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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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是一個金髮藍眼, 寬肩窄腰的男模。
在經紀人的鼓動下, 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在一場酒會上勾搭托妮·斯塔克。
「像是斯塔克這樣級別的女富豪, 就算她多看你幾眼, 也足夠你在不少投資人那裡引起注意了。更別說她和馬琳達私交不淺，好好表現, 到時候你說不定能上《天橋》大版內頁。」
經紀人說著，給他打好領結，鼓勵拍了拍結實的胸口，「我已經分析過了，她過去那些模特出身的男伴, 從《GQ》到《DAMAN》都上過封面, 各個都是藍眼睛。你的機會很大。」
「……我覺得是因為他們已經上過封面了，所以才能和斯塔克搭上。」 蘭斯忍不住嘀咕。
話是這麼說的, 蘭斯還是認真複習了關於斯塔克的資料。
他的經紀人選擇她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行走的話題中心，每一天都有本事把自己塞到全世界人的眼前，不管是時尚還是八卦, 金融或者科技, 她總能上頭版頭條。只要和她沾上, 就能獲得無數眼球。
資料夾里貼心附了照片, 似乎是直接從斯塔克工業的官網裡下載的, 科技藍的背景, 女人穿著幹練熨帖的小西裝，整張照片的色調被刻意調冷，充滿疏離的商業感，即便這樣，她還是有本事透出一股子玩世不恭的味道來。
她的媒體評價極端的兩極化，負面居多，說她眼高於頂、自大傲慢、死亡商人，還有就是一些關於私生活的惡語評述。
單論履歷和只是展現出來的專利清單，只有二十七歲的S.I.總裁毫無疑問是個天才，一個卓越的工程師和發明家。
在他把斯塔克的喜好清單看了三遍后，經紀人終於忍不住探身問：「怎麼堵車這麼久？」
司機是哥譚本地人，按下窗深吸一口氣，因為花粉打了個噴嚏，才見怪不怪開口：「毒藤女越獄了。」
這種富豪的聚會，和他們一樣想碰碰運氣的人不少，蘭斯所在的公司規模不大，經紀人費盡功夫，終於搞到了這場位於哥譚的慈善宴會入場券。
畢竟不少人眼裡，還是命更重要一些。
蘭斯把脖子伸出窗口，看向慢吞吞開過去的消防隊，目光略過哥特式屋檐時，眼睛驟然睜大。
「剛剛我是不是看到了蝙蝠俠……」
司機頭也不抬，「那肯定是抓回阿卡姆了，等消防隊把路上的植物清除就能走了。」
事實證明，哥譚不僅是警局，連消防隊都低效得可怕，等蘭斯到會場，宴會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正好看到這次宴會的舉辦人韋恩領著一個女人鑽進自己的車，蘭斯幾乎絕望，明白今天是要白跑一趟了。
他長嘆一聲，就聽到附近響起一陣十分同步的快門聲。
摩西分海一般，安東妮婭斯塔克出現在他的面前，背後的光幾乎晃得他睜不開眼。
一片閃光燈中，女人就像站在星光里，熠熠發光，神魂顛倒。
她穿著一件看著就價格不菲的高定，真人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多了，不過這時的姿態卻說不上優雅，半闔著眼，跌跌撞撞走過來，手裡還拎著一瓶威士忌，一頭撞進了蘭斯的懷裡。
她慢慢抬頭，表情有些困惑，半點沒有他猜想中軍|火女王該有的氣場。
斯塔克的睫毛卷翹，眼睛很大，甚至因為這樣一雙眼睛，顯得像是才二十齣頭的小姑娘，蘭斯在裡面輕鬆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才反應過來她在拚命湊著，拿自己照鏡子。
「口紅掉了嗎？」
因為比他矮不少，被這樣踮腳仰頭看著，蘭斯一瞬間居然覺得她很可愛，有些結結巴巴回答：「是，是的。」
「我想，你應該開車來了？」她微笑說著，語帶邀請。
蘭斯因為這個笑容暈頭暈腦，突然發自內心覺得，就算沒有那些頭銜和財富，也沒人能拒絕她。
