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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無情君王寵愛我 二十一 脫變

  溫銘坐在雜草上,雖然困得雙眼都睜不開了,可還是睡不過去,因為這裏條件真的太差了,他不是什麽貴公子,可也從小到大沒吃過苦。


  先不說這裏又亂又髒,可看到那成群結隊的老鼠,他真怕自己一睡下去,它們會在自己身上亂爬。


  兩邊的牢裏各關著五六個人,隻見左手邊的牢裏,其中五個人對著叧一個看起來很弱小的男人拳打腳踢。


  “打死你,打死你!兄弟們,把這給臉不要的東西給老子打死算了,反正也是死囚。”


  “是,老大。”


  就這樣,牢裏傳來陣陣的慘叫,溫銘看不下去,就這樣打下去,那人不死,半條命也沒了。


  剛想起身阻止時,右邊的對話吸引了他。


  “你們知道麽,前兒晚上被關進來的兩夫婦,我聽說是晉囯的奸細呢,也真是膽大,居然敢混進王宮,我聽說,這兩人還是大王身邊的紅人查出來的,唉,可憐了,這一進來,也隻有抬著出去了。”


  “哎喲,咱們這裏麵的人,誰不是豎著進來,抬著出去。”另一人根本沒在意。


  兩夫婦,三個字讓溫銘警覺了起來,忙衝到牢門前問道:“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他這一問,牢裏的人都看了過來,頓時他們感覺看到了仙人,天啊,太好看了,世上怎麽會有如此模樣的人。


  原來,溫銘一進來便靠著牆坐著,頭也十分淩亂,根本沒人注意,這一看,簡直不得了。


  “咕嚕,”有幾人明顯的看癡了,暗自吞口水。


  久久得不到反應,溫銘皺著眉再次開口:“說話啊!”


  “啊,對對對!”眾人反應過來,忙都朝著溫銘的方向衝過來。


  因為兩間牢房隻用了木頭相隔,這一衝上來,溫銘很有可能被對方拉住,因此他忙退後了幾步,可心裏卻越來越急,他心裏閃過不好的想法,按理說,木喜在得知自己已經被關的消息,早就來看他了,可卻遲遲沒來。


  是不是真出了什麽意外。


  “嘿嘿嘿,公子,您,您這是犯了什麽事,怎麽也會被關了進來,你長得這樣好看,該不是不從大王,他一怒之下關了你吧。”說完還用他那無恥的雙眼在溫銘身上亂瞟,惡心無比。


  也是,都是被關進死牢的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問你們話呢,前日晚上真有一對晉囯夫婦被關進來。”


  晉囯人,還是一對夫妻,十之八九都是彌氏夫婦。


  一想到這種可能,溫銘便跑到牢前,抓著牢門喊到:“來人,來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會的,彌氏夫婦不可能是奸細,肯定是被人陷害了,如果自己不早點想辦法,兩老的命怕也有危險。


  “來人,放我出去,我沒犯罪,放我出去,我要見大王。”


  溫銘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地牢,可並沒人搭理他。


  先前的幾人一見他發了瘋似的喊人,紛紛搖頭:“可惜了,居然是個傻的。”


  終於,在溫銘喊得嗓子都快冒煙的時候,牢裏有了絲異樣。


  緊接著不久,便看見那個如玉般的男人盛裝而來。


  他似笑非笑,走到溫銘麵前。


  “喲,彌子瑕,我可聽說了,你前兒趁著本公子不在,居然爬上了大王的龍床,呸,彌子瑕,你可真不要臉,不過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不好受吧,看看,都淪落死階下囚了,嗬嗬,你可知道,就在你費盡心機勾引大王的時候,你的父母,對,就是那兩個老東西可落難了,你不知道麽,他們此時怕正受著刑呢,畢竟晉囯來的奸細,嘴裏肯定有不少有用的東西。”


