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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可愛女人(04)

  警上發言完畢,進入投票階段, 警下一共只有三個人, 所以喬霧這一票至關重要。


  在腦海中又飛速回顧了一遍喻舟剛才的發言, 應該是要她倒鉤真預言家的意思, 於是,抱著對狼隊友的愧疚,她舉了一票6號。


  也就是因為她這一票,苦茶以2:1的票數當選警長。


  察覺到局面有些沉重,喬霧偷偷抬眼瞥了瞥喻舟,那人還是懶懶散散地趴在桌面上,眉眼惺忪,對於誰當選毫不關心。


  她這才稍稍放了點心。


  法官宣布昨晚是平安夜,在接下來白天的發言里,站邊1號的江小年跟站邊6號的喻舟成功拉出一條對立線,使得場上原本就搖擺不定的好人更加暈頭轉向。


  基本上沒什麼人強硬站邊,大多數都是主張今天把兩個預言家都留在場上, 外置位投張牌出局。


  被選在前面發言的夏沙依舊淡定,語調也還是和往常般溫和, 絲毫沒有起伏。發言里繼續強調自己是真預言家,並且呼籲後置位好人不要分票,歸票6號苦茶,並且字裡行間, 隱晦地提示江小年跳身份。


  對方心領神會, 後置位跳了張獵人牌, 站邊1號,強勢號票。


  他是吃准了獵人出在前置位吧……否則貿貿然跳起來,簡直是在送死。


  歸票總結的時候,苦茶果然聽取了喻舟的建議,將10號江小年改至第一警徽流,今天則強勢歸票跟他對跳的1號夏沙。


  最後成功把1號歸票出局。


  遺言環節,向來靦腆寡言的夏沙,難得一見地帶了點脾氣,說話語氣比之前強硬很多,表示自己作為一張預言家在首天被公投出局,在場的好人真是「功不可沒」。


  真沒看出來,夏沙原來還是個演技派。


  第二天夜裡,在喻舟的要求下,他們跟好人賭心態,外置位刀了張疑似守衛牌,賭他今夜不會自守。


  在喬霧眼裡,如果明天醒來還是平安夜,這局遊戲基本上就沒什麼希望了,畢竟她的狼隊友都是這張桌上的高配,一舉一動備受矚目,一句話說不滿意就被投出局了,剩下自己孤軍奮戰,實在是沒什麼用。


  幸運的是,第二天法官宣布那名玩家死亡。


  他們賭對了。


  在白天的發言里,按照喻舟昨晚安排的,她跳出來穿上已經死亡的守衛衣服,站邊6號。


  而到7號發言的時候,他抿抿唇,看起來有些幸災樂禍:「10號玩家,我覺得你可以選擇交牌了,畢竟等你今天出局后就只剩下兩狼,而我們四神在場,怎麼打都不可能贏了。」


  話語間沒有提到她分毫,卻無形間極巧妙地肯定了她的「守衛」身份。


  喬霧心想,如果沒有他在,她現在恐怕真的已經交牌了。


  他發言后,11號優優上來就跳了獵人身份,把穿自己衣服的江小年直接踩死。而江小年就在此刻選擇自爆,遊戲直接進入黑夜。


  應該是聽出來喻舟剛才暗示他自爆,再加上真獵人自己跑出來送死,他的任務基本上已經完成了。


  天黑之後,沒了守衛的干擾,他們順利刀掉預言家,警徽被移交至11號優優。


  此時場面上剩下兩神兩狼,而在喻舟不著痕迹的引導下,喬霧已經成為好人心目中絕對安全的一張守衛牌。


  局勢終於慢慢被扳回來,但喻舟的存活卻引起大部分好人懷疑。


  因為之前無數次的證據都表明,只要這人在遊戲桌上活過三天,就必定是張狼人牌,因為狼團隊不可能留他到那個時候。


  輪到喬霧發言,在前置位大多數人都同意今天投7號出局的情況下,她勇敢地提出反對意見,並且用自己的守衛身份,強勢發言,相信他是張好人牌,然後按照他們夜裡商量的,扛推了張平民牌。


