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張雨欣的決定
“哭什麽。”陸海寧將她摟在懷裏,沒開燈。
黑暗中,他隻聽得到她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就跟多委屈似的。
“……”張雨欣沒說話,隻是哭。
陸海寧臉沉了沉,“我技術不好?”
“……”
“弄——疼-你了?”
“……”
“說話。”
“……”張雨欣啜泣兩聲,“你負責嗎?”
“什麽?”
“你打算對我負責嗎?”張雨欣哭著問。
這次,輪到陸海寧啞口無言。
“你是不是沒打算對我負責,明天天一亮,就送我去機場,讓我滾回芝加哥?”
陸海寧閉了閉眼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別鬧。”他啞著嗓子哄她。
張雨欣哭得更厲害了,哭聲在車內傳來,她的拳頭落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
“你沒打算對我負責,你他媽混蛋,你不負責為什麽還要跟我睡,為什麽不給我吃解yao,為什麽不送我去醫院……混蛋,你就是個混蛋……就像五年前,你沒打算對我負責,天一亮就走了,根本沒打算對我負責……”
張雨欣的控訴聲傳來,很是委屈。
身上的痛-意告訴她,他剛剛有多禽--獸,而且不止一次。
“你想我怎麽負責。”陸海寧嗓音低沉。
黑暗中,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輪廓幽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得出她的委屈。
哭得滿臉是淚,恨不得咬死他。
這一次,張雨欣語塞。
怎麽負責?要他負責?
他能對她怎麽負責?
娶她?
“我留在天海市陪你。”良久,張雨欣才吐露出這幾個字,“你要好吃好喝地供著,像小公主一樣供著。”
陸海寧低低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什麽時候沒把你當公主一樣供著了?嗯?”
說的跟他這些年多委屈她一樣。
“你同意不同意。”
“書不念了?”
“不念了。”張雨欣搖頭,使勁搖頭,“我不念了,我不回芝加哥了,我明天就跟學校申請退學。”
“混賬!”
張雨欣一怔,“哇”地哭了出來,指甲使勁兒撓著陸海寧:“你罵我,你罵我……”
陸海寧被她撓得渾身指甲印,他忍不住捉住她亂動的手。
“明天回芝加哥,按你的行程來。”陸海寧板起臉。
“你呢?兩個月後坐牢去是不是?”
一句話說出來,張雨欣和陸海寧都沉默了。
尤其是張雨欣,咬住嘴唇不吭聲,大氣不敢出。
黑暗中,陸海寧壓住她的腦袋。
良久,他才沉沉開口:“胡鵬亦跟你說的?”
“……”
“張雨欣,你覺得我會坐牢?”他哂笑。
“……”
“你倒真聽他騙。”陸海寧不屑,“他那個人,有幾句話是真的?也就你這種沒腦子的,會聽他騙。”
“陸海寧,這一次我信他。”
“你!”陸海寧莫名有些煩--躁,“明天回芝加哥去。”
“要我走也行啊,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從此我遠走高飛,再也不回天海市,永遠都不回來。”
“什麽。”
“娶韓小姐。”
“張雨欣,看來剛剛讓你太舒服了。”陸海寧扣住她的腦袋。
張雨欣不知道自己怎麽又惹——火了他。
這一次,不像剛剛那樣,他的動作裏帶了粗--暴。
他把她壓在座椅上,又折--騰了一次,折-騰-得-她-筋-疲-力-盡,說-不-出-話-來。
張雨欣低聲哭泣。
到後來,她就變成了一邊哭一邊求他“不要了”。
“張雨欣,我不喜歡在這種時候提別的人。”他警告她,帶著命令。
張雨欣哪裏還有說話的力氣,拚命點頭。
見她乖了,他才不再折-磨她。
“張雨欣,以後再犯錯誤,我還會讓你這樣求我。”
“你混蛋!你不是人!”
“嗯?不喜歡?”