  北歐堂雙手抱胸,現在溫銘在他眼裏,就是個笑話,大笑話。


  看來,大王這次是真厭惡他了,不然也不會。


  他北歐堂所受的屈辱,一定會讓眼前的人加倍償還。


  “你胡說,我爹娘怎麽可能是奸細,是你,一定是你在搞鬼是不是,北歐堂你太歹毒了,我與你無仇無怨,你幹什麽要陷害我們一家。”溫銘怎麽也想不到,他一直以為眼前的人就隻是不喜他,用什麽手段對著他來就好,可如今卻對付他的雙親。


  “彌子瑕,你可別亂說,我可是有證據的,不然你以為大王會相信麽?”北歐堂笑得張揚無忌,太爽了,為了這一天,他可是委屈太久了。


  果然,溫銘一聽,整個人都黑了:“你說什麽,大王默許的?”


  終於,溫銘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彌氏雙親,正是姬元親允進宮的,對於他們在王宮裏長住也是他允許的,現在看來,這隻怕是一個局,早就布好了的局。


  看樣子,姬元對自己還真是深惡痛覺啊,他不僅要讓自己痛苦,還要他背上偷爬龍床的罵名,更要趁著他正歡愉的時候,一舉將他父母置於死地。


  這樣他不僅遺臭萬年,更是背上了不孝的罵名。


  好棋,好棋啊。


  對於北歐堂的嘲諷,溫銘沒放在心上,隻是不知怎麽的,一想到姬元對自己,心裏卻生出了一絲難受的異樣。


  被算計,怎麽偏偏……是他。


  北歐堂走了,溫銘傻傻的呆在原地。


  “啊!”突然,牢房最深處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正是彌母的。


  溫銘大駭,搖愰著牢門:“娘,娘,來人啊,開門,快開門,娘,娘,你怎麽了,來人啊!”


  那門框上的鎖鏈被他扯得刺響,溫銘此時,一想正在受折磨的彌氏雙親,不知怎麽就想到了自己的爸媽。


  是不是,他們最開始也是如此無助,盼望著自己去救他們。


  可牢裏道沒人理他,任他在裏麵大吼大叫。


  手不知在什麽地方紮傷了,鮮血流得滿手都是,連肮亂不已的袍子上都沾了不少。


  那牢裏最深處的慘叫,一聲接著一聲,有彌母的,有彌父的。


  溫銘痛苦的抱著頭,思緒又回到了現代,他爸媽被孟陵害死了,他無能,他膽小,他甚至是死都報不了仇,為什麽,好不容易重生了,遇上了後世的父母,結局還是一樣,他還是無能。


  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廢物。


  這一夜,溫銘是聽著彌氏夫婦的慘叫中渡過的,雙眼充血得連眨眼都痛。


  “咣當,”牢門被打開了,溫銘抬頭,正是北歐堂。


  “嗬,好歹咱倆也認識一場,你父母都要見閻王了,還是讓你見見最後一麵。”


  最後,溫銘被帶到了刑場,那高高的刑台之上,正坐著大衛的九五之尊姬元,此時的他,冷漠無情。


  到達刑場時,溫銘便被扔到了刑場邊,兩土兵將他看押著。


  不遠處,正是彌氏夫婦,隻見他倆人身上無一處完好,滿身是傷,連臉也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如不是溫銘太熟悉這兩人的樣貌,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他的父母。


  “瑕兒啊!”彌母開口。


  “娘,娘,你和爹不是奸細對不對,對不對,你快向大王說啊,你們不是奸細,大王會放了你們的。”


  “大王,奴才求求你了,他們是奴才父母啊,怎麽會是奸細,奴才求你放過他們吧,要殺要剮,都讓奴才來承受就是。”溫銘掙脫身後的士兵,撲在地上,這一刻,曾經的高傲,統統都被他丟棄了,尊嚴是什麽,在連生命都沒有的時候,屁都不是一個。


  “咚,咚,”額頭上的血順著臉上流在了地麵,那被他叩頭的地方,也沾滿了血。


  他什麽都管不了,他隻想救他父母,不,是彌子瑕父母,與他爸媽長得一樣的人。


  “瑕兒,別叩了!別叩了”彌母想衝過來,可身後的刑手牢牢按住她。


  “彌子瑕,彌氏兩人為晉囯奸細,證據確鑿,來人,行刑。”


