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識趙婉
孫家林和蕭正疑惑的走到門前，互相看了看，孫家林突然打開門，踉蹌著跌進來個姑娘。
蕭正打眼一看，滿是驚訝的道：“是你！”
姑娘重新站定，昂著脖子得意洋洋，“哼，是我，怎麽樣，你的茶湯是我親自煮的，好喝嗎？”
蕭正點頭，“好喝，好喝極了，你自己也嚐嚐吧！”
孫家林手指二人，道：“你們認識？”
蕭正笑笑，“有過一麵之緣。”
“哦……我知道了，我外甥女的那個拉琴的就是蕭兄弟你吧，嗨，早該想到是你！”
“你外甥女？”
“嗯，我姐家的閨女，前些日子隨我媳婦兒一塊兒從曆城過來的。”孫家林又回頭訓斥道，“蠻，怎可如此胡鬧，蕭兄弟是我的貴客，太不像話了！”
這時從門外嫋嫋婷婷走進個姑娘，十五六歲的樣子，淡粉衣裙白色披肩，顯得格外水靈，俏麗的瓜子臉帶著淡淡的笑容。
蕭正一見，正是那在店外見到的那個女孩子，雖然還沒完全長開，不過還是挺漂亮的。
蠻顛顛的跑上前，挽住女孩子的胳膊。
女孩子蔥蔥玉指點零蠻的額頭，“又調皮！”
蠻吐了吐舌頭，又偷偷向蕭正做了個鬼臉。
女孩兒上前對孫家林施了一禮，“舅舅！”
“嗯。”孫家林略帶矜持的應了一聲，“婉兒，這是我兄弟蕭正，還不過去見禮。”
婉兒應聲道：“是，舅舅。”
隨後來到蕭正麵前蹲身施禮：“奴家趙婉見過蕭郎君。”
“不敢，娘子快請起。”蕭正虛抬手臂。
“兄弟，這就是我姐姐家的丫頭趙婉，那是她的丫鬟蠻，打就跟著我姐，被慣壞了，調皮的很，你別介意。”
蕭正擺手，“不會不會，是我得罪了蠻姑娘。”
“就是嘛，讓他拉個曲子而已，還戲弄人。”蠻嘀咕道。
“嗬嗬，蠻姑娘的對，待會蕭某便將曲譜奉上作為賠禮可好？？”
“真的？”
蕭正點頭，“當然。”
正著夥計來敲門，木匠拿著做好的一副模具，讓蕭正看看對不對，這東西很簡單，對木料也沒什麽要求，尺寸差上差下也都無所謂，隻要打磨光滑就行，蕭正拿過來看了幾眼，對孫家林道：“孫大哥，做五十副這東西需要多少錢？”
“兄弟，你寒摻哥哥呢？你為鄉親們仗義疏財，我孫某也不是鑽錢眼兒裏的人，再這東西也不用什麽好料，值得幾個錢。”
“這.……”
孫家林拍著肩膀，“兄弟，拿哥哥當外人？”
“好吧，那我就不矯情了。”蕭正道。
“這就對了嘛！”
“孫大哥，你這也挺忙，讓他們抽空做就行，我過幾來取可好？”
“忙什麽忙，這東西能用多長時間。”孫家林完回頭吩咐木匠師傅，“聽見我們剛才的了吧，你和順喜現在就開始做，手裏其它活先放一放，盡快做完！”
“好嘞，放心吧掌櫃的。”木匠應聲道。
“嗯，你們下去吧，做的仔細點。”
木匠答應著，和夥計下樓而去。
蠻急不可耐的來到蕭正麵前，“完沒，你什麽時候寫？”
“蠻，不可無禮！”趙婉斥道。
“哦。”蠻低著腦袋回到趙婉身旁。
蕭正問孫家林，“孫大哥，你這有奚琴嗎？我來演奏你來記錄可好？”
“我哪會那玩意兒。”孫家林翻了個白眼。
蕭正看向蠻。
“我也不會。”蠻搖著腦袋，“你不你寫嗎，怎麽又不寫了。”
趙婉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覺得蕭正本已應允，轉身又推脫，實在有些可惡。
蕭正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會……不會那個什麽宮商角徵羽。”
“那你怎麽學的琴？”趙婉奇怪道。
“我是用另外一種記錄方法。”
“另外一種？”
“嗯，解釋起來挺麻煩。”
“哦。”趙婉將信將疑。
“可我這沒有奚琴啊！”孫家林道。
蕭正攤了攤手。
蠻道：“這有瑤琴可以嗎？”
蕭正點頭，“也可以，但最好是奚琴，這樣吧，讓夥計去我家取吧，左右也不遠。”
“好，我這就讓夥計去取。”著孫家林起身去吩咐夥計。
“敢問蕭郎君，你用的哪種記錄方法？”趙婉問道。
“五線譜。”
“五線譜？”
“嗯。”著，蕭正拿起筆在紙上畫了起來，邊畫邊給趙婉和蠻解釋，五條平行線代表的高低音，以及譜號、變音記號.……二人聽了個暈頭轉向。
