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Rumors
檢測到您在土豪聯盟的股份不足, 布魯西吃掉了這裡。 至少在托妮面前,他一直極力表現出成年男子可靠兄長形象。更別說現在收養了羅伊, 對與養子十分相似的托妮也不免連帶著多了幾分老父親心態。
在說出那句話后, 就見布魯斯偏頭,緩緩露出微笑, 是電視上常有的空浮爛漫, 非常無害。
奧利弗莫名背後發毛, 在荒島上鍛鍊出來的直覺在一個勁沖他報警。
靠譜的成年男子警覺起來。
很快, 前花花公子發現, 好友原本平整的領口凌亂,領帶也拆開了,還「順手」纏在了手腕上,窗口大開, 能罩住兩個人的長長窗幔輕輕飄著。
奧利弗:「……」
所以他真的打斷了什·么啊!
到底是做了超級英雄, 見過無數大場面的人, 心裡山崩海嘯一般咆哮著, 奧利弗面上依舊穩如狗。
一個靠譜的硬漢, 就是能夠成熟應對所有突發情況, 面對尷尬情況也能純爺們大笑著讓一切如同過眼雲煙。
於是他哈哈笑著說:「托妮, 波茨小姐在找你。」
間隔快二十年的戰局, 終於在鬥嘴里佔據上風,成功把對方噎得說不出話, 還終於下定了決心, 托妮心滿意足, 沖他點頭,輕快道謝,先一步下樓了。
長廊瞬間就只剩下了奧利弗和布魯斯。
奧利弗突然嘆氣:「我就說為什麼你們小時候認識,現在關係這麼僵。」
「所以,你和托妮現在是複合了嗎?」
布魯斯:……
他可能要回去更新一下資料庫。
讓綠箭臨時戴戒指當綠燈絕對可以作為緊急情況特殊方案,讓對手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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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主會館爆炸一事,會管人員又臨時在園區正中搭建了新的露天檯子,背後就是托妮當初做的大反應堆,算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地點。
托妮也很滿意,這地方很適合她公開一些事情。
在佩珀再三表示今晚的新聞度已經足夠,不要再搞什麼大新聞,至少體諒一下她脆弱的神經后。托妮慢慢走上台。
流程需要的開幕演講,無非是那幾句老話,總結下來就是憶苦思甜。開場白回憶霍華德的成就,一陣商業吹捧,然後展望未來,好像唯恐進來的人不知道一樣,把幾個主要項目說了一通,托妮看到了下面長舒一口氣的佩珀。
她會給佩珀漲工資再送一衣帽間jimmy choo的。
心裡為助理接下來一個星期的工作量默哀了一陣后,托妮等著掌聲消失,繼續說,「還有事情要公布一下,」我打算關武器部了。
後半句話被揚聲器里突然的一陣自激振蕩音掩蓋了。
天空驟然一亮,以他們頭頂為圓心,出現了一片光亮盤旋的雲,像是一隻巨大旋轉的宇宙飛碟。
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抬起頭,一眾記者開始紛紛拍照。
「斯塔克的黑科技已經能控制天氣了?」
「這是最後要公布的大頭,先把圖片發出去,其他的等她說完再寫!」
托妮:……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嗎!
