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三天後，張雨欣來到了紐約，她把小乖也帶了過來。
一大早，她將行李丟在酒店，悄悄去了程遇之在的銀行。
今天是工作日，她打算偷偷看看他在幹什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
循著地址，她站到銀行門口東張西望。
就在她看來看去都看不到程遇之的時候，有點著急。
“滴滴”——
一輛車在她身後按了喇叭。
張雨欣慌忙轉身，一看，竟然是程遇之的車！
她笑著跑過去，跑到駕駛位：“嗨，我打算去銀行找你的。”
駕駛位上的程遇之勾起唇角：“你怎麽來了？”
“來看你呀。”
“怎麽沒有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這不是打算給你個驚喜。”張雨欣笑道，“小乖也來了哦。”
後座上的一個法國中年男人用法文道：“程先生，這是你女朋友嗎？”
程遇之笑著用法文回應他：“是，女朋友。”
張雨欣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隻是站在陽光下傻笑。
法國男人恍然大悟一笑，還對張雨欣做了個“OK”的手勢。
“我先將客戶送到銀行去，你等我一會兒。”程遇之道。
“好。”
張雨欣站在原地等他。
陽光從頭頂傾瀉下來，帶著舒適的暖意，絲毫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
張雨欣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大衣短外套，看上去甜美、秀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尤其漂亮。
很快，程遇之走到她的身邊來。
他身上是一件黑色的西服，紮著領帶，一絲不苟。
張雨欣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穿這麽正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剛剛跟你顧客說什麽了？我看他在對我笑。”張雨欣好奇。
“你猜。”
“我不猜。”
“不猜就不告訴你。”程遇之也笑了，“怎麽突然來紐約了？”
“我朋友……就是以前跟你提及過的安安，她要來紐約了，就是一直會在紐約工作那種。”
“你來接她？”
“順便來看你啊。”張雨欣從包裏翻出一盒餅幹，“我昨天剛做的，特地帶來。”
“親手做的？”
“嗯！”
程遇之收下：“走，去吃午飯，我請客。”
“行呀，你在銀行主要做什麽，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說了你也不懂。”
“你還會法語？”
“我們是國際性銀行，法語我多多少少懂一點。”
說到這兒，程遇之又想起了張雨欣那盒扔掉的法式巧克力，Princess係列。
有些事，他一直沒有問張雨欣，也沒必要問。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第六感，他明白，張雨欣的心裏頭有過一個人。
不知道現在那個人還存在不存在，但那個人一定是有的。
“很厲害啊，程先生，還有你不懂的嗎？”
“我不懂的太多，這些也隻是略懂一二。走吧，我開車帶你。”
寧安是下午的飛機，吃過飯，她正好可以去機場接寧安。
半年沒見，她很是想念。
但更多的是擔心。
“下午我可能沒時間陪你，我得去處理一樁投訴。”
“沒關係，我正好去機場接朋友。”
下午三點，張雨欣順利在機場接到寧安。
“安安，安安！”張雨欣揮著手，站在人群裏。
寧安是一個人來的，一身淺紫色長大衣，脖子間是一條白色的圍巾。
她扶著行李箱，將腦袋埋在圍巾裏。
寧安照例沒有穿高跟鞋，一雙黑色的長靴倒顯得她知性、優雅。
“雨欣！”
寧安也看到了她，兩人抱在一起。
好久不見。
張雨欣熱情地拿過她的行李箱：“你住在哪裏，我送你過去？”
“少俊幫我租好了公寓，我看一下地址。”
寧安翻出手機，一邊看一邊和張雨欣走出機場。
“呀，你家上司挺貼心，還給你租好公寓了。”張雨欣開心道。
“嗯，他對我挺好。”
“這樣好了，我們先去喝下午茶，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們再去公寓，怎麽樣？好久不見，我想跟你聊聊天，你不知道，我在芝加哥一個人，很悶。”
“行，走吧。”
張雨欣帶著寧安去了一家叫“A·M”的咖啡廳。
紐約陽光晴好，並不像天海市那樣幹冷幹冷，寧安很喜歡。
大概是換了一個城市，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拋開天海市，也拋開了全部的前塵往事和喜怒哀樂。
她可以重新開始。
她還年輕，不是嗎？
“安安。”張雨欣和她麵對麵坐下，“想喝什麽？卡布奇諾？拿鐵？”
“給我一杯奶茶吧，咖啡就不用了。”
