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我說行就行，說不行就不行
在他印象裏，這個男人脾氣不怎麽好。
而且他在酒吧工作過，能輕易從著裝打扮上看出身份來。
他看出來，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
“誰讓你來的？”李浩傑先開了口，沒記錯的話，這個就是蕭紫口中的男朋友，叫小11。
“我……我是來看小紫姐的。”小11緊張道，目光閃爍。
“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踏進這個公寓一步，明白沒有？”
“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和小紫姐沒什麽……我們……”
“我管你們有什麽沒什麽，從今天開始，不允許再踏進這個公寓。出去！”
“我是來陪小紫姐吃早餐的，先生你……”
“我說了出去，聽不懂？”李浩傑臉色拉了下來，很不好看，宛如陰雲密布，一雙暗沉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小11。
“不是……”小11麵露難色，“先生，你肯定是誤會了，我……”
李浩傑沒有再等他說完，一隻手提著早餐，一隻手拽住小11，將他猛地拉出公寓。
他的動作力道很大，帶了明顯的怒意。
瘦弱的小11哪裏是李浩傑的對手，踉踉蹌蹌，差點摔倒。
就在李浩傑準備關上門時，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蕭紫。
蕭紫剛剛洗漱完，沒化妝，也沒來得及梳頭。
她淡漠地抓住李浩傑的手腕，冷冷睨了他一眼：“李先生，這是幹什麽？一大早來我公寓鬧事？”
“犯得著嗎？”李浩傑斜眼看了小11一眼，“我警告你，別來了！”
小11委屈地站在角落邊，害怕地看了看蕭紫。
蕭紫一把推開李浩傑，擋在小11的麵前。
“李浩傑，該走的是你！”她冷眼看了看李浩傑。
“小紫姐，他是……”
“他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蕭紫咬著牙，看向李浩傑。
李浩傑的手還扶在門框上，刹那間，指節泛白，銳利的眼底是望不見底的冰寒。
“小11，你等我，我穿好衣服跟你出去吃。”
“好。”小11點點頭。
蕭紫從李浩傑的身邊走過，淡淡道：“我希望你別過來了，就當是放過我。”
說罷，她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往臥室走去。
不一會兒，臥室裏傳來蕭紫翻衣服的聲音，細細碎碎。
小11不敢靠近李浩傑，眼底是膽怯的痕跡。
“還有，李浩傑，欺負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男孩子，不算什麽本事。等我換好衣服出來，我不想見到你。”蕭紫抱著衣服往洗手間走去，又“砰”一聲關上門。
蕭紫嗓音倔強而堅決。
李浩傑的眼底是一望無際的幽邃，身形修長而落寞，臉上是瑟瑟寒意。
心口像是空了一下。
良久。
他看向忐忑站在一邊的小11，，走過去。
“李、李先生？”小11知道他叫“李浩傑”了，他從未聽小紫姐說過這個人呢。
“你叫什麽名字。”
“我……成俊，成功的成，俊俏的俊。”小11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有點內向。
“20歲了？”
“嗯。”
“20歲不小了，應該有點男人的樣子，男人就該有擔當、有勇氣、有責任，懂嗎？”李浩傑語氣嚴苛。
李浩傑氣場不弱，就算是今天隻穿了一件很休閑的灰色大衣，也沒那麽平易近人。
果然，小11被唬得愣了愣，連忙點頭。
“你這唯唯諾諾的樣子，以後怎麽保護女人？”李浩傑沉下臉。
“我會努力的，不會一直都這個樣子。”小11梗著脖子，憋紅了臉。
“你喜歡蕭紫？嗯？”
“我……”小11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恕我直言，你現在這樣子，配得上她嗎？作為一個男人，一無所有不談，還得靠她養著。還有你這性格，蕭紫跟著你還得保護你，算什麽男人。”李浩傑字字厲烈，語氣不善。
小11被他訓了一通，又正好說中他的全部，他有點難堪。
可是，他覺得李浩傑說的也沒錯。
“李先生……我不會一直這樣的，我在努力！”小11辯解，“我輟學過很久，可是上學期期末考，我還拿了獎學金。我會努力、上進的，不會辜負小紫姐。”
“說話都磕巴、臉紅，有什麽出息！”
“我……”小11莫名被他訓了一通，委屈得不行。
他隻是性格有點內向而已，真得這麽糟糕嗎？
“以後保護好她，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讓她不高興。”李浩傑語氣鬆了下來，淡淡道。
“我能做到的。”
“嗯。”
說完，李浩傑進公寓，將他買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他的目光在洗手間的方向停留了幾秒，幾秒後，大步離開。
小11大氣不敢出，他承認，在這個李先生麵前，他就像個小孩子。