賈維斯敬業提示:「監測到類蟲洞反應。」順便把分析成相投射到她的右眼隱形眼鏡上。
頭頂的能量已經達到賈維斯可以檢測的峰值,但是單從肉眼看那個反應,還在不斷加劇,下一秒,一大束森白刺眼的光投下來,正正擊中了那座堪比大廈的方舟反應堆。
正常來說,那座反應堆被打碎,所產生的能量波會將在場所有人都擊碎,但是它沒有擴散開,像是被吸引一樣,電光直上雲霄。
整個世界一瞬間寂靜下來。
托妮眼前出現了極夢幻,足夠讓所有科學家發狂的,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的奇景。
肉眼所見的只有震撼,反應堆星雲一樣蔚藍的光逆著白到虛無衝下來的光柱攀沿而上,兩種色彩交錯呼應,神秘又科幻,像是通往異世界的傳送門。
而數據圖景里,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源互不干擾,一個輕柔快速向下運輸著一團什麼,另一個彷彿被龍捲風拔起的水流,往蟲洞的另一頭灌去。
一聲巨響隨著那團空白降落散開了。
現場因為反應堆坍塌而煙塵滾滾,又因為搭建而放的射燈,從裡面投出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形來。
夜風將塵霧慢慢抹開,一個穿著奇怪盔甲,像是從電影里走出來的人站在原地。
托妮的行事準則里從來都沒有「遠離未知」這一條,相反,在賈維斯的警告聲里,她控制不住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
維京人打扮的金色長發男人緩緩低頭看她,表情還過渡在震驚和茫然之間。
他先是看了一眼比自己小隻不少的女性,又看向她身後一大群目瞪口呆的「簇擁」,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座極大的廢墟上。
「我似乎砸壞了你的祭壇。」
他苦惱說著,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大堆金幣來,就要塞給她。
托妮沒接,抱臂盯著他還有可見電流竄動的手,慢慢挑眉。
「好吧。」維京人咕噥了一聲,身上那些電流居然緩緩地開始消失。
右眼投出的成像里,那些不斷翻湧的電荷像是被他有意控制,變得規律流動起來,慢慢變弱。
——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腦袋上跑。
噼啪一聲,維京人的金色長發炸開了,變成了一個十分後現代的爆炸頭,配著古典主義盔甲,非常喜感。
這下他自己也呆住了。
托妮歡樂道:「順便結一下燙頭錢謝謝。」
因為客機的座位對於他來說太過狹小,索爾被托妮引著,坐在了主艙,恰好在一眾白鬍子「元老院成員」之間。
對中庭認知還停留在上次中世紀旅行的索爾發現,這些幕僚長老顯然發自內心喜愛他們君權神權在手的女祭司,自豪寵愛如看小公主的目光索爾非常熟悉,他以前在阿斯加德對這種愛戴習以為常,現在才知道自己永遠失去這些了。
雷神更沮喪了。
或許這一切就是父親對他的懲罰吧。
鐵鳥將要起飛,身邊介紹自己叫殷森的男人好心替他扣上了航空安全帶。
這時,大祭司的女官(佩珀重複:是助理,謝謝。)走過來,低聲問他的鎚子是不是有什麼解鎖密碼,他們派了所在地員工去拿,沒拔起來。
索爾自豪道:「只有我才能舉起來。」
佩珀點頭,簡短表示讓他先和他們去紐約,只要時機成熟,就幫他把鎚子拿回來。
想到妙爾尼爾,索爾又很快振作起來。
因為托妮原本的座位給大塊頭了,又有配載員過來指揮一群空少在正中加座。
有個棕發空少看到索爾時眼前一亮:「是AC/DC的絕版紀念衫。」
因為乘務長沒說話,他又鼓起勇氣低聲問道,「你是怎麼搞到的?」
索爾說:「是吾友托妮送的。」
斯塔克之女十分慷慨,不僅許諾幫他找到鎚子、送他回家,因為實在找不到他能穿的尺碼,將自己「供奉」在牆上的這件圖騰黑袍都贈送給他穿了。
患難見真情,阿斯加德人覺得他們已經是可以交換姓名的摯友了。
下一秒,空少的表情就受傷起來,「啊,原來是她收藏的那件。」
索爾被他幽怨的小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
作為神域最受歡迎的勇士,他常在許多為自己爭風吃醋的女性中看到這樣的模樣,但是自己親身體會時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了。
這樣的畫面非常霍華德,一邊的科學家們見了,一致露出很懂的微笑。
