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撓撓頭
此為防盜章 考慮到她可能會不忍心對組織經營了近乎二十年的產業下手,BOSS特意派出了兩位擅長破壞的手下來協助她的行動。準確來說, 是順便監視她有沒有徹底的執行毀滅命令。
想起那個無情冷酷中又帶著難以察覺的人情味的BOSS, 蘆本就有種想找個地方灌醉自己, 然後啥也不管的衝動。
能夠在孤兒院一待就是七年, 被孩子們親切地稱呼為「園長媽媽」的女人,對於這個地方總歸是投入了大量的心血, 才使得它今日美名在外。如今她卻要一手將其毀滅,這令蘆本有些心裡堵得慌。
就在她走神之際,黑暗中,倏然傳出了一聲尖銳的吱吱聲,沒過多久,一條黑氣化的蛇便叼著一隻剛剛死去的灰色老鼠遊走回來。
科多魯盯著那隻渾身僵硬的老鼠屍體好幾秒, 突然嘿嘿笑了兩聲, 一揮手, 黑蛇散去, 老鼠「啪嗒」一聲掉在了他髒兮兮的雪地靴邊緣。
蘆本不動聲色地離他和那隻老鼠屍體站遠了一點。
「看來是我大驚小怪了。」男人摳著鼻子說。
蘆本暗暗鬆了口氣。
躲在通風口鐵柵上方的時瞬一也是同樣的反應——就在剛才的一瞬間, 她險些被一條黑蛇發現,無奈之下只能隨手抓了一隻路過的老鼠扔出去。
聲東擊西!
老鼠:吱吱吱?
驚慌失措的小老鼠果然成功轉移了黑蛇的注意力,她自己則是使用【剎那】后那被拉長十幾秒鐘寶貴時間逃進了通風口。
危機看似暫時度過去, 但是沒有人看見科多魯忽然間嘴角一勾,周身迸發出一條足有兩人高的巨大黑蛇!這條煙霧組成的怪物朝著時瞬一所在的通風口位置急沖而去, 直接撞翻了所有擋在路上的桌椅和鐵櫃, 無數白色的卷宗和牛皮文檔高高飛起, 撞到天花板后旋即又跌落在地!
「科多魯你瘋了嗎?」蘆本又驚又怒地吼道, 也許她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同伴是來毀滅這個地方的。
「沒用的女人!」科多魯用更大的音量喊回去,「看清楚,我這就把真正的『老鼠』抓出來給你看看!」
就在兩人兀自爭吵、黑蛇狂嘯著衝去的那一秒,黑暗中某處的時間忽然停滯了。
造成這片時間突然陷入如膠水般停滯粘稠狀態的罪魁禍首並沒有逃跑或者做其他掙扎,她只是傲慢地從通風口中跳出來,正面迎上巨蛇,手上還拿著那塊鐵柵欄。
眨眼間,周遭所有的事物被放慢到極致的緩慢,時瞬一能夠看清楚黑蛇周身的鱗片是如何的栩栩如生、它的尖牙閃爍著烏黑的紫光,就連眼眶中的黑煙都在緩慢地翻滾沸騰,透著濃濃的惡意。
時間的領域被撐開到極致,籠罩住近在咫尺的黑色巨蛇的大半截身軀——時瞬一不再猶豫,她的右手向後掄起鐵柵欄,瞄準了巨蛇那三角形的頭部。
就算是遠離故土和至親。
就算是為了守護平民而戰死。
就算是為了反抗命運而主動握住手中的刀。
……她也不曾低頭過一次!
「——去死!」
時瞬一從牙縫中狠狠地蹦出唯獨自己能聽見的低語,然而掄圓的右手臂驟然繃緊,下一秒她鬆開了五指,朝著巨蛇腦袋的位置狠狠地投擲出那一塊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鐵柵欄!
這個被加持了八倍速的鐵柵欄因為承受不住與空氣的重大摩擦而驟然扭曲,但它已經爆發出驚人的殺傷性,完全對得起它的優秀質量。
「嘭!」
如同被火箭筒正面擊中那樣,大蛇猛地一晃,整個身軀幾近崩潰,顯然是被「子彈」成功貫穿了!
對於能夠操縱時間的超能力者來說,時間已經不再是一個名詞,在她手裡,時間就是武器,時間就是速度,時間就是——力量!
