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校園逆襲-16

  於曦平靜地直視著楚瑜。


  林若情知道於曦就在附近, 她對著於曦笑了笑，便離開去找易澤帆了。


  這種時候, 讓於曦和楚瑜單獨相處比較好, 她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景中。


  楚瑜看著於曦，原本淡漠的表情終於破裂。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有些艱難地說了句：「於曦。」


  於曦只是安靜地看著楚瑜, 臉上平波無瀾, 她問：


  「從我對你說要用激將法開始, 你便打算利用我了, 是嗎？」


  楚瑜抿著嘴, 沒有說話。


  她又用平波無瀾的語氣問道：「接受我的早餐, 和我一起吃午飯, 不介意別人看到我們倆這麼親密, 也都是計劃好的，是嗎？」


  楚瑜微微閉了閉眼, 無從開口。


  於曦忽然笑了一下, 又平靜地問：「當時你踩在腳下的那個小混混, 沒有開口說完的話, 應該是『你身邊的居然已經不是林若情』，是不是？」


  「你怕被我聽到，知道你和林若情的事情。」


  楚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也沒有回答於曦。


  等了良久, 於曦的臉色有些白, 已經開始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壓抑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又說了一句：

  「楚瑜，如果你對我說，這些都不是，我會選擇相信你的。」


  「只要你說一句不是，我就會選擇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楚瑜好感度 5，目前楚瑜好感度，100。】


  楚瑜看著於曦已經快要剋制不住的眼淚，心裡從來沒有感到過這樣的絕望。


  可是他已經不能再騙於曦了。


  他試圖讓自己發出點正常的聲音，最後嘴唇動了幾下，卻只是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於曦聽到楚瑜的道歉，忽然笑了，眼淚掉落下來后卻又被她冷靜地擦乾淨。


  她沒有猶豫地給了楚瑜一巴掌。


  下手很重，但楚瑜沒有露出疼痛的表情，他安靜地看著於曦，良久，又說了一句：

  「對不起，喜歡上你也是真的。」


  於曦聽到這句話，又是笑了一下，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太遲了。


  她又一次冷靜地把眼淚擦掉，淡漠的眼神平波無瀾。


  她只是平靜地說：

  「不需要了，楚瑜。」


  「已經完全不需要了。」


  「太遲了。」


  我從一開始就毫無保留地喜歡你，滿腔熱情和愛意都獻給了你，我從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我堅信有一天你會被我所打動。


  公主和灰姑娘都會等來她們的白馬王子，而我心心念念等來的王子，卻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了。


  人年輕的時候，不要太過於輕率地就以為，喜歡上一個人，便一輩子都是這個人，為了她即便無意間傷害了無辜的人也不在意，因為你不知道，那個無辜的人本也應該是被呵護寵愛長大的人。


  你更不會知道，未來的有一天，你會不會喜歡上你所傷害的那個人。


  於曦淡然地看了一眼系統，系統在等於曦明確地拒絕楚瑜，說出「不喜歡」便完成任務。


  但於曦沒有繼續下去。


  她說完便沒有再看楚瑜一眼，離開了。


  隨後她便在拐角處看到了易澤帆和林若情。


  易澤帆看到於曦紅腫的雙眼心下一痛，想要出口安慰。


  但話還沒有出口，於曦便客氣地問了一句林若情：「我和易澤帆有些私事要解決，若情你可以稍微迴避一下嗎，就十分鐘。」


  林若情臉上還是那副平和的笑容，點點頭懂事地回自己教室了。


  她也要和易澤帆講清楚些事情，不過無所謂，等於曦把易澤帆打清醒了再說。


  林若情難得的，在沒有人的教室里，褪去了平和的笑容，神色卻微微冷冽。


  ………………


  而於曦沒有打算讓易澤帆開口安慰的機會，她只是冷冷地看著易澤帆。


  表情非常陌生。


  易澤凡認為，任何能夠讓於曦死心的方法都無法避免短暫的傷害。只有短暫的傷害，才能夠讓於曦意識到楚瑜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他已經設想過千百個方法如何在處於如何在於曦傷心欲絕的時候，挺身而出，給予自己最大的安慰和關懷，陪伴在於曦身邊，讓她意識到只有自才是唯一一個不會欺騙她的人。


