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捂住眼睛，害羞
他仰起小臉，眨著大眼睛，長睫毛微微顫動。
九九怎麽不說話，是不認得他了嗎？
張雨欣的一顆心忽然“噗通”“噗通”加快跳動，四肢百骸間蔓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喉嚨一梗，鼻子一酸，眼眶裏竟泛起瑩瑩水花，如一層白霜，覆蓋在她的眼底。
是小家夥。
小家夥長高了。
“小隆隆……”張雨欣看向他，忘記眨眼，“小隆隆……”
“唔，是寶寶呀。”
陸虎隆忽然鬆開蕭紫的手，猛地撲過去，撲進張雨欣的懷抱！
張雨欣扔下手裏的購物袋，蹲下身，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小家夥咯咯笑，白嫩嫩的小手緊緊摟住張雨欣的脖子，不肯鬆。
他的身上還是那清新好聞的奶香味兒。
張雨欣沒忍住，在他的臉上親了幾口：“寶貝兒。”
一時間，所有的思念都化開來，猶如冬天河上的冰凍，瞬間融化。
心裏頭蔓延著說不清的感覺，這份感覺牽動著她的整顆心。
時間越久，她越發現自己對陸虎隆的那份特殊感情。
特殊到，她自己都沒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也許，是因為她懷過一個和小隆隆同樣骨血的孩子。
抱著小家夥，張雨欣的整個世界一下子充實。
“九九，想不想寶寶……”陸虎隆摟著張雨欣的脖子，就像是個爭寵的小娃娃。
“想。”
很想很想。
“可是，你叫別人‘寶貝兒’了。”陸虎隆小嘴一癟，撅起。
嗯？
“喵——”小乖在腳底下抬頭。
張雨欣這才想起來，她剛剛是叫“別人”寶貝兒了，是小乖。
“隻可以叫寶寶一個嘛。”陸虎隆撅著嘴巴。
張雨欣忍不住又親了他一口，小家夥占有欲倒挺強。
“吃小貓咪的醋？”張雨欣笑了，捏了捏他的臉蛋。
“什麽時候養的小貓咪嘛……好討厭咯。”陸虎隆嫌棄地看了地上的小乖一眼。
跟他搶九九哎。
小乖一臉懵，它做錯了神馬。
“它叫小乖，你會喜歡它的。”張雨欣笑道。
陸虎隆長高了，她抱起來有點吃力，但她還是想抱著。
很顯然，陸虎隆也不願意從她懷裏下來。
蕭紫倚靠在牆壁上，手指間夾著一支煙，沒點。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張雨欣和陸虎隆，嘴角邊是一抹上揚的弧度。
她化了個淡妝，波浪卷的長發披在肩頭，一身橘紅色的針織上衣襯托得她膚白貌美，淡然而從容。
“壞小乖……”陸虎隆低頭看了地上的貓咪一眼，冷哼一聲。
小乖也傲嬌地看著他，不服氣。
哪裏來的小孩子，好氣哦。
“蕭小姐，進來吧！”張雨欣看向不遠處的蕭紫。
蕭紫點點頭。
張雨欣抱著陸虎隆進屋，手臂有點酸，可她還想抱。
她替他摘掉帽子，仔細靠近他看了看。
唔……沒變黑，也沒受傷，還是原來的小模樣，白白嫩嫩的，又可愛又乖。
好長一會兒，張雨欣才將他放下。
陸虎隆就像是張雨欣的小尾巴，一直跟在她身後團團轉。
她倒茶，他跟著；她收拾桌子，他跟著。
小乖也來湊熱鬧。
張雨欣冷冷清清的小公寓突然就有了人氣。
張雨欣給蕭紫倒了一杯茶：“蕭小姐，喝茶，謝謝你帶虎隆過來。”
“不用謝，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樂呀。”蕭紫抿唇一笑，燈光下的她嫵媚而婀娜，“虎隆給你帶了點小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蕭紫拆開包裝盒，盒子裏是一條紫色的水晶項鏈。
除了項鏈外，還有一些手工餅幹、糖果。
“項鏈是虎隆買的？”張雨欣詫異。
“是啊，小家夥用零花錢買的，也不貴，你收下。如果不收，小家夥會難過。”蕭紫看了一眼不遠處正蹲在地上和小乖玩的小家夥。
張雨欣點點頭。
“這些手工零食，是我和他一起做的，來的路上還擔心會壞掉，現在看看沒事。”蕭紫笑道。
“謝謝了，其實虎隆能過來，我很意外，也很驚喜。”張雨欣到現在還跟做夢一樣。
