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一滴眼淚

  「憑什麼不能?」初晴再次反問, 嗤笑一聲說道:「真是笑話, 伊邪那美, 你得不到幸福, 憑什麼就不讓別人得到?」


  所有記憶回籠,初晴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伊邪那美戰鬥了, 對方從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開始就揚言要殺了自己身邊的所有人, 剝奪自己的所有幸福, 她憑什麼?

  「你的力量明明就是絕望, 所到之處, 處處絕望, 你根本不可能有朋友!」伊邪那美瘋狂的吼叫。


  「我又不是你們神明,就算是神明,也沒有必要一直因為本源力量而生活在絕望之中!」初晴出離憤怒, 「我喜歡這個世界,我喜歡交朋友,我還喜歡鶴丸,這關你屁事!」


  鶴丸國永愣了一下,微笑著湊了過去,「我也喜歡主公。」


  「滾一邊發春去!」初晴一把推開對方, 女人的事情,男人靠邊站。


  嫉妒?怨憤?求而不得?

  初晴狠狠瞪了伊邪那美一眼, 那關老娘屁事兒啊!


  初晴本來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能夠點醒對方, 要瘋到別的地方瘋去, 不料伊邪那美聽到之後反而更加憤怒, 無法接受的頭髮都氣長了。


  眼見一條條對方頭髮變成的巨蟒朝自己糾纏過來,初晴幾個起跳在巨蟒中間閃轉騰挪,所有巨蟒離開伊邪那美的頭部,對方的頭上立刻就禿了。


  似乎是應了那句「我變禿了,也變強了」,伊邪那美身上的力量一瞬間壓得初晴跪倒在地,卻依舊死死的瞪著她,任由巨蟒纏上身體也毫不退縮。


  混蛋,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初晴只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勒住,立刻就掙紮起來,臉上也浮現出痛苦之色,一號他們立刻開始劈砍巨蟒,希望能夠救出初晴卻沒有任何用處。


  「根本就砍不開,這畢竟是伊邪那美的頭髮。」迪亞焦急大喊:「必須想別的辦法!」


  「沒有時間了!」一號加大力量,發瘋一般的攻擊著巨蟒。


  「讓我來。」夜斗快速沖了過去,舉起雪器就是兩刀下去,頓時斬斷幾條巨蟒,不過很快就又有別的巨蟒補上空缺,根本就沒有用處。


  「看來,是時候摘掉眼鏡了。」齊木楠雄將眼鏡一摘,不停遊走的蟒蛇瞬間石化,他這才連忙戴上眼鏡,這雙看誰誰石化的眼睛還是封印起來的好。


  初晴立刻掙脫石頭,站在一堆石化的巨蟒身上看著伊邪那美,「你為什麼這麼針對我?」


  初晴敢保證,就算自己不來找她,看到自己那麼幸福,伊邪那美也會主動找上自己,事實上她已經找上自己了。


  「她和你……咳咳……」安娜蘇醒過來,猛咳了幾聲才好了一些,連忙說道:「她和你是一樣的。」


  「什麼?性格嗎?」初晴覺得,自己和那個女人完全不一樣。


  「力量,本源,你們是一樣的。」


  這怎麼可能?


  初晴愣住了,本源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個人的本源力量都是不同的。雖然有很多人的本源力量都是火,是水,是風,但是火與火、水與水、風與風都會有細微之處的不同,就算是同一家族的本源也會有些微詫異,就像是人的基因一般不可複製。


  但是,安娜竟然說她們的本源力量是相同的,這也太過荒謬了一些。


  「安娜是不會騙人的!」伏見大聲喊道:「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初晴停了手,愕然看著自己對面的伊邪那美,如果她們的本源力量相同,難道她們還能是同一個人?


  想到時間溯行軍,初晴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你是過去的我還是未來的我?」


  伊邪那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之後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不是你!」


  謝天謝地!


  初晴頓時笑了,只要不是同一個人就好。


  「但,你是我的。」伊邪那美的眼神頓時充滿暴虐,在初晴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重複了一句:「你是我的。」


  「靠!」夜斗爆了粗,這句話信息量好大。


  一號和迪亞面面相覷了個,所以說……現在究竟是種什麼情況?

  齊木楠雄望著初晴的眼神分為複雜,這麼強大的女人,果然需要另一個強大的女人來匹配嗎?


  初晴也是哆哆嗦嗦的問:「百合無限好,只是生不了?」這丫的該不會想找自己百合吧?

