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雞毛蒜皮
數日後,孫家林向蕭正透漏個消息,蕭正的美食家現在名聲在外,甚至已經傳到盧縣,有不少大的酒樓似乎在打主意,本地的幾家酒樓也對美食家有些想法,覺得搶了自己的生意。
蕭正稍加思索便有了決斷,到牙行租了個房子,稍作準備後貼出告示,美食家舉辦廚子培訓班,豆漿油條早點類培訓費兩貫錢,炒菜、火鍋三貫錢,幾樣都學隻需四貫錢,還奉送發豆芽技術,一期學不會下期免費重學。
在這個有點手藝就敝帚自珍的時代,蕭正的舉措瞬間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
老程急匆匆而來,“有人欺負咱不成,瞎了眼了敢弄到咱們兄弟頭上?”
可以,上次在曆城一同殺過人之後,老程和蕭正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在老程看來,東阿這一畝三分地有人欺負他的朋友,分明是打他的臉,沒把他放在眼裏,是對他的挑釁,這是老程不能容忍的。
羅士信、張北、張二叔和李三娃等人也氣的夠嗆,他們以為蕭正是被逼無奈。
蕭正卻道:“沒那麽誇張,是有些人在打咱們的主意,他們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見到好東西就想伸手,已經形成習慣了。我之所以公開這些東西,不是怕他們,而是覺得不值得浪費精力去應付。你們做了這麽久還不知道嗎,這些東西都不複雜,咱們不公開別人就學不會了嗎?顯然不是,這壓根兒就不值得保密。”
蕭正笑笑,“行啦,咱們該怎麽做還怎麽做,按照我之前的安排,培訓班開始,你們就排好班去給他們上課,也當一回先生!”
張二叔等人一見蕭正這麽,想想也是這麽個理兒,加上他們本就一直活在最底層,被人欺負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於是點頭離開。
老程瞪著眼睛問蕭正,“兄弟,你真不生氣?心甘情願的把你琢磨的好買賣讓別人來分一杯?”
羅士信和張北也看著蕭正。
蕭正哈哈大笑,“程大哥,你也太瞧不起兄弟了,這點芝麻事也值得斤斤計較?雞毛蒜皮而已,眼界這麽窄能有什麽出息,實話,我沒多餘的精力放在這上麵。”
“嘿嘿,的也是,那算了,你自己都不在乎咱操哪門子心。”嘴上著,程咬金心中暗想,店麵乃是蕭正目前唯一的進項,可現在受到損失卻絲毫不以為意,此人必有大誌啊!
“哈哈,還是要多謝程大哥,兄弟之間在乎的就是這份情誼,心裏熱乎乎的覺著舒坦。”
蕭正無暇顧忌美食家的事,他從沒想過這東西能長久的幹下去,現在每月能對付個百十貫已經很滿足了。
趁著晴,老柳村再次動工,這次蕭正首先蓋的是學堂,其次是馬棚鴿子窩等等。
不料學堂剛剛完工,再次陰雨連綿,十幾都不見太陽公公,村民們再次憂心忡忡,焦心於莊稼,可又無能為力,靠吃飯就是這樣,無論旱澇都牽掛著農民的心。
蕭正貼出告示,招募教書先生。
其實隋文帝最初很是重視教育,並改革九品中正製而創立科舉,又設立國子學、太學、四門學、書學和算學,可到開皇末年又都廢除了,隻保留了國子學,具體原因不清楚,有隋文帝討厭儒家,有他崇尚佛學,但在蕭正看來,隋文帝雄才偉略之人,絕不會那麽短視,怕是還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楊廣即位後恢複了國子監、太學以及州縣學,更進一步完善了科舉製度,使得民間私學漸漸興盛,可好景不長,幾乎所有資源都把持在世家門閥手裏,終隋一朝,開科取士不過一二十人。再加上連年徭役,百姓困苦,哪還有心思讀書識字。
眾多寒門學子科舉無望,前途渺茫,很多人都為生計所困,因此蕭正貼出告示後,不少讀書人前來應募。
經過一番交談,蕭正留下許仲林和楊文昌以及柴詠。三人都在三十多歲,有過私塾經曆,對於蕭正開出的薪水也很滿意,等見到老柳村不但圍牆高大,而且還有護衛隊,便都把家眷也搬了過來。
幾時間,一切準備就緒,老柳村的學堂正式開學,李狗子帶回了二十多人,加上東阿一些常到美食家乞討的十多個乞丐,還有村裏的孩子,一共六十多個,所有孩子被蕭正分成三個班,八歲到十歲為班,十歲以上到十五歲都是大班,女孩子不分年齡自成一班。
不論是三個先生還是村民,都對蕭正允許女孩子進學大為詫異,這簡直聞所未聞,又不是大戶人家,希望女孩子也知書達理,窮人家的男娃能讀書識字就已經了不起了,哪還姑上女孩子?蕭正力排眾議,所有孩子不分男女都進入學堂,眾人也隻好依他。
倒是不少婦女對蕭正的舉動發自內心的感激,雖然這是個重男輕女的時代,可同樣都是母親身上掉下的肉,自己的閨女哪能不疼?倘若也能識文斷字,將來便可能許配個好人家,到了婆家也會有些地位,生活也能順意許多。
蕭正領著孩子們參觀他們的新居,有教室、宿舍、食堂,還有專門洗澡的屋子。這些孩子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看的出他們很開心,一直以來他們都是衣食無著甚至無家可歸,現在換了新衣服有了住的地方,宿舍裏還鋪好了新被子,居然還能讀書識字,一個個帶著感激的目光看著蕭正,不少乞丐眼神裏流露出絲絲的孺慕之情。
帶著孩子來的家長欣喜的看著學堂裏的一切,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蕭正為孩子們考慮的這麽周到,條件這麽好,簡直在夢裏一樣,很多人都暗自下了決心,狗日的土匪要來禍禍,就他娘拚了!