  姬元話一落。


  隻見那刑手舉起大刀,嘩,一刀下去,兩顆頭顱便分離了出來。


  順著地麵滾到了老遠,血,汙紅了地麵,也染紅了溫銘的雙眼。


  那兩顆頭顱上的雙眼都未閉上,直直的看著他的方向訴說著他們的不甘。


  “啊……”刑台上,溫銘瘋了般的抱頭大叫,似悲鳴,似絕望。


  雙親慘死,再一次那種無能為力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嘔,”撲在地上吐出喉嚨上的淤血,抬頭看著姬元與北歐堂的方向,仇恨讓他早已迷了眼,憑什麽,他的忍讓,換來的卻是這種。


  “姬元,北歐堂,今日殺父斬母之仇,他日,我溫銘定以剮心之刑加倍償還,我溫銘今日不死,他日定血債血償。”


  爸,媽,前世,我不能為你們報仇,今世,兒子定不會任人宰割。


  溫銘被重新關進了牢房,除了偶爾有人來送飯,根本無人搭理,當然北歐堂卻是時不時的來報道。


  “咣當,”牢門被打開的聲音,不用想,肯定是北歐堂又來了。


  “喲,還沒死啊,本公子以為你受不得痛失雙親,自縊而去了,沒想到還苟活著。”


  北歐堂一進來,率先便打擊出口。


  溫銘沒開口,他在等,等一個人,等一個能救他出去的人。


  “對了,你那個丫環讓本公子帶句話給你!”突然,北歐堂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猛拍下腦袋。


  木喜,溫銘終於有了絲反應,這個從他到這裏便給他溫暖的女子。


  “北歐堂,你把木喜怎麽了?”


  “喲,終於有反應了,我還以為你真成了活死人呢。”


  “說。木喜怎麽了!”溫銘直直盯著他,一瞬間,強大的壓迫感讓北歐堂有些頭皮發麻,反應過來時,又暗暗氣惱,他彌子瑕算什麽,不過一個階下囚。


  “哼,怎麽了,聽我手下兩個人說,就在哪晚,你恬不知恥的爬上大王龍床上時,你的宮女,也就是那木喜,在榮聖宮裏跪了整整一個時辰,嘖嘖嘖,頭都叩破了,卻沒人願意通傳,對了,最後她又去求了王後,可惜啊,好不容易拖著半條命的身子快到王後宮裏時,被人給攔下了,嗯,最後呢,那過程可是有些不中聽,怎麽,還要聽麽?要聽木喜是怎麽被男人折磨死的,要聽她到死都盼著他的公子,也就是你去救你的父母麽,唉,多好的女子,可惜了,看得本公子都有些於心不忍,到死都還盼著見她的公子一眼呢,哦,對了,本公子聽下人來報,那丫頭還是個雛兒,嗬嗬嗬,他們都說自己有福呢,玩了個雛。”


  溫銘腦袋裏空白一片,木喜死了,為他而死,他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在當時有多無助,苦求無門,而自己在幹什麽,一邊痛恨著姬元的占有,一邊卻又享受著他帶來的快感。


  他就是個混蛋。


  再看北歐堂,那小人得誌般的春風滿麵,這一幕幕的紮痛了他的雙眼。


  “北歐堂,我要殺了你。”溫銘氣紅了雙眼,猛衝到北歐堂身前,雙手掐住他的脖子,拚盡了全力,腦海裏叫囂著,殺了他,殺了他。


  “大膽,放開我!”北歐堂抬腳,朝著溫銘的肚子踢了過去。


  因這些日子沒怎麽進食,溫銘手上根本沒多少氣力。


  牢外的宮都衝了進來,上下檢查著北歐堂身上有無傷勢。


  “大膽賤奴,竟敢謀害公子,來人,給我打,狠狠的打。”