所以，當她哼著揚基曲，嚷著要吃路邊甜品時，蘭斯沒有多想。
十分鐘后，他抱著甜甜圈盒，獃滯站在哥譚的馬路邊，看著絕塵而去的福特，終於體會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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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是一個犯罪率奇高的城市。
這也意味著，只要是夜晚，只要在哥譚，碰到罪犯都不奇怪。
讓人工智慧控制了駕駛系統，托妮斯塔克喝著小酒，兜著小風，正好在碼頭撞進了哥譚黑|幫交易現場。
一聲巨響，倉庫大門的一部分還掛在車頭，煙塵散去，藍漆車單槍匹馬停在了倉庫里。
本就因為異常情況神經緊繃的兩邊勢力更警惕起來，同時將黑洞洞的槍|口對上來。幾個手勢暗號后，有人開了保險，慢慢移過去拉開門，看清是個女人後一愣，手上卻沒有半點遲疑將槍指向她。
「下來。」
托妮慢吞吞挪著，剛剛跳下車，就用一種醉酒人不該有的敏捷湊過去，一把攥住了槍的握把，有些惺忪的眼睛微微睜大，光影下眼瞳里有焦糖色在流動。
「這個，是我改造過的版本。」
酒精讓她的思考變得遲緩了不少，托妮偏著頭，有些費勁辨析著，「是卡利科960……那就是我中學做的。」
倉庫中一眾不良分子紛紛對視，借著光，立馬有人認出了她。
「是托妮斯塔克！」
「對，是我。」托妮咧嘴，甚至沖著他們擺了擺手，像是電視上審閱兵士的將軍一般，手裡的酒瓶一陣晃蕩，連著她也跟著趔趄，有些滑稽。
看出她是個實打實的醉鬼，倉庫內的氣氛瞬間輕鬆起來。
拿著卡利科的男人不懷好意笑了，伸出手就要去抓她，將要碰上她時，不知道哪裡來的電流從指間傳遞過來，男人一陣痙攣，昏倒在地。
「幹得漂亮，賈維斯。」
她笑容燦爛讚歎了一聲，下一秒聲音又低了起來。
「不，不，不要聯繫哈皮和佩珀。」她按著耳廓，含糊嘟囔起來，「不然我為什麼不開自己的車。」
因為她的「自言自語」，眾人面面相覷良久，沒人上前，這次交易的中介人才緩步走了出來。
忌憚那個不知道潛伏在哪的人，中介人也不想在一個醉鬼這裡耽擱，「斯塔克小姐，我們也算是同行了。做生意圖的就是共贏，想必酒醒后你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不如我派人將你安全送回去，我會叫這兩邊都放你走。」
能做這次交易的中介商，他也確實很會說話，一下三方面子都給全了。
可惜他面前的是托妮斯塔克。
作為一個可以一邊塗指甲油，一邊在腦子裡開五次多項式的人，托妮腦速向來很快。
但是大部分時候她的話比腦子跑得還快一些，說通俗點就是嘴炮起來不過腦子。好友羅迪表示，發明家永遠有本事嘴賤得讓你想抽她，偏偏事後她還全無悔意。
更別提現在她是個醉鬼。
她嗤笑一聲：「共贏？你們都盜用到我頭上來了，」說著，她點了一圈兩邊手裡抓著的槍，「ump45、加蘭德、湯姆森……都是用我改造的設計版本，還有那邊蓋著的幾個箱子，就算只有一截我都能看出來是我最新出的高斯武器，你們等著S.I.的律師信吧。」
這話就很不給人家面子了，別說是敵眾我寡的時候說這種大話，就是在哥譚這樣的法外之地說律師信，也著實有點引人發笑。
在爆開一片的大笑聲里，低低的破空落地聲就很輕微了。
斷電來得突然，眼前霎時間陷入黑暗，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殘破的倉庫屋頂透進來，一個黑影在慘叫連連的倉庫里飛快移動，伴隨著沉重的落地聲和令人牙酸的骨節聲響。
等倉庫內又恢復平靜后，就只剩托妮和那個黑影相對站著了。
可惜沒帶隱形眼鏡，不然賈維斯還能分析一下。托妮懊惱想著，遙遙聽到有警車的聲音，這才覺得麻煩起來。
最近自家COO好像在忙著談什麼合作，如果她進了哥譚警局，暴怒的小辣椒能把合同卷吧卷吧全塞她嘴裡。
想到這裡，她苦著臉下意識後撤了幾步。羊皮底的紅毯鞋並不適合這樣的砂石路，腳下一滑，整個倒仰過去。
然後就被攬住了腰。
一時間天旋地轉。