小隆隆走的時候，她沒能見小家夥一麵。
她還以為以後都見不著了。
就算見到，也許小家夥已經不認她。
所以今天……真是一個驚喜，這是今天最好的生日禮物。
陸虎隆邁開小腿走過來：“九九，項鏈好看嗎？”
他撲閃著大眼睛，期待地看著張雨欣。
“好看，很喜歡。”
“九九，我要給你戴上。”
“好呀。”
張雨欣蹲下身。
陸虎隆從盒子裏拿出水晶項鏈，仔細地替張雨欣扣上，軟綿綿的小手蹭的張雨欣癢癢的。
項鏈墜子是紫水晶，雕琢成玫瑰花型，剔透晶瑩，十分好看。
小家夥呼出的熱氣撓得張雨欣酥酥麻麻。
“好看。”戴好，陸虎隆更加開心，“這是生日禮物，也是七夕節禮物嘛，九九，寶寶喜歡你。”
小家夥抱住張雨欣的腿，蹭了蹭。
看到小家夥還是這樣子，張雨欣忍不住笑了。
“你又跟我表白呀？”
“對呀。”陸虎隆捂住眼睛，害羞，“寶寶做你小情人好不好。”
蕭紫笑了，小家夥，哪裏學來的。
要是被陸爺知道，還以為小家夥被她帶壞了。
她可沒有帶他去酒吧、夜店。
張雨欣也笑得厲害，親了他一口，真是恨不得把小家夥捧在手心寵。
小乖見自己失寵了，又“喵喵喵”地跑過來。
哪裏來的小孩子，好討厭哦，跟它搶九九。
“蕭小姐，你和虎隆呆幾天？”張雨欣忽然依依不舍地問。
“我是偷偷帶虎隆過來的，他一直說，九九要過生日了。”蕭紫有些不忍心，“誰也不知道我們來了芝加哥，我讓他多留幾天，但不能超過五天。”
蕭紫無父無母，她想，她能體會到陸虎隆的那種依賴感。
這半年，小家夥在倫敦念的最多的就是“九九”。
“真得很謝謝你，蕭小姐。”
這是她今天最好的生日禮物。
她根本沒有想到。
“不用謝，我舍不得讓虎隆難過。他聽說今天要過來，已經激動了好幾晚。”蕭紫笑道。
這一晚，張雨欣帶著他們，還有小乖一起去了一家西餐廳吃晚餐。
張雨欣和虎隆坐在一起，蕭紫逗弄著小乖。
蕭紫挺喜歡小貓，隻不過自己懶得養，就一直沒有養。
這次見張雨欣的貓倒挺可愛。
蕭紫點了紅酒，和張雨欣兩個人一起喝。
“蕭小姐，虎隆在訓練場，是不是很辛苦？”張雨欣擔憂地問。
蕭紫還沒開口，小虎隆就搖頭：“不辛苦。”
蕭紫笑了：“每天訓練本該是9個小時，我給他縮成了3個小時。我師父年紀大了，喜歡逗弄小孩兒，也沒有年輕時那麽蠻不講理，他對這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更喜歡教虎隆下棋、寫字而不是訓練。他看上去很喜歡這個小家夥，還一直說，沒想到陸爺都有孩子了。”
“怎麽會有這麽變`態的訓練場？小孩子就要9個小時？”張雨欣詫異。
“是啊，我自己就是這麽過來的，所以不想讓虎隆重蹈覆轍，3個小時足夠。”蕭紫道，“平時，他都是我親自帶。”
張雨欣放心了：“他爸爸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如果哪天知道了，責任我擔。”
“不要提壞蛋！”陸虎隆冷哼一聲，不開心地切著牛排。
張雨欣：“……”
蕭紫搖搖頭，笑了：“在鬧情緒呢！”
張雨欣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也笑了。
“我希望他開心點，有個快樂的童年，至少……不要像陸爺、李浩傑還有我一樣，我們過得都不開心。”
蕭紫低下頭，嗓音裏是淡淡的情緒。
這情緒如柳絮落在水麵，輕描淡寫，卻怎麽都化不開。
他們都是幼小的年紀就背負了沉沉重擔。
“可能我逾矩了，也自私了，沒有按照陸爺的意思來。”蕭紫撐著下巴，“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樣，也許是我目光短淺。”
“謝謝你，小紫。”張雨欣喝了一口酒。
她以為小虎隆會變，變得悶悶不樂，變得沉默寡情，變得像他爸爸一樣。
還好……沒有。
像陸海寧有什麽好呢。
“吃飯吧，這紅酒還不錯，你可以嚐嚐。”蕭紫給張雨欣倒了一杯酒，“我訂了酒店，你照顧小虎隆就好，我晚上去酒吧玩。”
張雨欣又跟她聊了很久。
她知道蕭紫性格爽朗，直來直去，沒有什麽小心思。
