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又回聖城（十）

  “應該可以，不過，我自己還在摸索之中，”我說，“龍族的血脈太強了，就算有些缺點也無法否認，這種強大已經能掩蓋絕大部分的缺陷，隻有這些缺陷慢慢放大之後才能看出端倪。”


  科裏亞的呼吸稍稍急促了一些：“幾個月，就能讓一個半龍雜兵進化為龍將，是這樣嗎？”


  她顯然隻關心“速成龍將”，對其他內容選擇性的忽視了。


  “不確定，”我說，“我的成功固然有方法，但也需要一點時間，老實說，從幾個月到幾年都有可能，不過我有預感，不會超過十年。”


  “十年！”科裏亞站了起來，“十年造就一個龍將！”


  “你有些失態了，科裏亞小姐，”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也可以給你一個答案，不能！”


  “為什麽？”科裏亞瞪大眼睛。


  “因為長老團不願意，龍帝陛下肯定也不會願意。”


  “怎麽可能？”科裏亞說，“如果你把你的進化方式貢獻出來，對龍族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對了，你這個家夥，隨時準備背叛龍族，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而且……你隻對我說，就是料準了其他龍族不會輕易相信我的話！”


  我不禁搖頭笑了：“嗯，你的想法偏離了事實……實際上，從我身上就看得出來，速成的龍將會對龍族本身產生懷疑，當然，這隻是少數，也可以控製，但問題是，進化的巨龍數量遠遠超過天生巨龍，這對龍族的構成是一個威脅，更麻煩的是，這片土地能夠承受多少巨龍的存在？”


  “啊？”科裏亞馬上意識到了，剛才我們就說過這個問題，於是又說，“可是，我們可以控製數量！”


  “是的，木係龍可以，其他屬性的巨龍呢？”我說，“龍族是一個種類紛雜的種族，雖然目前相互平等共處，但在將來呢？反攻大戰之後，無論勝敗，各屬性的巨龍之間肯定會出現裂痕，而我的方法，不可能隻被木係龍掌握，到時候，一旦有某個屬性的巨龍為了稱霸，毫無限製地培養龍將……啊不對，所有龍族都會意識到對方在培養，於是自己也不遺餘力地培養，這麽一來，你猜，會發生什麽？”


  科裏亞神色凝重，坐了回去。


  “你想得真多……”科裏亞苦笑，“讓你進入聖殿的長老團都可以輕鬆勝任。”


  “過獎了，不過，我並不想，我猜，你也不想，除非你有權力變版某些規則！”我說。


  “你到底想幹什麽？”科裏亞作正身子，雙手按住桌沿，像是坐在談判桌上的權力人物。


  “我的目標，是龍帝。”我說。


  科裏亞瞪大眼睛，好半晌才搖頭：“狂妄！”


  “如果沒有這麽多次的成功，我不會這麽狂妄。”我很是篤定，也學著她按住桌沿。


  可惜，我們倆中間並沒有什麽談判文件，隻有幾碟已經涼下來的小菜。


  “我現在有些後悔了，”科裏亞說，“你這家夥，是個可怕的野心家，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敢跟我說這些，做了怎麽樣的準備防止我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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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讓你憑借著內心的信念而保密，我覺得是最好。”我說，“我想說服你，不是威脅你。”


  “我隻感受到了威脅。”科裏亞說。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我說，“你內心的矛盾，其實很簡單，同族的缺陷讓你不願意成婚，這是你最真實本能的反應，你根本不想和他們中的的任何一個發生那些……類似野獸的行為，可偏偏，你的心底還是認同著現在的龍族，覺得我是那個妄圖背叛龍族的野心者，這是不是很矛盾？或者我說得直白一點，你心底的直覺是，隻要改變男性們的現狀，就能接受他們，可你也知道，不改變整個龍族，男性們是不會改變的，還是那句話，要麽像嬌貴的奧伊德，榨幹土壤中的養料之後換個地方生存，要麽做肆意生長的野草，和大地共生，問題是你和整個龍族都不想選擇任何一個，而我不想遷來遷去，隻想一次性改變，僅此而已。”


  “還是威脅，”科裏亞說，“你在威脅我成為你的同謀。”