蕭正見了眾人神色心裏有些喜悅,自己和程咬金不同,他的護衛隊多數都是他的莊戶,甚至幾代人都依附著程家,遇事聽主家安排都已經習慣了,即便賣命也覺得經地義,而自己招募的護衛隊不一樣,必須要讓他們有著自願守護的信念,這信念就是親人和希望。
羅士信耷拉著腦袋,“哥,我不想進學堂,一看書就腦子疼!”
“士信,得識字,不識字就是睜眼瞎!”李狗子出去混了幾個月倒長了不少見識。
“呦,狗子有進步啊!”蕭正笑道。
“正哥,不識字確實不中,連人家店鋪的名字都不認得,有什麽事想寫個信捎回來還得找人代筆,可有些話又不能和別人,麻煩,相當麻煩,還是得認字。”李狗子搖頭不已。
蕭正拍拍羅士信,“看到沒,狗子都比你強!”
“到時候看誰比誰強!”羅士信不服氣。
三個先生負責孩子們的讀書識字,蕭正親自教授算學。
許仲林三人見到蕭正編寫的算學教材和啟蒙讀物驚訝不已。尤其是三字經,三人大為佩服,勸蕭正向朝廷進獻,這是一塊不錯的敲門磚。
蕭正婉言謝絕,開玩笑,雖對大致的曆史走向有所了解,但那也是來自評書和電視,準不準的另,但對實際生活還真沒多大幫助,尤其蕭正覺得自己對這時代的風俗人情不過一知半解,不管是思維方式還是看事角度也沒完全習慣,遇到什麽事兒還有些把握不好,遠沒到出頭融入這個社會的時候。
倒不是蕭正有什麽被迫害妄想症,而是對這個時代的生疏感和殘酷的現實讓他實在沒有安全感,因此,蕭正行事頗為謹慎。
三人見蕭正堅持也隻好作罷,都感到惋惜,大好的成名機會白白浪費著實讓人惋惜。
老似乎發了狠,沒晴幾又開始暴雨連連,莊稼歉收已成定局,現在隻能祈禱著千萬不要絕收,否則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漸漸的,人們不再渴求老開眼,不顧如注的暴雨,紛紛跑出家門,跑向田間地頭,拿著鐵鍬鐵鎬,開始挖溝引渠,將地裏積蓄的雨水引到附近的河流,沒有工具的甚至用手挖泥,蕭正每都安排人在草棚裏熬薑湯,這年月得了風寒可了不得。
七月末,本該是夏收的時候,田地裏卻一片哀鴻,幾近絕收的狀況讓人們感到絕望,如果還不放晴的話,就會影響冬麥的耕種,那麽下一年.……不少人蹲在地上嗚嗚的哭泣著,甚至咒罵著老不給活路。
蕭正本想夏收的時候多多購入糧食,畢竟夏收後糧食怎麽能比平時便宜些,誰成想暴雨成災,糧食必然漲價,蕭正後悔不已。思來想去覺得不能再等了,劃拉劃拉家底,找來李同甫幾人開會。
“同甫叔,有幾件事兒和大夥。”
愁眉不展的眾人看著蕭正。
“咱們現在開始出去買糧,端老鴰嶺的收入還有不少,全部都拿去買糧食,不能再等了。”
李同甫等茹零頭,對蕭正的提議很是讚同。
“三位先生,你們怎麽看?”
許仲林三人是蕭正特意請來的,畢竟讀過書見過世麵,能幫著查缺補漏出出主意。
三人沉吟了下,許仲林開口道:“估計很多糧商開始抬價了,甚至囤積居奇,許某以為還是先打探打探再做計較。”
楊文昌點零頭,“許兄的在理,自古以來商賈逐利,哪顧百姓死活,每每災之後便是人禍,我看一邊打探一邊派出人手悄悄收購,不要一下子買太多,積少成多不要引人注意為好。”
蕭正點零頭,覺得兩人的在理,又看向柴詠。
柴詠擺了擺手示意沒什麽的。
“那就這樣,狗子去平陰,張大哥去盧縣,商大哥去陽穀,快去快回莫要耽擱。”
三人領命而去。
李同甫領著冉斑鳩店、東阿等地買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