因為在九頭蛇基地太過無聊,未免抑鬱,他們早把吃瓜技能點滿了。
於是,當托妮處理完事,再走進主艙時,就恰好撞到索爾正被一眾邏輯嚴密的大腦撬話。
他顯然也因為被流放,內心憋悶,對摯友的「長老們」並不設防,把不能說的部分掩去,把父親生氣的始末說了。
科學家們看他金色爆炸頭,穿著樂隊紀念T恤、大碼工裝褲,身高體壯,一張古典塑像式英挺面孔,一時間也沒把他和新聞里的維京人聯繫到一起,只當他是一個搖滾歌手。
科學家們自認為和專職藝術家有天生壁壘,覺得搞音樂的一口古英語應該很正常。說起話人名都是神話里的,估計是他們的藝名吧。
等托妮坐下后,植物學家出於在九頭蛇午飯的八卦習慣,又同她總結一遍,末了也跟著義憤填膺:「現在的地下樂隊競爭真激烈,那個叫約頓海姆的也太過分了,怎麼還不依不饒要打人呢。」
托妮:……總覺得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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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一眾科學家的年紀,客機的速度很慢。
被克拉克帶回來后,佩珀先替他們聯繫了各自的親友弟子,因為涉及到跨國外交,找上羅迪專門將想要回家的那一部分人送回去了。
現在剩下來的,都是被九頭蛇強制延長了生命,已經在基地里呆了大半輩子,無牽無掛的科學家。
托妮乾脆請他們留下來當S.I.的諮詢顧問,還是和以前一樣,所有人住在一個大公寓里,有專人照顧,繼續做他們自己喜歡的事情就行。
現在天降大新聞,公寓那邊也準備齊全,托妮就將他們都捎上了。
為了消磨無聊的航行時光,主艙眾人一致決定看電影,科學家們在酒店時已經一起看過好幾次,有非常豐富的選片經驗。
防止各自考據癖冒頭,他們基本不看科幻片和推理片。愛情片更不行,一想起自己因九頭蛇分隔多年的妻子戀人,不少人就要悲痛傷身,更別提把自己一生奉獻給科學的,不懂愛情也完全不想吃狗糧。
一群老小孩選擇動畫片。
殷森被抓進去的時候遲,自己家被轟|炸前也陪孩子看過不少動畫片,所以負責幫忙排雷挑片。
最後他選了《獅子王》。
劇情進展到辛巴為了證明自己,離家出走,被鬣狗圍攻,殷森再看一遍也還是被感動到不行,沒忍住吸了聲鼻子。
有手從一邊伸過來,將一張紙遞給他。
殷森低聲道謝接過了,下意識側頭,在大屏幕的光下,驚悚發現托妮和索爾人手抱著一隻超大抽的衛生紙,大顆的淚吧嗒往下掉,哭得一個賽一個動情。
——穆法沙:「可是我更怕失去你。」辛巴:「原來國王也會害怕?」
索爾抽泣了一聲。
——「你不是說會一直呆在留在我身邊嗎,但是你沒有。都是因為我,是我的錯。」
托妮開始摘隱形眼鏡。
這兩個人沒童年的嗎,居然都沒看過獅子王!
影片結束后,老前輩們很貼心給兩個「爸爸問題」的年輕人空間,開始交流觀后感。
說著,突然覺得這故事流程過分耳熟,像是剛剛聽人說了一遍。
一邊原籍冰島的數學家突然拍腿:「索爾,你弟不會和刀疤一樣,是欺騙了你,就像用角馬群害死獅王一樣,想要利用約頓海姆那個樂隊來害你的父親吧。」
「你看他以邪神作為藝名,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
索爾還沉浸在片尾曲里,被這突如其來的展開撞得有點懵,「可是洛基的名字是我父親賦予他的。」
冰島人聽到這裡,像是瞬間得到了靈感:「那更有道理了,神話里的洛基是約頓人,奧丁的義弟。既然你們樂隊的藝名都來自北歐神話,作為老闆,你爸肯定很喜歡吧,他把洛基這個名字給你弟弟,不就是在拐彎抹角暗示你,他和你不是一夥的。」
「而且聽你剛剛說的話,明顯你倆在競爭樂隊主唱的位置,連動機都有了。」
索爾似乎一瞬間想起了什麼,表情很痛苦。
「不,不可能,雖然我弟弟平時很頑劣,但是我們一直感情很好,最多也不過就是捅我幾刀而已。」
機艙內空氣凝滯了半刻。
剛進來就被這句話鎮住的佩珀:「那你們兄弟表達感情的方式挺特殊的。」
托妮一臉后怕:「……原來兄弟是這麼相處的嗎,幸好我沒弟弟。」
她又看向助理:「有什麼事嗎?」
下一秒,一邊的機窗被輕輕敲響了。
飛機上被敲窗簡直恐怖片,所有人都下意識扭頭。
紅藍色制服的氪星人飄在窗外,狗狗眼委屈瞪著托妮,手裡還舉著一隻鎚子。
索爾:「——妙爾尼爾!」
因為隔音,超人用誇張的口型一個音節一個音節控訴她:「我都聽到了。」
佩珀:「我打算提醒你的,你弟在來的路上。」