  但是於曦在看到這些的時候，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沒有預料中的震驚，失落，和絕望。


  於曦對他的表情是全然陌生的。


  易澤帆忽然感覺心下一痛，這不是他想要得到的效果。


  隨後，於曦輕輕地說：「易澤帆，你知道嗎？我從小就開始喜歡你。直到現在，我也依然覺得你是與眾不同的。」


  易澤帆震驚的看著於曦，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於於曦突如其來的坦白，他大腦忽然一片空白……於曦居然是喜歡他的……居然是喜歡他的……


  隨即，系統提示易澤帆好感度滿點。於曦和系統難得同時嫌棄地撇了撇嘴。


  真的不是一般的嫌棄。


  只剩下拒絕了。


  她已然對易澤帆這種人失去了耐心。


  於是她笑了笑，繼續說道：「當我得知你和林若情談戀愛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當時的我不能理解，為什麼從小到大都對我不一樣的易澤帆會喜歡上別的女孩。我在想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


  「易澤帆，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麼現在你說喜歡我，當初你卻以我們是兄妹的名義把我拋棄？還理直氣壯的帶著林若情到我面前，把她介紹給我？」


  易澤帆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他試圖為自己解釋：「阿曦，對不起，我那時候並不知道我喜歡你，我以為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而已。」


  於曦的眼眸里沒有什麼色彩，她像是聽到了很有趣的笑話一樣，笑了一笑，隨後平波無瀾地繼續問道：「所以為了滿足你自私的情感，你到現在還是要轉過頭來傷害我？」


  她說：「易澤帆，如你所願，我認清了楚瑜的真面目。但同時，我也看清了你自私自利的本性。」


  「我討厭你，這輩子就算沒有楚瑜，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說完，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易澤帆一臉震驚和絕望的模樣，聽到系統提示易澤帆攻略任務完成，幾乎想都沒有想，她便轉身離開了。


  ……………………


  林若情已經算準了於曦要說什麼，在注意到於曦離開后，她便出來了。


  看著易澤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心裡酸楚，更多的卻是報復后的快感。


  她安靜地看著易澤帆，隨後對他說道：「澤帆，我們分手吧。」


  不是易澤帆跟林若情提分手，而是林若情主動提了。


  易澤帆被於曦打擊得還有些耳鳴和氣息不穩，他抬起頭看看林若情，一時沒有說話，而林若情笑了笑，說：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楚瑜的事情都捅破了。我也看清了，我們兩個並不是很合適。」


