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暈死兔
何桂一家子並不怎麼喜歡吃筍, 所以, 大半的筍都給了沈芸。沈芸一回到家,就開始處理酸筍。酸白菜已經快要見底, 自家菜園子里的菜也才剛種下, 所以, 沈芸這才想起了做酸筍。
沈芸慣會使刀的, 手腳麻利地將春筍切成筍絲, 用洗米水泡著,如今天兒不熱, 大概半個月就能吃了。
剩下的春筍, 沈芸全丟在鍋里煮了,打算曬筍乾。
等沈芸忙活完, 許愛黨就先回來, 扛著許老頭的鋤頭。「你遇上爸了?」
「爸領著三個小的去撿柴火去了。」許愛黨將鋤頭放進了雜物房,「三頭的小灰灰呢?怎麼沒有在窩裡?」
沈芸心一沉,她好像把小灰兔放出來后,就忘了將那隻傻兔子放回窩裡去?!沈芸趕緊去廊下找小灰兔, 沒找著。「難道是我上山的時候, 那隻傻兔子離家出走了?」
「趕緊找找,要是你兒子回來了, 恐怕要翻了天了!」沈芸解開圍裙,滿院子地開找。
許愛黨這會兒也有些心疼了, 「早知道這兔子要丟了, 還不如早點兒給燉了吃了!吃到肚子里的, 才不會跑了。」
沈芸二人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小灰兔的兔影子。沈芸不知道咋地,突然靈光一現,這個小灰兔會不會去了土地廟邊上的許家的自留地?當初,就是在那裡,撿到了暈死的野豬,和暈死的小灰兔。
等沈芸到了自留地的時候,果然發現了小灰兔!
小灰兔看到沈芸走近,歡喜地朝著沈芸蹦跳著而去。
沈芸彎腰要將小灰兔拎起,就見小灰兔蹦跳躲開了沈芸的雙手,蹦跳著幾步,再回頭看著沈芸。
「鍋里還煮著粥呢,我可沒空遛兔子。」沈芸不願意去追。
小灰兔急了,一蹦蹦得老高,蹦跳著回了沈芸的身邊,咬著沈芸的褲腳,讓沈芸跟著自己走。小灰兔心裡那個悔啊,它怎麼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懶女人!連多走幾步都不願意!
沈芸抬頭一腳就將小灰兔給踢開了,小灰兔咕嚕咕嚕地轉了好幾圈。「我就這麼一條褲子,咬破了就賣了你買褲子!」沈芸還是頭一回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小灰兔打了好幾個滾,聽到沈芸的話,倆眼一翻就要暈倒,太生氣了,氣得想咬舌自盡!
沈芸遠遠地看見小灰兔四腳朝天,「難道是我下腳太重了?一出腳就將那隻傻兔子踢暈了?」
沈芸疾步過去,蹲下身戳了戳小灰兔,「身體素質那麼差,就踢了一腳就暈了?」沈芸念在小灰兔暈倒的份上,這回拎起兔子的時候小心多了。沈芸剛將小灰兔拎起,一不小心碰到了小灰兔身下的枯草,隱隱露出一個翻了白眼的雞腦袋。
「雞?」
「兔子吃雞?」
沈芸將兔子塞到懷裡,蹲下身剝開枯草……
小灰兔蹲在沈芸的膝蓋上,因為沈芸的動作,小灰兔被沈芸的胸膛擠壓地兔腸都快要擠了出來,這回,小灰兔倆眼一翻,真的暈了過去。閉上眼之前,小灰兔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感受沈芸的胸……
果然,它的身體素質太差了!
沈芸撥開枯草,就看到一隻野雞。雞毛很美,死得很慘,被人咬破了喉嚨死的。
再看傻兔子的嘴巴上沾著血,難道是兔子咬死了雞?!
沈芸的雙手都是顫抖的,心跳如雷。她原本以為,這具身體的好運隨著她的到來,已經消失了,最多只讓她不那麼倒霉。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還能撿到野雞,這麼說,這具身體的好運還沒有消失,那是不是意味著,她自身倒霉體質也沒有消失?
依著現在瞧來,好像是好運佔了上風?
在沈芸看來,有肉吃,就是好運佔了上風!
真希望,她的倒霉體質能消失了啊!