科多魯和蘆本都被驚呆了,與空氣劇烈摩擦以至於烏黑燒焦的鐵柵欄殘渣撞到他們頭上的牆壁,不僅沒有力竭,甚至還硬生生地打破了這面厚實的牆,以至於牆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那是什麼!」科多魯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原本光源散發的地方,卻發現早已空無一人,這個時候,他詫異地感受到一陣狂風從自己身邊刮過!目標指向門口!
他下意識地召喚黑蛇去攔截,偏偏還是被那個黑暗中的潛伏者給擦肩而過地逃出去了!
「——可惡的混蛋!」
科多魯在轉瞬即逝的時間中透過一條埋伏在門邊的黑蛇,依稀發現那是一個瘦小的身影,看不出是男女,但眼下這種狀況,不是擁有個性的侏儒,就是這所孤兒院里的孩子!
他與臉色慘白的蘆本園長對視一眼,兩人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懼之意。
——事發了!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能讓這個孤兒院里的人活著出去!
下一秒,科多魯掏出對講機,打開開關對著裡頭喊道:「薩爾,這裡是科多魯,檔案轉移計劃失敗!開啟PLAN B!」
對講機那頭很快傳入一個冷漠的男人聲音:「薩爾明白,馬上執行PLAN B。科多魯,請在三分鐘之內和蘆本一同撤退到安全地帶,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不用你廢話我也會這麼做的!」
科多魯氣得想要甩掉對講機,但僅存的理智還是讓他剋制住了這份衝動。他召喚出比先前更大的一條黑蛇,先前被摧毀那條蛇給他身體造成的負擔開始顯現,此時他的額頭上也隱隱見汗。不過科多魯還是扭頭看向沉默不已的女園長:「喂,蘆本,上去!我帶你走!」
蘆本忽然抬頭,眼睛里閃爍著令科多魯厭煩和不解的神采:「你走吧科多魯先生,我要留在這裡。」
科多魯原本以為她開玩笑,但很快意識到這個女人是認真的。
「神經病啊!你以為自己是泰坦尼克號的船長嗎?船沉了的話你也殉船?拜託!這裡馬上就要被薩爾給燒毀了!你他媽的也不是什麼偉大的電影人物!」
然而蘆本園長只是疲憊地笑了笑:「也許吧,我這一生都是個卑鄙無恥的女人,算不上什麼偉大。之所以願意效忠BOSS,是因為當初如果不是他救活了我,也就沒有我蘆本千娜的今天——但我自從知道了他要毀掉這裡的決定后一直陷入掙扎與苦惱之中,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我也該盡到一個孤兒院園長的最後職責。」
科多魯氣得啊啊大叫,髒話連篇,而蘆本卻毫不猶豫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你告訴BOSS,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任何人無關。而且……東京郊外的著名孤兒院失火,身為最高管理者的我一同殉身於火海的話,多少也能轉移一下追蹤調查者的注意力吧?」
「……操!」
也許是蘆本發自內心的最後一句話打動了科多魯,也可能是他覺得這個傻逼女人徹底沒救了,他氣憤的啐了一口濃痰在地,一腳踩過了地上的卷宗,留下幾個大大的黑色鞋印,看起來骯髒又可怖。
黑蛇豁然張開巨口,將自己的主人吞入其中,然後一頭撞破了牆壁衝出去。
在讓伯努瓦管家將兒子帶下去休息后,他跟自己助手討論起了這件事情,並很快有了解決措施。
「由於現在劫匪還沒有通知過來,我們無法判定他們的目標是什麼。但是當前最重要的保證人質的生命安全。」助手給他分析道,「我的個人建議是秘密通知警視廳,請求他們出手,但切記不要大張旗鼓以免激怒匪徒。同時在平台上發布訂單,讓擅長追蹤的職業英雄協同幫助。」
「可以。」西園寺拓也點頭允許,既然答應了兒子要救回他的同學,那麼他作為掌管一個大財閥的管理者,自然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失信於人,尤其那個人還是自家小孩。
——就好像當年他會勸老師不要招收沒有資質的學生,但在一旦確認對方成為自己的新師弟后就儘可能的給予幫助那樣。
要麼一開始就不去做,要麼就是一旦行動起來就追求更好。
西園寺拓也這個男人的氣度和信念,配得上他掌控的這艘巨輪。
至於請職業英雄出手需要多少錢這種問題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就算收費再貴,也沒有贖金貴吧?