  興許頭頂還是籠罩著些許新人的光環,她發完言之後,竟然獲得了部分玩家的信任,最後那張平民牌以一票之差,被歸出局。


  再接下來,就完全沒有她的戲份了,連著兩個夜晚,喻舟精準刀掉最後兩神,帶領狼團隊獲得勝利。


  遊戲結束,喬霧的精神終於鬆懈下來,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桌面上。


  旁邊的喻舟摘了耳麥,側過頭看她:「很緊張?」


  「對啊。」她連連點頭,「本來拿狼牌就夠緊張了,這次局勢又這麼複雜……差一點就輸了。」


  說到這裡,想起喻舟在夜間的表現,忍不住放低了音量誇獎,「你真的好厲害啊,第二天晚上,你是怎麼猜到守衛不會自守的?」


  他聞言笑了笑,漫不經心地答,「十嵐這個人我很了解,玩遊戲求穩,怕背鍋,通常不會想要自己carry,在當時相對明朗的局勢下,一定會優先去守預言家。」


  喬霧有點崇拜地看著他,眼睛亮晶晶地感嘆,「我什麼時候才能跟你一樣厲害啊。」


  耳邊充斥著其他玩家的討論,法官的遊戲複述,以及來來往往的腳步聲,而喻舟薄薄的眼皮彎了彎,聲音里透著寵溺,「你比我厲害。」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太溫柔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在他輕慢的尾音里,慢慢化成一灘水。


  接下來的第二局遊戲,她拿了張最喜歡的平民牌,愉快地划水獲勝。


  而最後一局,概率極低的又摸了張狼牌,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冷靜不了了。


  察覺到身邊審視的視線,喬霧忍不住在心裡哀嘆,肯定又被他看穿了……


  心情複雜地戴上面具,入夜之後,跟其他三個狼隊友確認身份,巧的是,這局江小年又是張狼牌,以及3號十嵐,11號優優。


  天亮之後警長競選,隊友優優前置位悍跳,發6號苦茶查殺,表現很不錯。


  而後置位起跳的人,竟然是喻舟。


  當他開口說出「預言家」那三個字的時候,喬霧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喻舟在這張桌上拿到預言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時只要起跳,基本都是悍跳,所以大家對他的信任度天然的就低。


  但是她知道,他這局真的是預言家。


  「昨晚——」他的視線掠過她,落在江小年身上,慢吞吞地道,「驗了10號,是張查殺牌,警徽流先3后12。」


  他的發言很簡單,狀態也很低,沒有任何多餘的話,簡單地報了驗人及警徽流之後,就過了。


  大概也是因為他的發言太過簡短,11號優優高票當選警長。


  雖然喻舟的好人和狼人狀態一直都很統一,但是今晚壓得好像有些過低了,有點像是……故意不想被認出來是張預言家牌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但喬霧就是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但接下來,可能是看場面上的局勢太過一邊倒,他的發言回歸了之前的強勢,並且將桌上其他人的心態,誰跟誰之間在遞話,以及11號做不成預言家的點,全部一一點明。


  邏輯強大清晰,毫無漏洞。


  儘管江小年百般辯解,最後還是被票出局。


  感覺這局遊戲的節奏已經完全掌握在喻舟手裡了,喬霧戴上面具,有點發愁。


  第二天夜裡,暫時不想暴露優優的狼人身份,他們選擇再留喻舟一天,刀掉了場上的明女巫。


  醒來之後,有些出乎意料地,作為警長,喻舟選擇自己先發言。


  「這局已經沒什麼意思了,在我眼裡桌上已經是四狼裸坐,為了照顧在場玩家的遊戲體驗,我不會現在點明,你們只要跟著我投票就行了。」


  這樣毫無容錯的自信和從容,簡直讓作為狼人之一的喬霧瑟瑟發抖。


  顯然,其他隊友的心態也有點崩,優優這輪聊得很差,更加讓其他玩家堅定了她是在悍跳。


  於是,這局狼人殺很快就變成喻舟一個人的遊戲。


  眼看著自己的隊友一個個被投出局,最後只剩下她自己,而場面上還剩三神。


  她摸狼牌的那幾次,要麼就是全程被喻舟保護著,要麼就是早早自爆為隊友鋪路,從來沒獨自存活到最後過,也從沒體會過這種山窮水盡的時刻。


  天亮了,喻舟依然選擇前置位發言,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了句很荒唐的話:「昨晚驗了我自己,是張好人牌。」


