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服主命
「大人以後萬萬不可擅自喚醒刀劍,畢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暗墮,每次喚醒必須要做足準備才可以,一旦發現刀劍男士暗墮,立刻刀解或者碎刀。」
「大人不要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這座本丸的付喪神曾經弒殺過審神者,無論其他,親自動手的那把刀劍必定已經暗墮,十分危險!」
「大人……」
「閉嘴!」初晴抬頭掃了狐之助一眼,雖然是為了她好,但這隻狐狸也太過聒噪了。
狐之助立刻閉上嘴巴,想上桌子吃塊紅燒,結果卻見初晴拿了個碟子夾了幾塊紅燒肉放到地上示意它去吃,一下子就傻了眼。
這是把自己當寵物了嗎?它可不是那種笨老虎,連五虎退都能上桌子,憑什麼它就不能?
狐之助可憐巴巴的望著初晴,身子突然被小虎大力撞開,再看的時候小虎已經開始吃他碟子之中的紅燒肉。
渾身毛髮瞬間炸起,狐之助兇惡的撲了上去,「我的,都是我的!」
只可惜,無論如何也擠不過那隻小白虎,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碟子裡面的肉被消耗殆盡。
狐之助:QAQ
我委屈,但是我不說。
「近侍是什麼意思?」初晴一邊吃飯一邊看著《審神者守則》,上面倒是記載了所有的刀劍信息,卻依舊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就是負責照顧大人的刀劍男士。」狐之助連忙說道,然後看了一眼五虎退,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五虎退的性格可能會做不好內侍。」
初晴也看向五虎退,立刻將這個孩子嚇得身子一顫,低下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繼續吃飯。
「而且,付喪神是不需要吃飯的。」狐之助再次提醒了一句。
五虎退嚇得放下筷子。
初晴卻冷冷朝狐之助撇去一個眼刀,朗聲道:「五虎退,今天你來做我的近侍。」
「啊?主人……」
「這是命令。」
「嗯,既然是主人的命令,我知道了。」五虎退抬頭偷偷看了初晴一眼,就見她已經吃完飯,一手提著狐之助朝房間走去。
「我還沒吃,嚶嚶嚶,大人你放開我啊,那隻可惡的小老虎……」
聲音越來越遠了,五虎退深吸一口氣,接著起身將碗筷收拾好。的確,付喪神只需要主人的靈力卻不需要食物,但這樣坐在一起吃飯真的好溫馨呢。
真想……真想讓兄弟們也感受一下主人的溫柔。
五虎退想著攥緊了拳頭,或許兄弟們是能夠感受到的,可是鶴先生……鶴先生他……
抬頭望向外面,五虎退低聲呢喃:「鶴先生,你可不要回來啊。」
親手弒殺了前任主人的鶴丸國永大人,請求你,千萬不要回來了。
讓五虎退做自己的近侍,這或許是初晴來到這座本丸后第一個重大失誤,看著那個膽小的孩子將事情搞得一團糟,即使是心中不悅,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下也實在無法責怪。
無奈,初晴只能去喚醒第二把刀劍,當然,這一次喚醒的目標是經過狐之助提醒的。
「壓切長谷部,是一把唯命是從的刃,很多人都將他作為近侍,他的辦事能力很不錯呢。」狐之助費力的扛來一把打刀,「主人可以讓他作為近侍,這把刃,就算是遇到苛待也很難暗墮,更加不會傷害自己的主人。」
「越是忠誠的刀子,在受到苛待的時候就越會心情壓抑,這樣的一個付喪神,你確定不會暗墮?」初晴不了解刀劍男士,但是她了解人性。
那是,最黑暗的東西。
「不會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狐之助尖聲叫道:「他可是最忠誠的,經常說著『我是壓切長谷部。只要是主公的命令,無論什麼我都會為您完成』那樣的話呢!」
初晴沒有繼續爭論,只是用靈力喚醒這把打刀,一陣櫻花飛舞,手攜打刀面容俊逸眼神卻冷漠的男子出現在初晴面前。
「我是壓切長谷部。」壓切長谷部做著自我介紹:「我不會奉你為主,也不會聽從你的任何命令。」
初晴/狐之助:……
一把唯命是從的刃?
