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291果真血光之災
封離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情緒一般,“他也在東贏的對嗎。”
司卿予不語,腳步漸漸沉重,再模糊的視線,身側街道所有的一切也照樣清清楚楚的映入心裏。
除夕的夜,兩旁商鋪布置得分外華麗喜慶,連落葉凋零的樹上都包了彩絹,剪了綠綢作葉,盞盞明燈籠流光溢彩。
有人在酒樓之上觥籌交錯,於故群之中共享新年。
有人攜妻兒家眷猜字謎,去那湖邊放花燈許美願。
有人為了生計,努力叫賣著隻為多賺點銀子。
有人紅了臉,再三試探又再三試探才牽著了心上情人的手。
有人紅了眼,漫無目地的走。
那紅了眼的人,是自己。
這一切還真是讓人…眼花繚亂了去,司卿予垂下眼簾。
他就在東贏,就在東贏的…
很近的。
她與他早已經分離四十日的光景,不曾見過麵。
她不需要封承衍日日都要陪在自己身側,但今日,她實在理解不了,實在接受不了…
他明明承諾過:以後不會再讓她自己一個人,她必須需要他
可現在,她需要他了。
封承衍,你又騙我了。
封離瞧著手中的玉兔花燈,神色微微黯然,“在我的印象中,三皇兄一直以來在意的隻有天下皇權,那麽多皇子,都不曾有人敢明著麵跟他對著幹。”
“我以為除了權勢,三皇兄不會對任何事感興趣,直到你…可現在一旦他的野心回來,他就收不住了。”
他知道她都能聽得到,他便一直說一直說。
祝福他們?
他可以祝福她。
但他憑什麽祝福他,祝福他封承衍恩愛百年嗎。
做夢。
身旁摻雜的行人吆喝與嬉笑聲,偏偏封離的話,司卿予聽得一清二楚。
司卿予抿了抿唇微動,並沒有發出聲:天下權勢蒼生,那才是封承衍
封離抬眸,目光落在那道纖細柔弱的背影上,“他若要做回他自己,那麽你呢…受他冷落?”
“我知道你強大冷靜,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直做到永遠的強大冷靜,是個人都會有情緒會有欲念,會慢慢的失去掌控…變得貪婪。”
司卿予加快步伐,冷聲道:“與你無關。”
封離緊緊攥緊手中的花燈,隻那瞬間,兔子花燈斷落墜地,封離緊緊跟上她的步伐,攥住她的手臂。
“你們的事從來都跟我有關,我為什麽不能回京你最清楚不過。”
司卿予奮力甩開,聲音冷漠,“放手,我是你皇嫂。”
被她甩開,封離又迅速狠狠抓回去,“皇嫂?你不是。”
司卿予抬手運力,一掌打在封離的胸口,封離不忍那股強大又逝誓要人命的內力,一口鮮血直湧,臉色陡然白了下來,虛弱無力的半跪在地,強忍著痛楚。
司卿予一出手從來都是不留情,好在封離也有內力身體沒那麽差才沒直接死了過去。
司卿予淡淡看了眼負重傷的人,受了傷也沒個人出現管他,“你的護衛呢。”
封離嘴角微微上揚,是苦澀的笑,“司卿予,你從來…從來都是這樣子。”
說罷,封離昏迷了去。
而這一幕,路過的行人驚叫連連趕緊遠離。
司卿予捏了捏眉宇,“聶無休…”
聶無休驀然出現,“主子,無休在。”
司卿予冷漠調頭離開,“抬他去給他的護衛。”
聶無休怎知,他又沒調查過封離任何事,如今封離都昏迷了過去,封離的護衛也沒有出現,那麽肯定都不在他身邊。
“無休不知他的護衛在何處。”
司卿予:“……”
罷了,聶無休背去找就是了,當聶無休扶起封離的時候,眉頭瞬間擰起,“主子,他情況不太好。”
司卿予回頭看了眼,合著還得她自己收拾這爛攤子,她有夠煩的了。
司卿予滿臉不耐,“背著他找個客棧。”
總不能真讓人死了去,雖說封離接觸她的手臂,令她無比反感。
受個傷也便罷了,這要死了……
尋了個幹淨的客棧,聶無休將人背進來放在榻上後,才將針灸包遞給司卿予。
司卿予就沒接過針灸包,示意聶無休,“你扒他衣服,我教你行針。”
聶無休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針灸包,“無休不會治病,萬一…”
治死了。
司卿予接過針灸包,“扒他,我打傷的是左胸口。”
聶無休點頭,而後趴開封離的衣襟,硬朗性感的左胸上印了巴掌大醒目的紫紅。
司卿予掃了眼,臉不紅心不跳。
看著細細行針灸的主子,自己打傷還得自己去治,聶無休忍不住說道,“當初欽天監亂卜測的八字卦像恐是真的。”
“封離第一次見主子,封離摔斷腿。”
“封離第二次見主子,主子殺人暈倒。”
“這回,又應驗了。”
那會兒欽天監說了血光之災,還真不愧是欽天監。
司卿予不答,遇見封離不是她病就是他傷。
聶無休靠在柱子上,淡淡喃道:“我覺得他還挺好看的,沒有封承衍那股高不可攀的冷漠,他就很溫柔,雖然對主子輕佻了些,可他不就是心裏有主子才這般。”
“同是皇子,他就沒有封承衍那般身邊都是爛桃花。”聶無休繼續道。
司卿予低著頭,細細撚針,“胡說八道什麽,他收買你了?”
聶無休微微垂眸:“那倒沒有,隻是今日除夕封承衍跟失蹤了般,看不慣封承衍了。”
司卿予淡淡回了句:“他興許在忙東贏的事,東贏不好對付的,北涼又要趁機對付他,他如今同時敵對兩國,興許很棘手。”
她這話聶無休可聽不進半點,聶無休今日變得極其嘮叨話多,主子與封承衍才新婚三月!
才新婚三個月的光景,連除夕都不能在主子身邊,要他什麽夙王殿下!
聶無休對封承衍的好印象,此刻沒得幹幹淨淨。
不,都討厭死封承衍了。
讓他主子孤身一人過除夕夜。
聶無休繼續道:“主子同他分別四十日了,今日除夕總能一見吧,他是誰,他是封承衍,他連九州都敢動,他怕什麽東贏北涼。”
“旁人新婚三月膠膩似膝,你們的新婚三月能在一起的時日,無休掰手指都數得過來。”
“這便罷,他連一封平安信都不給,他有的是隱衛送密函,無休看不得就是看不得。”聶無休說得好像是自己受委屈了般,滿臉打抱不平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