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關瓊枝上車, 方斯年掉轉車頭，朝學校相反的方向駛去, 關瓊枝坐在後座, 懷裡抱著一堆獎品，問；「去哪裡？」
「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
方斯年從後視鏡里望著她。
「中餐。」關瓊枝拍拍懷裡的獎品，「喜歡那樣, 我送你。」
「那我可要好好挑一挑。」
方斯年眼底的笑溢出來。
高守禮從汽車裡探頭朝體育場門口看，各大學校的學生從體育場里出來, 關瓊枝班級的幾個女生里, 沒有看見關瓊枝的身影，運動會散場后, 他看見關瓊枝跟同班的男女生有說有笑地從體育場出來, 他到自己汽車停放的地方把車開過來，提車的功夫，再找關瓊枝沒了影子。
汽車開到幾個女生旁, 高守禮問：「同學，關瓊枝沒跟你們一起出來嗎？」
一個愛說話的女生笑嘻嘻地說；「關瓊枝呀, 你來晚了, 有人捷足先登了。」
「高同學你慢了一步, 不知道關瓊枝現在已經是大名鼎鼎, 很搶手。」
幾個女生嘻嘻哈哈地打趣他。
高守禮一臉緊張的神色，「關瓊枝跟誰走了？」
其中有一個女生見過方斯年, 看他著急, 不逗他了, 「關瓊枝上了方琪哥哥的汽車，她們好像很熟。」
高守禮用力一拍方向盤，心生懊惱，方斯年對關瓊枝的心思，大家都是男人，焉能看不出。
高守禮不甘心，隱約有不好的預感，「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一個女生指了個方向，他一踩油門，汽車沖了出去，朝方斯年離開的方向追去，追了半天，也沒看見方斯年汽車的影子，只好做罷。
夜幕低垂，大上海霓虹閃耀，關瓊枝從飯店盥洗間走出來，看見等在大堂里的方斯年，方斯年抱著一隻大袋鼠，袋鼠有一人多高，像抱著一個孩子一樣。
飯店大堂璀璨的燈火，柔和了方斯年清冷的眉眼，人顯得很溫暖，關瓊枝想笑，方斯年高高大大的抱著袋鼠畫面很滑稽。
關瓊枝抿嘴走過去，接過袋鼠，滿心歡喜，抱住親親，方斯年含笑問；「喜歡嗎？」
「喜歡，謝謝你！」
這個袋鼠是飯店擺著的，關瓊枝多了看幾眼，方斯年便記住了，方四少想要，飯店巴不得雙手奉上。
方斯年抱著時，個高腿長，輕輕鬆鬆，關瓊枝矮了一頭，袋鼠幾乎跟她一般高，她抱著，袋鼠的腿快拖地上了。
一個明媚的小姐抱著個大袋鼠站在大堂里，不時引來過往行人的目光，關瓊枝側頭對方斯年燦然一笑，露出兩排珍珠一般潔白的牙齒，「我們走吧！」
兩人往外走，不時有人跟方斯年打招呼，恭敬地叫方四少，大堂里的人在身後投來艷羨的目光，郎才女貌，很登對。
汽車開到學校門口停住，方斯年先下車，打開車門，關瓊枝抱著大袋鼠下來，方斯年提著她運動會的獎品，送她到學校門口，把一袋子獎品交給她，「我看著你進去。」
關瓊枝回過身，「今天謝謝你！」
「怎麼謝我，嘴上說說就完了。」
方斯年聲音低柔，學校門口電燈光落在他漆黑的眸，點點碎光。
「請你吃飯？」
方斯年搖搖頭，關瓊枝把臉貼在袋鼠上，「等你過生日我送你生日禮物。」
「我剛過完生日。」看她想不出什麼，方斯年道：「這樣吧，你給我做一頓飯吃。」
一道閃電在關瓊枝腦中劃過，這樣兩人又進了一步，咬著唇，吭哧半天，吐出一句，「我不會做飯。」
她在德國時，陸慳誠來看她，都是陸慳誠做飯給她吃，她吃不慣西餐，陸慳誠有一手好廚藝，每每她吃得心滿意足，嚷著叫陸慳誠教她，陸慳誠耐心教她，她試著做了幾次，不成功，最後放棄，自認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後來，陸慳誠來看她，飯還是陸慳誠做。
