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上映

  徐小冬並為因為電影拍攝工作的結束而清閑下來,而是緊鑼密鼓進入到後期的剪輯工作當中。


  最原始的方法直接對拍攝的片子用剪刀進裁剪,只是這樣的方法裁剪出來的片子效果並不能太如意。


  為此,徐小冬用半個月的時間在現有的剪輯方法上進行改良,總算解決將兩個膠捲粘貼之後,出現長時間的曝光問題。讓兩個鏡頭之間能流暢的銜接。


  算上初期了試驗期,剪輯工作共耗時兩個月之久,待電影真正成形之際已經是六月份了。


  上海今年的夏天來的格外早,六月時便被太陽炙烤成了一個火爐,隨著這份熱度同時而至還有兩部電影。


  一部是百娛公司的漁歌傳,由曼麗主演,另一部則是風聲公司的倩女幽魂。不知身巧合還是有意,風聲公司同百娛公司的首映日期是在同一天。


  百娛公司經過早期的宣傳,早為眾人所知。而風聲公司則要低調許多,直到電影快要上映之際才傳出一點風聲,還是因為唐清漣受傷一事才受到一些關注。


  沈莉一直對唐清漣頗為關注,自從她出了一首甜蜜蜜之後,便再沒出過什麼新歌,反倒是風月場上多了很多學她的,但那些歌只模仿到了皮,卻沒學到神,如今再沒有一首歌能達到她當時的高度。


  當然許多公司都曾動過找到創作這首歌曲的人進行合作,無疑都失敗了,創作人員像是個迷團,他們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可見風聲公司瞞地有多緊。


  七月五號當天,首映日期當天。


  沈莉和朋友一起去了電影院,卻在該選擇看哪一場電影上起了爭執,兩場電影里沈莉自然是要看倩女幽魂,不為別的 ,就因為她是唐清漣主演的。


  可朋友卻死活不同意,他們這次出來看電影本就是朋友的提議。百娛公司此前的大力宣傳,讓她早想看漁歌傳多時了,自然是不可能輕易放棄。


  沈莉也是拗脾氣的人,兩人誰也不讓誰,最後只好選擇分道揚鑣各看各的。


  倩女幽魂的票價尚還足夠,反倒是隔壁的漁歌傳的余票幾以售罄,許多人都是抱著退而求其次的心理進了倩女幽魂的場。


  沈莉百無聊賴地坐在位置上多時,電影才開始放映。


  最開始是一片黑幕之後,漸漸出現了風聲公司的白色標誌。不止是她自己,她聽到現場許多人都忍不住輕咦了一聲。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電影前面會出現這種東西,不由一陣稀奇。


  電影很快進行放映,是幾個背著行廊的書生出現在官到之上,電影下方插有文字解釋,沈莉方知這是某某年,一群上京趕考的學子。


  學子途徑浙江金華時,在一處名為蘭若寺的荒山古寺中歇腳。古寺荒涼的畫面慢慢推進到一隻烏鴉冷厲的眼睛,無處不在透露古怪之處,而那群趕考學子卻絲毫未見察覺,照常飲酒作樂。


  當夜深人靜之時,書生的門外卻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這倒不是沈莉聽到的,而是她通過男主寧采臣小心移到門邊,還有門上落下的灰塵感覺到的。


  為此她手心不由捏出了一層冷汗,捂著嘴不斷小聲重複著,別開門,別開門。


  可門還是在不聽她禱告的開了,外面空無一人,風一吹,揚起一番塵土。寧采臣搖頭關門,卻見他只一轉身,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不止寧采臣嚇一跳,電影院里也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叫聲。


  不過出現在他面前的卻不是什麼不堪入目的妖魔鬼怪,而是一女子,當蒙在女子臉上的面紗被窗外吹進來的風緩緩吹落之時,一張絕美的容顏出現在了大屏幕里。


  沈莉的心放了下來,卻又驚艷於面紗之下的傾城只色中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她叫聶小倩,是困在蘭若寺里的一縷幽魂,本性善良,卻被樹妖姥姥逼迫吸食男人精魂。越往後看,沈莉時哭時笑。笑寧采臣的痴傻,兩人之間的互動也是頗為有趣;哭是哭聶小倩的命不由己。


  她所有的情感全被電影牽扯走了。


  「咦!那個穿牆是怎麼做到的」,沈莉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可似乎不止她一個人有這樣的疑惑,許多人都百絲不得其解。女主第一次穿牆而過,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可當第二次故技重施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所有人腦子裡都在冒一個念頭——怎麼做到的。


  其實這只是徐小冬通過自己的理解,試驗出地一個最簡單的特效而已。只是於從來沒有接觸過特效的人來說,這無異於是一個又驚又疑的事。


  「還真是令人吃驚」,電影場里有人喃喃自語道。


  沈莉對於特效只是吃驚了一會,又深陷於電影當中去了,毫無疑問,幾位主演的表演都是相當出色的,就是那細微之處的無聲之語,卻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此時無聲勝有聲。