  “我在尋求同盟，不是同謀。”我糾正她。


  她不說話，我又加了一句：“如果我想把龍族帶向滅亡，根本不用這麽麻煩，我隻是想改良龍族，就像……嗯，想想，你的血脈記憶中有沒有關於當初龍族決定離開舊世界遷徙到這個世界的情節？我這裏隻有一點模糊的信息，好像當時就有一些龍族不想遷移，最後，不等舊世界的生物殺過來，龍族內部就把這些頑固派反對者殺死了，因為他們留下的話，那邊的生物遲早會找到現在這個世界來……所以，你願意做哪一派？”


  “把威脅，偽裝成選擇？”科裏亞還是堅持自己。


  “我再強調一遍，我不是要滅亡龍族，這是一場變革，隻是，現在局勢變了，當初不肯走的頑固派是極少數，因為危機當前，而現在，不肯改變的才是絕大多數，因為危機並不明顯，甚至，他們意識不到危機的存在。”我說，“我隻是那個看見了危機，知道這片土壤即將被榨幹的人。”


  “繼續，我要聽你的計劃。”科裏亞語氣有所鬆動。


  “先驅者總是不被理解，但隻要有少數人站出來，總會有希望的，”我說，“而且，在這個計劃之中，你可以培養符合自己審美的年輕龍將……”


  “別說了！”科裏亞伸手打斷我。


  “你心裏肯定覺得不舒服，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抗拒，”我說，“可是，除此之外，你能找到什麽辦法？你覺得我來幫你，是把現在這些男性都像娜迦的誕生一樣，來一場改造？”


  科利亞的手懸在空中，然後，落了下去。


  “我總不能逆轉時間，在他們剛出生的時候就把他們改造成你希望的樣子吧？”我繼續轟炸。


  “你閉嘴！”她眯起眼睛。


  “好的！”我攤開手，往後靠在椅背上，“你慢慢考慮。”


  說服的工作進行到這裏，基本結束，至於成不成功，並不在我，而在於科裏亞的想法。


  “會不會太早了一點？”我有些不太確定，問李奧。


  “還想拖到什麽時候？龍族有五十年，你有嗎？”李奧反問，“人家修煉幾十上百年，你隻要幾年，這是主角的成長速度，這才能打破那些大小博斯用時間積累起來的優勢和壁壘，想想地球上那些變革的前夜……”


  “好吧，將戰亂變動帶給龍族，幫助他們進化，總比直接消滅他們更好，”我說，“讓他們自己內耗起來吧。”


  我這邊和李奧做了一些細節上的修改，將計劃的後續路線明確了一下——原本計劃就有多個備選，科裏亞這個“變革先驅”的定位也是不確定的，甚至，我和李奧都覺得耶夢加得才是最好的變革者，現在看來，科裏亞更適合。


  科裏亞臉色猶豫，顯然內心也在糾結甚至掙紮。


  我和李奧做好了後續部署，也不催她，幹脆聊起了地球。


  “其實吧，當文明到了一定程度，當生存難度降低，知識文化水平提高之後，女性會對生育產生抗拒，”李奧來了長篇大論的興致，“因為自然分娩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很多生物都是被本能驅使，而繁衍的本質是上一輩可以死去，為下一代騰出生存空間，基因的重組，也將考驗下一代的生存率，存活下來的下一代成熟之後，又要把基因傳承下去，生物，隻是基因的傀儡，而文明想要延續，就必須放棄原始的繁育手段，利用科學技術將繁育的痛苦剔除，並保證基因的重組更加有目的，更適應環境和需求，所以，地球的科幻都在研究更高級的繁殖方式，而不是堅持傳統的婚姻……雖然，禦姐女王僅僅是單純的厭男症，還沒到那個份上，不過，提前讓龍族過上科幻世界的生活也不錯。”


  “你是真想把她培養成龍族女王？那耶夢加得怎麽辦？”我說。


  “誰說女王隻能有一個？”李奧笑了，“龍女王，蛇女王，謔謔，這才叫養眼。”


  “估計看不到了，”我說，“等她們成長起來，我們應該走了。”


  “倒也是哈……”李奧覺得有些可惜，“沒事沒事，等收拾了神魔，再回來看龍族內亂，也算是故地重遊吧。”


  “你開心就行，我現在在想我自己的修行，”我說，“最近一直忙著演戲，自己的修行都沒什麽進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