沈芸抱著小灰兔,拎著野雞就往家走。看在小灰兔發現了野雞的份上,沈芸決定以後對這隻傻兔子好一點。
「哎喲,許老三家的,你這是拎著什麼啊!讓我瞧瞧,我的乖乖,那麼大的一隻野雞,你自己捕到的嗎?」
沈芸原本打算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家,偷偷摸摸地煮肉吃,但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遇上了柳婆子的好姐妹蔡婆子。
蔡婆子與柳婆子是一個村裡出來的,所以,在這個村子里,二人的關係很好,還經常互相「扶持」。
沈芸扯了一個笑,「蔡嬸子,天都快黑了,你還出來溜達啊?」
蔡婆子的眼睛一直盯著那隻野雞,眼神都是綠油油的,跟個黃鼠狼差不多。「許老三家的,這麼大野雞,你怎麼弄到的啊?教教嬸兒,回頭嬸也好給我家那幾個瘦得不成樣子的孫子弄點兒肉補補身子。」
沈芸揚了揚懷裡的傻兔子,「說出來嬸恐怕不信,是我家這兔子給咬死的野雞,你看這兔子嘴巴上的血,就是這野雞的。」
蔡婆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許老三家的,咱做人要實誠,你就算是不願意告訴我怎麼捕野雞也沒有關係,做什麼拿一隻兔子來擋?這不是不厚道嗎?」
沈芸氣笑了,「行吧,我做人不厚道,我就不願意說了,咋的!」沈芸說完就走,要不然被蔡婆子纏著,一會兒就該有更多的人圍了過來了。
沈芸拔腿就走,蔡婆子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有什麼了不起的!想吃獨食,我讓你吃不成!」蔡婆子罵完扭著老腰就往許家老宅去了……
許愛黨正在菜園子里翻找著小灰兔,生怕這兔子離家出走,沒走幾步就睡著了。哪成想,找了一圈沒找到,就看到沈芸收穫頗豐地回來了。「這是什麼?」
「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許愛黨看了一眼沈芸懷裡的兔子,瞭然地道:「我知道,咱們家的這隻兔子咬死了野雞,然後你撿來了。」許愛黨一副「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表情,弄得沈芸渾身不對勁兒。
「事實是這樣沒錯,但是我聽著你的語氣好像不對不對的。我知道這事兒要是擱在別人身上,我一定不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也覺得很荒謬。你看這傻兔子嘴巴上的血,真的不是我把兔子湊到野雞身上沾來血的!」
許愛黨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芸,嘆了一口氣,「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沈芸不幹了,許愛黨這語氣就是敷衍她!明明她說的是真話!「不行,這事兒咱們再重新掰扯掰扯!」
許老頭帶著孫子回家,就看到沈芸夫妻倆人站在院子里地劍拔弩張地爭吵著什麼。「這是怎麼了,吵什麼呢?」
許愛黨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有人來了!天地良心,他打一開始就相信沈芸說的啊!不就是兔子咬死了野雞嘛,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不讓人相信的。再說,他們家的兔子看起來本來就挺不凡的。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那麼愛乾淨的兔子!
但是,偏偏沈芸不依不饒地要拉著他,勸著他,讓他相信!
「媽,出啥事兒了?」許大頭趕緊站在沈芸的身邊,著急地問道。
「哇,雞,野雞!媽,你從哪裡弄來的野雞!好肥啊!」許二頭忍不住驚呼。
至於許三頭走近沈芸,就抱走了小灰兔,「小灰灰,你怎麼了?你是睡著了嗎?你怎麼睡著了跟暈死了過去一樣啊?」
許愛黨後退一步,倆步,逃離沈芸的戰鬥圈。「爸,你快來看,我媳婦剛剛撿了一隻野雞!」
許老頭這才看到了這隻肥野雞,歡喜地直搓手。「老三媳婦你可真厲害!真是咱們家的大福星!這麼大的野雞,可不常見!我這就去燒水褪雞毛!」
沈芸看著許老頭歡喜地拎著野雞走了,才回過神來,「爸這就相信了?」
「這有什麼不好相信的,我記得我小時候,有小孩子上山玩兒就撿到過野雞。」
沈芸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人一放鬆下來,就為自己剛剛拉著許愛黨掰扯的事情有些害
羞。「你知道的,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大好,會不大講理。」
許愛黨挑眉,剛剛昨天,他們才這個那個了!
沈芸說出口才發現自己隨便扯的理由好像有些站不住腳,「咳,我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大好,我這是早幾天就開始醞釀心情發作了。」
許愛黨很想開口問問,那一個月有心情好的時候嗎?但是許愛黨不敢問,生怕沈芸再拉著他掰扯掰扯女人的事情。戰鬥力太恐怖了!
「你喜歡就好。」
「我先去收筍乾了,你要是喜歡吃筍的話,下回我去多挖點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