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秋闕解元
一個月後。秋闕開考。這次鄉試與以往有個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有眾多的考生曾經是同窗，甚至現在還在同窗，都是曾葉學館的館友。
??曾葉學館的秀才們濟濟一堂，同場考試，個個振奮，人人欣喜，蓄著勁互相比一比，都想在這場鄉試中一舉成名，為自己掙前程，為曾葉學館爭光彩。
??三場考試下來，秀才們津津樂道，有的說自己押中題了，有的說考題正是自己的特長，好象這屆中舉，是十拿九穩的事，甚至做好了進京會試的準備。
??方子平考完考試出來之後，思念家中愛妻老母，不想參於那些無聊的海侃胡吹。坐在客棧閉門不出，抓時間讀書。
??秀才考完考試後，一般是徹底放鬆，盡情玩樂的時候。熟悉方子平的同窗一直沒有看到子平出來玩一下，懷疑子平這次是不是考砸了，關在房子生悶愁。有幾個和方子平關係比較可以的同窗，相約去看看子平，順便勸慰，讓子平走出愁境。
??任、姚、黃三個秀才來到方子平住的客棧，在客棧二樓第66號房間找到了方子平，請方子平出去喝茶。方子平搖關謝絕。三位秀才隻得坐下，苦口婆心地勸導方子平。
??任秀才對子平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今年可能是運氣沒到，沒有發揮好，三年後再來考，到時考上正榜亞元，甚至解元，也是有可能的，現在要把心情放寬一點。”
??姚秀才附和道：“是啊，考試有很大的偶然性，子平兄才智過人，文章了得，一時發揮不好，也沒什麽。三年後若是運氣到了，中個正榜前十，繼而進京參加春闕，反而因為這次失利而得到更大的成就。”
??子平沒回答，三秀才以為子平被說中了，各自歎息了一聲，黃秀才又勸道：“我們都是曾葉學館的受助秀才，沒考好不是我們不想為學館爭光，是因為運氣原因，不要有愧對曾葉學館的壓力才好。再苦讀三年，到時一飛衝天。”
??方子平見三人喋喋不休，頗有解不開方子平心頭愁結就不離去的樣子。方子平不樂意三人老呆在這裏不走，也感謝三人的一片好心，就回答說：“我沒有心情不好，隻是不想浪費了光陰，抓緊時間多讀一點，多學一點。
??三個秀才見方子平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隻好歎息一聲，作揖別去。
??方了平送走三秀才，依舊閉門讀書，除了吃飯，不出房門。
??方子平的時間很緊，讀書的機會難得，他不想浪扔光陰。這次考完出場，心裏有了底，不說中前十，上正榜是沒問題的。他是真正在做明年春闕的準備。今秋中舉，明春中進士，那就對的起祖宗，對得起曾葉學館，對得起老母愛妻了。
??這次來參加鄉試，沒有曾葉學館的援助是不能的。曾慈、曾善兩兄弟為了讓他在鄉試時無後顧之憂，還出巨資為他和淨蓮完婚，這份天大的恩情無以為報，隻有考出好成績，才對的起曾葉學館的栽培。
??方子平在這次鄉試中，心無旁騖，靈智深遠，遠超常人。下筆如有神助，一氣嗬成，文章綿繡。尤其是《策論》，更是見解獨到，針對時弊巧施妙藥，實在是高見。
??考完之後，抓緊時間讀書，安心等著放榜。
??卻說這次的考官中有一人是曾慈的知交——桂州府的李知府。因為政績突出，文才了得，又得到祚王爺的賞識，李知府升遷到了翰林院任職，這次被派到江南省任主考官。李考官聽說這次的考生有不少是曾葉學館出身的秀才，欣喜的同時也對曾慈兄弟、葉氏姐妹大加讚揚。