  她最後的自尊絕對不允許易澤帆把她給甩了。


  易澤帆有喘了口氣，呼吸進去的空氣都在刮著氣管和肺部，良久，他才帶著一絲愧疚地說：

  「若情，對不起。」


  林若情沒有理易澤帆的道歉，這是易澤帆欠她的，事實上如果可以，她也非常想給易澤帆一個巴掌的。


  她知道自己是豪門之後，只是卻是私生身份。她想要光明正大回林家，想借易澤帆的手跟林衛強見面。


  可惜了，易澤帆太讓她失望了。她也曾經一度很喜歡易澤帆，覺得有了易澤帆，那麼回不回林家都無所謂，兩個人就這樣快快樂樂相守一輩子也好。


  但是易澤帆居然要求自己當著於曦的面戳穿楚瑜的事情，易澤帆是抱著什麼心態要求她做這種事的，傻瓜都知道。


  她覺得自己再忍下去就是作踐自己了。


  她不至於卑微到這種地步。


  望了望於曦離開的方向，林若情輕笑了一聲。


  她高中重回X省認識楚瑜，用了兩年才獲得他的好感，而於曦只用了不到一個月。


  她和易澤帆談戀愛，每天都和易澤帆呆在一起，於曦也只用了一個月就讓他回心轉意了。


  可惜，最後卻是被利用。


  雙輸，誰也沒有贏了誰。


  ……………………


  林銘語一直在辦公室里坐著處理來自公司的文件，下午的時候他便派人去了一趟林若情的家裡，把裡面所有和林家有關的東西都搬了出來——而林若情的母親無能為力。


  剛剛收到手下的消息沒多久，他便收到了於曦的簡訊，簡訊只是簡短的要求他下午先別走，她有點怕。


  對於於曦的要求他向來是有求必應，即便是事務繁忙也不妨礙他等於曦。


  而且他心底有些不安，於曦除了開玩笑，從來沒有對他提過任何的要求，回學校第一天就拜託他，他在思考發生了什麼事情。


  辦公室離高二三班並不遠，下午六點半的時候，學校已經很空曠了，外面稍微有一點動靜他都能聽到。


  他注意到了林若情沒有離開，隨後進了楚瑜的班級。


  心裡微微有些訝異，略微一思忖，他站在了辦公室門邊略微死角的地方，這樣可以觀察到前方發生的事情。


  林銘語本來以為楚瑜和林若情在一起會是什麼和林家有關的事情，但沒幾秒他就發現易澤帆帶著於曦躲在了樓梯口。


  然後他就聽到了楚瑜和林若情的全部對話——


  ——心底沒有驚訝，在翻閱被刪除前的論壇帖子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隱隱有了這個模糊的猜測。


  只是看著於曦平靜卻蒼白的臉色，他忽然有些不忍。


  ——當初沒有選擇把自己的疑惑告訴於曦，也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卻沒有想過真相往往是無法被掩蓋的。


  於曦離開的時候，林銘語並沒有出現。他覺得於曦現在這種狀態可能並不想看到他，就如同他當初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也不想被於曦看到一樣。


  只是看到林若情的表情的時候，他忽然沒有溫度地一笑——


  ——他知道林若情在想些什麼。


  林若情在學校里把易澤帆甩掉之後便沒有再理會對方，現在的易澤帆已經不值得她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耐心了。


  她打算回教室里收拾自己的書包，一進門便看到了林銘語，林銘語漫不經心地拿起了一本書，書里夾著一張照片。


  照片很眼熟……她年輕的父母……還有一個小男孩。


  林若情表情有些僵硬……


  為什麼照片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手裡？她明明沒有嘗試主動去結交過他。


  林銘語看見她來了，嘴角勾了勾，說道：

  「要不是今天派人去若情同學家裡看了看，我都不知道我還能找到自己小時候的照片。」


  還有不少和他父親有關的東西——


  ——不過沒關係，現在已經被處理乾淨了。


  林若情心臟跳得非常快，她反應不過來，摸不準林銘語現在是什麼態度，她想了想，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哥哥？」


  林銘語笑了一聲，說：「若情同學，我是家中獨子，你叫我哥哥，好像不太對？」


  隨後，他眼神微冷，林若情感覺有一股寒氣竄到頭頂。


  轉瞬間，林銘語從她身邊走過，用非常和藹和說教的語氣，淺淡地說道：

  「若情同學，好好讀書，只有讀書，才是你以後唯一的出路。」


  隨後，他留下呆若木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林若情，離開了教室。


  在辦公室里，他燒了手裡的照片，點點火光倒映在他俊美的容顏中，表情卻看不真切。


  系統轉而把這段新發生的劇情告訴了於曦，於曦按照所有女主得知真相后的標準流程一樣，正一臉傷心欲絕地在天台上坐著看星空，唯一不應景的就是沒有下雨。


  她聽到系統的提示，涼涼一笑。


  雙輸？不可能的，林若情還是太天真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