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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第七穿(二十八)

  JJ抽搐中, 請稍後刷新  轉頭和眼中帶著些許無奈與好笑的神色的安辰逸對視了一眼,季榆掩下唇邊的笑意,將對方讓進屋子后, 便伸手合上了房門。


  這兩個人自己過來了,倒是省去了他前去找人的功夫。謝瑾瑜的房間他倒是知道, 可安辰逸會去哪兒, 他卻是不清楚的。


  回過身, 季榆有點好笑地看了一眼坐在桌邊,自顧自地喝著茶水, 一點兒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謝瑾瑜,走過去給安辰逸倒了一杯清茶。


  視線在安辰逸跟前的茶杯上停留了一陣子, 謝瑾瑜的眉梢輕輕地動了動。


  他突然就有點後悔,自己手快給自己倒了茶水了。但這會兒要他再開口讓季榆替自己倒一杯,他又拉不下那個面子。


  於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 謝瑾瑜一臉正氣地伸出手,拿起了季榆面前的杯子, 和自己手上的做了個對換。


  季榆:……


  安辰逸:……


  這個傢伙, 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擺出那麼一副正義凜然的表情?不知道的人, 還以為他這是要去做什麼捨身取義的事情呢。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兩下, 季榆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喉間的笑聲, 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轉過頭看向安辰逸:「安大哥來找我, 是有什麼事嗎?」


  安辰逸聞言收回了落在謝瑾瑜身上的視線,沒有立即開口回答季榆的問題。好半晌,他才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對上了季榆的雙眼:「我確實有些事,要和你談一談。」


  再次感受到了方才那尋不到來由的壓迫感,季榆下意識地避開了安辰逸的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是什麼事?」小小地吐出一口氣,感覺那莫名的感覺褪去了些許,季榆才再次看向安辰逸,開口問道。


  然而,他的問題,卻並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回答,只見屋裡的另外兩個人,此時都直直地看著他……手裡的茶杯?


  拿著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季榆總算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剛剛喝的那杯茶……貌似是謝瑾瑜喝過的?


  雖然相熟的人共飲一壺水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一來他和謝瑾瑜的關係沒有親密到那種程度,二來謝瑾瑜和安辰逸之間的關係這會兒還有點曖昧不明,他在兩個人面前做出這種舉動來,確實有點不妥。


  ……可就算是這樣,這兩個人,也不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吧?

  被兩人移到自己身上的視線給嚇得渾身一顫,季榆看了看手裡那燙手的茶,抖抖索索地把它朝著安辰逸遞了出去:「要不……我們換換?」


  安辰逸:呵呵。


  目光掃過季榆由於沾了茶水,而顯得有些濕潤的雙唇,安辰逸彎起雙眸,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不必了,」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輕啜了一口,「我更喜歡這一杯。」


  季榆:……


  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覺得從對方的話裡面聽出了殺氣?


  還不等季榆去細細地琢磨安辰逸話里的意思呢,就聽到邊上的謝瑾瑜重重地「哼」了一聲,只是他那上揚的嘴角,卻是怎麼都壓不下去。


  安辰逸聞聲瞥了謝瑾瑜一眼,捏著茶杯的手無意識地收緊了些許。


  「我有些話,要和季榆『單獨』談一談。」看著謝瑾瑜,安辰逸有意加重了「單獨」的讀音,唇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


  「你說你的,我喝我的,」然而,謝瑾瑜卻像是完全沒有聽懂安辰逸的意思似的,端起杯子愜意地喝了一口,「不礙事兒。」


  安辰逸:……


  季榆:……


  這種時候,他是不是應該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比較好?情人之間的小彆扭,他這個外人,還是別插手為妙吧?


  這麼想著,季榆果斷低下頭,研究起桌子上的花紋來,宛如那東西藏著什麼能夠讓人著迷的玄秘一般。


  可他不想摻和那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他們卻並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他。


  「既然瑾瑜想在此品茶,」面上的笑容不改,安辰逸沒有再朝謝瑾瑜看上一眼,「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再聊?」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了下去,「比如,我的房間?」


  季榆:……


  謝瑾瑜:……


  誰他喵的想要品茶了?這茶葉還是他帶來的呢,他早八百年前就喝膩了好嗎?!


  見季榆有些遲疑的模樣,謝瑾瑜擰著眉將手裡的杯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他敢保證,要是真讓季榆進了安辰逸的房間,這個傢伙所做的第一件事,絕對是隔絕的靈力與探查。手中持著這個陣法原先的壓陣之物,安辰逸想要做到這種事情,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我就在外面,」伸手拉開房門,謝瑾瑜腳下的步子一頓,沒有回頭,「有什麼事,喊我就行。」


  不是他信不過安辰逸的為人,只是在親眼見過了安辰逸將季榆壓在身-下的情景之後,他實在無法放心讓這兩人單獨待在一塊兒。


  有點疑惑謝瑾瑜這話是和誰說的,季榆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最後還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以他和安辰逸兩人的修為來看,謝瑾瑜應該沒有必要對安辰逸說這種話吧……?

