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搞促銷活動」

  「送你的。」


  阿姐把垂下的髮絲挽到耳後，靦腆地笑了笑，順手把薄紗再次覆在滷味上，邊角掖得嚴實。


  「啊？為什麼？」


  「因為……」阿姐只說出個就卡了殼，過好幾秒才一本正經地道，「你是今天的第188位客人，我搞活動促銷呢。」


  姜清清：……


  說完，也不管小姑娘信不信，就把小姑娘往回推，「趕緊回去吧，外面天熱。」


  姜清清感覺對方彷彿把自己當智障。


  不過她也沒多問，只是甜甜地露出一個笑容，「謝謝。」


  便要走。


  阿姐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姜清清，「等、等等！」


  小姑娘頓住腳步，阿姐吞吞吐吐地開口，偶爾偷偷瞥對面正在納涼的阿婆一眼。


  「那個什麼，你以後多來看看王婆吧。」


  阿姐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我這幾天第一次見她這麼高興。」


  迅速說完這兩句話，她表情瞬間恢復之前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淺笑吟吟，「好了，回去吧。」


  王婆……應該就是對面納涼的阿婆了。


  姜清清若無其事地掃了對面一眼，發現王婆正在好奇地探頭向這邊，猜到阿姐的意圖，乖巧點頭，「好。」


  心臟好像被什麼觸動，停跳了一拍。


  這一個好字，讓阿姐微微紅了眼眶，抽抽鼻子，沒再說話。


  她天天在這裡擺攤賣涼粉，到後來賣滷味，日子久了，客人之間都相熟。


  對面的阿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天天在這裡乘涼。


  她親眼瞧著王婆天天都來，歆羨別人家全家齊全和睦的場景。


  她也親眼見著王婆總是拿著那點微不足道的低保買糖逗小孩，可是沒一個說是會再來經常來的。


  五月晚春，甚至已有初夏的味道。


  拂面的空氣吹過肌膚幾分粘膩。


  姜清清提著一袋滷味，一碗涼粉，還順手買了袋酒鬼花生，才上樓回家。


  她離開不過短短數十分鐘，屋裡的酒氣熏天。


  姜清清推開門就聞到濃厚得化不開的酒味來。


  她趕緊進屋，發現不僅姜爸爸喝得微酣，就連姜媽媽都是雙頰緋紅。


  「爸……媽……」


  「清清回來了？」


  姜媽媽趕緊起身，接過小姑娘手裡的滷味和花生，拿了兩個碟子倒出來。


  「清清？來，喝酒！」


  姜爸爸把一杯酒倒進透明的玻璃杯里，遞給姜清清。


  他意識已經模糊，遞了好幾次都拿不穩，酒杯搖搖晃晃，險些把酒潑出來。


  小姑娘趕緊接過酒杯，姜媽媽把滷味遞給姜爸爸，滿臉嫌棄，「老薑，吃點東西墊肚子，別光喝酒了！」


  開心也不是這麼個開心法的啊！


  光喝酒不吃東西傷胃得厲害！


  趁著姜爸爸注意力被轉走，姜清清火速把酒倒進垃圾桶，然胡若無其事地把空杯放回去。


  姜爸爸順從地點頭，用手撿了顆花生扔進嘴裡。


  嚼著嚼著，他的眼淚竟然磅礴落下，最後趴在桌子上，酒杯掀翻，一片狼藉。


  嚎啕的哭聲把姜清清跟姜媽媽都搞懵了，姜媽媽剛剛微醺的醉意散得乾淨。


  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姜爸爸……怎麼感覺好像壓根不是為了找到工作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