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網紅逆襲-23
於曦看著朱曉, 臉上沒什麼表情。
朱曉則是震驚地看著她，隨即, 她捕捉到了關鍵點——於曦知道能力者的事情, 她一定也有什麼未知能量在背後幫她！
難怪她會突然從一個炮灰網紅變成了所謂的國民妹妹，難怪她會突然從預設的軌道中脫離了出來, 難怪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
朱曉嘲諷地看著她, 臉色依然蒼白, 語調有氣無力, 但卻染上了諷刺：
「都是開外掛的，就不用嘲諷別人有作弊器了，你知道我有人幫，我卻不知道你有，便宜都被你佔盡了，到頭來你還想諷刺我？」
於曦勾起嘴角, 平靜的臉上情緒卻沒什麼太大的波瀾, 她說：
「你想太多了,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幫我。」
「我不屑於去依靠別人的能力轉移所謂的感情和記憶。」
朱曉的表情更加諷刺了些，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情緒波動而變得有些紅, 她繼續嘲道：
「不要裝什麼正人君子了, 有人有能力幫你, 你憑什麼不用？」
於曦笑了笑, 說：「不用裝, 相比起你而言, 我確實算得上是正人君子。」
朱曉咬著牙看著她。
而於曦的語氣依然平波無瀾：「季辰逸是我的青梅竹馬，他從小就喜歡我，為了我放棄了電競事業，最後他卻把我忘記了。」
「范峻熙四年前說好要給我第二次面試的機會，他說從沒有指望過普通的小孩在表演之初就有出色的演技，他相信我，可最終他卻也忘記了對我的承諾。」
「黎昕說四年前想拍我，最後卻忘記了我的存在，抓拍出來的，是你的照片。」
「四年前，我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她勾了勾嘴角，看著朱曉還因為激動而有些紅的臉，平靜地說：
「朱曉，你有逆天改命的能力所助，卻忘記了本應該被你踩在腳下的我，是會長大的。」
朱曉的牙都要被咬碎了，早知道當初就該一併將她的記憶消去。
「你大約是後悔，一開始嫌麻煩沒有把我的記憶一併消除。」於曦不緊不慢地戳破了她的想法，看到朱曉的眼神，她繼續平靜地說：
「但與其說你大意沒有消除我的記憶，不如說，你更享受我被記憶所折磨，所有人都忘記了，唯獨我自己沒有忘記，我還要眼睜睜看著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奪走的模樣——這大約會讓你格外有快/感。」
朱曉的嘴角有些僵硬。
於曦笑了笑，說：「當初你已經設想了無數遍把我踩在腳下看我痛苦絕望的模樣了吧？」
「看，雖然你試圖把你自己的行為歸結為所有人都會這麼做，你不算例外。但你的所作所為還是在告訴所有人——不是，你比普通人更為陰暗，更為享受扭曲的快/感。」
朱曉因為能力耗盡被反噬，依然虛弱地微微彎曲著身體靠在牆角上，於曦往前走了兩步。
朱曉微微睜大了眼睛，眼神中染上了一絲恐懼——如果於曦要對她做些什麼，她完全不會有反抗的機會。
下一秒，於曦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她的眼睛不得不被迫對上了於曦平波無瀾而又幽深的眼眸。
半晌，於曦勾起了一抹笑，
她說：「朱曉，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有再多人幫你，你也拿不走。」
隨即，她指了指站在遠方的季辰逸和范峻熙，他們都因為擔憂朱曉會對於曦不利而出來守著她。
朱曉看到了，眼神有些昏暗。
於曦平靜地說：「如果你當初選擇的是靠自己的本事讓他們幫助你，我被奪走一切，輸了就輸了，我認了。」
