」
外婆呵呵地笑:「她就是這樣,你呀,別把她看得太老實,自己被騙不知道啊。」
徐風蠻好笑,摸摸鼻子,怎麼這麼有趣的?
不過這會兒不急著收拾她,姑娘這麼可愛,也是情趣唄。
外婆待徐風出去跳廣場舞,徐風當然不肯跳,於是被一群老大媽排擠到廣場角落放音樂。
英姿颯爽的一群阿姨,舞劍搖扇,神曲相助,激情滿載。
從「夢裡水鄉」跳到「月亮之上」,從「玲瓏少年在岸上」跳到「套馬漢子威武雄壯」,各種曲風,最後一曲「愛情買賣」錦上添花。
熱情感動上天,降甘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