在快速商定好應對方案后,他們當前要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繼續追蹤導航定位的移動,第二件事就是秘密通知警方和尋找願意提供幫助的職業英雄,第三件事就是……通知當事人的父母。
爆豪的父母接到了這個來自陌生人的歉意電話后簡直驚呆了,他們還在討論等兒子放學回來,一家人外出旅行的計劃——誰知道等來的卻是這樣的噩耗!
在西園寺拓也派出去接送的車子回來后,這個掌管著一個大財閥的總裁親自出門迎接這對夫妻並真誠地道歉。
「真的很抱歉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爆豪先生和夫人……」西園寺拓也朝他們深深地鞠躬,「但我一定會像拯救自己孩子那樣,不惜代價也會保證您二位小孩的生命安全的!」
儘管臉上還有著揮之不去的擔憂神采,但是爆豪的父親卻選擇了寬慰對方而不是一個勁的胡亂髮火:「孩子遭到綁架這種事這不是你的錯,西園寺先生。我們都不想見到這種事情發生的。」
雖然平時很喜歡欺負自家的炸毛小孩,可在這個關鍵時刻,爆豪的媽媽光已也沒有露出絲毫的軟弱。她只是誠懇而堅定地說:「我家那個孩子,就拜託您了!」
「我會努力的,請您放心吧!」西園寺拓也用力的回答道,旋即他挺直腰背,「請到我家來稍微休息一下吧,這樣有什麼最新消息和動態大家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而這本來就是爆豪爸媽前來的最真實目的,因此他們很快就在管家的帶領下進去等候消息。
此時助手匆匆趕來,湊在老闆的耳邊輕聲說道:「老闆,我查過另一個被綁架的小孩的家庭背景,她是孤兒。」
「啊?孤兒嗎……」西園寺拓也眨了眨眼睛,「那能不能聯繫上福利院的負責人,看看他們是怎麼說的?」
「我已經聯繫過了,他們也很震驚會發生這種事情,但自從半年前的那場孤兒院火災,導致最近東京周邊的各大福利機構的孩童人數上升不少,再加上現在各學校放假在即,他們今晚實在是沒有人手能及時趕來。不過他們已經很快委託好了一位相熟的職業英雄作為臨時聯繫人趕過來。」
西園寺拓也嚴肅地略微頷首,「原來如此,告訴福利院那邊,這位聯絡人的酬勞就由我們來出。」
「那倒不必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庭院門口傳來,「我今晚可是義務免費加班啊。」
聞言,西園寺和助手一同抬頭,發現在保安陪同下進來的男人竟然是個名氣不弱的職業英雄。
「橡皮頭?!」
「啊啊,是我,好久不見了,拓也先生。你看起來最近氣色不錯哇。」相澤懶懶散散地舉起手來打招呼。
原本眉頭緊鎖的西園寺拓也見到此人,瞬間就笑了起來:「的確好久不見了,消太君,自從上次的事件后,沒想到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頓了頓,他說道,「我們進屋去談吧。」
「好啊。」
相澤消太真的好煩啊。
他只是最近收到了國外朋友寄來的一大箱據說「超級好吃哦!」的糖果,自己又不想吃掉那麼多會導致蛀牙的東西,才想起某隻寄養在青森福利院的甜食控小倉鼠。說實話,他還是挺欣賞那個小傢伙的,於是這天下班就心血來潮地過來看看,兜里還揣著一口袋的進口糖果。
誰想到一進門就得知了這種事情……
——那個死小孩真是時運不濟啊。之前是火災,這次是綁架,下次又是什麼?
因此原本想要逗小朋友玩的相澤先生,如今也只能坐在昂貴的沙發上,一邊吃口袋裡的糖果一邊聽西園寺拓也講話了。
此時警方也派人到了西園寺家,眾人守在電話機前,心情焦慮的等待消息。先前的GPS定位器被找到了,它是在一個街角的垃圾桶里,連同著空空如也的書包一起——不過警方並沒有找到作業本什麼的,懷疑是被綁匪拿來墊吃飯吐出來的肉骨頭了。
那麼這時候,備受關注的兩位人質在做什麼呢!