「謝我不能敷衍。」方斯年把她圍巾給她圍好，「進去吧！」
關瓊枝轉身，剛走了兩步，突然身形定住，高守禮從暗處走了出來，走到她面前，看看她懷裡抱著的袋鼠，朝她身後的方斯年看了一眼，「你跟他出去了？」
「嗯。」
關瓊枝回頭看方斯年，她沒想到被高守禮看見，方斯年若無其事地打招呼，「高公子這麼晚沒回家？」
「我在等關瓊枝，運動會結束后，我想帶她去慶祝，沒想到方四少搶先一步。」
高守禮也不隱瞞，有點挑釁的意味。
場面尷尬，關瓊枝不知為何有點心虛，輕咳了聲，「方四少看運動會，正好碰上，我們一起吃頓飯。」
「沒事。」
高守禮看著方斯年，「我們公平競爭。」
關瓊枝窘迫，解釋說：「你誤會了，我們…….」
她想說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看見方斯年面色變得冷峻，黑沉的眸盯著她，後半句話沒說出口。
高守禮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晚上鬱悶心情突然好起來，解讀出關瓊枝沒說出的內容，「你們沒關係，是我誤會了，沒關係就好。」
高守禮太直白，關瓊枝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時，身後一個女聲，「關瓊枝，你站在學校門口怎麼不進去。」
聞瑛從汽車裡下來，一下來就看見她們三個人，當即明白了。
替關瓊枝解了圍。
方斯年對關瓊枝說；「我回去了。」
方斯年一走，氣氛頓時輕鬆了。
三個人往學校里走，關瓊枝對高守禮有點歉意，她是明白地知道高守禮對她有心，可是她不能回應，其實她想過，如果自己不是處在這種情況下，跟高守禮似乎不是沒有一點可能，高守禮性格純良，待人真誠，是一個能託付一生的理想伴侶。
高守禮默默地走到她身旁，關瓊枝小聲說；「對不起。」
「沒什麼，你也沒答應我什麼，跟誰出去是你的自由。」
高守里故作輕鬆，其實他心裡那根弦一直緊繃，度日如年，總算看見關瓊枝，卻是從方斯年車裡出來，他心裡像打翻了醋瓶，嫉妒方斯年，待聽到關瓊枝當面說跟方斯年沒關係，希望又從心底深處悄悄爬上來。
「什麼沒什麼？高守禮，你明明非常介意，很在乎，為何不大大方方地跟關瓊枝說，你喜歡她，想追求她。」
聞瑛看不下去了，在方斯年跟高守禮之間，她立場明確的站在高守禮一邊。
「我……」
高守禮憋得臉紅了，鼓起勇氣。
「我們是好朋友。」
關瓊枝在他沒說出口之前，搶先把高守禮的話堵回去。
聞瑛嘆了一聲。
高守禮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三個人已經走到女生宿舍，關瓊枝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對高守禮說：「謝謝你，你沒給我慶祝，但心意我領了。」
高守禮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怪我沒有提前跟你約好。」
關瓊枝跟聞瑛兩個人走進宿舍樓。
高守禮站在原地，很久，看見二樓那扇窗人影晃動，才慢慢轉身往回走。
關瓊枝跟聞瑛走到寢室門口，寢室的門虛掩著，聞瑛推開進屋，看見楊琳真跟她那個同鄉女生在屋裡，兩人的眼睛越過聞瑛，朝她身後的關瓊枝看，顯然，方才兩個人正說關瓊枝。
那個女生說；「我回去了。」
楊琳真出去送她，走到門口時瞟了背對著掛衣裳的關瓊枝一眼，掩飾不住的嫉妒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