看上去嫵媚風情，其實很簡單。
吃完飯，蕭紫就打車去了酒吧。
她主要是負責把虎隆從英國送來，然後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看得出，陸虎隆很依賴張雨欣。
張雨欣則帶著陸虎隆和小乖出去散步。
晚風輕輕吹，綠葉四處飄。
張雨欣喝了點酒，腳步輕飄飄的，心裏頭特別高興。
“九九，寶寶搬過來跟你住，好不好。”陸虎隆天真地問，“就是永遠在一起不分開那種。”
“好。”她笑了。
頭有點疼，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
真得很好。
很好啊。
可是……如何去實現呢。
如果可以，她也想帶著陸虎隆和小乖一起生活，簡簡單單，幸福安穩。
蕭紫答應張雨欣，這幾天不會把小家夥帶走。
張雨欣生日的晚上，小家夥就開心地摟著張雨欣睡覺。
終於又可以靠近九九咯。
他軟綿綿的小爪子抓住張雨欣的睡衣，將小腦袋埋進張雨欣的懷裏。
“九九，上個星期天上有流星，你說對著星星許願會實現，寶寶就說……想見到你。”陸虎隆奶聲奶氣道，“然後……願望實現啦！”
張雨欣笑了，揉了揉他的腦袋。
也就小孩子信。
她小時候也信。
可是後來，再沒有信過，看到流星都沒有什麽反應。
因為她許下的願望沒有一個實現。
“九九，你以後要是想寶寶就對著流星許願，然後寶寶就會騎著雲朵來看你。”
“好呀，小隆隆你這麽怎麽聰明。”
陸虎隆咯咯笑：“因為跟九九在一起久了，就變聰明了。”
張雨欣撲哧一笑。
哄人的本事倒不小，將來肯定迷死一堆女孩子。
本就長得好看，再加上嘴巴甜，簡直就是個小禍水。
他爸爸那麽塊又冷又硬的石頭還有人不停貼過去，小隆隆將來怎麽得了。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九九……”小家夥的聲音忽然又低了下來，“寶寶跟你說，寶寶不理老陸了，再也不理他了，真的。”
“為什麽。”
“他壞。”
張雨欣牽了牽唇角。
“壞透了。”陸虎隆不高興，“所以以後不理他了，除非他有辦法哄寶寶，不然再也不睬他，永遠永遠永遠不睬他！”
“寶寶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陸虎隆又一本正經地補充了一句，嚴肅又認真。
他乖乖躲在張雨欣的懷裏，蹭著她溫暖的懷抱。
“嗯，不理了。”張雨欣笑了。
“不理了不理了。”陸虎隆把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九九你也不要理他，你要跟寶寶站一起。”
陸虎隆還是個小孩子，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隻是聽小紫阿姨說，九九來美國念書了。
“好。”
張雨欣的眼底是一層朦朦朧朧的水霧，氤氳在眸子中，清淺迷離。
夜漸漸深了。
公寓外一片寧靜。
小家夥喋喋不休說了一會兒後就發困，撅著嘴巴睡著，小手緊緊摟著張雨欣，生怕她走開。
張雨欣低頭看著他粉嫩嫩的小臉蛋。
小家夥這麽愛說話，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他毛茸茸的小腦袋窩在她懷裏，張雨欣有一種安心的責任感。
竟是……萬般不舍。
她真得沒有料到小家夥會來，這份生日禮物很驚喜、很意外！
張雨欣輕輕摩挲著脖子上的水晶項鏈，紫色幽靜而安寧，透著晶瑩的美。
她很喜歡。
小家夥已經進入夢鄉，甜甜地睡著，呼吸安穩。
張雨欣撫摸他的頭發、小手，仔細看著他的眉眼。
陸虎隆又長開了，眉眼跟陸海寧更像。
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雙唇。
如果她的寶寶還在，應該……也是這樣？
隻是不知道是男孩子，還是個女孩子。
要是小丫頭的話，是不是特別好看？她會給她穿上公主裙，紮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