  伊邪那美的眼神也一下子複雜了起來,看著初晴緩緩說道:「時隔多年,你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到底什麼意思啊?」初晴完全沒有要打的興趣了,只要一想到對方可能暗戀自己就有些下不去手,伊邪那美這是打算噁心死自己嗎?


  很好,她成功了。


  「你,是我的……」


  「一滴眼淚。」小福的聲音突然傳來,她縮在大黑身後探了探頭,小心翼翼朝初晴打招呼,「初晴,好久不見!」


  「小福?」初晴愕然,緊接著又被對方說出的話給吸引了注意力,「你說我是她的一滴眼淚,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小福小聲說道:「你就是伊邪那美流出的一滴眼淚。」


  「你在說什麼胡話?主公明明是個人,怎麼可能是滴眼淚?」鶴丸國永赤色的雙眸狠狠瞪過去。


  「好可怕!」小福立刻躲到了大黑身後,嚇得不敢探頭。


  大黑一手摸著小福的頭,一邊不滿的懟了回去:「你一把由刀變成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鶴丸國永愣住,這的確是無法反駁的事實。但是,主公怎麼可能只是一滴眼淚呢?


  「這到底怎麼回事?」初晴看向伊邪那美,問:「伊邪那美,小福說的是真的嗎?」


  「貧窮神啊,哈哈哈。」伊邪那美病嬌的笑了起來,似乎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半晌才開口說道:「沒錯,你就是我的一滴眼淚,一滴已經完全被我拋棄的眼淚!」


  伊邪那美是天降之女,與其兄伊邪那岐生下火神時被火焰灼燒而死,之後伊邪那岐前來黃泉想接她回去,卻又被她當時的醜陋嚇到離開,那滴眼淚便是當時滴落的。


  一個女人愛情的破滅,可想而知會有多麼絕望。於是,蘊含著滿滿絕望力量的初晴便誕生了,而伊邪那美否認自己對伊邪那岐的愛意,硬生生將這滴眼淚與自己的聯繫完全隔絕。


  歷經滄海桑田,初晴走在每一個世界,被每一個世界所拋棄,身上的力量早已經不是誕生初期的那般孱弱,漸漸強大到讓伊邪那美都刮目相看的地步。


  伊邪那美很高興,她看著初晴一次次被世界排斥,看著她一次次悲傷的離開,世界之大卻完全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一個被拋棄的女人所擁有的快樂,完全是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痛苦之上,伊邪那美就在這冗長的歲月之中,漸漸變態了。


  本來一切都很平靜,伊邪那美反而會給初晴暗中送去便利,讓她的力量越來越強不至於被世界意志殺死,可後來卻出了個敢於朝她伸出手的安。


  憑什麼?那到底都是憑什麼?

  嫉妒心起,伊邪那美第一次出手,封禁了初晴對於自己的記憶,還想要順手殺了安,結果對方被初晴拚死救了回來。


  那是第一次沉睡,初晴落於時空夾縫之中,漸漸的自成一個世界,她並不是那個世界的世界意志,她本身就是那個世界。


  「是主公的世界?」鶴丸聽到這一切感覺很不可思議。怪不得,怪不得那個世界如此令人絕望,不斷地死去活來,人性幾乎扭曲到了極點。


  「那是初晴的本體。」伊邪那美冷笑,「她的靈魂從本體中分離,重新孕育了這一具身體。但是,這樣的她,是無論如何都贏不了我的。」


  初晴漠然看著伊邪那美,「所以,你對我的怨恨,其實是對自己的不甘心?」


  「你是我的一部分,憑什麼你就能那麼幸福?憑什麼身邊有一堆的朋友?」伊邪那美憤怒的看著初晴,半晌后低低地笑出聲來,「所以啊,我會毀了這一切的。」


  變態!


  初晴冷著臉,面對這樣的變態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果然是見不得別人好的黃泉污穢女神。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初晴冷淡說道:「我當初也沒有因為自己過不好就弄死一個兩個的娛樂自己啊。」


  世界意志什麼的,除了一個時空弄死了安一次,貌似她也沒有弄死誰,當然,缺胳膊斷腿的比較作死的肯定少不了。


  「你不配擁有這一切!」伊邪那美伸出手,聲音尖銳刺耳,「現在,回到我的身體里來吧,我的眼淚!」


  初晴立刻戒備起來,卻並沒有感覺任何的拉扯之力,這才鬆了一口氣,所以對方只是虛張聲勢?

  「為什麼?」伊邪那美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你沒有回歸?」


  「因為你……」小福小聲說道:「因為你將你們的聯繫完全斷絕啊。」


  當初的拋棄,其實很徹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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