??曾葉學館興學大見成效，這麽快就就出了人才，院試考取的秀才多如過江之鯽，前次秋闕中了個叫常平的舉人，接著又在春闕中了進士。現在任縣令，聽說政績突出，升遷在望。
??這夜李考官批看考卷，看著看著，覺得有點昏沉，漸漸不支，伏在案上就睡了。
??睡夢中李考官見到自己的哥哥李平湖站到他麵前說：“這次你取一、二名的時候要注意，前十名的案卷裏有兩份考卷的右上角有個小黑點，那是曾葉學館的弟子，你把這兩人錄做一名和二名，為曾葉學館揚名。”
??李考官驚醒了，覺得這個夢做的不可思議，就拿起前十名的案卷細細察看，果然發現有兩份考卷的右上角有個小黑點，是蒼蠅的腳沾上去的。李縣令大奇，蒼蠅怎麽會飛到墨汁上去沾墨汁，又怎麽恰好落在考卷的右上角。
??李縣令不解，隻得把十份案卷拿出來做比較，發現兩份右上角沾了小黑點的考卷還真比其它考鄭的文章更顯的有特色一點。既然如此，李考官毫不猶豫地就這兩份考卷分別給定為第一名解元，和第二名亞元。
??到了解封出榜時，第一名解元正是曾葉學館出生的方子平，第二名亞也是曾葉學館秀才苟得福。李縣令驚駭不已，感慨冥冥之中，果然自有定數。
??秋闕放榜之日，秀才們擠到榜前，有發現了自名字的，尖叫著：“哈哈，我中了！”有經過無數次搜尋，沒找到自己的名字，確認是落弟了，忍不住失聲痛哭，有罵考官瞎了眼的，有怨自己運氣悖的，唯沒有怪自己文章作的太差的。
??方子平這日要去看榜，吃過早餐後，這麽多天來第一次下樓，第一次走出客棧。剛到客棧大門，隻見三騎快馬，直衝客棧而來。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客棧門口。
??三個騎馬人滾鞍下馬，一人鳴鑼，一人放鞭炮，一人高喊：“恭喜清安縣鬆樹坪村方子平老爺！高中第一名解元！”
??客棧的人都震驚了，解元啊，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呀！人們沸騰了，紛紛擁來看方子平。客棧老板哈哈大笑，我早就說過嘛我們是高升客棧，現在要叫解元客棧了。
??三個報喜的公差找到了方子平，跪在地上大叫“恭喜方老爺高中！”方子平賞了三人幾錢銀子，轉身回樓更衣，準備接待訪客。同時高中的秀才，得到喜訊後要互相走動，圖個麵熟，結個人緣，以後好互相利用。然後互稱同年，相約去見考官老師，自認門生。
??方子平有把握能中舉，卻沒想到居然高高的中了個第一，這是之前不敢想的。強之更有強中手，文無第一，方子平不敢說自己的文章就別人就強了很多很多。高中第一隻能說是自己的文章付合閱卷考官的口味，這是命運的安排，非人力之能。
??這一天前十名的同年自當先在解元公所在地相聚，互相恭喜一陣之後，自然在客棧吃喝一頓。客棧老板正口沫橫飛，大講特講客棧風水如何好，是招龍的聚龍淵，引鳳的梧桐樹。鄉試前十名要在客棧聚餐，更說明了客棧是薈萃閣。
??客棧老板興奮的滿麵紅光，躬著腰討好地說：“十位新中的麒麟老爺看的起小店，小人豈敢不知恩賜，這一頓酒水菜肴小店包了，費用全免。”
??解元公和九名亞元說過道謝，就飽吃足喝，繼而又是一場高談闊論，熱鬧之後，相約明日同去拜見考官恩師，然後才紛紛離去。待其餘八人離開後，唯剩下第二名亞元苟得福和解元公方子平，子平請得福到房間去坐談一會。
??二人坐定，方子平感慨地說：“沒想到你我二人同出曾葉學館，同是得曾恩公提攜，方有今日，做人不可忘本，我們要把曾恩公永遠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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