  電影的進度條留不住,當電影進行到最後的時候,聶小倩為了救寧采臣而魂飛魄散,漸漸消散在他懷中之時,沈莉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電影場中一片抽噎聲響起。


  當太陽漸漸升起之時,官道上又揚起了一陣煙塵。而蘭若寺也終將歸於虛無。


  電影結束后沈莉還沉浸在悲傷中久久不能回神,此時從電影演出來的人無疑例外都有一種深深的悵然若是之感,彷彿心臟缺失了一塊。


  「怎麼了這是」電影結束后朋友問道。


  「想給導演寄刀片」,她抹了把眼睛道。


  而守在電影室裡面的江流則忍不住身上打了好幾下寒戰。


  首映結束后,風聲公司收到了像是雪花片一樣的信件,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裡面還真有寄刀片過來的,其中一份自然是沈莉貢獻出來的。而且寫了好幾頁紙,通篇只有一個意思,指責為什麼不讓她的小倩和采臣在一起。


  而這個鍋全得由江流來背,誰讓他才是眾所周知的總導演。江流把那些罵他的信全轉交給了徐小冬。意思是你看明明是你的鍋,卻讓我來背。


  「這還真是你的鍋,怎麼拍還是不是你總導演說地算,關我小助理什麼事」,徐小冬如事說,差點沒把江流氣地心肌梗塞。


  有了將近一年時間的積蓄,倩女幽魂一經上映后,就像一批強勢的黑馬,瞬間在電影市場上殺出一條血路。與同期的漁歌傳相比,票房順時不知道趕超多少

  電影報評論稱這絕對是一部劃時代的作品。無論是從拍攝手法,還是從技術層面上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大的突破。


  著名影評人周時以:有江流前輩指導在先,這部電影我是懷著學習的心態去看的。但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在,這會是一部好電影,但還是讓我震驚不已。電影打破了以往平鋪直敘,以一種更精巧的技法來電影呈現出來,光影的效果運運用到了極致,縱深和畫面感立現……


  縱觀世界各國,也絕找不出一部拍攝方法比這更出色的出來,江流導演無愧於國內導演第一人,他的進階真的到了一個令人吃驚的地步。


  如果說是一開始他只領先他人三步,可僅僅一年的時間,不知道經歷了怎樣一個不可思議的突破,竟然將一個時代甩在了身後。我不敢說他是最好,但憑藉這部電影我們有理由相信他絕對能夠躋身世界頂尖導演之列。


  這足以讓我們為之自豪不已,因為我們不在是追著別人屁股後面趕場子,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明星報則是鋪天蓋地地對演員的大加讚賞,唐清漣的扮相如何絕美出塵,真正的美人只需一個眼神就足以艷壓群芳。而蘭生更是突破了以往的形象,成功飾演了一位痴情書生的形象。


  還有那穿牆之術,我很想知道江流導演是怎麼做到的。


  「小冬,我也想知道穿牆之術你是怎麼做到的」,江流問道。


  「這是秘密,你自己琢磨去」,徐小冬道。


  江流忍不住一噎,他昨天也是這麼應付那些打電話找他的人,現在被她用差不多的話懟回來,怎麼說有點氣人,還有點傷自尊。


  報紙上滿是鋪天蓋地的讚譽之詞江流卻不覺有些臊地慌,真正甩開一個時代的人在這裡默默無聞,而他卻受了這不實的褒獎。


  其實他有時候真不太懂徐小冬,明明那麼小的年紀,明明有著這麼出色的電影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卻甘願躲在他背後,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名利。


  年輕人中間又有幾人能受地住名利的誘惑,哪怕是他活了近四十年的人了,也絕對做不到把加在自己頭上的冠冕送給別人去帶。


  徐小冬不是不愛名利,只是她清楚做怎樣選擇才是對她最有利的,她不是真正十四歲的小女孩。


  她活了二十八年,從她父母身上,她看到兩張人前人後完全不一樣的虛假面孔,而導演這個圈子也並非什麼單純之地,裡面的陰私齷齪數不勝數。


  想要在其中立穩腳跟並不容易,而她在競爭存中存活了下來,除了對於電影的天賦和執著之外,更多的是憑藉她的處事之法。


  她知道做一個天才雖好,但同樣也極容易夭折,尤其是在天才尚沒有自保之力之前。高調做人,低調做事是她學到的生存法則。


  風聲公司此番可以說是大獲全盛,不但狙擊了一直和他們不對付的百娛公司,在這一場博弈中把對方弄地狼狽不堪,還賺地盆滿缽滿。除去最開始投入之外,凈賺了十萬大洋。


  電影果然是一暴利行業,不過這暴力的背後卻充斥著風險與不確定。


  徐小冬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也總算是一分不差的轉到了她手上。於她而言這是一個極好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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