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看日出
很顯然，陸海寧也很受用。
臥室溫度上升，空氣中彌漫著溫-re而曖-昧的氣-息。
張雨欣漸漸失去了理智，如在雲端，任由陸海寧擺布。
但，關鍵時刻，他還是停了下來，伸手打開床頭的櫃子。
張雨欣聽到聲音，眼睛睜開，長睫毛上是晶瑩的水霧，淺淺淡淡，朦朦朧朧。
她的眸色暗了暗，唇角邊是委屈的弧度。
她知道他要拿什麽。
一雙小鹿般惶然的眸子盯著他看：“可以不用嗎？”
“不可以。”陸海寧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拒絕。
昨晚上是他疏忽，沒有準備，但他不容許有意外。
意外這種事，一次就夠了，絕不可能有兩次。
他不喜歡所謂的突如其來，他喜歡能掌控的感覺。
張雨欣帶著霧氣的眸子看著他，他堅毅的臉色沒有變化，她知道在某些事情上他說一不二。
尤其，是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的時候。
張雨欣沒有強求，閉上眼睛。
隻是，那種強-烈的yu-望忽然就消失了一半。
陸海寧吻著她的脖子，沉溺。
……
事後，他抱著她：“去洗澡，嗯？”
張雨欣點點頭：“我自己去。”
“嗯。”
她有些站不穩，但還是扶著牆壁去了浴-室。
將自己泡在浴缸裏，她看到身上滿是深深淺淺的吻痕。
白色的霧氣騰升在浴-室中，很快就將整個浴-室包圍，恍如仙境。
張雨欣的手臂抬不起勁，眼底還籠罩著一層迷蒙的水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想，腦子裏隻剩下空白一片。
好久後，她才從浴缸裏起身，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往外走。
陸海寧已經洗好，他慵-懶地倚靠床邊，手上是一隻平板。
“不是要看電影嗎？過來。”
張雨欣搖搖頭：“頭發還沒吹。”
她撲閃的大眼睛裏是清澈和幹淨的痕跡，比星空還清澈。
她赤-腳站在地上，低頭去找吹風機。
洗手間裏，她站在鏡子前，默默看著鏡中的自己，吹頭發。
陸海寧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接過她手裏的吹風機，耐心替她吹頭發。
他早已從不會吹頭發到技術嫻熟。
“我自己來，可以的。”
“我不是答應過你，隻要把頭發留長，我可以替你洗頭、吹頭發。”陸海寧淡淡道，低沉的嗓音裏是內斂的低調。
張雨欣沒有再跟他搶，默默享受。
他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絲間，如有電流滑過，酥酥麻麻。
張雨欣閉上眼睛。
耳邊，隻有吹風機的響聲。
張雨欣的發絲又細又軟，摸在手上很是輕柔。
漸漸兒，潮濕的頭發慢慢變幹。
張雨欣又低下頭，隨意看著四周。
“好了。”等到她的頭發不再潮濕，他放下吹風機。
張雨欣捋了捋頭發，抹上精油。
鏡子裏的她，白皙紅潤，臉頰上是淺淺的紅暈，長睫毛微微眨動，亭亭玉立。
“我困了。”她轉過頭，撲進他的懷裏。
陸海寧揉了揉她的發絲：“我抱你去睡覺。”
“嗯。”張雨欣沒有反駁。
他大手撈起她，打橫將她抱到大床上去。
張雨欣累了，也沒跟他多說什麽，抱著被子就閉上眼。
隻要她不說話，家裏一般都很安靜。
陸海寧關了燈，摟住她。
這一次，張雨欣倒沒像往常一樣，往他懷裏鑽，不停地要他抱，整個人蜷縮在一旁，像隻貓。
黑暗中，陸海寧眉頭微微蹙起。
很久後，兩人的呼吸逐漸平穩。
張雨欣沒有說話，陸海寧以為她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張雨欣輕聲呢喃：“我想要個寶寶……”
很想，很想。
最好是個小丫頭，會跟她笑，甜甜糯糯的小丫頭，抱在懷裏軟-綿-綿那種。
然而，這個男人不願意再給她一個孩子了。
她聽說，男人做那種事的時候，除非萬不得已，多數都不願意主動戴套。
他的態度擺在那裏了，他不要孩子。
陸虎隆也隻是個意外，如果不是意外，他也不一定會要孩子。
她以為他對虎隆很好，就覺得他很喜歡孩子。
她錯了吧。
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對孩子沒什麽興趣。
