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章：尋覓之旅（二十二）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尋覓之旅（二十二）
這味道，甜得有些發膩，然後帶點不是很明顯的酸味，還有一股子鮮味和類似於青草混合生蘑菇榨成的汁，總之，並不難聞，甚至有點上癮的感覺。
很快，我就感覺渾身變得懶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心情也隱隱變得而開心起來，似乎一直以來藏在心底的渴望、期盼和擔憂都不複存在。
看樣子，這些蘑菇人並沒有惡意。
於是，我邁步走進了他們的領地。
對麵的蘑菇人沒有明確的臉部器官，我卻看到了他們臉上善意的笑容。
隨著步伐不斷邁進，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縮小，變得跟他們一樣了。
還挺好玩……
一群圓頭圓腦、隻長著一張圓圓的大嘴的蘑菇人手拉著手喊著：“歡迎歡迎！”
一個身材修長，紅色傘蓋上頂著朵朵白色小花的蘑菇人手持一根細長的杖子，笑意盈盈地對我說：“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然後高高舉起杖子，像是一個歡迎儀式的既定動作。
——盡管我看不出他的臉在哪裏……
我也笑著走了上去。
圓頭圓腦的蘑菇人伸出纖細的手拉住了我，我感覺他們的手介乎於溫暖和清涼之間，舒服得很。
細長的蘑菇人在前麵帶路，我和圓頭腦蘑菇人跟在後麵，順著高大的圓木鋪成的大路往前走，周圍冒出更多奇奇怪怪又可可愛愛的小蘑菇人。
在細長蘑菇人的帶領下，蘑菇人似乎唱起了某種韻律奇特的歌曲，細長的杖子像是地球上樂隊指揮棒一樣揮動起來，引領節奏。
接著，蘑菇人們不再滿足於歌唱，慢慢地跳了起來，我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們跳了起來。
跳舞，不是我所擅長的，盡管我對這種源於薩滿巫師的祭祀儀式有著足夠深的了解，甚至也了解過地球上那些藝術水準特別高超的藝術舞蹈，但這並不重要，就算是在老家的複蘇節慶典上，村裏人也會載歌載舞慶祝即將到來的春天，所以，跳舞最主要的，就是開心，然後呢，跟著節奏搖擺，就對了……
這場盛大的歡迎儀式的，正在將我帶到一個看上去很是高大的蘑菇型建築前。
那裏，顯然就是蘑菇人們的聚集地中心。
歡迎的儀式越來越熱鬧，空氣中也飄滿了彩虹色的孢子粉塵，天空像是被彩色的煙花鋪滿，連陽光都顯得格外柔和溫暖。
生活在這樣一個童話世界一般的國度之中，或許，就不會有任何煩惱……了吧？
我忽然想起自己一路而來的經曆。
我做了什麽？
我離開家鄉，前往桑塔斯，遊曆於主位麵周邊的半位麵，然後又來到龍界，來到這個偏僻的森林位麵，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救回心愛的姑娘？為了讓家人不再蒙冤？為了讓族人擺脫被愚弄和壓迫的命運？為了證明眾神的偽善？為了讓各個種族平等相處？
好像都是，好像，不一定都是……
無論如何，完成這一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沒有壓力和煩惱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完成這一切之後呢？
李奧似乎問過我，當這一切都已經達成，我會做什麽？
我當時也想過，等平定一切禍亂紛爭，一切無知愚昧不公，我會跟泰雅一起，像是很多地球影視中的主角一樣，找一個平靜的地方，歸隱田園……
而眼前熱鬧和平的場景，心中那種無比舒適的感覺，不正是我所以期盼的嗎？
想想，很真叫人期待……
既然期待，那就要加把勁，把眼下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過掉所謂的主線劇情，快點進入人類國度，甚至殺上神界……
到時候，或許就能和泰雅一起，來這裏散散心，和這些可可愛愛的小東西唱唱跳跳……
我也下定決心，盡快解決龍界的事情，至於什麽聯盟之類的事情，就不必讓這些看弱小的生靈牽扯到戰爭中了。
如此一來，我得盡快離開這裏，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這麽想著，忽然，蘑菇人們的歌聲開始變調了，跳舞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原本五彩斑斕的天空，也開始暗了下來。
