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張雨欣被抓走
永遠有多遠?
她知道了,她和陸海寧的永遠……是十二年的時間。
額前碎發上有雨水滴落,張雨欣這才意識到,雨已經下了很大。
她跑回路邊買了一把傘,撐開,回家。
夜幕拉下,路燈的光亮被雨水打裂,支離破碎。
天已經黑了,風吹進領口,很冷。
蒼穹如墨染,浸透著雨水,四周一片漆黑,隻有汽車不停擦肩而過。
風陣陣吹來,張雨欣用力握住傘。
她的感冒剛剛好,不過淋了雨,又要複發了。
以前她身體一直都挺好的,但自從三年前孩子沒了之後,身體就每況日下,感冒、發燒、做噩夢是常有的事。
有一滴雨落在張雨欣的眼睫毛上,視線頓時模糊開來。
她緊緊握著雨傘,低頭沿路邊走。
走到一條安靜的小路上時,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風也席卷而來。
鞋子都濕了呢。
張雨欣可惜地看了看,前不久剛剛買的新鞋子。
就在她低頭跳過水窪繼續往前走時,忽然,哧的一聲!
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了路邊
張雨欣剛想躲開,車門推開,下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
男人麵色陰冷,垂手站在雨中,就像根本感受不到在下雨一樣。
一前一後,擋住張雨欣的去路!
“你們……”張雨欣心口一驚,大眼睛裏充滿驚慌失措!
她在新加坡惹事了嗎?不可能。
“張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前麵的保鏢開口。
“我不認識你們。”
“我們認得你就好。”
張雨欣害怕地握緊雨傘,顫抖著退後兩步。
胸口,是小鹿般的亂撞!
兩隻手冰涼,冰涼。
她得罪什麽人了嗎?他們究竟是誰啊?她不認識!
“你們認錯……”
還沒有等她的話說完,“砰”一聲,張雨欣的後腦勺被敲了一下,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頭很疼,眼前漆黑。
她隻記得,雨傘從手裏滑落。
“咚”一聲
就像是晨鍾暮鼓,震碎滄瀾。
……
頭,疼得厲害,耳邊也如有一千隻蜜蜂嗡嗡嗡,鳴躁不已。
張雨欣再次醒過來時,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間。
眼前漆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尋找出一點什麽。
但,什麽都找不到。
除了無窮無盡的黑暗。
手在空氣中胡亂抓了一把,隻抓到了空氣和一堵厚實的牆!
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抓她?
她一向不惹是非的。
“救命!”她拍打牆壁,嗓音微弱。
她不知道過去了幾個小時,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這種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覺……真不好。
她順著牆壁摸索,但,什麽都沒摸到,隻有牆和潮濕的氣息。
步子邁的很小,她生怕撞到東西。
空靜,無邊無際的空靜!
她從商場回來後就沒有吃東西,這會兒,肚子餓得厲害。
看來,她暈過去有一段時間了。
“救……”就在她剛想開口再喊時,忽然,她聽到了聲響。
細細碎碎,很小,很微弱。
張雨欣順著聲源摩挲過去,貼著牆壁偷聽。
她抿著嘴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寂靜的屋子裏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
“外公,魏寶龍別無所求,隻求姐姐能好好的。”
是年輕男人低沉的嗓音,夾雜著幾分急迫和不安。
張雨欣心口猛地跳了幾下,魏寶龍?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外公?這外公又是誰?
張雨欣的心口騰升起諸多異樣的感覺,那感覺撓著心肺,不痛不癢,卻有一種致命的疼。
“多久能動手術?”老人嘶啞的聲音。
“都安排好的話,十天之內。”
“風險。”
“90%的勝算。”
顯然,那頭像是鬆了一口氣。
張雨欣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黑暗中,她睜大眼睛,手指緊緊扣著牆壁,她的嘴唇動了動,半天沒有能發出聲音來。
“裏麵這女人,聽說是海寧宅子裏的人?”老人沉默半晌,問道。
他的嗓音裏透著老態龍鍾的暗啞。
“外公,是。”年輕男人道,“陸爺心裏頭一直都是有姐姐的,陸爺隻是不太擅長表達。上次姐姐動小手術,他都從天海市趕回了倫敦。”
“那裏麵這個女人,和海寧什麽關係?”
“陸宅裏的下人,大街上撿回來的。”年輕男人道。
“這事兒,得知會海寧一聲。”
“外公,這事,陸爺知道。”年輕男人道,“不然,陸爺不會好吃好喝地供著她這麽多年。”
張雨欣的指甲掐著手心,鑽心入骨的痛。
“行吧,聽你的。你是美幽的弟弟,又是美幽的主治醫師,你看著辦。”
“外公,手術成功之前,能保密嗎?”