昨天沒有給她買-藥，隻是出於為她身體考慮，怕她因為藥物再出現麻煩。
張雨欣搖了搖頭，她胡思亂想什麽呢。
就算陸海寧不做措施，她也不太可能懷得上寶寶了。
她的身體素質不好。
沒有孩子就沒有吧，她隻怕他連她也不要。
陸海寧眉頭蹙了一下，他不習慣早睡，聽到張雨欣的夢話，他還沒有入睡。
近一年，他習慣到夜裏兩三點才入睡，甚至通宵。
張雨欣一回來，這習慣還是沒能改。
他皺眉將她攬進懷裏，手臂箍著她瘦弱的身子。
月色映照在窗簾上，光線昏暗，窗外風景寂寥。
……
周六，陸海寧履行承諾，帶她去海邊。
這個天氣去海邊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張雨欣執意要去，他隻能依她。
天還沒亮，張雨欣就起床，她早早地給陸海寧和自己做了早餐。
“我要看日出。”張雨欣坐在餐桌邊，看著他。
“不就是帶你去看日出。”陸海寧道，“不過說好了，如果今天感冒，以後我不會再帶你出來。”
“知道了，你很煩。”張雨欣嘟噥。
張管家已經替張雨欣收拾好了一套行頭，大衣，圍巾，雪地靴，這樣去海邊看日出才不會冷。
張雨欣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
時間還很早。
現在外麵仍舊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我很久沒有起過這麽早，不過，你可算是言而有信了一次。”張雨欣淡淡道，低頭切著麵包。
陸海寧已經吃完，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也沒有反駁。
“我今天做的早餐，你還喜歡嗎？”張雨欣問。
都是他愛吃的東西，也都是她親手做的。
可惜，她給他做過最用心的東西是一塊蛋糕，但他沒有嚐到。
“味道還可以。”
“你如果真心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天起早給你做的。”
“每天起早？起得來？你知道，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偶爾幾次，還是因為陪她。
張雨欣沒有反駁，隻是鄭重地點點頭，沒有敷衍。
她這認真的模樣，倒讓陸海寧錯愕了一下。
好一會兒，他淡淡道：“吃早餐吧。”
外麵，仍舊是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天空如有一層幕布遮著。
等她吃完早餐，才四點多鍾。
陸海寧替她穿好外套，確定她不會冷時，才帶著她往車庫走去。
“你再睡一覺，到海邊，我叫你。”陸海寧道。
張雨欣搖搖頭：“我不困，就是有點想小乖了。”
陸海寧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那隻貓，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眉頭微微一蹙。
黑色的勞斯萊斯行駛在路上，開出陸宅。
外麵蒼穹浩瀚，這樣的早晨，倒別有一番風情。
海邊，陸海寧將車停在空地上。
東邊才露出魚肚白，朝陽還沒有升起，此時此刻，正是等待日出的好時機。
陸海寧給她帶了件大紅色繡花鬥篷，下車前，他耐心替她係好。
他靠近她時，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眉眼和輪廓。
俊美如斯，沉穩內斂。
張雨欣低著頭，沒吭聲，默默看著他的動作。
等到係好了，她才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好看嗎？”
“嗯。”陸海寧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口，“好看。”
她張開雙臂：“那你抱我去看日出。”
陸海寧今天穿得很休閑，看上去倒跟平時不太一樣。
“抱！”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她忍不住又嗔道，“不抱的話，我就不下去。”
可能是心裏頭還有氣，張雨欣字裏行間都透著驕縱，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小公主。
陸海寧滿臉的無可奈何，他將她從副駕駛抱起，抱出勞斯萊斯。