  溫銘被人踩壓在地上,頓時身上便被人拳打腳踢,那些人盡情的在他身上發泄,在北歐堂麵前,恨不得雙拳當四手用。


  身上的疼痛被溫銘自動忽略了,是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隻有變強。


  無力的睜開眼,那一張張放肆的臉,北歐堂厭惡的看著他,嘲笑著他就是個小醜。


  他日,定雙倍償還。


  再次醒來時,溫銘感覺周身都在搖愰,身上的痛一陣陣襲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嘶吼大喊。


  “你醒了,快喝藥吧!”入眼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長得清秀,一身粗麻衣套在身上看起來清澀無比。


  什麽情況,他以為自己被活活打死了。


  “這是哪!”一開口,才發現嗓子痛得厲害。


  “公子,先喝藥,一會雪兒再慢慢告訴你。”說著女子便將藥端了過來,一勺一勺的喂了起來。


  苦澀的藥果滑入口嗆,這讓溫銘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得救了。


  “公子,這是去西北的馬車,咱們離京已有幾百裏了,放心,安全了。”雪兒放下藥碗這才開口。


  溫銘一看,四周正是粗布,不大的簾子隨著馬車的速度左搖右愰。


  他得救了,他是被誰救了。


  “公子,是子朝公子親自來救你的,好險,再晚一點,你可就真危險了。”


  原來早在溫銘入獄時,公子朝便得了消息,隨後馬不停蹄的往京趕。


  那日,北歐堂本就對溫銘下了狠手,自然是抱著打死他的想法,還好,公子朝早就安排了人在北歐堂身邊。


  “公子,彌子瑕已沒了呼吸,要不把他扔到亂葬崗去喂狼?”


  看著地上像死狗的彌子瑕,北歐堂晦氣的看了兩眼:“嗯,扔了。”


  就這樣,溫銘在隻剩下兩口氣時被扔進了亂葬崗。


  當公子朝找到他時,也隻進氣少,出氣多了,溫銘不知道,今日離他被打時,己過去了五日之久。


  西效的亂葬墳,昔日毫無人煙的地方,這幾日卻一直有一大批人。


  為首的正是姬元,隻見他頹廢的坐在地上。


  另一邊,北歐堂被人押著。


  “回大王,整個墳頭已被重新翻過,並沒發現可疑的屍首。”


  姬元聽到這話,苦澀無比,但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溫銘並沒死。


  “報!”老遠,騎在馬背上的侍衛衝了過來,在離姬元的二十米外停了下,疾速的跪在他麵前。


  “回稟大王,據可靠消息,幾日前,公子朝進了皇城,次日便離去,據說還救了一名身受重傷的男子,如屬下沒猜錯,受傷者,正是犯人彌子瑕。”


  呼,姬元整個人一恍,心終於放了下去,眯著眼,沒事就好。


  “回宮!”看了看北歐堂,這個人得留著,等銘銘回來,親手了結。


  抬頭,一群大雁正飛過天際,銘銘,你要走的路,我會一點一點的幫你鋪下去。


  十世太過慢長,太過血腥,不堅強,不狠辣,怎麽走得下去。


  再次見到公子朝,溫銘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但有一點,對他的親昵不反感,也許他長得與肖揚飛太過相似。


  “瑕,你好好養傷,伯父伯母的仇,我來報。”


  “不,我要親自動手。”溫銘收回被公子朝握住的雙手,他像肖揚飛,可卻不是他,相對而言,他隻是個對於自己熟悉又陌生的人。


  公子朝愣神,眼前的人,好似變了,變得讓人越來越看不清,識不明。


  卻又更要命的吸引著他。


  “瑕!”公子朝癡癡的盯著他,頭微微靠前,眼見著便要吻上去時。


  溫銘側過頭,冷冷的應道:“我累了。”


  公子朝訕訕收了回去:“瑕,那你先休息,我就在外麵,你要有什麽,叫一聲便好。”


  公子朝一離開,雪兒便走了進來。


  “照顧好公子!”


  “喏,”


  他們此時正落腳一處客棧,因遠離京幾百裏,也不怕追兵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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