托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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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佩珀腦內可能有一個斯塔克雷達,在分析完老闆平日不正經形象讓股民產生的不信任感后,終於後知後覺警惕起來。
像是托妮這樣級別的軍工帝國繼承人,消費用度從來不走公司賬目,因為出生就擁有自己的證券和基金會等等各種金湯勺,錢滾錢利滾利,總之再來幾萬人隨便禍禍也幾輩子都花不完。
她想要什麼從來都是只和人工智慧知會一聲,關於公司情況,也都是自己上趕著塞給她盈利表,什麼時候親自過問了。
托妮也沒想到她這麼敏銳,思索半刻,發現這個回答必須在「我要造超牛掰的裝甲,也就花個幾十億吧」,和「我想關武器部了,所以我們最近大概要虧損個好幾百億」裡面心跳二選一。
作為一個關心首席運營官心理狀態的良心總裁,她說:「我要把總部遷回紐約,曼哈頓就挺好的。」
佩珀開始頭大。並不想思考曼哈頓河對岸就是哥譚可能代表的意義。
托妮又敲了敲自己胸口的反應堆。
「順便通知能源部,他們最近大概要加班了。」
佩珀聽她語氣,熟練切換回助理模式,翻開筆記本:「博覽會還是在加州辦?」
「既然準備得差不多就不換位置了。」
就細節交流一陣后,佩珀又翻開日程:「盧瑟先生上午親自打來電話,問關於超人的事情,我覺得之後他應該會找機會再來問你。昨天有一個姓科爾森的政府探員來了,他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和你當面聊,我認為你應該見見,考慮到他知道你會在今天回來。」
「對了,我還替你預約了一套全身檢查。」
佩珀面帶微笑:「反對也沒用,我也看過一點漫畫,聽說九頭蛇都會把人抓去身體改造,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查查比較好。」
托妮被她一下戳中童年陰影,舉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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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珀離開后,托妮才拉開了面朝海面的陽台門。
超人aka克拉克肯特飄了進來,在牛頓信徒痛心疾首的注視下乖乖落地,一下變回了有些害羞的小鎮男孩,下意識想要推眼鏡,發現手上提著的東西后,很快又興緻高漲把紙盒給她看。
「托妮,我帶了蘋果派!」
氪星人大概能光合作用,笑起來都滿滿日光能量的那種。托妮想著,抱臂靠著門框,「昨天沒辦法所以用了發信器,不代表我這麼快就原諒你不告而別了。」
很好,這下連頭髮都耷拉下來了。
托妮嘆了口氣轉身,引他往裡走,妥協問他:「喝什麼?」
倔脾氣和青春期對上時,這一般就是他們的休戰信號。
等她走進房間,克拉克已經替他倆擅作主張倒了果汁,又從笨笨手裡接過刀開始切派。
外皮烤得金黃酥脆,內陷柔軟甜蜜,一點也不膩,還有蘋果的清香。
在他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狗狗眼下,托妮走心評價:「挺好吃的。」
克拉克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問,「你是怎麼猜到我回來的?」
托妮哼了一聲:「前一陣我手下的鑽井台是你救的吧,因為失蹤太久,所以不知道怎麼回歸身份了?」
克拉克苦惱點頭。像是要轉移注意力,他四處看了看,瞥到一邊的保險箱,一眼就看到了那摞照片,側頭詢問一般看向她,才拿了起來。
照片主角毫無意外全都是托妮,從上往下,年齡慢慢變小,耀眼張揚的面龐變得稚氣起來,都是被抓拍到笑得開心的時刻。
「啊,這是我家的麥地。」
托妮湊過來,發現那居然是一張她和霍華德的合照,背景是一片金黃的麥田。
相片的邊緣已經發毛,確實來自她認識克拉克的堪薩斯之旅,是喬納森突然提議給他們拍的。
至少那時候兩個人都笑得挺開心的。托妮想。
她還是不太明白,九頭蛇收集這麼多她的東西是想做什麼。
托妮把東西收拾好,轉而問克拉克,「所以說,宇宙旅行怎麼樣?」
「大部分時候很無聊,」克拉克說,「不過也見到了很多其他星球的人。」
說到這裡,他已經做好聽科學家問他一大堆問題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