張雨欣勾住他的脖子。
一身大紅色鬥篷的張雨欣，倒像個新嫁娘，麵若桃花，緋紅耐看。
似乎還是不怎麽解氣，她偏過頭，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陸海寧眉頭擰起，“我真是把你寵壞了。”
“後悔嗎？”
“沒後悔過。”
張雨欣的氣消了大半，她將頭埋在他的懷裏，避開冷風。
這樣的清晨是真冷，刺骨得寒涼。
但這樣蕭瑟冬天的日出，卻一定是很美很美。
他抱著她一路走，他算準了時間，等走到海邊，正好朝陽會升起。
海風夾雜著海水腥鹹的氣息迎麵撲來，如刀如劍。
“非要這種時候來看日出，真會挑時間。”陸海寧看了一眼將頭埋在他懷裏的張雨欣。
“是你說今天帶我來海邊的，我就想著，我還沒有和你一起看過日出。”張雨欣道，“怕以後沒機會。”
怕以後沒機會。
所以哪怕是嚴冬，也要過來。
陸海寧沒有回應，隻是穩穩抱著她，往海邊走。
東邊，漸漸變亮。
遠處的大海浩瀚無垠，看不到邊際，隻聽得到海浪拍岸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海風掀起驚濤駭浪，這聲音在空寂的夜色下，格外清晰。
海灘上留下沉穩的腳印，那是陸海寧走過的路。
這一串腳印，直達海邊。
朝陽，也隨著陸海寧的步伐，從東邊升起。
到達海邊時，一輪太陽正衝出雲層，噴薄而出。
張雨欣看著前方，眼睛都忘記眨了，目不轉睛。
海水翻動波浪，水光粼粼，如一麵鏡子，照應著朝陽。
風景瑰麗無邊，海風掀起張雨欣的鬥篷，她往他懷裏躲了躲，避著風。
陸海寧筆挺、修長的身姿立在岸邊，輪廓俊美，迤然獨立。
“要不要下來看？”陸海寧問。
“嗯。”張雨欣點點頭。
陸海寧將她放下，手指扣住她的手，生怕她走丟。
張雨欣依偎著他的肩膀，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等待日出。
朝陽漸漸升起在海平麵上，一點一點，從一開始隻冒出一個頭到半圓，到一輪紅日掛在天空。
海風襲來，吹起張雨欣的長頭發。
她開心地跳了跳：“太陽升起來了！”
陽光照在她幹淨的小臉上，她的一張臉更加美麗、漂亮。
陸海寧微微眯起眸子看向浩瀚的天邊，五官幽邃而深沉。
大海，朝陽，海鷗。
簡簡單單的顏色和物象，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陸海寧對日出倒沒有太多興趣，他低下頭，看向身邊的張雨欣。
張雨欣一手扣住他的手，一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對著朝陽比劃出半顆心。
“你把手也伸出來。”張雨欣教他。
陸海寧：“……”
“快點，快點。”張雨欣著急地動了動手指，“像我這樣。”
陸海寧隻好依她。
他的大手和她擺出一樣的姿勢。
朝陽下，兩隻手正好組成一顆完整的心。
張雨欣笑了，露出兩排珍珠白的牙齒，小小的酒窩裏都藏匿著甜蜜。
很久後，張雨欣才準他把手放下。
陸海寧真不知道她能開心成這樣，笑得像個孩子。
他攬過她的腰，將她摟入懷中。
張雨欣趴在他的胸膛前，一邊看著朝陽，一邊跟他說著話。
“我就喜歡你順著我的時候。”張雨欣道，“你以後都順著我，好不好，不然我會生氣。”
“任由你無法無天？”
“我又翻不了天。”
“不答應。”
“什麽人啊。”張雨欣不滿地癟起嘴巴。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臉龐更加溫柔。
朝陽漸漸掛在了天空中，海水泛著粼粼光澤，十分壯麗。
“冷不冷？”陸海寧問她。
“不冷，今天天氣很好，你陪我在海邊多玩一會兒。”
“沒見過冬天還要來海邊的。”
“那等到了夏天，你帶我來嗎？”張雨欣眨著眼睛，巴巴看向他。
“看我心情。”
“討厭。”張雨欣嗔道。
隨著太陽升起來，四周的溫度開始逐漸升高，暖洋洋的。
張雨欣一步一個腳印，走在沙灘上，沿著岸邊。
冬天的海灘邊很冷清，除了他們以外，再無別人。
這樣的安靜，反而自在。
張雨欣在前麵走，陸海寧在後麵跟著。
海浪時不時打到岸上，留下潮濕的痕跡。
張雨欣的紅色鬥篷格外鮮豔，她猶如一個小精靈，蹦蹦跳跳。
她很想夏天的時候再過來，到時候她可以一手牽著陸海寧，一手牽著陸虎隆。
隻是，她覺得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