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Nympho
檢測到您在土豪聯盟的股份不足,布魯西吃掉了這裡。
作為萬惡的資本家, 托妮斯塔克全靠薅九頭蛇的羊毛, 居然七拼八湊弄出了一件裝甲。
放在社會版或者科技版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件頭條新聞。
她一邊自得其樂想著,憑藉外殼塗裝的吸收隱形材料, 大搖大擺飄過了重重監控,考慮到可能有熱感監測,只用了磁力推進, 花了一個小時才穿過他們所在的控制區, 到達了分界區。
看著牆上比門框還要大的破洞, 托妮終於知道冬兵進來那天為什麼那麼大動靜了。
冬兵那胳膊情況一看就拖了很久, 托妮猜測,這次疼痛是確實突破他的忍受極限了,想起這裡有個實驗基地,就要找人給他修胳膊,以他剛剛表現出來的性格, 估計直接爆破了外頭的防護牆,自然被不明情況的衛兵當做了闖入者, 在「長達」三分鐘的吊打后, 他控制了基地負責人。
然後才有了今天找她修胳膊這事。
可惜冬兵突破進來的破洞這會已經被高壓電屏障覆蓋了,她出去倒不成問題,想要把其他人也捎上卻有些難度。
透明的屏障偶爾有電流閃過, 一邊也有警示標語, 透過屏障, 一眼就能看到難得昏暗的主控室。
想來殷森就是在這裡看出是個好機會的。
值班的倒霉蛋居然在用監控電腦看通靈之戰, 托妮沒費多大力氣就讓他去見睡神了。
因為沒有賈維斯,多了不少機械無趣的工作,托妮廢了一番勁才繞開各種解鎖識別,成功破解主控室系統。
隨手調閱了幾份最新的記錄后,托妮再次發自內心感激了一下冬兵。雖說是敵方陣營的,怎麼都給她創造了不少機會。
冬日戰士的重要性很高,在指令里,九頭蛇總部直接要求他們將他冰封送回洗腦。
托妮先是為著「洗腦」感慨九頭蛇就是沒人性啊沒人性,和她在漫畫里看的兇殘行徑半點不差,這才後知後覺想到自己給將要被冰封的胳膊加了不少人性化小功能。
比如考慮到金屬對溫度的傳導,防止這位「酷哥」因為太「冷」日後得關節炎之類的毛病,她設置了機械臂遇低溫自動適應性加熱。
托妮眨眼,想著也和自己沒關係,很快又沒心沒肺把這事拋開了。
解開一道道封鎖機關,她用投屏和殷森一眾聯繫,一路看著監控,指引大部隊繞開薄弱不少的守衛,分兩批到了機場。
其中出了一點意外,有一隊遇上了一個溜號的九頭蛇,結果這位擅離職守的守衛慘遭某地中海老先生一瓶子謎之液體的潑面攻擊。
托妮:……她記得這是個能靠偷偷攢食堂食材調料提煉做炸藥的巨佬。
當她穿著裝甲出現在機場時,一眾前輩已經成功登機。
每天給她塞小牛排的素食主義植物學家自告奮勇來當機長,「托妮,你家有停機坪吧?」
托妮失笑,把馬裡布的地址發到飛機上。
沒有時間閑聊,她轉身啟動了機場所在的閘門,這座潛伏在沙漠下的實驗基地終於緩緩張開了大口。
自由的風拂來,初升的日光滿是希望。
然後他們就和大門口看著彷彿殘兵敗將、甚是凄慘的九頭蛇部隊迎面對上了。
畫面一瞬間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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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負責人也很惱火。
上面要求緊急運送冬兵,他們一個實驗基地,費老大勁扒拉出一些守衛,結果半路冬兵莫名解凍,還把他們按在地上爆錘了一頓,搞丟冬兵已經是大錯,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他也想好了怎麼跟上面報告的腹稿,結果迎面撞上自己關著的勞動力,還都跑到大門口了,裡面一群人只怕還睡得跟豬一樣。
不過就算是被冬兵打過,他們還有戰力,那邊除了一個機器人就是一飛機手無縛雞之力的科學家,還是他們比較佔優勢。
——負責人只認為那是斯塔克造的機器人,沒想到裡頭還裝著一個人。
他嘲諷開口:「斯塔克,要是只有你一個,現在還真說不准誰贏,你非要當救世主,帶一堆包袱,那你最好看看你得付出什麼代價。」
說著,他抬手將手裡由她設計的高斯武器對準了飛機。
托妮自認為沒有什麼救世主情節,她只是覺得這些人不應該就在這裡擱淺。
人們唯獨記得他們在書上的模樣,分明他們還在思考,還有改變世界的能力,用生命燃燒出思維,卻像是億萬光年外轟轟烈烈毀滅的星系,傳到地球也只是一點微光,人們不抬頭看一眼,就錯過了。
這一個月,她就站在這些星雲里,又像是變回了孩子。
第一次走進霍華德實驗室的那種好奇,還有自己能做出事情的成就感,他們替她找回來了。
所以,她是肯定要把他們毫髮無傷帶走的。
托妮想著,高高抬手,按下了一個按鈕。
因為這個動作,對面所有人將武器對準了她。
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群被暴揍后的人因為這一「故障啞炮」油然升起了快慰感,忍不住都大笑起來。