接著，蘑菇人們齊刷輸地看向了我。
就算沒有臉，我也看得出來，他們的笑容，正在消失……
他們的善意，也開始消退。
他們，似乎不再歡迎我了……
我正想解釋，忽然隻覺得眼前的一切劇烈抖動扭曲起來，就像是一麵鏡子忽然變成了爛泥一般的流質，被一隻無情大手攪得一團混亂……
接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飛速膨脹變大，身邊扭曲變形的蘑菇人也開始飛速縮小。
接著，我感覺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後倒去。
在後腦著地的一瞬間，我醒了過來。
這一切，都是幻覺！
“呦，不錯嘛，自己醒過來了。”李奧說。
我瞪大眼睛，隻見一群蘑菇人已經把我團團圍住，而我身上，已經被不是很結實的藤蔓捆了起來。
見到我醒來，蘑菇人很是驚慌，有些嚇得往後退去，嘴裏嘰裏咕嚕地大叫著，另一些則大膽地朝我臉上猛噴孢子粉塵——顯然是想把我再度迷住。
我已經醒悟過來，自然不會再受他們擺布，不過也看得出來，這些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家夥接下來想幹什麽——我已經看見不遠處有一些高度，蓋滿了一層菌絲毯的野獸屍體，那是蘑菇們的育苗床。
真菌喜歡在樹蔭下或者朽木上萌發，有了一定智慧的蘑菇人能在屍體上種蘑菇，也不稀奇。
隻是，看起來這麽可愛的家夥，做的事情也未免，太叫人難以接受，雖然知道這就是他們的生存之道，和狼吃羊沒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可我還是難以忍受。
主要是，他們用迷幻孢子粉塵，戲耍了我！
“沒用的！”我大喝一聲，猛地站了起來。
這下子，連那些噴灑孢子粉塵的蘑菇人都嚇跑了。
“都別跑！”我放出一股威壓，大喝一聲，“叫你們的首領出來見我，否則，我還會把你們都燒光！”
蘑菇人又是一陣驚慌，我四處看去，隻見除了那些動手的，還有更多明顯沒有什麽戰鬥力的，都在遠遠處圍觀……
這個時候，我已經走進他們的領地範圍幾十米了。
見我發飆，蘑菇人紛紛後退，但又不敢跑，因為的我的威壓已經將他們都嚇壞。
“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問李奧，“有沒有丟臉。”
“也沒什麽，”李奧明顯憋著笑，“你吸入那些孢子粉之後，臉上就露出一臉見了小母牛一樣的癡漢笑臉，主動走了進來，然後就被乖乖地躺下，跟格列佛遊記的主角進了小人國一樣被捆住了，對了，你看見了什麽？”
格列佛遊記是地球上的經典名著，可以歸類到兒童文學中，又有一定的諷刺意味，主人公遊曆海上，經曆了小人國巨人之類神奇國度，在小人國被俘虜那一段跟李奧描述的挺像。
“我感覺自己變小了，跟這些蘑菇人一樣大，然後他們拉著我又唱又跳的……”我說。
“好家夥，就跟華夏西南山區那邊的山民誤食毒蘑菇似的……”李奧笑的挺開心。
“不用吃，光是聞到就有這種效果，是基於神經的致幻效果，”我說，“一般魔獸還真的扛不住，換作是普通野獸，估計會留下無法治愈的神經性損傷，老實說，這些小家夥，有點過於歹毒了。”
“不過是為了活下去，小小的一隻青蛙都能合成劇毒保護自己，一群蘑菇人有什麽大錯？”李奧笑了，“這麽生氣，怕是因為想起了泰雅小妞？”
“知道就行了，”我沒好氣地說，“也得給他們一個教訓，不然他們會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我們這邊隨口商議幾句，那邊蘑菇人的首領就來了。
那是一個渾身布滿褶皺，褶皺間生出許多超小號蘑菇的“老”蘑菇人。
“強大的存在……”老蘑菇人很是慌張地說著，“我們，無意傷害您，請您饒恕我們這個小小的部落。”
“你們冒犯了我，就要付出代價！”我說。
“我們願意付出代價，隻要不燒光我們的部落……”老蘑菇人顯然見到了希望，“不知道您要什麽？”
“我要你們的孢子粉末，”我拿出一個集氣瓶，“裝滿這個瓶子。”
老蘑菇人很快指揮著那些會噴吐的蘑菇人朝著瓶口吐出自己的孢子粉塵。
那些粉塵從他們口中飄出，仿佛就要隨風飛灑，可一旦到達瓶口水平線以下，就像是沙子一般直直墜落到了平底。
其實，我在瓶子裏放了一個小型的重力術，所有的粉塵都會變得比空氣更重，然後就飛不起來了。
第一個蘑菇人噴完了，隻在瓶底留下薄薄的一層，這讓其他蘑菇人很是驚訝。
接著，一個接一個的蘑菇人走上前，小心地把自己的粉塵全都貢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