“陸海寧,你娶我吧。”張雨欣幽幽淡淡的聲音傳來,她忽然就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沒有插科打諢,沒有開玩笑。
她是認真的。
陸海寧大概沒料到她會這麽說,黑暗中,他偉岸的身形也怔了一下。
沉默,又是一陣漫無邊際的沉默。
“反正你也不肯娶別人,娶我不好嗎?”張雨欣嬌娜無力地倚靠在他的身上,氣若遊絲,身上是淺淡的芬芳。
心口在一點一點加速跳動。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表白。
經曆了生離死別,她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會跟他表白。
她跟他表白什麽啊,他脾氣那麽壞,性格那麽差,不近人情、腹黑陰狠、不苟言笑,時不時還愛訓她,什麽話都不肯跟她說,就像是一隻千年的狐狸。
她也不知道怎麽就脫口而出這句話。
如果他還願意娶的話,她願意嫁。
不過,怎麽看都是她占便宜了。
她記得,十八歲那年,她也這麽跟他表白過。
她問他,娶她好不好。
他說不好。
張雨欣笑了,雙臂環住他的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占你便宜了,我要真嫁給你,連個嫁妝都沒有。而且,還挺會惹你生氣,是不是。”
“這麽一說,你要是娶我,是挺不劃算。所以,你娶不娶,娶不娶都說句話啊。”
“張雨欣,喝醉了是不是。”
他沉-沉-嗓-音在車內狹窄的空間裏彌漫開來。
張雨欣一愣,忽的低低笑了,笑中帶著苦澀:“我的酒早就醒了,沒醉。”
“我送你去陸宅,今晚上,你回陸宅休息,明天……”
“陸海寧,你敢做不敢當!你就是個混蛋!”張雨欣打斷他的話,有些歇斯底裏,“陸海寧,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你就算不娶我,我也不會嫁人了,沒臉嫁人了!”
“不要任性,這都什麽年代了。”
“我把話撂在這兒了,將來,不管你娶誰,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嫁給任何人。”
“張雨欣!你聽不聽話!”
“我不聽話,我憑什麽要聽你的話!”
“你!”
張雨欣跟他對著幹,這是陸海寧始料未及的。
他差點沒被她氣吐血。
這樣叛逆的張雨欣,很少有。
明明是爭吵,而且吵得厲害,但張雨欣的手臂卻緊緊抱著他,不肯鬆。
都沒有穿衣服,彼此用ti溫暖著彼此,彼此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車裏溫度很高,洋溢著濃濃愛意。
陸海寧用手撫mo著她的頭發,低頭親吻她的眉-梢。
“張雨欣,別跟我撒嬌,我不吃這一套。”陸海寧低聲在她的耳畔道,“怎麽撒嬌都沒用,明明乖乖回芝加哥去,好好念書。”
“那今晚上的事呢?當沒發生過?”張雨欣很生氣,“你不是男人,你沒想負責對不對?”
“是,沒想過負責,成年人,你情我願。”
“王八蛋!”張雨欣哭,拳頭捶著他的胸口,“你把我當什麽人啊?上完就跑?每次都這樣。你怎麽不甩幾張錢給我?原來你把我當那種女人,在你心裏,我就是那種女人嗎?”
“別鬧。”
陸海寧心口抽了一下,他伸手撿起地上掉落的衣服。
“我沒跟你鬧,我就問你一句,你娶不娶我?”
“不娶。”
“王八蛋!”張雨欣哭得更厲害了。
他真得不娶她,真得不要她。
張雨欣心口堵著,很難受,窒xi一樣的難受,如有水-草-纏-繞-著-心-口。
陸海寧沒說話,他替她清理了一下,準備給她穿衣服。
狹窄的空間裏,張雨欣呼吸急促。
他給她穿衣服,她很不配合,好幾次都甩開他的手。
“張雨欣,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陸宅。”
“不穿。”張雨欣忽然勾住他的脖子,精準地找到他的唇,主動吻了上去。
張雨欣極少有這樣主動的姿態,最主動的一次還是二十歲生日那年。
這一個主動的吻,瞬間將陸海寧的記憶拉到幾年前,他的心猛烈跳了一下。
張雨欣不會接吻,她就胡-亂-啃-著-他的唇。
陸海寧剛剛熄下去的huo又都被她撩-了上來,真是個妖-精!