趙婉這才相信，蕭正不是故意騙她。
“用瑤琴和奚琴不都一樣嘛，幹嘛非要用奚琴？”蠻嘟著嘴，看來這丫頭始終記著蕭正逗弄她的事兒。
“我對瑤琴不是很熟悉，一旦有差錯就不好了。”蕭正笑笑道。
“哦。”蠻應了一聲，隨即抬頭問道：“你上次為什麽戲耍我，害我在那麽多人麵前出醜。”
蕭正沉吟著道：“我有三個妹妹，我很愛她們，平時最喜歡的就是逗弄她們，哄她們開心，不知不覺的可能就成為一種習慣吧，見到孩子就習慣逗弄幾下。”
“我不是孩子，我都十三啦！”蠻揚起脖。
蕭正驚訝道：“你都十三啦？”
“那是！”
“那還是孩子！”
“你……”
趙婉忍不住抿嘴輕笑。覺得蕭正這個人給她一種不出的感覺，長的挺英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舉手投足很有修養，有時又很幽默風趣，而讓趙婉印象深刻的就是上次見他拉琴的場景，那眼神中有無奈、苦澀，似乎還有懊悔、沉痛.……趙婉想不明白，一個饒眼中怎會流露出那麽複雜的情感，讓人不知不覺的生出些同情。
後來麵對那個女孩的時候，又是那麽溫柔和藹，用自己的手帕給女孩包腳，給女孩穿鞋，沒有絲毫的做作，那麽自然，沒有一絲嫌髒的感覺。
蕭正憑著第六感轉過頭，發現趙婉正愣愣的看著他，趙婉見蕭正看過來，慕然醒悟，頓時麵若桃花羞怯不已。
不多時，孫家林氣喘籲籲的拿著琴走進來。
“孫大哥你.……”
“我怕夥計找不準你家，想了想還是我自己去吧！”
“你怎麽去的？”
“坐馬車啊。”孫家林詫異的看著蕭正。
“做馬車去的，你喘什麽？”
蠻撲哧一聲，咯咯嬌笑。
趙婉貝齒輕咬嘴唇，隨即抬起袖子掩住。
“我……我是上樓累的。”孫家林白了蕭正一眼。
“哦，你該鍛煉身體了。”
……
蕭正拿過奚琴，這還是那個老丈強留給自己的，也不知道囡囡怎麽樣了，是否已回到爹娘身邊，不再漂泊流浪，是不是依然缺衣少穿，食不果腹？
“惦記那個女孩兒？”趙婉輕聲問道。
蕭正點零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自己怎麽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咱們開始？”
趙婉點點頭。
蕭正拉的很慢，盡量把音拉的準些，趙婉玉手輕動做著記錄。
孫家林和蠻靜靜的聽著，不敢稍動怕影響二人。
蕭正發現趙婉真的很好看，雖然不過十五歲的年紀，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但是坐在那裏蹙著眉認真寫字的樣子還是蠻吸引饒，有種不出的可愛，自己的心不由變得安靜平和。
趙婉似有感覺般抬起頭，見蕭正凝望著她，臉色微紅，皺了下鼻子低下頭繼續記錄。
蕭正笑了笑，將目光移向別處，畢竟孫家林和蠻還在一旁，這個年代雖然沒像朱熹之後那麽禮教大防，但自己也不能太失禮。
一遍之後又來了兩遍，趙婉滿意的點點頭，問蕭正：“這曲子叫什麽名字？”
“二泉映月”
“二泉映月？”趙婉頗有些疑惑。
“嗯，什麽意思你別問我，是教我曲子那老頭告訴我的。”
好吧，接著第二首。這次沒用趙婉問，蕭正就直接告訴她，曲子叫枉凝眉。
趙婉聽罷愣住了，“枉凝眉，枉自凝眉.……該是何其悲苦啊！”
“喂，你別陷進去啊，其實你年紀不適合聽這種傷感的曲子，嚴重影響身心健康的！”
趙婉不由瞪了蕭正一眼，這人恁愛胡，他自己年紀也不大，還總別人年紀。
蕭正笑笑沒言語。收起琴向孫家林拱手道：“孫大哥，多有叨擾，弟告辭了。”
孫家林急忙挽留，“別啊，你著什麽急，待會兒咱哥倆喝兩杯。”
“多謝孫大哥美意，不過今不行，弟還有些事要處理，改你到店裏，弟請你喝酒。”
“那好吧，改我去找你喝酒！”
“好好好，請留步！”著蕭正又衝蠻和趙婉拱了拱手，“兩位娘子，蕭某告辭了。”
趙婉施了一禮，道：“蕭郎君慢走。”
丫頭終於露出笑容，兩顆虎牙甚是可愛，揮著手和蕭正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