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九年過去了
那是宋少焱上大學後頭一次沒有拿第一名。
第一和第二的區別就在於,第一永遠是紮眼的,而第二名,誰也不會記得。
頒獎典禮上,宋少焱坐在台下,擰開礦泉水瓶蓋,一口一口喝著水。
他的目光緊盯著台上,他倒要看看,第一是誰。
看名字,是個女孩。
而且是大一學妹,這不能忍。
他的朋友坐在他身邊,一個勁兒笑個不停。
“哈哈哈,少焱,連續拿了兩年全國第一,這次當了第二,什麽感覺。”
“我讓她的,不行?”宋少焱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宋公子長得帥,說什麽都都行。”朋友憋不住笑,“哈哈哈,不行,再容我笑會兒。”
“有什麽好笑的,你特麽一個名次都排不上的還笑我?”
“太好笑了,宋公子也有拿第二的時候。少焱啊,那等會兒這獎,是你自己上去拿,還是我幫你領啊?”
“滾一邊去。”宋少焱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宋公子不如一個剛來的小學妹,太太丟人了,小學妹才大一,宋公子大三了,比人家還多了兩年的參賽經驗。哎呀,真想把小學妹喊過來看看宋公子生氣的樣子。”
“你特麽滾!”宋少焱踹了他一腳。
真不知道自己交的些什麽朋友!
宋少焱又猛地喝了幾口水,眼睛一直看著台上。
冗長的頒獎儀式,要是在以往,他是不屑參加的。
但今天不一樣,誰讓他得了個第二,對第一又很好奇。
“宋公子,得會兒上台領獎,你該不會把人家小學妹揍一頓吧?我覺得有可能哎,好可怕,學長好可怕。”
宋少焱不再理會他這個二百五的朋友,冷笑。
就在這個時候,主持人喊到“寧安”。
宋少焱凜起眸子,緊緊盯著台上看。
沒錯,這就是那個第一的學妹,寧安。
初見,她穿著一襲簡簡單單的紅裙子,踩著白色的高跟鞋往台上走。
寧安個子很高,但眉清目秀,笑容大方。
宋少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動不動。
“宋公子,來了來了,就是那個壓在你上麵的小學妹,哈哈哈,宋公子,你是不是沒有被女人壓過?其實偶爾一兩次也沒啥,也得嚐試嚐試新姿勢,被小學妹壓著,很酸爽啊。”
宋少焱的朋友一臉佞笑,笑得前俯後仰,字字句句嘲笑宋少焱。
“又土又醜。”宋少焱看著她,喝了一口水,嘴角邊噙著冷笑和不屑,“沒見過這麽土的女人,還穿紅裙子,這年頭,誰還穿這麽土。連妝都不會化,真以為自己天生麗質,這模樣,也敢出來嚇人。”
“呃?”宋少焱的朋友一臉納悶。
還好啊,長得挺好看啊。
紅裙子?怎麽穿紅裙子也變成土了?
還有這種操作?
“長成這樣,也就隻能靠學習來保持存在感。這模樣,是個人都不屑看一眼。”宋少焱繼續道。
“啊?”宋少焱朋友更加納悶,“宋公子,你是白富美見多了吧,這小妞還不錯啊。”
“你特麽滾!”