……在睡覺。
睡得可香了。
「當然不止於此!」
時瞬一連忙拿起小刀向對方展示它的特別之處,「你看,它是可以摺疊噠!」
小哀:「……」小刀摺疊不是很正常嗎。
「還有哦,不要小看我的作品。」時瞬一像個孩子似的開心,她展示性的手腕一翻,這把煉金小刀頓時在她指間翻轉跳躍,如同翻飛的花蝴蝶,劃出道道驚險刺激的冷光,「這還是蝴.蝶刀呢!」
小哀:「……」說到底,是陶瓷刀亦或者蝴.蝶刀都沒什麼用吧。
「那還有什麼其他功能么?」她主動發問。
時同學深思熟慮幾秒鐘,十分失落的承認了自己當前技術水平還不過關的問題,「沒了。」
小哀:「……」
所以你兩個月以來都在忙些什麼啊!花費大力氣製造出了一把超市裡賣500日元的普通水果刀嗎!單是那一爐爐被你消耗的材料殘渣都不止這個價!
想到這裡,天才少女科學家微妙地沉默了。
「恭喜。」她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內心的各種吐槽,只是從困意滿滿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鼓勵性的笑容,「算是成功了第一次。」
「謝謝,謝謝。」時瞬一嘿嘿直笑地撓著後腦勺,「你想不想要它,我可以考慮送給你哦。」
「不必,多謝好意。這東西在我手裡削水果皮都嫌麻煩。」灰原哀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哈欠,「我……呼哈……先去睡覺了,沒什麼事別叫我……」
「知道啦知道啦,我會幫你跟阿笠博士說的。」
當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時瞬一玩著這把普普通通的小刀,她前世就是玩這個的好手,隨便翻一下都能在指尖玩出漂亮冷冽的刀光來。不過也正是因為刀鋒不收起的行為,導致前世有很多同好者經常在把自己的半個指頭給削下來后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靈活性不行。
「你真的就那麼普通嗎?只是普通的小刀?嗯?」
時瞬一注視著這把快樂翻飛的蝴.蝶刀,驟然將其一拋,當刀重新落下時,正中桌面上果盤裡的一個大蘋果。
「完美!普通就普通吧,今天決定就吃蘋果啦!」
熊孩子面露滿意之色,握住小刀刀柄,連同蘋果一同舉了起來。
什麼嘛,至少削皮還是挺好用的呀。
*
在花費了兩個月的九牛二虎之力才煉出一把小小的蝴.蝶刀后,時瞬一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年齡果然還沒到鍊金術士的黃金年齡。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在小孩子時期隨便打開真理之門跟裡面的東西做交易的……
既然如此,還是暫時專心一下學業吧,因為期末即將到來的緣故,面對發瘋學習想要在成績上贏過自己的爆豪勝己同學,時瞬一選擇拿出5%的實力去考試。
期末成績出來的那一天,我們的時學霸毫不意外地成為了年級第一,以一分之差把爆豪壓得死死的。
「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
放學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地走出校門並開始期待即將到來的長假,然而時瞬一卻被小黃毛給攔了下來。
「什麼故意不故意的?」時瞬一疑惑不已,「說起來我們別堵在門口妨礙其他人進出,站遠一點。」
「誰會在意路人心情那種事情啊!」
爆豪這樣說著,身體卻還是乖乖地跟著站遠了一點,不至於堵在校門口。
「我說你啊!我問過老師了,你的數學明明可以拿滿分的吧?為什麼偏偏是99分?!」爆豪狂躁的質疑她,「而我剛好又是98分啊!」
時瞬一頓時樂了:「哎呀,還知道去問老師啊。」
「混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唔……是的喲,你猜的沒錯,我故意錯一分,其實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贏過我的機會。」時瞬一笑嘻嘻的說,同時擺了擺手,「沒想到你也只是『不過如此』的一個人罷了。」
爆豪簡直痛心疾首,那種被屢次侮辱的憤怒一下子衝上心頭:「什麼!竟然在考試中放水!混蛋你是在故意侮辱我嗎!」
時瞬一笑得樂不可支:「哈哈哈,你說錯啦爆豪同學,你從來都不被我放在眼中,哪裡說得上故意侮辱呢。」
於是她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孩子白凈的面龐因為過度的生氣而發紅,眼看就在他要爆炸之際,一個清爽快樂的聲音從校門方向傳來:「呀,你們還沒走嗎,爆豪同學,小時同學。」
爆豪一扭頭看清楚來人,就劈頭蓋臉地砸過去一句話,「我們走沒走關你屁事啊!」
原來此時走出校門的正是同為插班生的西園寺財生,然而爆豪覺得這個傢伙也討厭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