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迷夜（3）

  葉縈想忍住自己的淚水，卻怎麼也忍不住。


  她衣衫凌亂，身上還帶著傷，血跡斑駁，狼狽不堪。她不知道燼為什麼會這樣對她，明明他不知道她就是慕千星，是不是隨便一個女孩子，他都可以……


  心痛得就像被一刀刀凌遲。


  她透過散亂的髮絲和模糊的淚眼看他，眼前的這個人，這頭魔獸……


  她到底該怎麼辦？

  上輩子，他不顧一切強要了她后，她憤怒至極。可那份怒火早就在她懲罰過他、她重生后他又為她復仇時消弭得差不多了。


  他是這世間唯一惦念著她的，真心待她的……不管是人還是魔獸。


  讓她在這蒼茫的塵世中還感到一絲溫暖。


  但今夜，此時此刻，這份溫暖被打破了。他又變成前世那一夜的禽獸，施暴者，而讓她惶恐的是，她已經無法像上輩子那夜那樣，純粹以盛怒對他了。


  她害怕，難過，痛苦。


  甚至示弱哀求，不是哀求他別碰她的身體，而是哀求他，別這樣……


  別讓她對他的那一點點溫暖記憶幻滅……


  他停下來了，可她的眼淚依然止不住。


  她的一隻蒼白細瘦的腳踝依然被他毫不費力地抓在手裡，架在他腰上，細敏的大腿內側緊緊貼著他的挺立火熱。她哭得不能自已，素日所有的驕傲和從容都蕩然無存，胸前小小的丘蕾輕顫著，上面有青紫滲血，都是被他利爪所傷。


  他眼眸微深，隨手抓過被褥蓋在她身上。


  自己則下了床，離去。


  葉縈蜷縮進被窩裡，哭著，哭著，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夢裡有什麼東西浮浮沉沉，她伸手想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隱隱聽見了沙沙聲，像風吹過樹葉疊起千層浪，又像無窮無盡的海潮……


  小小的她站在這些聲音中央，哭著喊救命。


  一雙穩定有力的手伸了過來，她抬頭，是龍霆鈞，俊美的臉宛若她的大英雄。


  然而忽然之間，她的大英雄手中抓起一支鐵箭，狠狠扎進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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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醒時，她渾身的冷汗，滿臉淚痕。


  她定了定神，翠竹重疊的窗框外，黎明已經冉冉露出了曙光。


  她低頭，望見自己薄被遮掩下一絲不著的身體，還有身體上青紫斑駁的痕迹，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她真的差點就被燼強上了。


  她踉蹌下床，進浴房狠狠清洗自己，換了一套乾淨衣物就衝出竹林精舍。


  她一息時間也不想和燼多呆了，一息時間也不可以，她怕自己會瘋。聖靈學院里人來人往，許許多多的學員走在路上，一個個的臉上寫滿了鬥志和朝氣。


  只有她，狼狽茫然，不知所措。


  「葉縈？」忽然身後有人叫她。


  她被嚇了一跳，回頭，竟然看到趙令止。


  今天的趙令止依舊翩然從容，帶著大世家子弟的儀容教養，彬彬有禮地看著她：「好幾天沒看到你了，臉色這麼差，是生病了還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她想也沒想頂回去：「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