“我滾,我滾。”
整個頒獎典禮,宋少焱都沒消停,目光一直落在寧安的臉上,嘴角邊是不屑的冷漠,重複最多的就是一個字——“醜”。
宋少焱的朋友也不敢惹宋少焱,他知道宋少焱脾氣大呢。
頒獎典禮最後有一個合影環節。
宋少焱上台領了獎,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寧安握手。
隻不過,宋公子也是見過世麵的,就算心裏頭再不滿,這種場合,他也絕對不會顯露出分毫。
握手時,他衝寧安微微一笑。
宋少焱本就生得俊朗儒雅,笑起來時更有男人的魅力和優雅。
再加上他本就很紳士,他看到,寧安足足盯著他看了好幾分鍾。
他感受過太多女生的矚目,這種注視他能分辨得出來。
那就是,寧安記住他了。
因為她真得看了他很久。
整個過程,他都保持微笑和謙和,臉上是得體的儀態,舉止投足都十分紳士。
隻不過,合影時宋少焱故意站在後麵,沒有跟寧安站在一處。
等到整個頒獎典禮結束,他才拿著證書和獎杯下去。
他沒有回頭看一眼,同樣,那個什麽寧安也沒有再跟他說話。
原本以為就此一次,不會再有交集。
沒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他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她,後來,隻要是他和她共同參加的比賽,她每次都會壓過他拿第一。
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了,原本一直拿第一的宋公子忽然就多了個對手。
而且啊,宋公子處處被對手壓,每次隻能拿第二。
演講比賽被壓,口語大賽被壓,玩個台球都能被壓……
第一,永遠是那個安靜、大方的學妹——寧安。
寧安也不太理會這些事,每天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圖書館裏看看書、上上網。
宋少焱還是那副模樣,雖然還是學校女生眼裏的風雲人物,天之驕子,但他心裏很不舒服。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受過任何挫折。
他是天海市人士,家世好,背景好,學習好。
這個寧安算什麽?外地丫頭,又土又木,隻會學習,呆板木訥,不解風情。
在他眼裏,寧安就是這樣的。
車內,宋少焱狠狠抽了一口煙。
那是他見她的第一麵。
九年過去了。
宋少焱忽然恍惚,再來一年,他們就認識十年了。
原來這麽長時間了。
宋少焱轉過頭,看著椅子上的寧安。
黑暗中,她的臉上毫無神采,有氣無力,呆呆地不知道看向哪裏。
九年時間,她早就從那個稚氣青澀的小女生長成了成熟、性感的女人。
他們也從沒有太多交集變成了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夫妻。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宋少焱淡淡道,“沒什麽對不起。”
就在這時,宋少焱的手機響了。
突兀的震動聲在靜謐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屏幕上跳動著三個字“顧回音”。
宋少焱沒有接,掛斷,關機。
“我還是那句話,離婚的事想都別想,你和少俊的事,我也不再計較。以後,好好過日子。”宋少焱平靜道。
“你倒是很理直氣壯。”寧安臉色平靜,“我再說一遍,我和少俊什麽都沒有。”
也許是宣泄過,宋少焱的情緒比一開始緩和許多。
寧安知道,每次吵架,她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能把她狠狠折磨一遍,而她卻絲毫傷不到他。
如果把心剖開,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而他還是好端端的模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活成了這個樣子,沒有結婚前,明明不是這樣。
原以為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一切都是錦上添花,會更好。
可她沒有想到,隻是噩夢的開始……
“什麽都沒有能拉拉扯扯?寧安,這事就當過去了,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後,別再見宋少俊。”
“你還真不講理啊。”寧安被氣笑,“可是,我不想跟你過日子了,怎麽辦。”
“別任性!”
“你看我任性過嗎?我很認真,從來都很認真,隻有你一直當玩笑,以為我在吸引你的注意。”
寧安的臉上是嘲諷的笑意,而宋少焱卻依舊陰沉著臉。
相處這麽久,他連她是什麽性格都不知道。
她可真不會拿離婚這種事來開玩笑。
“我當作沒聽見,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撕了。我答應你,我會多花時間陪你,你要什麽我給什麽,這樣行嗎?”宋少焱看向她,眼眸裏多了幾分不自信。
宋公子一向恃才傲物,很少會用商量的語氣去跟別人說話。
寧安烏黑漆亮的眸子看向他,瞳孔中是深邃的幽明。
“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做完金融街的項目。”宋少焱又道,“你不知道這個項目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
寧安沒有開口,她不願意去問。
“回家吧。你知不知道心死是一種什麽感覺?大概就是聽到他的任何消息時,都無動於衷,沒有任何波瀾。”寧安淡淡道,“你真得不願意簽字嗎?”
“我說了不可能!”
