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人魚戰爭（十四）
話說回來，這也是我所希望的——我確實把馬德路丁安全帶到了我所設計的劇情結局，可是，中間的過程依舊不完全受我控製，這讓我多少有點失望。
這樣想著，我覺得，我應該再加入一點什麽。
穿過秘密通道回到人魚族一側，隊伍直接朝北麵大營趕去。
果然，預料之中的意外，又發生了。
隊伍往北趕了上千公裏，都沒有遇上人魚族的巡邏隊伍。
又過了兩百公裏，才遇上了一隻慌慌張張的隊伍，得到的消息卻是——人魚大營也被偷襲了。
這個“也”不是我安排的……
也就是說，西比利安興衝衝發起偷襲，還以為能夠一舉打殘海妖防線，卻不料，海妖也繞了過來。
諷刺的是，刺殺小隊從南邊極寒水域邊緣繞道，海妖卻是從北麵靠近陸地的地方，也就是發生人魚士兵離奇死亡案件的地方繞進來的。
雖然巡邏隊的消息不是很準確，但也聽得出來，那一次的事件，隻是海妖們做的試驗，就在刺殺小隊出發前往極寒水域的時候，海妖的入侵也開始了。
不同的是，人魚這邊出動的是一隻精銳到了極點的小隊，采取了閃電襲擊的策略，而海妖，采取的是打開一個口子，放入大量的普通軍隊。
海妖的計劃很成功，如果沒有人魚的刺殺小隊，這一次，他們可以趁著人魚忙著應付偷襲部隊的時機，悄然穿過陷阱屏障中預留的秘密通道，發動兩麵夾擊。
結果卻是，兩邊都在算計對方。
按說，這樣的計劃，如果能抓到海妖的高級軍官，是不難審訊出來的，隻可惜，西比利安一通狂殺，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人家……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正是因為海妖派出了刺殺部隊，大本營的軍隊才相對少一些，否則，刺殺小隊的突圍會更加艱難，當然，有我在，也不是問題……
順著往下推，幽藍祭司和低語大巫師的出現，也應該與之有關，甚至，他們占卜到了西比利安這個危機元素，隻是沒料到西比利安會給他們造成這麽大的損失。
當然，我有預感?他們沒死。
總之?事情?總是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這種被安排，甚至被愚弄的感覺，越發令我不爽。
“你看……”李奧適時地添了一把火，“你以為自己足夠掌控弱者的命運的時候?你就能感受到某些看不見的束縛?就像站在烈日藍天之下?你隻能看見藍天白雲和太陽?可一旦當你飛到高空?將雲層拋在腳下，你就會看到，天空變得漆黑深邃?太陽不再是唯一的光源，你會看見?滿天繁星……”
“不用這麽抒情！”我說，“我現在已經能理解你在剛穿越來那幾年裏的心情！”
“那可太好了?”李奧說，“這回我們算是真的並排前進了。”
“不，我比你還差一點。”我說，“你預料到海妖的動作了吧？”
“其實吧，我也是那倆老家夥消失之後才反應過來的，你不會怪我沒告訴你吧？”李奧說。
“是我自己沒分析出來，”我說，“不過，你如果提前告訴我，我的心情不會這麽糟。”
“你要是問，我其實會告訴你的。”李奧說。
“你的意思就是怪我沒問？”我苦笑，“還是笑話我連問你的念頭都沒生出來，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一切？”
“額，你已經有點過分解讀的嫌疑了。”李奧訕笑。
“沒事，該怎麽著怎麽著，就算不能完全掌控，能做到多少就做多少。”我說，“反正都是海洋種族，我也不是來顛覆他們的……”
“想聽我現在的看法嗎？”李奧問。
“說說看。”我虛心求教。
“太束手束腳。”李奧說。
“我……”我怔了一下，不得承認，“確實，我總想著每一步的背後都是神明……”
“你看，當年米諾陶斯大帝把人魚抓來奴役，海參滲沒能怎麽樣，你現在不就是在他們的戰爭裏加入了一點小小的變數，就怕成這樣？”李奧說。
“好吧！”我抒出一口氣，“那就來點大的。”
下定決心，我開始改寫之前編好的劇情——本來西比利安和馬德路丁的比賽要一直持續到回來之後，而且可能還有生死相許之類的設計，現在好了，我也懶得管這些了。
隊伍一路往北馳援大營，路上又碰上了不少趕來支援的人魚部隊，很快匯聚成一股勢力，隱隱地，以馬德路丁和波娜祭司為首。