風在耳邊刮過，幾個起落間他們就出了倉庫，視野間豁然開朗，在月光下和靜默覷著他們的哥特建築里穿行起來。
這種月下佐羅、英雄救美的戲碼，雖然老套，在托妮的童年幻想清單里，僅次於和美國隊長一起從爆炸的九頭蛇基地殺出來。
比她自己開滑翔翼刺激多了。
當然大概有酒精的作用，弔橋效應的催化，或者她本性里對刺激的迷戀，什麼都好啦。
托妮迷迷糊糊想著。
——反正，她戀愛了。
這會折騰后，盤好的棕色捲髮早就散開，發間的柑橘中性夏香和呼吸里淡淡的酒味，像是月光一樣飄渺。
托妮下意識側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露出屢試不爽的撩漢笑容，嫻熟搭訕。
「嗨，你是被蝙蝠咬過嗎？」
蝙蝠俠：「……」
之後托妮再沒出別墅，所有事情一概叫賈維斯推了，連體檢也不去，只悶在實驗室里發泄一般造裝甲。佩珀電話里聽出不對勁，實在擔心，親自來找過一次，結果在大門口就被投影版賈維斯嚇到，管家輕輕鬆鬆將她勸回去了。
畫框這段時間也很安靜，據賈維斯說，鄧布利多先生臨走前交代，要和一個叫甘道夫的法師去收集材料，很快就會回來。
托妮有些遺憾：「本來還想讓他指導我做個心靈屏蔽的。」
有之前的經驗，馬克二號很快就誕生了。
相比在九頭蛇七拼八湊的那套，這次材料精進了不少，控制系統完全搭建在賈維斯的基礎上，視野開闊精簡，也不用再像之前那麼傻兮兮去自己按各種鍵，還被后坐力掰脫臼了。
因為第一版從半空掉下來，托妮也懶得等調試完全，趁著夜色就穿上跑出去了。
幾乎繞著整個加州飛了一圈后，她坐在了金門大橋的最高鋼塔上。
高處風景很好，因為夜色燈火還有海水的倒映，整個海峽變成了一條邊沿灑滿碎鑽的絛帶，打開面甲，呼吸了新鮮的空氣后，心口的鬱氣散開，整個人終於變得輕鬆起來。
管家在耳機里提示她：「小姐，奎恩先生來電。」
托妮讓他關了視頻，只接聲音進來。
奧利弗連著餵了好幾聲，「怎麼這麼大的風聲，你在哪呢。」
托妮晃著腿，和鋼塔敲出好聽清脆的聲音，「金門大橋啊。」
奧利弗習慣了朋友滿嘴跑火車，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語氣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你不會還在生氣吧。」
托妮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在被九頭蛇綁架前，盧瑟的酒會上，她被奧利弗放了鴿子。顯然這一個月聯繫不上，佩珀這邊也含糊其辭，被奧利誤會了。
現在被他突然提起來，倒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一樣，沒想到居然只過了一個月。
也就是她還年輕，也一直注意控制身體情況，這種程度的開胸手術這麼快就好了。
托妮失笑：「你想什麼呢，那天我和黛娜聊得很開心。我真的……」
去黃石公園探險了？
她表情又茫然起來。
這幾天，她只想著要造裝甲，追根究底，還是想要更接近一點霍華德曾經走過的路，至少能夠和九頭蛇和神盾局對上。
對面突然停下來，一陣只餘風聲的沉默后，奧利弗冷不丁聽到她問：「你了解超級英雄嗎。」
「哈？」
奧利弗傻了。
她這話說得全無來由。奧利弗腦後發麻，立馬想起那天女友從酒會回來以後，說的頭一件就是差點暴露身份的事。更別說托妮有個進全美所有電腦就像逛花園一樣簡單的AI。
並不知道好友是在考慮當超級英雄的可能，奧利弗只能聯想到她開始懷疑自己和綠箭的聯繫了。
他咬牙，心一橫，降低聲音：「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沒錯，我就是綠箭俠。」
托妮：「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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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博覽會是霍華德還在時定下的傳統，每年一次，旨在向全世界展示S.I.的最新技術，引領最新科技的理念，順便替美國軍|方宣揚軍|事實力。