初晴看了眼滿臉錯愕的狐之助,心中無聲嘆息,她就知道這狐狸靠不住。
「怎麼會這樣?壓切長谷部唯主命是從,為什麼這個不一樣了?」狐之助焦急地抓耳撓腮,突然驚呼起來:「我知道了,壓切長谷部一定已經快要暗墮了,大人,請立刻將他送去刀解!」
初晴沒有理會狐之助,依舊望著壓切長谷部冷峻的面容,問道:「就算我將你刀解,你也不會聽命嗎?」
壓切長谷部這次索性不再回答,很顯然,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聽從命令。
「我喚醒你,是想讓你作為我的近侍。」初晴沒有將壓切長谷部送去刀解,反而轉移話題,漫不經心地說道:「畢竟,五虎退做不太好,但是我沒想到你會拒絕,看樣子只能讓五虎退繼續做下去了。」
壓切長谷部終於有了絲情緒波動,他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什麼,重新閉上嘴靜默不語。
初晴擺手示意他出去,然後輕輕抱起桌子上面跳腳的狐之助,可能是第一次被這位審神者大人如此溫柔的對待,狐之助驚訝的連說話都忘了,只安靜地縮在她的懷中。
「你猜,我會不會碎掉他?」初晴的聲音雖然平和,但說出的話卻足以讓所有付喪神心生寒意。
狐之助雖然一直主張碎掉壓切長谷部,但是聽到初晴這樣說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明明比它的聲音要溫和多了,怎麼就覺得這麼瘮得慌?
沒有說話,狐之助在對方懷中縮了縮腦袋,安靜地做一隻普通狐狸。
「長谷部!」五虎退看到長谷部從初晴房間走出,立刻興奮地撲了上去,雖然在笑卻已經是淚眼朦朧,「你總算來了,我闖禍了!」
壓切長谷部這才似乎回神,不再去想那個冷淡的審神者,伸手揉了揉五虎退的頭,想要放柔聲音卻依舊是改不過來的生硬語氣:「怎麼了?」
「我想為主人做飯,可是碗碎了,沒有飯菜的話主人會生氣的。」五虎退抽噎著,「長谷部,你幫幫我好不好?」
壓切長谷部張了張嘴,他本想拒絕,不過……如果他拒絕了,五虎退怎麼辦?
身為粟田口最普通的短刀,這個孩子的處境一定不太妙,沒有審神者是喜歡短刀的,畢竟……
「唉,又是一把短刀,碎了吧。」
想起前任審神者輕描淡寫的那句話,壓切長谷部心中一陣抽痛,接著用力抓住了五虎退的胳膊,身上卻更加疼痛。
血跡從不再整潔的衣服表面滲出,壓切長谷部連忙收回手,背過身子想掩住身上的傷勢,卻不知道自己的後背同樣鮮血淋漓。
從上一任審神者手下僥倖活命的刃,沒有一把是完全無傷的呢。
「啊,你傷得很嚴重,快去找主人療傷!」不知道為什麼,五虎退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完全遺忘了自己剛出來時有多麼的畏懼這個審神者。
「等下!」壓切長谷部抱緊了自己的本體,朝著五虎退凝重搖頭,「不要這樣無禮。」
說完自己都覺得可笑,明明他才是最無禮的那個,卻要去勸告別人不去無禮。
將五虎退從身邊移開,壓切長谷部看著對方肩膀上唯一的小老虎,目光柔和中卻帶著幾分感傷。
「我現在去做飯,等下你為……你為她送去。」以最無禮且最無力的姿態,壓切長谷部走進廚房,他真的……他真的已經無法奉任何人為主了。
五虎退獃獃的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沉默起來,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肩膀上的小老虎一躍而下,他卻絲毫都沒有察覺。
做飯對於壓切長谷部來說並不算難事,雖然可能不如歌仙與燭台切,卻也要比五虎退好多了。
沒有親自送去,反而將飯菜交於五虎退,壓切長谷部坐在庭院之中開始沉思,如若這就是她的意圖,那對方真的贏了,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五虎退受傷害。
「啊,小虎!」
壓切長谷部聽到呼喊心中一驚,快步朝著審神者的方向跑去,卻看到那個他不願承認的女人輕輕撫摸著小老虎的毛髮,五虎退則是緊張的想討要卻不敢討要。
「它突然就跑過來了。」初晴放下小老虎,看到五虎退端來飯菜微微一笑,「這應該不是你做的吧?」
「對,對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這是長谷部幫忙做的。」五虎退不擅說謊,沒兩句話就吐露真相。
壓切長谷部立刻上前,還未開口就看到初晴朝自己走來,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
「本體給我。」初晴朝他伸出手。
壓切長谷部抓緊自己本體,竟是朝後退了一步,看的狐之助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個唯主命是從的刃看來真的已經不一樣了。
「五虎退,能幫我把長谷部的本體拿過來嗎?」
「啊?我……我不行的,我……」
壓切長谷部深吸口氣,雙手將自己本體奉上,反正,無論是什麼結局,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