“那不要怪我了。”寧安臉色平靜。
“寧安,你想做什麽?”宋少焱瞳孔微凜。
“好聚好散,我會跟爺爺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放心吧,我不會提顧回音。至於爺爺相信誰,那是爺爺的事。”
寧安知道男人都要麵子,尤其在自己親屬麵前。
宋少焱在宋爺爺眼裏一直都是個優秀的孫子,天之驕子。
她不會提他的任何汙點,就當是好聚好散。
“你是鐵了心要跟我離婚嗎?寧安,你這樣子,怎麽讓我不相信你跟宋少俊有一腿?嗯?”宋少焱怒了。
他拽過她的手腕,勒緊!
“我說了沒有就沒有!你他媽放手!”
寧安抬手,又甩了宋少焱一巴掌!
“啪!”
這是她第二次甩他巴掌。
可能這是她捍衛自己的最後一點手段,如螻蟻般卑微。
寧安眼睛通紅,死死盯著宋少焱。
同樣,黑暗中,宋少焱也是眼睛猩紅!
兩人誰也不讓誰,四目相對,空氣中都是濃濃的火藥味。
氣氛很緊張。
寧安能感受到自己手掌心火辣辣的痛,這一巴掌,她用足了力氣。
月光下,她看到宋少焱的臉紅了。
那一巴掌,扇怒了宋少焱。
尤其是寧安的反應,特別讓宋少焱不滿。
那一晚後,宋少焱獸`性大發,直接開車帶著她去了酒店開`房!
寧安是被宋少焱強行抱下車的。
頭暈目眩間,她看到宋少焱賓利車後座上放著一捧玫瑰花。
通紅通紅的玫瑰,鮮豔亮麗,顏色很正。
那抹紅色刺痛了她的雙眼,還沒等她再仔細看一眼,宋少焱就將她抱到了套房。
在TZ酒店,他有專屬於自己的總統套房,常年包下。
但這還是寧安第一次過來。
套房裏燈光明亮,蓮花型的水晶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奢華鮮亮,十分耀眼。
裏麵的座椅都是純正的黑色真皮,就連裝飾品都鍍了一層淺金色。
寧安被宋少焱抱著,直接扔到了床上!
她耳上鑽石耳釘散發出奪目的光澤,顆顆閃亮。
這男人就像是欲`求不滿的禽獸,高大的身軀壓了下來。
在車上要了她兩次,在套房裏他又狠狠要了她兩次。
半個月不見,他就像是身處荒漠,忽然就看到了清涼的源泉!
寧安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常年包這麽一間套房,但聯想到他平日的作風,一陣惡寒。
但男女力氣懸殊,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宋少焱在她的脖子上、手臂上、耳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吻痕,一個又一個,布滿全身。
他的左臉頰還腫著,通紅通紅,紅血絲布滿眼球,眼中是冷漠的光澤,沒有一點溫度。
寧安的眼底更加沒有溫度,如一塊冰,捂不熱。
至始至終,她都閉著眼睛,不願意看他。
後來,她暈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什麽都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宋少焱已經不在。
身上換了幹淨的紫色絲綢睡衣,身體也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甚至連套房裏都燃上香薰。
盡管如此,浸透在空氣中的氣息依然揮之不去。
寧安扶著牆去洗手間洗漱,這才發現,已經是晚上!
居然累得睡了一整天,難怪腦子昏昏沉沉。
從洗手間出來,雙腿一軟,她跌坐在地上,無力地閉上眼睛。
套房還是這個套房,奢侈而華麗。
夜晚,還是這麽安靜。
無力中,她有點想張雨欣。
就這樣,她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知道,七夕是她的生日。
地上是毛茸茸的白色毛毯,她坐在地上,沒力氣起來。
宋少焱去哪了,她不知道。
突然,寧安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喂……”
“安安,你真得隻是感冒嗎?你別騙我啊。”原來是張雨欣不放心,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真得隻是感冒,不用擔心,我沒事。”寧安牽出一個笑容,“你們那邊下雨了嗎?”
“沒有,天氣很好。安安,如果心情不好就來美國找我,我都在,地址你也知道的。”張雨欣很不放心。
她總覺得寧安的語氣不對,就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欺負……
似乎除了某個人,也不會有別人敢欺負寧安。
“等我有空。”
“安安,是不是某人又欺負你了?你跟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