“怎麽改喝奶茶了？你不是喜歡咖啡嗎？”
寧安莞爾一笑，笑容裏是溫柔的恬靜。
張雨欣看了寧安好一會兒，她在寧安的臉上看到了紅潤和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她還是給寧安點了一杯奶茶，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又點了許多點心。
兩人一路上就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家常，這會兒，張雨欣托著腮，凝視寧安。
寧安將耳邊的碎發挑開，笑了：“怎麽這樣看著我？好看？”
“嗯，好看。”張雨欣覺得她不一樣了，“安安，會一直呆在紐約嗎？”
“是啊，一直呆在這兒，已經做好一輩子的打算。”
“那好啊，等我畢業後，我也來紐約找工作。”張雨欣道，“你什麽時候上班？不急的話，一起玩幾天。”
“明天要辦入職手續，宋總對我很仁慈，到紐約，依然讓我擔任總秘書。”
“你不打算休息幾天？”
“後天入職，上不了幾天班就要放春節假，金盛是傳統的公司。”
“這樣，那太好了，一起過春節？”
“行啊，到時候我來安排一下。”寧安的臉上是淺淡的笑意，安然美好。
一如窗外的陽光，明媚中帶著柔和。
張雨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安安，我把小乖帶來了。你來紐約的話，要不要考慮養一隻小貓？很乖很聽話那種。”
寧安搖頭：“我養不了了，我得養寶寶了。”
“啊？”張雨欣震驚，睜大眼睛，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麽叫養寶寶？？
生孩子的意思嗎？
“什麽……意思？什麽養寶寶？”她還是沒反應過來。
張雨欣看著寧安，臉上還都是詫異。
寧安莞爾一笑，倒滿是平靜：“我懷孕了，一個多月。”
這一下，張雨欣更驚訝！
難怪她見寧安看上去臉色紅潤了一些，有種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原來是當媽媽了。
“這……”張雨欣瞠目結舌，心裏頭百感交集，忽然不知道該問什麽。
寧安耐心地跟她解釋：“離婚那天我剛檢查出來，是宋少焱的孩子。”
“他知道嗎？”
“他不知道。”寧安搖搖頭，“少俊知道。”
“你不是一直都有吃藥？”
“我把藥拿去醫院給醫生看了，醫生說，我的避孕藥早就被人換了。也就是說，我一直吃的都不是避孕藥。”寧安就像是在講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那瓶藥，隻有宋少焱知道。
換藥的人，也隻可能是宋少焱。
他是什麽時候把她的藥換了的？寧安猜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在吃避孕藥的時候就已經換了。
隻不過那幾次，她都沒有懷孕。
偏巧不巧，這一次，她懷上了。
宋少焱的用意她也猜到，宋爺爺一直想要個孫子，宋少焱把她的藥換掉，無疑就是想要個孩子討宋爺爺的歡心。
可他卻從來沒有站在孩子的角度上去考慮過。
孩子不是他爭奪利益的工具……
張雨欣再次睜大眼睛，她覺得不可思議。
“安安，那你是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可是你一個人養孩子會很辛苦。”
“沒關係，我的工資夠用，就是需要費點心。”
“你沒打算讓宋少焱知道？”
“沒必要了。”寧安笑，“我們已經離婚，以後也不會有交集。他在天海市，我在紐約，餘生也不太可能見麵。”
張雨欣仔細一想，是這個道理。
離婚後，就不太可能有交集。
而且，都會各自組建家庭。
寧安的眼底依然是柔情似水。
這個決定是她這幾天冷靜思考後的結果，她心裏頭確實舍不得這個孩子。
以她的能力，養一個孩子不是問題，隻是多少對孩子有點虧欠。
寶寶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可讓她再去醫院把這個小生命扼殺掉，她根本下不了手。
“安安，生下來也好，自己的寶寶，都會舍不得的。”張雨欣笑了笑。
她沒有告訴寧安，她也懷過一個孩子。
她當時和寧安的想法一樣，可能得知懷孕的時候也是惶恐和不安，但都選擇了將孩子生下來。
可惜，她的寶寶最終還是沒有能留住。
所以現在，她肯定站在寧安這一邊。
自己的孩子，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舍得。
“雨欣，幫我保密，我不想讓宋少焱知道。”
“一定。”張雨欣點點頭。
她和宋少焱沒有交集，她肯定不會將這件事亂說。
“吃塊曲奇吧，等會兒一起在街頭走走。”寧安的臉上至始至終都掛著甜蜜的笑意。
前幾日的惶恐、害怕、不安都已經消失，現在的她，隻有一個念頭，好好生活，重新開始。
紐約街頭，人潮湧動。
陽光傾瀉下來，如碎金子一般，明媚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