“我知道。”
“外公,陸爺是真心愛姐姐的,這一點,您不用懷疑。陸虎隆的存在,隻是因為姐姐心髒不好,很難懷孕,這也無可厚非,陸爺總歸是要有繼承人的。”
“你姐姐心裏頭不好受吧?畢竟不是自己親兒子。”
“沒有,姐姐很喜歡虎隆那個孩子,她前幾天還跟我打電話了,她說虎隆也很喜歡她,跟她關係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這麽多年,陸家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姐姐。”
“外公,別這樣說。姐姐和我,有外公您這樣的親人,才是福氣。”
“魏寶龍,手術一定要成功,需要什麽盡管跟我說。”
“外公,謝謝,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美幽還在天海市吧?”
“是,外公,我來安排,您不用操心。”
“手術結束,我來安排美幽和海寧的婚禮,陸家一定不會虧待她的。”老人歎了一口氣。
“我替姐姐謝謝外公。”
外麵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張雨欣屏住呼吸,聽得一清二楚。
心口那個地方,被敲的支離破碎。
黑暗中,她聽見“哐”的一聲,那是……心碎的聲音。
後背抵著冰涼的牆壁,張雨欣癱坐在地上。
外麵傳來的腳步聲,老人像是離開了。
張雨欣不知道此時此刻是什麽感覺,可能是因為心碎了,所以……世間百感都無滋無味。
頭,鈍鈍得痛。
忽然——門外傳來鑰匙旋轉的聲音!
張雨欣迅速保持警惕!
鑰匙插進門孔,“咯噔”一聲,門打開。
充足的光線照射進來,整個屋子頓時亮堂了。
魏寶龍伸手打開牆壁上的燈,又再次將門關上。
張雨欣往後退了幾步,大眼睛裏保持著戒備和極高的警惕,就像是一隻小豹子。
這個男人,她不認識。
完全不認識!
他究竟是誰啊?
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薄毛衣,臉色沉鬱,不苟言笑,眼底是深邃的幽暗,看不出任何情緒和表情來。
他往前走一步,張雨欣就恐慌地往後退一步。
這個男人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
外表儒雅,但眸色陰森。
張雨欣的頭發垂在肩側,眼中是驚慌失措的畏懼。
退著退著,就被逼到了牆角。
張雨欣雙手背在身後,大眼睛緊盯著他看。
“你、你是誰?”
魏寶龍微微勾了勾唇角,微垂著的劉海下,那張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
“早就醒了?”他開口,嗓音寡淡。
張雨欣沒有回答他。
“剛剛都聽到了?”他又開口,“那正好,不用我再重複。”
“這是什麽地方?你帶我來幹什麽?”
男人修長的身子壓過來,在張雨欣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過幾天你自然知道。”
“你認識趙美幽?”張雨欣試探地問。
“嗯,怎麽了?”
“是她讓你抓我的?”
“別胡思亂想,女孩子家,想多了就不好了。”男人勾起唇角,“會絕望的。”
張雨欣和他,隻有半隻手臂的距離。
她雖然把他們的對話都聽到了,但無法串聯起來。
不過,她知道
進入了這裏,就是龍潭虎穴,嚴重點,怕是連命都沒了。
如果沒有聽錯,這個男人叫魏寶龍。
魏寶龍……也是趙家的人嗎?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在陸宅的十二年,她果真隻是個外人。
什麽都一無所知。
除了聽說過趙美幽的名字外,既不知道趙知靜,也不知道魏寶龍。
“我跟你們沒有過節,你放過我好不好?”張雨欣抬起眸子看向他。
“沒有過節,但有利用價值。”
魏寶龍微微彎下腰,笑眯眯地看著她。
張雨欣的心中騰升起巨大的恐懼,這個男人笑起來比不笑還要可怕!
陰森森的。
他年紀也不大,為什麽這麽可怕!
“我有什麽利用價值?我無父無母,你從我這裏,什麽都得不到。”張雨欣淡淡道。
心裏頭,害怕極了。
一顆心跳得厲害,仿佛快要跳出嗓子眼。
男人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讓她無處可逃。
“誰說什麽都得不到的?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有利用價值。”魏寶龍還是笑。
他一笑,張雨欣就瘮得慌。
巨大的害怕席卷而來!
“你究竟想要什麽?沒有商量的餘地嗎?”張雨欣已經猜到了什麽,臉色發白。
但,正因為猜到了一些,所以,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不,不能是這樣……
“在我這裏,沒有‘商量’二字,隻有執行。”
魏寶龍臉色沉了下來,麵色冷鬱和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