「但是你非要作弊，今天就沒有資格對我露出哪怕只是一絲的恨意。」
看著朱曉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她淡漠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語氣中沒有一點感情：
「今天的所有，都是你應得的，不用太感謝我。」
說完，她難得的，對朱曉的眼神中染上了一絲悲憫——
看她這個狀態，代價絕不僅僅只是不能繼續混娛樂圈而已。
——這分明就是任務失敗后要灰飛煙滅的模樣。
於曦覺得為了一個世界里的虛擬感情和榮耀居然把自己什麼都給搭進去了，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而系統卻糾正她的觀點：「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覺得除了自己本身以外其他都沒什麼所謂的。」
末了，還強調一句：「我不是給朱曉開脫，我意思是希望宿主也能偶爾情感豐沛一點，對每個世界珍惜你的人都好一點。」
這意有所指的話實在是太明顯了，於曦當下就涼涼一笑，看了眼義正言辭的系統。
系統忽然感覺到有一陣涼風吹過，
而於曦則是客氣地問：「拿朱曉來教訓我，我倒想起來了，她剛剛說的你聽到沒有，都以為我有作弊器呢，請問你在這四個世界里為我做過什麼嗎？我居然還保留著你，還會有人比我更仁慈的宿主嗎？無——！」
系統立刻遁地。
於曦哂笑。
朱曉以自己的一切作為代價換來的能力，最終會被反噬，她現在不需要再關心這個人了，把該說的都說完，她就轉身平靜地離開。
前面就是一直在等著她的范峻熙和季辰逸。
——沒有黎昕。
她從很早，就注意到不對勁了。
等到她走到前，季辰逸先一步站在了於曦面前，他有些緊張地查看了一下於曦，確定朱曉沒有對她做什麼之後，心裡才鬆了口氣。
范峻熙想做的事情被季辰逸搶了先，他臉色有些陰沉，但因為身份關係，按捺著沒有發作。
下一秒，季辰逸有些皺眉地看向朱曉的方向，語氣里有些不善：「她是不是還以為自己是風評良好的國民校花，她對你說什麼了？我幫你頂回去。」
於曦笑了笑，搖搖頭說：「無所謂了，對她沒必要太關心。」
季辰逸嘆了口氣，說：「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善良。」
——但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於曦想說這不是她善良，而是看到朱曉就確定，對方差不多也該退出演藝圈了，說不定連壽命也不剩下多少，脫離世界后指不定什麼等著她呢，再跟這種人計較就太掉價了。
不過看季辰逸的臉色，她很好地把想要說的話都保存了下來。
而范峻熙看著季辰逸毫不掩飾對於曦的關心，他陡然生起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這個人，似乎比黎昕更難對付。
威脅感頓時升起，他不著痕迹地收斂好自己的表情，忽然對於曦說：
「對我的下一場電影有興趣嗎？我缺個女主角。」
於曦訝然：「下一部？」
她回想了一下劇情——在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隱約記得朱曉在范峻熙電視劇《歸魂者》中爆紅，隨即便演了范峻熙人生中最為經典的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獲獎電影《潼橋之戀》，從而正式打開了自己開掛了的一生。
季辰逸當下感覺不妙，他知道範峻熙喜歡於曦，萬沒想到居然還能主動問於曦能不能當他下一部電影的女主角。
他警惕地看著范峻熙，語氣繼續不善：「范導，你定女主之前都不用跟合資方商量的嗎？」
