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司卿予淡淡搖頭,手支在小幾上,陪著他看著他批閱奏折,又入了夜,香盞亮起,總有暗衛送糕點與香茶來。
??司卿予除了抿溫水,一樣未動,封承衍亦是。
??封承衍問她,“那你喜歡什麽,我再讓人送來。”
??司卿予沒答他。
??窗口吹過的夜風輕拂,她漸漸沉睡,頭一擺一擺的,忽而感覺到好像被什麽東西撐住了臉,很舒服。
??醒來時,身上蓋了很厚的毯子,而他端坐在一旁候著她,抿著清茶。
??封承衍動了動薄唇,告知於她,“明日便能到。”
??司卿予嗯了聲,繼續睡,也不知過了多久,終入雁門關。
??看著突如其來的三人,司明德一愣,方才反應過來,“邊境風沙肆虐,你們…怎麽都來了。”
??司卿予順著聲音看過去,一月時日過去,邊境風沙日曬,父親突然蒼老了許多,眼皮重重頹頹的掛在雙眼之上,神色滄桑又多了驚訝,司卿予藏在袖口的手緊了緊,努力眨了眼睛,問了問,“兄長的傷勢可好些,他在哪裏。”
??然而,提起司景,司明德癟癟嘴,竟是滿臉嫌棄,“軍醫都在照看,在軍營裏。”
??聞言,司卿予多一刻也不等,快步走去軍帳。
??眼見司卿予離開,司明德叫住封承衍,“殿下怎麽也來。”
??封承衍淡淡瞥他一眼,“多注意身體。”
??司明德摸了摸臉,輕歎氣,“本來都老了。”
??…
??司卿予入了軍帳,眼見兄長安安沉沉的躺在榻上,麵色萎白,胸前的衣物一大片的紅,肩上手臂都是狹長剛結疤的刀口,司卿予眼眶略紅,手總是忍不住顫了顫,那是從未有過的難受。
??身旁都是軍醫忙忙碌碌,見她進來,知她是相爺的嫡女,軍醫退到一旁,“止了血隔日又溢,反反複複,有黑衣人送來了很好的藥,我們都用了,可令兄就是不肯醒來。”
??司卿予不答整理好亂糟糟的思緒,半跪在塌邊,抽過被子下的手細細把脈,把完脈她拿過銀針細細行針灸。
??軍醫在一旁幫忙,煎藥遞針。
??過了半個時辰,司卿予重新給司景換了新的紗布,繼而處理傷口。
??司明德進來,軍醫退了出去。
??司卿予還在低頭行針灸,雙手安靜的垂下。
??司明德彎腰在一旁,對著昏迷的司景就是大罵,“卿予出去休息別理他,他想睡就睡,這兒是戰場,刀槍既是見血,血為萬千百姓而流,他憑什麽嬌氣。”
??司卿予一愣,不知道該回什麽,是了,這就是他爹。
??司明德示意司卿予離開,“為父還要去布防邊疆,可無暇顧及他,堂堂男子漢,中個箭都不肯醒,為父年輕之時,當初胸前碗大的疤還不是隔日就上陣殺敵,你看他睡了七八日,切!”
??司卿予隻好淡淡嗯了聲。
??司明德又開口,“好在聶無休,不然他的命真的沒了,那日神神癲癲的不在狀態,真想抽他一耳光。”
??司明德拉著司卿予出去,“為父看他就是嬌氣,我們司府的人可不能這般,卿予勞累奔波去吃些東西填填肚子。”
??“疼啥疼啊他,他那個刀口都沒我當初的深,這就不行了,還得讓自己小妹不遠千裏跑來照顧,逆子不中用。”
??拉司卿予出軍帳後,司明德還是罵罵咧咧的,是了,司明德總歸自己仗打多了受的傷也多了,見得多了,司明德心裏更多的是看不慣自己兒子這個不成器的模樣。
??迎麵而來的付元端著熱騰騰的混沌,折步又跟著,“相爺,我就沒見過誰家老父親見自己的愛子負傷昏迷,還嫌棄的,還跑去塌前罵的。”
??司明德收斂怒意,接過付手的混沌,踏步離去,“多少將士死在沙場,上了戰場,命就是屬於家國的,本相的兒子亦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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