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代價
“現在，你老實告訴我，這個什麽都不如你的老賊，口口聲聲的罵你是下賤人，你什麽感覺？”
徐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馬大古，看著他的麵皮不停的抖動。
“…人沒有感覺？這都是應該的，人本來…本來就…”
馬大古話的聲音越來越，因為他看到了鄭方那毫不掩飾，帶著無限嘲諷的目光。
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鄭方，雖然依舊做出那副樣子，他的眼神卻已經出賣了他。
他等的就是這個，而這個在他眼中卑微的家夥，還真沒有讓他失望。
“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徐再次問了一遍。
他的聲音很是沉著，帶著一絲動人心魄的魅力。
讓心懷惶恐的馬大古，有了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從徐的眼中，他可以看出對方並不是在有意試探。
他同樣可以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一股狂暴，正在瘋狂的醞釀著。
這是他從沒都沒有想過的氣息，他以為自己從來都沒有，也不會有的氣息。
上等人，下等人，百姓，奴隸，甚至是生活方式，這些都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東西。
甚至可以，是從他們內心開始生長，而且根深蒂固的東西。
作為下人，得到並且接受主人和上位者的欺負，羞辱，包括隨意的奪取生命，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跟春夏秋冬，萬物生長一樣的道理，然就該如此。
這樣的思想，對馬大古來，同樣如此。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些被壓抑的憤怒，屈辱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消失，反而和那種思想一樣，同樣盤根在了他的心中。
不同的是，這種憤怒和屈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膨脹。
隻要有一道的裂縫，將會爆發出無法想象的力量。
如今的徐，就是為他打開了一條縫隙，不！是一道門！
於是，當他再一次麵對徐的提問之時，他毫不猶豫的就了出來。
“我忍受著他帶給我的屈辱，我很憤怒…”馬大古帶著顫聲，低聲開口道。
“大點聲，我聽不見！”
“我很憤怒…”
“再大點，我聽不見，告訴所有人你在想什麽！”徐巨大的吼聲，震得馬大古雙耳嗡鳴。
“我很憤怒！！我想殺了這老賊！”
馬大古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喊出來的。
他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刺進了肉中，都毫無感覺。
他隻知道，內心的某種東西被釋放了出來，這種感覺很好，非常的好！
看著馬大古通紅的雙眼，以及顫抖的身體，徐終於再次露出了微笑。
這，才是他最想得到的效果，沒有人心甘情願的被別人踩在腳下。
即使你從他出生開始，就告訴他你這輩子，就應該被人欺負，侮辱，就該被人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因為這是我們的宿命。
沒有人願意這樣，就算是最卑微的奴隸，也會心生抗爭之意。
隻不過，區別隻在於他的信念有多大。
“現在，我再給你一個選擇，羽林將軍，和這個鄭方，你隻能選擇一個！”
徐認真的看了馬大古一眼，給了他一個選擇，並且非常期待他將要給出的答案。
不僅是徐，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著馬大古，也同樣想知道。
能站在這大殿之內的人，沒有幾個是蠢貨。
他們或早或晚的，都看出了一些徐的意圖。
就算還沒有徹底明白徐想要幹什麽。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在有意讓這個侍衛翻身。
亦或者，是徐想要強行提升這個侍衛的身份認同。
不過，旁觀者清，這個馬大古能不能明白，就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這一次，事實證明，徐又對了。
馬大古在聽到徐給出的選擇之後，沒有任何猶豫，就選擇了鄭方。
就單單從他充滿怨念的目光來看，徐就知道這個鄭方平日裏該有多張狂。
“他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之內，完全的屬於你。
一個時辰之後，你就得把我還給我！”
徐淡漠的聲音，打碎了鄭方最後一絲希望。
“大王是要死的還是活的？”馬大古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我過了，這個時辰之內，他完全屬於你！”
“多謝大王！”
馬大古著，便開始脫下身上的鎧甲，連同頭盔一起交給了與他一同進入的侍衛。
“我現在，是以一個百姓的身份，來處理屬於我的罪犯！”
馬大古獰笑一聲，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抓住鄭方的領口，將他拖到了大殿正中央。
“徐！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如此這般羞辱於我，你不得好死！”
鄭方殺豬般的吼叫剛剛喊出口，就被馬大古一拳砸在臉上。
吼叫聲戛然而止，鄭方噴出一口鮮血，其內還夾雜著一顆牙齒。
“我記得鄭公好像過，卑微的下賤之人，是永遠被人踐踏的存在。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這是道，也是意！
沒想到這麽快，鄭公口中的意，就實現了！”
馬大古冷笑一聲，拿起自己的佩劍，並沒有拔出來，而是連同刀鞘一起，狠狠地砸在了鄭方身上。
每一次佩劍的落下，都會換來鄭方淒厲的慘叫。
“咕~”
四周不斷傳來吞咽口水的聲音，絕大部分的人，看到這淒涼的場麵，都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鄭方都落得如此下場，更何況他們了。
諸葛亮兄弟二人，臉色同樣不好看。
雖然，這件事情跟他們沒多大關係。
但是徐的行為，明顯是顛倒了傳統的身份認同。
這對於他們來，是無論如何也不容侵犯的底線。
短短的一刻鍾之後，鄭方的嚎叫聲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幾乎微弱的不不存在了。
徐默默地看著站在鄭方身旁，握著佩劍喘著粗氣的馬大古。
他明顯的看到了對方目中的那一抹不屈和猙獰。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會有反抗，這句話還真不是隨便的。
即使在這些貴族眼中，卑微的不值一提的下人，隻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們幾乎都會毫不猶豫的站起來，將壓在他們頭頂的這些人，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