  ——這當然是謊話。


  季榆再怎麼說也是修行之人,若是連在睡夢中被人給移動了位置,都還一無所覺的話,未免太過有負他一身的修為了。只不過,這其中真正的原因,安辰逸卻是不會告訴對方的。


  藏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蜷起少許,想到之前在山洞中發生的事情,安辰逸就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季榆相處,他這時候,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看季榆的眼睛。


  「這樣……」季榆愣了愣,沒有做過多的懷疑,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給安大哥添麻煩了!」


  不過……他睡得有那麼死嗎?大概是之前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所以他連戒備心都下降了?


  看了安辰逸一眼,季榆吐了吐舌頭,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卻見安辰逸移開了視線,沒有再往自己看上一眼。


  ……他昨天晚上睡覺打呼了?影響到安辰逸休息了?所以對方生他的氣了?


  看到安辰逸的舉動,季榆的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這個念頭。要不然,安辰逸怎麼會不聲不響地就把他給搬上飛劍呢?說不定這就是對方懲罰他的一個方式,想看一看他在醒來后,發現自己在半空中的時候,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現在再做出害怕的樣子……還來不來得及?

  抬手抵著下巴,季榆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季榆的模樣,安辰逸挑了挑眉頭,眼中浮現出些微的笑意來。


  這個小傢伙,又在想些什麼呢?


  等了一會兒,見季榆還是一副思索的神情,還總是時不時地偷瞄上自己幾眼,安辰逸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偷看被抓包了的季榆連忙用力地搖了搖腦袋,但看到安辰逸那如同看穿了一切的眼神,他的心裡又有點控制不住地發虛,「就是……」他看了安辰逸一眼,猶豫了一陣,一咬牙,還是問了出來,「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比如打呼?


  沒想到季榆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安辰逸唇邊的笑容陡然一僵,面上也顯露出幾分不自然來。


  這個問題,他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不成他要說自己想要逗人不成,結果反而給佔了便宜嗎?

  看到安辰逸的反應,季榆的心裡立時就是一突——他就知道!他昨天晚上絕對是打擾到安辰逸了!


  想通了這一點,季榆連忙站起來,朝著安辰逸就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說著,他抬起頭來,看著安辰逸,鄭重地給出了自己的承諾,「絕對不會再打呼了!」


  安辰逸:……啥?


  被季榆這預料之外的話語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安辰逸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為什麼會這麼說?」有點好笑地看著季榆,安辰逸出聲問道。


  他還真是有點想不明白,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得到這樣一個結論的。


  「……哎?」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季榆不由地有點發懵,「我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打呼嗎?」


  那為啥剛才聽到他的問題的時候,要露出那樣的表情來?

  總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季榆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安辰逸。


  「自然沒有,」看了季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安辰逸努力壓下唇邊笑意,「你睡覺的時候很……」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了下去,「……乖巧。」


  就連由於寒冷而往他的懷裡鑽的時候,這個人都有如一隻溫順的羊羔,讓人生不出任何的戒備與嫌惡。


  季榆:……


  這個詞,真的是在形容他嗎?

  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季榆歪了歪腦袋,眼底浮現出些許困惑的神色來。


  「昨天晚上真的沒有發生什麼,」輕笑了一聲,安辰逸伸出手,安撫一般地揉了揉季榆的發頂,「不必多心。」


  就是有,他也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有點不舍地收回了手,安辰逸發現,他似乎有些喜歡上季榆發間的觸感了。


  既然安辰逸都這麼說了,季榆當然不會再繼續懷疑——不管怎麼琢磨,對方都沒有在這種事情上欺瞞自己的必要。


  這麼想著,季榆就鬆了口氣。他跟著安辰逸,是為了幫對方的忙的,要是因為自己,反而影響了安辰逸的休息,可就與自己的願望相悖了。


  將落在地上的薄毯收好遞給安辰逸,季榆低聲道了謝之後,便低頭整理起自己的形容來。


  身上的衣袍在一夜之後顯得有些散亂,原先束起的發也有些散落下來,沒了本該有的清爽。


  手邊沒有合適的用具,季榆索性扯下了髮帶,任由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隨著迎面而來的風而高高地揚起,襯得他的面容更顯稚氣。


  視線在季榆的面上停留了片刻,安辰逸突然就想起了昨天夜裡對方含著自己手指的模樣,心中立即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從中湧出的熱意,讓他的耳根都有點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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