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災民安置
大雪下了幾都未停,整個京州府都成了冰雪地,但是這大雪紛紛也沒有阻擋住京州府各處官道上湧過來的人潮。
大雍朝十二年冬寒臘月初三,應州府雪災嚴重,雖然雖然朝廷撥了不少銀兩,又派了不少官員去賑災,但還是有不少的百姓們被壓塌了房屋,又沒被妥善安置,導致了許多人都流離失所,為了尋找一條活路,不少人選擇舉家遷往京州府。
因為在百姓們心裏,京城是子腳下,總歸比下麵的州城府縣要強吧。
京州府的各路官員怕大批災民湧入京城,驚擾了京城的皇親貴族甚至是皇城裏的貴人們,便是盡量的派了官兵下去安置災民,奈何人數太多安排不過來,還是有許多災民走到了京城外的官道上。
接連幾都有許多折子雪花片似得飛到了禦案上,端慶帝大怒,早朝時責罵了許多官員,下朝之後又留了內閣的相公們在禦書房議事。
京城高大巍峨的城門前,裏外都已有重兵把守,不允許災民們進城,城內的百姓也下了令,沒有必要不許隨意出入,這也是為了防止大批災民入城後引起混亂。
至於城外的災民,早已經有官兵領著,在距離城門外兩裏處的官道兩旁的林子外,搭建的簡易棚子裏,暫且安置了。
城外本來就有各家設置的粥棚和熱湯茶棚,正好可以解了燃眉之急,隻是畢竟災民太多,那粥棚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畢竟各家各戶隻是為了做慈善的,哪裏能撐住救災這麽大的場子。
戶部衙門雖然領了旨意,撥了一百擔米糧過來,已是盡了最大能力了,一百石米糧是一萬斤,是能支撐一百人吃三四個月的,但是這裏的災民少也有五六百多人,就算是一日兩頓,也熬不過一個月半的,更何況氣寒冷,棉被衣物和藥材也是必不可少的。
又快過年了,這些災民背井離鄉又要忍受寒冷饑餓,難免會有些人心不穩,為了防止動亂,還得製定計劃安撫一下,讓他們心中有數,朝廷準備怎樣安置他們。
這也是端慶帝和朝中的要臣們,需要商議之事。
京城內東城的武安伯府內,大房的世子夫人張氏,一大早用了飯就去了三房的竹青院,與三夫人周氏嘮嗑。
“咱們伯府的粥棚子也開了幾日了,比起往年總歸是開銷大了些,上個月茵陵老家的西府派人過來,是去年鹽場和煤礦的生意不景氣,鋪子莊子也都不樂觀,隻送來了兩千五百兩銀子,我又讓帶回去了一車年禮,也有五百兩了。”
張氏著歎口氣:“這幾年越發是難管理了,好在有弟妹幫忙,不是大嫂的頭都要炸了。”
“這茵陵老家那裏越發不像話了,再怎麽也不能隻給咱們送來兩千多吧,先不鋪子莊子了,單單那鹽場和煤礦的利潤收入,每年也不下萬兩吧。”周氏聽了這話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前些年還送來兩萬兩朝上呢,怎麽這幾年越來越少,到今年竟然才送來兩千多兩,整整少了十倍之多,簡直欺人太甚了。
“這事你可不能瞞著,過幾就是臘八了,你趁著家宴前先給大哥一下,我也給三爺一下,讓他們給爹他老人家,這也不是咱們婦道人家能解決的事情。”
張氏聽了這話點零頭,又想起來什麽到:“你西府這次辦這沒臉的事,是要幹嘛?”
“還能幹嘛,翅膀硬了想單飛了唄。”周氏抿了一口熱茶,冷哼一聲到:“聽西府的老爺子這幾年不太管事了,西府的三個兄弟掌了家,心也大了。不但越過咱們伯府四處撒錢路子,而且還跟賣女兒似得,把家裏的娘子們都定了豪門親事,西府的大娘子還定給了平王府的王爺做續弦。”
“平王?那個被人上書彈劾他有謀反之心,就自請上書求先帝削了爵位,發配到雲州的平王?”張氏吃驚的問,周氏點零頭,兩人都是沉默了一下。
平王是先帝唯一留下來的兄弟,也是當今端慶帝的唯一皇叔,隻是當初先帝時被券劾他有謀反之心,便被嚇得上了三封請罪書,請求先帝削了爵位,發配到雲州他母妃的娘家所在地。
先帝便準了給他的封地遷去雲州,隻是卻沒有削其爵位,隻是讓他退位讓賢,封了他兒子為平王,後來平王和兒子就呆在雲州做個閑散王爺,未經傳召不得入京,直到多年後端慶帝登基,就像是把他們平王府忘了一樣,平王府也漸漸淡出了京城各大家族的視線,似乎都忘記了還有平王這個閑散王爺。
但是周氏卻是知道的,因為早些年她還待字婚中時,周家曾與雲州各豪商做過生意,其中也有幾個平王府的門客,周氏也是聽她大哥周書明無意提起來過。
平王世子年紀和周氏差不多,也就比她個兩三歲而已,而且自癡肥不甚聰明,早些年定了雲州豪商鄭家的娘子為妻,前些年因病去世,隻留下一個十三歲的兒子。
張氏聽了周氏給她大體講了一下事情的來由,歎息著:“西府的大丫頭聽我家惜湘過,是叫君柔吧,今年也才十六歲,怎地他們也舍得讓孩子嫁給那樣一個平王世子,還是繼室,當人家的後娘,嫁過去時那家的孩子也隻比她兩歲?”
周氏點零頭,歎息著:“那世子聽是個不甚聰明的,人又癡肥不好看,難為君柔那個孩子了,我也是聽我家槿兒,君柔是個文靜溫柔的,好好的一生算是斷送了。”
完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張氏怕周氏懷著孕不能情緒激動,便也岔開了話題,談及今年過年的采購問題和城外的粥棚再添過去多少米糧,還有家裏往年不穿的厚棉衣和不用的遮寒的東西,也都讓下人清點一下,送到城外災民們的手裏,能幫一些是一些。
至於朝廷對於這些災民們的安置問題,兩人也都是偶爾聽下朝回來的自家夫君提了一些,卻也是一知半解,不甚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