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鬧脾氣要有個限度
一晚上,厲君禦根本無心工作,看著文件,滿腦子想的卻是那個還沒回家的丫頭。
他一直注意著書房外麵的動靜,生怕會不知道她回家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夜越來越深,人還是沒有回來。
他真的坐不住了,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
這麽晚還沒回來,他擔心她在外麵出事。
想起昨晚她喝得醉醺醺的樣子,神色漸漸凝重,她今天不會又去喝酒了吧?
想到這裏,他的腳步不由得加快。
誰知,剛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他等了一晚上的人迎麵走了過來,她看到他,愣了下,隨後垂下眼睫,從他身邊走過。
一股酒味竄進了他的鼻腔,他蹙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扭頭看她,眼裏浮起些許怒意,“你又去喝酒了?”
他質問的語氣讓慕星辰心裏很不舒服,回頭,目光清冷的看著他,唇角牽起一絲譏嘲的笑意,“小叔,難道我要喝酒都得先和您報備嗎?”
厲君禦蹙眉,“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這樣,不知道很危險嗎?”
“嗬。”慕星辰嗤笑了聲,甩開他的手,語氣淡漠的說:“這就不勞小叔擔心了。我就是和閨蜜聚會,開心喝了點酒。”
說完,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大步朝樓上去。
厲君禦望著她纖細的身影,眉心緊鎖,她這麽冷漠的態度,讓他心裏莫名有些難受。
他知道她是在怪他讓她離開公司的事,但他也是有苦衷的,隻是不能告訴她。
莫名的,一股煩躁自心底油然而生。
“星辰,你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他的聲音裏夾著些許不悅。
慕星辰腳步一頓,眸光微閃,原來在他的眼裏,她的行為就是在鬧脾氣。
她突然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心底緩緩生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一瞬間就把她淹沒了。
深深吸了口氣,她回頭看他,眉眼間盡是譏誚,她說:“小叔,你這話說重了。我哪敢鬧脾氣,你們厲家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誰敢跟你們發脾氣啊?”
厲君禦啞口無言,心口像是堵了團棉花,堵,難受。
看來讓她離開厲氏的事,真的是傷到了她。
但自己何嚐不是很過意不去呢?
他動了動嘴唇,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向她解釋清楚,不想她這樣誤會自己。
但話到了嘴邊,變成了一句:“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慕星辰看著樓下清雋挺拔的男人,心底湧上了複雜的情緒,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徑直的上了樓。
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厲君禦收回視線,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看她這個樣子,他真的很難受,可又不能改變什麽。
想到這裏,他不禁覺得很是無力。
如果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一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冷酷無情的集團總裁,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輕易的影響心情。
……
回到房間,慕星辰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酸澀,眼淚傾瀉而出。
其實她對小叔這樣,小叔不高興,她心裏不好受。
她想過要像之前一樣,那樣和小叔相處,可隻要一想到自己是被逼離開厲氏,她就覺得憤恨難平,不能心平氣和的麵對小叔。
她就不明白了,當初小叔在眾人麵前提議讓她到厲氏幫他忙的時候,應該很清楚她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沒什麽工作經驗,根本不可能擔任得了總裁秘書。
但他卻在其他人的阻止聲中,執意讓她到厲氏上班。
可為什麽才過沒多久,就嫌棄她的工作能力不足,讓她離開呢?
她真的怎麽想也想不明白,難道他隻是耍著她好玩嗎?
越深想,她心裏就越難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因為喝了酒,本來腦袋有點暈,現在又想那麽多,還哭了,頭更是暈了,難受得她連澡都沒洗,鞋也沒脫,就直接躺倒在床上。
人很累,一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厲君禦在慕星辰上樓後,心裏煩躁得厲害,就倒了杯酒喝。
思緒不由得回到前一天晚上,一夜的旖旎讓他恍惚,覺得那隻是一場很美的夢。
她酒醒了,忘了和他做的一切。
他失落,但也慶幸她忘了,不然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對準侄媳婦做出那樣的事,如果被人知道,注定是一場腥風腥雨。
但他並不後悔。
因為他從來沒把她當成侄媳婦對待,而是當成了一個女人。
想到這裏,他仰頭一口飲盡杯裏的紅酒,然後把酒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
她和他,從那一天晚上開始,就注定牽扯不清了。
厲君禦走到二樓,仰頭看向三樓,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往上走。
走到慕星辰房間外,他看著緊閉的房門,眼神有些複雜。
他就這樣站在門外,站了很久,就好像腳底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的。
良久,他才緩緩抬起頭,打開-房門。
他走了進去,房內光線昏暗,隻有一盞壁燈亮著,但依然可以清楚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
緩緩的走近,他看到她臉頰上未幹的淚痕時,心就像是被揪了下,微微發疼。
他伸手輕輕抹去淚痕,唇畔溢出一聲無奈的歎息,“傻丫頭。”
她是哭到睡著了,身體是歪的,衣服沒換,鞋也沒脫。
心底湧上一股難言的情緒,他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把她身體扳正,又幫她把鞋脫了。
拉過被子輕輕蓋到她身上,他順勢坐到床沿,目光緊緊鎖住她的小臉。
許是難受了,她皺眉嚶嚀了聲,但沒有醒過來,翻個身繼續睡。
見狀,他忍不住笑了,同時又覺得心酸,如果不是被迫和塵非訂婚,現在的她應該不用在厲家過得這麽的戰戰兢兢。
“厲總,如果厲家不能善待辰辰,就放她離開,她在厲家過得並不開心。”
耳畔響起了那天晚上她閨蜜說的話,他苦澀的笑了笑,厲家不是那麽簡單說離開就能離開的。
如果可以,他也想讓她離開。
他後悔當時訂婚宴失敗後,沒直接讓她回慕家,而是默認了老太太的作法。
思及至此,他伸手輕輕撫著她細膩的臉頰,再順著她的臉頰,輕輕撫上她的唇,之後,又憐惜,又心疼的彎身在上麵印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