後來加入的人魚當中不乏青年俊彥的新丁和老成持重的老將，都想到了一件事情——南邊空著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是不是該留下一些繼續巡防？
對此，馬德路丁卻是十分篤定地大手一揮：“南部是非常安全的，至少在剿滅進犯的海妖之前，無需擔心，我們繼續前進！”
現在的他，漸漸的有了西比利安的氣質。
波娜祭司儼然已經成了他的副手，卻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時不時還會走神。
馬德路丁似乎察覺了她的心思，卻因為忙著趕路，也沒功夫關心這個。
漸漸靠近大營，波娜祭司倒是緩過神，也緊張起來。
因為沒有像西比利安這樣犀利的帶隊，海妖的攻勢其實沒有這麽凶猛，人魚大軍把敵人都攔在了北麵。
也幸虧有刺殺小隊的行動，海妖沒能發動另外一股偷襲，不然還真攔不住。
當前的戰局處於膠著狀態，人魚的支援在趕來，海妖的援軍也從靠近潮汐行者那邊補充進來，暫時分不出高低。
自家大營被偷襲的消息還沒傳到，不然海妖估計要崩潰，不過，目前看來，就算刺殺小隊把消息帶到，海妖的偷襲部隊也隻會當做是假消息，哪怕消息被證實了，海妖軍官們估計也會瞞住消息，指揮著奴隸炮灰們繼續打下去。
所以，這一戰隻能硬拚，而且，拚得越久，對人魚越有利。
除非，海妖那邊又有什麽厲害的人物登場。
不過，如果真是那樣，人魚這邊也該出動幾個“老”家夥了。
那時候，局勢又不受我控製了。
可我本來，隻是想改變一下馬德路丁的命運而已。
回想我自己當初，如果命運是被控製的，那得要安排多少人的命運？
命運，看上去隻是一個人的際遇，實際上，是所有人，乃至整個宇宙的存在軌跡。
有一句地球名言叫做“人是社會性的動物”，這句話告訴我，單純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要麽無用，要麽很難。
但還有一句話叫做“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
或許，我的思路稍有偏差，我不該隻考慮到這一對不算苦命的“鴛鴦”。
這麽想著，我把目光轉向了我能影響到的很多人。
第一個，是海德力將軍。
馬德路丁率領援軍趕到的時候，他正在苦苦支撐。
身為這裏原本的最高指揮官，他的級別和那個死掉的海妖主帥一樣高，而且，都因為西比利安的出現而失去了最高指揮官的位置，不過，海妖主帥是連著生命一塊兒失卻的，而他，卻再度坐回了這個位置。
之所以說他在苦苦支撐，是因為，他被遇刺了。
實際上，海妖也派出了刺殺小隊，不過，比起西比利安那種級別的“箭頭”，這些海妖刺客，實在是弱了太多。
不過，為了合理安排劇情，我幫了那些海妖刺客一把。
就在馬德路丁他們還有十幾公裏路程的時候，這些家夥就趁著混亂悄然潛伏到了海德力將軍的帥帳附近，不過，就憑他們隱匿水平和戰鬥力，一旦靠近，就會被海德力將軍的親衛發現，而發現之後，他們也絕對不會是親衛們的對手，所以，我隻好，幫著他們隱匿起來……
就這麽的，這隻海妖刺殺小隊經過一番小心試探，驚喜地發現自己隱身能力已經強大到了令人魚主帥都毫無查覺的程度，就大搖大擺地進了帥帳。
戰局膠著，海德力將軍也是忙得團團轉，在海螺營帳，坐在西比利安再也不會跟他搶的主位上苦思冥想，還將親衛都派到了門口。
這時，海妖刺殺小隊突然現身，發動襲擊。
其中一個刺客還拿出了類似卷軸得道具，將整個帥帳封閉起來，省得外麵的親衛聽到動靜。
海妖刺客們正沉浸在實力大漲的幻覺之中，自信滿滿，不過，來的時候他們的指揮官顯然就計算好了實力對比，正好配齊這麽一隻聯起手來比海德力將軍稍微強那麽一點的隊伍。
於是，海德力將軍陷入了苦戰。
馬德路丁他們一路上已經集結了兩三千的人魚以及上萬的戰鬥人員和海獸，給大營帶來了希望。
他們求見海德力將軍，親衛才發現海螺營帳出事了……
接著，在眾人的合力之下，海妖布下的封印被打破。
這時候，海妖正把海德力將軍逼上絕境，而且，正是生死攸關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