  錄製棚里的光線透著點明黃色,灑在他眼角眉梢,帶了點暖。


  他偏過頭來看她,燈光打在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留下明暗交接的陰影,而聲音慢下來,像午後日光般,是有溫度的,「作為一個預言家,我該做的都做了,至於今天應該投誰,我沒有任何想法。」


  騙人的吧……


  怎麼可能會有預言家在夜裡查驗自己,又怎麼可能對投誰出局毫無想法。


  他發完言,果然後面質疑聲連成一片。


  從喬霧認識他開始,在尊重底牌的前提下,這大概是他遊戲態度最為消極的一局狼人殺。


  腦子有點懵,怎麼理都理不出來,其他玩家激烈發言的時候,她忍不住扭過頭,下一刻,卻看到那人勾了勾唇角,朝她笑得明目張胆。


  幾乎就在那一刻,喬霧忽然就想明白了。


  嗓子莫名有點澀,到她發言的時候,整理了半天思緒,開口也只是乾巴巴的一句:「7號玩家昨晚驗的應該是我吧。」


  遊戲進行到現在,已經不可能贏了,而他還顧及著她,不斷在給空間。


  她乾脆放鬆下來,翻開被緊緊壓在桌面上的身份牌,輕聲道:「交牌。」


  一秒的靜默過後,法官的聲音響起來:「遊戲結束,好人獲勝。」


  對於這個結果,沒有人覺得驚訝,因為喬霧的身份一直都在扛推位上,並且其他三位狼隊友從剛開始就被喻舟抓了出來,基本毫無獲勝的可能。


  離場玩家陸陸續續地回到錄製棚,隔老遠就聽見江小年的聲音:「嘖嘖,第一次看見舟哥這麼憐香惜玉,到這份兒上了,都不願意報她查殺。」


  他越走越近,眉眼裡很明顯有揶揄,「我記得也就三個月之前吧,某人出來悍跳,直接就把人家妹子查殺出局了,那叫一個冷酷無情。」


  臉頰有點熱,喬霧沒理他,徑自轉過身確認:「所以……喻舟,你昨晚驗的是我嗎?」


  對方卻搖搖頭,「第一晚。」


  「第一晚?」她有點不敢相信,「可是你當時報的是江小年查殺啊。」


  喻舟聞言,像是覺得有點好笑,忍不住嘲諷,「不然報你查殺嗎?那你可能要在後台等到睡著了。」


  第一晚就驗出她是張查殺,還一直把她留到最後……喬霧徹底愣住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直至進行到最後遊戲感言的環節,還在這段對話里走不出來。


  前面的玩家嘴巴張張合合,但具體說了什麼,她一點兒都沒聽進去,終於,耳邊聽到法官的提醒:「接下來請8號玩家發表感言。」


  這才回了神,喬霧清咳一聲,意識到攝像機還在拍,於是壓下私人情緒,禮貌得體地開口:「今天又跟7號玩家當了把狼隊友,真的挺開心的,不過就戰術而言,實在是太髒了。夜裡明明說好要打衝鋒的,結果睡醒一看情況不對,乾脆利落地把隊友全賣光,搞得我投票發言的時候都膽戰心驚的,生怕跟他配合不好。」


  說到這裡,忍不住扭過頭,看著他嘆氣,「哎,怎麼會有你這種人呢。」


  「那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種人呢。」


  燈火通明的錄製棚里,她話音剛落下,就聽到男人壓到極低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在她耳邊,三分輕佻,三分得意,幾乎讓她的少女心思無處可藏。


  心跳頻率立刻就衝上來,連一張臉都紅透。想反駁,又怕被其他人聽見,最後只好屈辱地閉嘴,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而那人好看的眉眼如水般漾開,似乎心情很好,「其實狼人殺這遊戲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樂趣了,不過,能在這張桌上認識8號玩家,還是挺幸運的。」


  這人簡直太不要臉了,說認識她很幸運的時候,還要順帶著誇一下自己的狼人殺水平。


  喬霧正在腹誹,忽然又聽見他聲音:「其他沒什麼想說的,希望……8號玩家覺得認識我,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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