范峻熙淡漠的眼神掃視了一眼季辰逸，隨後道：「不好意思，不需要。」
——他的意思是，他權力很大，完全不需要問合作方的意見。
隨即，他平淡地補充了一句：「畢竟我是導演，不是偶像。」
——季辰逸當下膝蓋中箭！
他隨即憤恨地看著范峻熙，忽然摟住了於曦，於曦一臉意外。
看到范峻熙突然黑了的臉色，季辰逸隨即嘴角染上了陽光燦爛般的笑容：
「導演，不好意思，畢竟我是她的青梅竹馬，你不是。」
末了，又燦爛地說了句：
「我倆的感情，簡直是山無棱，天地合，海枯石爛都不能分離的那一種。」
於曦：？這什麼鬼？
她剛想吐槽幾句，就見季辰逸忽然用力摟緊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準拂了自己的面子。
於曦無語。
而范峻熙墨澈的眼眸只平靜地掃視了一眼季辰逸，沉穩地說：
「能把自己的青梅遺忘這麼久，看上去並不是牢不可破的樣子。」
——季辰逸當下心臟又是一箭！
范峻熙平靜地看著於曦，幽暗深邃的眼眸中如同幾日前記憶復甦那樣，倒影中是於曦的虛影，而旁邊的季辰逸則是直接被他忽略了，他說：
「於曦，我有信心把你指導成你想要成為的模樣。」
——我也有信心你最終會和我肩並肩站在娛樂圈的頂端，看盡繁華。
於曦剛想回答點什麼，就聽見系統在那急急忙忙地提醒：【宿主，您已經成功完成本世界任務，成功獲得白雲杯最佳新人獎，朱曉和兩位主角都沒有發生實質情感上的愛恨糾葛。你可以拒絕兩位主角了。】
聽到系統有些匆忙的提醒，於曦頓了一下，隨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系統，她說：
「任務里只是讓我拿最佳新人，讓兩位主角沒有愛上朱曉，並沒有說讓我拒絕他們。」
系統愣了一下，是這樣沒錯……但以前的世界不是都要拒絕的嗎？
「而且，從第三個世界開始，高級世界的任務里，就已經沒有再提過拒絕主角的要求了。」
系統查了查顯示面板，而於曦則是輕鬆一笑：
「說起來，古言世界里，我也沒有真正答應過隱藏男主。」
系統：？？？？？
她肯定地下總結：「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機械系統自動認定我完成了任務，並沒有給我任何懲罰。那麼，拒絕還是接受男主們這種事情，都已經不再是高級世界的主題了。」
系統忽然感覺有些窒息，怎麼回事？
於曦居然在套路它？
下一秒，任務完成後一萬點積分再次嘩啦啦地掉落下來，顯示面板在獃滯了幾秒後果斷地提示本世界所有任務完成。
系統已然懵逼。
這和說好的劇本不一樣？？
然而於曦卻是笑了笑，說：「積分能夠兌換靈魂什麼的嗎？」
系統還處在被於曦的套路之中，下意識地回答：「能，很貴，起碼一萬積分……」
旋即，它忽然意識到了於曦要幹什麼。
於曦瀟洒地笑了笑，說：「一萬積分全部兌換，把原來女孩的靈魂換回來，不用再完整復刻我的靈魂灌注入這個角色的身體中了。」
「還有，消除季辰逸關於被朱曉強行感情轉移的記憶，更改為暫時對我感情的失憶，防止他懷疑世界存有不可控能力。」
系統驚了，於曦居然連這個都想到了，她竟然要為原主消除了一切可能導致這個世界崩壞的因素？
旋即，一聲輕笑縹緲響起，而後消散不見。
於曦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而系統卻忍不住說：「原來女孩回來了，不一定能做到像宿主這樣成功……如果她後來的人生路越走越糟糕，那我們攻略就沒有意義了。」
於曦微微彎起嘴角，看著系統，說：「那就是她的命了，誰都幫不了她。」
系統愣住。
而於曦卻只是輕鬆一笑，繼續說道：「這個世界里，那個女孩本身就是命定女主，季辰逸青梅竹馬的女孩是她，范峻熙願意給機會的是她，黎昕偶然抓拍下來的也是她。既然我幫助她完成了任務，那就讓她回來吧，本身如果沒有朱曉橫插一腳，她的人生不會有橫空出世的災禍。」