他眸色一動,無法忍-耐,扣住她的腦袋,反客為主。
他的技術顯然比她好太多,幾-番-輾-轉,張雨欣如水一樣軟在他的懷裏。
陸海寧沒打算再做。
然而張雨欣挑他,小手胡-亂-摸-著。
“陸海寧,再來一次……”張雨欣軟-糯的聲音在他的耳-畔-回-旋,帶著蠱-惑的色彩,真得就像個妖-精一樣,魅-惑了他的全部身心。
陸海寧哪裏還抵-抗-得-住,光是她的聲音,就是足-夠-大-的-誘-惑。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他求歡。
他一個用力。
……
這一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雨欣才躺在他的懷裏,低低嗚咽。
也不知道是他太狠,還是她太滿足,她嗚咽地哭,一邊哭一邊罵他“混蛋”。
陸海寧真是拿她沒辦法,他揉了揉眉心。
自-製-力在她的麵前悉-數-崩-潰,他受不了她的一句撒-嬌,一個媚-態。
還真是個hong-顏-huo-水。
偏偏,他還-甘-之-ru-飴。
他和她倒還是一如既往的默-契,隻是她依舊不懂怎麽配-合他,全程都是他在主動。
張雨欣大概是累了,緊緊壓在陸海寧的胸膛上,不肯起來,不肯鬆手,也不敢睡。
她怕她一睡著,他就把她丟了。
“海寧……”她忽然低低喚他的名字,嗓音柔和而宛轉,“我不要走了。”
這一聲呼-喚,陸海寧毫-無-招-架-之-力。
“誰讓你叫我名字的。”陸海寧蹙起眉頭,“我說了,明天回芝加哥。”
“不喜歡我叫你名字啊,不喜歡的話就不叫了。”張雨欣撇撇嘴,“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把我當什麽人,你回答我。”
“張雨欣,你煩不煩。”
“你要真把我當出來mai的女人,把我當誰都可以上的女人,你就給我錢,現在就給。”
“張雨欣,挑-釁我是不是?嗯?”陸海寧的語氣裏隱隱透著怒意。
她在挑釁他的底線。
“是。”張雨欣沒否認,“要是不給,我就默認你把我當老婆了啊。”
“你還真不要臉。”
“是你不要臉在先,明明手裏有yao都不給我吃,而且要了我……一,二,三,四,四次!”
“……”陸海寧頭疼。
“明明是你不要臉。”
“那不是解-yao。”陸海寧淡漠道,“我日常治胃痛的藥而已。”
“你!”張雨欣沒忍住,直起shen子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沒有見過如此無恥的人。
“張雨欣!”陸海寧皺眉,“又是撓又是咬的,真把自己當小狗了?嗯?”
“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你怎麽能欺負我……”張雨欣趴在他的肩頭,低低地哭,嗚咽聲充滿車內。
“別哭了,有什麽好哭的,把衣服穿上。”
“不穿。”
“不穿?”
“不穿!”
陸海寧不理她了,自己拿過自己的衣服,準備穿好開車回陸宅。
車裏,傳來細細碎碎的穿衣聲。
張雨欣壓住他的手:“穿上衣服就跑?你還是人嗎?”
“……”
陸海寧沒說話。
似乎,她的任何動作和撒-嬌都止不住他要走的決心。
很快,他穿好衣服。
月色下,他的脖-子間是一道道被撓出的血印和咬痕。
他重新坐回駕駛位,沉著臉,沒打算多說什麽。
他打開車內的燈。
燈一開,張雨欣第一反應就是慌慌張張撿自己的衣服。
他已經穿戴整齊,衣冠楚楚地坐著,就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輪廓幽邃而分明。
沒開燈是一回事,開了燈又是一回事。
張雨欣臉紅了一下,套上自己的衣服。
陸海寧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他在耐心地等她。
開了燈,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張雨欣穿好衣服,水汪汪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他真得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言不發,臉色低-沉而冷-峻。
張雨欣在鏡子裏看到自己一身吻-痕,也知道晚上他們有多瘋-狂。
可是歡-愉-褪-去,他對她依然隻有冷漠。
燈開著,張雨欣忽然就沒有了撒-嬌的興趣,她低頭理了理頭發,倚靠在窗邊,目光迷離而茫然。
回想起晚上在車裏發生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她很少會撒-嬌的,可是今晚上她做了不少過分的事,甚至……跟他求-歡。
她用手指理著頭發,低頭卷著發絲。
“好了麽。”陸海寧沉著嗓音問道,語氣裏沒有太多溫度。
“嗯。”她低頭,也不看他。
陸海寧再一次關了車內的燈,啟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