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曾經初相遇」

  「好了嗎？」


  顧墨星跟攝影那邊談完，很快再次回到這邊詢問姜清清狀態如何。


  小姑娘乖巧地點點頭，拍攝任務繼續進行。


  剛剛那麼一段時間緩衝，姜清清恢復如常，拍攝再次進入正軌。


  第一天的全是跟顧墨星的對手戲。


  現在正在拍的是路晉文教季問安彈鋼琴。


  姜清清坐在鋼琴前，把手放在琴鍵上，一副明明生澀還要裝熟練的模樣，姿勢極其不標準。


  顧墨星彎腰側身，手指自然而然地觸碰到小姑娘的手指。


  冰涼的指尖乍一接觸，姜清清的臉上瞬間飛起緋紅。


  顧墨星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小姑娘的神色，滿臉不耐煩地替她糾正指法。


  「是要這樣放的，手指別彎得跟雞爪子一樣，這裡放錯了……」


  姜清清偷偷用餘光飛快掃了顧墨星一眼，唇角有意無意地微彎，雙眸泛著漣漪。


  「聽明白了嗎？」


  顧墨星收回手，看向姜清清。


  手指間的接觸消失，小姑娘臉上閃過一絲遺憾，很快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搖頭，「不明白。」


  嘴上說著不明白，她仰頭看著站起的大男孩，眼裡寫滿期盼，就差沒說快點重新教。


  顧墨星翻了個白眼，扔給她一本教材，「自己練。」


  然後就自顧自地走到窗邊，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喂？！哪有你這麼教的？！」


  小姑娘猛地跳起來，帶得鋼琴椅「啪嗒」掀翻在地。


  「是你非要纏著我教你的。」


  顧墨星一臉惱怒，臉上的神色完完全全是一個普通高中生大男孩的模樣，竟然叫人看不出他已經年近三十。


  「不教了！我走了！」


  說著，顧墨星直接轉身就往外走，徒留小姑娘在原地氣得跳腳。


  「喂！你混蛋！喂？你真走了！？」


  「卡！」


  兩個人的動作皆是一停，姜清清松出一口氣。


  剛才，她的心臟嚇得砰砰直跳，顧墨星的呼吸就在耳邊縈繞，溫熱的氣流呼出。


  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戲，還是她自己真的在期待著什麼。


  顧墨星也有些恍惚，代入到路晉文這個角色，代入到曾經的自己。


  三分熟悉，七分陌生。


  他再也不是十七歲那年的模樣。


  九年的光陰，已經把有些東西磨得乾淨，在剛剛那樣的場景下……他突然發現，他已經想不起來知瑤到底長什麼樣子。


  太久太久了。


  久到，有時候剩下的懷念，是青春，是過往。


  是懷念曾經的自己。


  當時年少。


  而非記憶里的那個人。


  接下來直接跳到大結局拍攝路晉文和季問安鬧彆扭，在302音樂教室重逢，再分別。


  乍然從剛才那樣冒著粉紅色氣泡的場景中換成如此悲情的氣氛，姜清清一時適應不過來。


  又是好幾次喊卡。


  反覆NG不知道多少次，才抓准那種感覺。


  顧墨星安排的故事結局收場凄涼，最後，季問安推開302教室的門，從走廊上往外走，人影離鏡頭越來越遠。


  跟開場她從走廊上走來的鏡頭前後呼應，格外讓人覺得難過。


  朦朦的光線透在姜清清背影上，直到離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