系統猶豫了一下，隨後卻聽於曦繼續說：
「而且，我說過，范峻熙和季辰逸之所以能這麼快地喜歡上我，是因為這具身體本身就自帶女主光環，我沒什麼好留戀的——這個女孩，本身就值得他們喜歡。」
錯位的感情回歸。
錯位的人生回歸。
錯位的靈魂，也是時候回歸了。
系統忽然有些不甘心，它問：「你不會不甘心嗎？有機會讓你的靈魂被人完整地熱愛一生，你不需要嗎？」
於曦愣了一下，看著系統的樣子，發覺它似乎好像是在生氣？
她摸了摸下巴，隨後便又是瀟洒一笑，問：「我有我自己熱愛就夠了，我說過，荷爾蒙和腎上腺素所帶來的虛幻情感，是遠遠不能比我自己本人更值得珍惜的，你在不甘心些什麼？」
不甘心你無情。
不甘心你所表現出來的每一次無所謂。
不甘心走到了如今你卻依然一身坦蕩，視感情為無物。
不甘心深愛著你卻看著你將深愛視為荷爾蒙和腎上腺素。
不甘心我墜入了深淵無法走出，而你卻能堅決果斷地離開。
不甘心自己親手創造了你，讓你沒有任何情感，卻又在最後變成了懊悔。
——等等。
它忽然一驚。
這似乎不是它自己的心聲？
它忽然驚恐地看了一下指示板，隨即下一秒——於曦的一萬點積分被迅速清空——
——她的要求被實現了。
上面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下一刻，在於曦的靈魂還沒有抽離出身體前，她便看到了接下來一年發生的事情——
朱曉白雲獎頒獎典禮之後的第二天再度上了頭條
——驚天秘聞，國民校花又一騷操作！竟然在《歸魂者》劇組時同時試圖勾引季辰逸和范峻熙！
——醜聞頻出！匿名爆料人爆出聊天截圖證實！朱曉在《歸魂者》劇組時曾試圖插足季辰逸於曦！
——朱曉自拍視頻為季辰逸示愛竟然是自我炒作？！讓我們瘋待一下國民校花接下來還有什麼犀利操作！
鋪天蓋地的醜聞，華瑞公司也在短短几日內瞬間解體，申請破產保護，之後便再也沒有了朱曉的消息。
於曦接到了范峻熙《潼橋之戀》的女主邀約，季辰逸主動公開向合作方提出了男主面試申請、
全娛樂圈的人又是一陣嘩然。
於曦沒有辜負范峻熙的期許，在拍攝期間非常認真刻苦，每天看劇本都是熬到凌晨兩三點。
在半年後，伴隨著高漲的人氣，於曦的微博超話超越了季辰逸，不僅成為了女明星中的第一，也成為了成功擠下當紅男性明星的第一人，於曦粉絲們歡呼雀躍，紛紛對她示愛。
當然背地裡，季辰逸的粉絲還是忍不住暗搓搓和於曦粉絲掐架，內容無非是到底誰配不上誰。
最終圍觀群眾在吃瓜后總結分析：都挺好的，誰都配得上誰，粉絲就別瞎操心了。
當然還有其他吃瓜群眾總結：范峻熙也很配得上於曦，於曦粉絲不考慮考慮范峻熙？
於是新的腥風血雨便拉開了序幕——范峻熙和季辰逸，到底誰的成就和實力和於曦更搭？
一年的時間太短了，回顧結束時，《潼橋之戀》還剛剛開始進行拍攝。
只知道如果於曦本體不出錯，那這部電影會成為范峻熙職業生涯中里程碑式的經典。
看完，於曦摸了摸下巴，忽然對系統說：「我怎麼感覺換不換靈魂都沒有差，原主看上去性格和我很像，做事也很像。就跟我的靈魂分離出去一樣。」
她揶揄道：「她該不會真的是以前的我吧？」
系統剛想說幾句，便感到氣氛有些不太對——
任務結束了——
但……似乎有些什麼不對頭？
系統忽然驚覺這個世界居然沒有隱藏男主什麼事？？
黎昕不出現，這個世界的任務居然都順利完成了？
然而下一秒，沒等系統暗搓搓問一下上頭，
黎昕就出現在了於曦的視線內，他笑得如沐春風，眼角眉梢都是和煦的春意。
於曦已經離開那個世界了，不可能……
系統一驚。
然而於曦卻也只是勾起嘴角，平靜地回看著黎昕。
下一秒，黎昕忽然平和地問了句：
「什麼時候發現的？」
於曦笑了笑。
他問的是——什麼時候發現他和這個世界無關的。
更深一點說——
「什麼時候發現，我是你的主神的？」
或者說——
是那個童話故事裡的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