笑聲里,還有在人耳聽覺範圍外的聲波傳遞著。
在一秒和兩秒之間,像是天際間的有巨人的足音靠近,人們聽到了音爆聲。
因為認識克拉克在前,托妮一直覺得人們對超人的膜拜太過誇張。
直到他漂浮在半空,背對著正要初升的太陽,日光描摹著猩紅的斗篷,一雙蔚藍得不該存在於地球的雙眼,溢滿了無邊無際的溫和明粹,端正的面容朝向眾人,輕微垂首的動作都彷彿賜福,整個人如同被教堂彩色玻璃透過的光映照后一樣。
九頭蛇的人都愣住了。
神子認真凝視她,像是在打量外頭的鐵皮殼子,又像是在透視面甲評估她的狀況。
裝甲發出了電子音:「幫幫忙,克——超人。」
目光掃過全副武裝的九頭蛇,一眼就明白了情況,超級英雄表情嚴肅起來,雙足落地,小心托起了那架飛機,才看向她。
托妮明白他的意思:「你的力場只能覆蓋他們,再說這裡我還有些小問題沒解決。」
超人向她頷首,在九頭蛇眾的矚目下,像是全無防備,又彷彿堅不可摧,消失在了天際。
同時,以「機器人」為中心,蓋板翻開,伸出無數導|彈、機|槍。
電子音里滿是得意:「如你所願,現在就剩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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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站在雪原里靜默俯視著她,緩緩伸出手來,像是提兔子一樣輕鬆把她從雪地里拎起,那隻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布滿了古怪的紋身和淡色疤痕。
托妮被拉著進入了山洞的陰翳里,高她許多的男人將她推向山體,撐著手慢慢靠過來,外套著不合身又粗劣的日式修行長袍,只有領口露出隨意敞開的襯衣領像是人間來客。
即使在黑夜裡,他面龐的上半截也凌亂的頭髮被掩蔽,兜帽下方是修剪得有些粗野的齜須,恍惚里居然和她被恐懼毒氣控制時恍惚瞥到的黑色面罩下緣重疊。
托妮只能幹澀冒出一句:
「……Fuck。」
她騰地彈起來,坐直了身子,呸呸吐著沙子,跟著夢境爆了句粗。
發現一切都是夢,托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表情複雜。
事實證明,為了方便掩藏,做出來戰甲雖然輕便,但是什麼都是一次性的,連飛行系統也需要改進。
她順著導航飛了很久,結果半途中故障連連,終於從半空落了下來,整個人栽進沙坑裡,一下就昏到現在,甚至還做了個夢。
應該說是噩夢,絕對是噩夢,果然因為沙漠太熱了,不然她怎麼突然就夢到在珠穆朗瑪遇到的那個混蛋了。
她似乎昏了很久,這時沙漠上已經是一片暮色,夕照像血一樣流動,連天黑都是一瞬間的事。
這裡的晝夜溫差大,托妮四處撿了殘骸,試著接了火焰噴|射器取暖,隨便拿了盔甲的頭部枕著,望著天鵝絨布一樣夜空上漫天的星星,陷入了難得的沉默。
下一秒,托妮就原地蹦起來,瞪大了眼睛。
黑漆漆的龐然巨物掩蔽了上空,沒有降落也不等挺穩,有什麼拽著繩索,縱身一躍,披著星辰,鋸齒的披風如同燕尾服的下擺,向著她而來。
她又一次被他發現,為他所救了。
兩人間的距離被反應堆微微照亮,托妮傻站在原地,發現黑暗騎士看到她后先是腳步一滯,才慢慢走近了。皮革手套拂開她剪短的發梢,蹭過沾了砂礫的脖頸,貼了上來。
這個人像是深淵一樣的夜幕,只是垂頭看著她,就像是從陰影里伸出了爪牙,攫住了她的心肺。
然後那隻手從她脖頸處拔出了一根納米針。
托妮:……
所以上次給她打恐懼毒|氣的解藥,這個人還不忘放了一個定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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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佩珀腦內可能有一個斯塔克雷達,在分析完老闆平日不正經形象讓股民產生的不信任感后,終於後知後覺警惕起來。
像是托妮這樣級別的軍工帝國繼承人,消費用度從來不走公司賬目,因為出生就擁有自己的證券和基金會等等各種金湯勺,錢滾錢利滾利,總之再來幾萬人隨便禍禍也幾輩子都花不完。
她想要什麼從來都是只和人工智慧知會一聲,關於公司情況,也都是自己上趕著塞給她盈利表,什麼時候親自過問了。
托妮也沒想到她這麼敏銳,思索半刻,發現這個回答必須在「我要造超牛掰的裝甲,也就花個幾十億吧」,和「我想關武器部了,所以我們最近大概要虧損個好幾百億」裡面心跳二選一。
作為一個關心首席運營官心理狀態的良心總裁,她說:「我要把總部遷回紐約,曼哈頓就挺好的。」
佩珀開始頭大。並不想思考曼哈頓河對岸就是哥譚可能代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