托妮接手S.I.后，因為有奧巴代亞·斯坦坐鎮，只經過了短暫的混亂就平穩過渡，卻也剛好和斯塔克博覽會碰上，再加上總部的搬遷，之後就再也沒人提起這項大會了。
直到奧比侵佔公司的計劃敗露，托妮收集了足夠的資料將他送進監獄。即便如此，因為他多年元老的身份和對她的提攜之舉，還有她向來不太好的公眾形象，輿論環境對托妮很不利，公司股價跌出新低。
剛從助理兼任首席運營官的佩珀提出方案，重開博覽會，作為重頭戲，托妮把方舟反應堆的概念圖翻了出來，當年那座堪比大樓規模的方舟反應堆果然成功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一傳統再一次延續了下來，又因為托妮擴大公司規模，不再僅限於做軍工，需要吸引更多技術人才，所以每年都會向各大高校送一定數量的邀請函，為優秀的學生提供門票。
接學生們的懸浮汽車到時，佩珀親自去園區大門迎接，看到一眾滿臉期待和新奇的年輕面孔，連心情也明快了不少，下意識抬手看了智能手錶，監測顯示老闆還睡覺。
這位就是學生時代估計也沒有這種朝氣蓬勃。佩珀一邊想著，耳尖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準確報出了她的手錶型號。
行吧，天才擁有這種特權，能讓不知道托妮本性的小男孩崇拜她所謂「性感的大腦」，也算是很好的廣告效應了。
佩珀恢復公事公辦，面帶微笑，介紹了園區里幾大部門的區域分佈，然後依次向各學校表示了歡迎。
「S.I.要把總部轉回紐約了。」
又是剛才那個準確猜出還未發售手錶的男聲。佩珀聽到這裡，不由側目，發現聲音來自帝國州立大學隊列前排，一頭柔軟褐發的少年正在向身邊的好友低聲說著，雙眼熠熠發亮。
示意學生們自由參觀解散后，佩珀沒忍住走過去，好奇問他。
「關於總部，你怎麼猜到的？」
到目前為止還只有她和托妮知道這個打算。
意識到大名鼎鼎的助理小姐是在和自己說話后，少年有些手足無措，「嗨，波茨小姐。」
他的朋友忍不住調侃他：「被發現啦，斯塔克學家。」
男孩看起來更緊張了，和朋友眼神交流片刻，開口后又突然自信起來，「其實也只是猜測。往年拿到名額最多的就是加州理工和斯坦福，我剛剛聽到波茨小姐對每個學校致辭，發現紐約的學校多了不少。我在門口的宣傳冊上也注意到，這次博覽會的重點轉向了能源方向，恰好S.I.的能源部和武器部都在紐約。」
說完后，他又變回了那副有些害羞的優等生模樣，不停抿唇，有些忐忑看著她。
佩珀笑起來：「別緊張，反正也不算什麼機密，告訴你也沒關係。首先恭喜你猜對了，不過還是不要和其他人說比較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的名字。」
他飛快開口：「彼得，彼得帕克，」像是才想起來，又連忙添上好友名字，「這是內德。」
內德在一邊憋笑。
遠遠看到哈皮向她示意，佩珀沖他倆委婉告辭：「我會向你們的帶隊老師提的，如果有興趣，歡迎來S.I.實習。」
兩個大男孩都連連點頭。
佩珀笑了，正要轉身走，又被彼得叫住了。
「有什麼事嗎？」她耐心問。
男孩突然漲紅了臉，小心看著她，雙眼如幼鹿一樣濕漉漉的，聲音滿是關切，輕得如同擔心驚擾那手錶里沉睡的心率。
「Ms.Stark這個月其實是失蹤了對吧……她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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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總部大廈還在建，托妮近期就住斯塔克老宅。於是超人快遞又幫忙跑了一趟，把鎚子放在給索爾安排的客房裡，聽到某地發生海嘯，又急忙離開了。
托妮在一邊盯著實驗室的密碼門，不忘揚聲交代：「手輕點，地球的船沒有外太空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