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361恃美行凶
他狠狠的想,那誰是真難看又礙眼。
司卿予走近了些,望向封承衍,他的目光像寒冷的鏡麵,照到人臉上來暗藏鋒芒。
是個人都看得懂裏麵的情緒。
身旁的裴雲霄嘖嘖了聲,朝她悄悄道:“你瞧瞧,他那張臉比前些日下雨的天還要沉悶。”
司卿予微斥了聲:“你別說話。”
裴雲霄輕歎氣,扛著從小鎮買來的不知什麽東西走去後廚。
這會兒難得的發現,諾大的闕雲宗隻剩下她與封承衍。
夕陽餘暉之下的光沉沉的,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靜得可怕,偶然風吹過,才有些聲響。
半響之後…
司卿予服軟,提著裙擺踩著五步台階往他走去,踮起腳,親他緊抿消散不開的薄唇弧度。
清淺的吻似不著痕跡般,封承衍喉嚨滾了滾,一動也沒動,沉默著盯著眼前的女人。
她迷魅的眼彎成半月,盈盈笑起來。
她總是恃美行凶,直教他什麽脾氣立刻沒有。
“我們餓了。”
我們?
她、她和他的孩子…
當然,他大度。
就不與這兩個孩子計較了。
封承衍大掌一撈,扣住她的冰涼似沒有溫度的小手,聲音很低、很輕、“跟我來。”
“好。”
很輕泠的一個字,不管她說什麽,聲音都是那麽好聽。
司卿予跟封承衍去了膳堂。
膳堂裏,師父以及師叔們都坐在八仙桌前等著她。
待她入座,眾人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側頭看她:“待會就要回京城?”
司卿予手支筷子卻沒有往下拉,略微點頭道:“嗯,得了閑暇再來。”
聞言,渠公沉吟片刻,“…為師讓士閔摘了很多青梅子,你帶回去。”
司卿予應道:“也好。”
渠公再問:“梅子酒可要?”又自問自答:“罷了,你現下不宜飲酒。”
“……”
片刻後,司卿予說了句:“要的,給柳師叔帶去。”
封承衍自始自終就這麽坐著,不管是丞相府也好,闕雲宗也好,他隨時能化成空氣。
他們都對她好,他也會對她更好。
因為,她值得。
這頓飯便吃到天黑,裴雲霄沒有出現過。
司卿予到沒注意到,在闕雲宗上下的目送下走下三百七十一階台階。
正欲上馬車,身後傳來一聲輕微又熟悉的聲音:“宗主,士閔…”
司卿予回頭看過去,“士閔想去京城嗎。”
“士閔舍不得離開這裏…”士閔垂下眼,雙手便伸出碗大的陶罐,“這是士閔親手醃的醬青梅,宗主拿著。”
司卿予雙手接過陶罐:“嗯,回去吧。”
“宗主得了閑暇記得回來。”
“好。”
司卿予轉身搭上男人的大掌,提步上了馬車。
是連夜回京,馬車鋪著溫軟貴氣的毯子,連邊邊角角都裹著錦布,沒有任何的棱角,琉璃燈盞寧靜的光便鋪了溫和的明亮。
九龍盤山的路實在不好走,司卿予靠在鋪著軟毛毯的車壁上,一路沒有感到一絲顛簸。
封承衍永遠都在盯她捂在懷裏的小罐子,他能懂…是裴雲霄做的。
他想扔,特別想。
但他沒有摔,忍住了。
有時候,男人真的很了解男人。
不知道,她有沒有猜出來。
注意到他一直盯著罐子看,司卿予笑了聲,“怎麽,你想吃?”
封承衍卻問:“你很喜歡?”
她坐直身子打量他一眼:“有問題嗎?”
封承衍斂眸,眉眼也沉了下去,不作聲。
司卿予放下罐子挪了個位置,朝封承衍肩上靠,挨得很近,男人溫熱的手掌忽而覆上她的腰,直接攬住。
“北部城鎮的事,不是他幹的。”司卿予說道。
封承衍手停了停,聲音很低很沉:“不許提他。”
司卿予沒有把他的威脅聽進去,還在提:“你怎就非得很他過不去,他也沒得罪你,他本不該活在沼澤泥裏,卻總是喜歡把自己往泥裏泡。”
他不作聲,大手一收一緊,狠狠把她的衣一扯。
夜風簌簌,不知從哪漏了風灌進肌膚,像遭了電流,司卿予總覺得有些涼嗖嗖的。
他拉過蠶絲小毯將她上半身包裹住,透過柔軟的衣料,掐住她的腰,溫熱的大掌一路往上,寬鬆布料之下,藏著另一個叫人發昏的天地,舉世無雙。
他的額頭,沁著薄薄的汗,眼梢染了一片猩紅,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封承衍在懲罰她,是懲罰她抱著這個罐子?還是懲罰她又提裴雲霄?
她沒想明白,還是都有?
司卿予按住他的手,動了動唇輕聲道:“停下。”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握緊,身子把她壓倒在後,倒在溫軟的毯子上,他冰冷的唇,停在她的鎖骨處。
司卿予雙手抬起來,支在他胸膛前,盯著他“封承衍,停下。”
他低喃著,聲音跟迷茫的琉璃燈霧一樣暖薄,“學會乖了嗎。”
封承衍磁性的聲音,配上他那張攝人心魄的臉,是真的要命,若不是考慮到肚子裏的孩子,她怕是要喪失理智任他擺布。
司卿予指腹輕輕點著他華貴的衣料,一圈又一圈:“好了,我不提。”
封承衍盯著雪白的一處,眼眸晦暗,深不見底,失聲道:“你騙人…”
她動作放輕、很溫柔,有在慢慢撫平他乍起的毛刺與焦躁,“我不會騙你的…你是我的夫君對不對。”
你是我的夫君…
每次幾欲發狂,真就她一句話就可以攻克一切陰暗的思緒。
他有點累,緊緊抱住她,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處,閉上眼,“你想把他從泥裏帶出來,你可知,掉下去的那個人會是我的…”
你可知…
掉下去的那個人、會是我…
一遍又一遍刻在腦裏,鑽入骨子裏,司卿予雙手攀上他的背,語氣放溫:“你若掉,我陪你一起。”
她的身上,有一股迷人的香氣,鋪天蓋地,把他罩在安靜平和的角落裏…
“司卿予,就這樣吧…”
他睡了過去。
司卿予垂眸靜靜看著趴在身上清淺入睡的男子,溫熱的鼻息細微灑在肌膚上,慢慢滲入骨子裏,癢癢的麻麻的。
司卿予指腹移到他濃密的眉峰、長睫、高挺的鼻梁、慢慢描繪至緊抿削薄的唇,又薄又涼。
司卿予心想,他最後一句話‘就這樣吧’是什麽意思?
就這樣什麽?
是這樣讓他枕著睡嗎,還是不願讓她陪他掉泥裏?
司卿予沒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