目送李浩傑離開，小11呼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蕭紫從洗手間出來，她已經換上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化了個淡妝，看上去比平時多了幾分純粹。
她微微彎曲的發絲垂落在肩頭，手指輕輕一挑，就是萬種風情。
“小紫姐，好了？我們現在出門？”
“嗯，好了。”蕭紫拿了一隻酒紅色的單肩包，背上。
“小紫姐，李先生走了，那個……他的早餐。”小11指了指桌子。
“哦。”蕭紫頭也沒抬。
“小紫姐，他……和你是很好的朋友嗎？”
“不是，他是我很討厭很討厭的一個人。”蕭紫換上鞋子，淡漠道，“不要再提他。”
“好，好，小紫姐，你想去哪吃早餐？我帶你去。不過我沒車，我們得擠一下地鐵。”小11撓撓頭，不太好意思。
“沒關係，我不喜歡坐車，喜歡擠地鐵。就去你學校吧，你不是說，你們學校附近有很多好吃的，你們學校也特別漂亮？”
“對，特別漂亮！好嘞，那我們就去我學校，我帶你逛逛，今天還有講座和迎新晚會，要一起看嗎？”
“好呀。”
蕭紫和小11並肩往外走去。
小11很瘦，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但他想起了李浩傑的話，還是抬頭挺胸，一直護著蕭紫。
蕭紫和小11走出小區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樓下不遠處的那輛卡宴。
黑色的車子隱沒在停車場裏，駕駛位上的男人點了一支煙，眼底是望不見底的沉沉幽邃。
煙霧繚繞在他的臉側，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龐就這樣隱在煙霧中，辨不清神色。
李浩傑知道，有些事無法挽回，就像有些人，放了手就不可能再回頭。
他終究還是辜負了蕭紫。
閉上眼，他抽了一口煙。
腦海裏忽然就跳出倫敦訓練場的模樣，一個身量瘦削的女孩子站在他的身旁。
女孩子雙眸明亮，神采奕奕，清純的臉上是簡簡單單的純粹。
那是十幾歲的蕭紫。
漂亮得如一方明鏡，纖塵不染，又像是一朵荷花，亭亭玉立。
李浩傑揉了揉眉心，又抽了一口煙。
煙霧籠罩著他沉痛的神色，憔悴不堪。
……
陸宅，中午。
午餐後，張雨欣和陸海寧並排坐在沙發上。
他的手上是一隻平板，銳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臉色深沉。
張雨欣捧著一杯熱茶，往他身邊靠了靠。
“坐好。”陸海寧沒抬頭，沉沉道。
“哦。”張雨欣坐好，“下午不去集團了嗎？”
“嗯。”
張雨欣依偎在他的身邊，看了一眼平板，上麵都是英文。
她的英文雖然還不錯，但頁麵上都是一些經濟類的專業名詞，她不是很懂。
“陸氏現在都用英文辦公嗎？還是外貿生意比較多？”張雨欣忍不住問道，法院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她沒忘。
隻不過陸海寧不準她問，也不準她插手集團的任何事，她就不會過問。
“你不用管。”
“哦。”張雨欣的眼睛裏有些失望，“其實你可以給我講講的，我也不是不懂。等我拿到學位，畢業了，說不定可以幫幫你。你公司缺翻譯嗎？我可以做的，外貿我也可以做。”
“雖然我是學新聞的，但也不一定要做新聞相關的是不是。”張雨欣極力推銷自己，放下杯子，挽上他的胳膊。
“哦？”他眉眼輕挑，轉頭看了她一眼，隨手指了一個句子，“這句，翻譯看看。”
陸海寧修長的手指落在平板上。
張雨欣聚精會神低頭，仔細看了一遍，一字一頓道：“這個是……於紐交所1月上市，市值超130億美金。”
翻譯完，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笑眯眯看著他：“對吧？”
“嗯。”
得到他的肯定，她又忍不住抱著他的胳膊，倚靠在他的肩頭：“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招我進公司。薪水也不用給太高，我覺得挺劃算。”
“陸氏不走後門。”
“……”張雨欣冷哼一聲，“那我可以投簡曆，陸氏門檻……還行吧？”
她有點沒底氣。
陸海寧看了她一眼：“我說行就行，說不行就不行。”
“好意思的。”張雨欣嬌嗔地纏著他的胳膊，抬頭在他的側臉上吻了一下，在他的耳邊呼了一口熱氣，“你不讓我進公司，我就不讓你進家。”
“出息了，嗯？”陸海寧擱下平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灼灼目光盯著她的眸子。
張雨欣蹭了蹭他：“凡事講究公平嘛。”
“跟我講起公平來了，誰說要開店的？”
“都好。”張雨欣笑了笑。
怎麽樣都行，隻要他在。
“一天一個主意。”陸海寧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她的唇上還有茶葉的香氣，清清淺淺，帶著魅惑。
張雨欣趁機勾住他的脖子，小腦袋在他的頸窩間蹭了蹭，濕熱的吻印在他的脖子上、耳邊。
她的聲音帶著點嘶啞，她靠近他，小聲在他耳邊道：“做嗎？”
“討好我？”陸海寧眉眼輕挑，看著近在咫尺的她。
兩人挨得很近，近乎是臉貼著臉。
張雨欣笑了笑，眉眼彎起：“對呀，討好金主，吃喝不愁。”
陸海寧俯身，壓住她的唇，以吻封緘。
熱烈的吻在沙發上激蕩開來，猶如春水漣漪，層層蔓延。
張雨欣的身子很快就在他的親吻中軟了下來，小貓一樣窩在他的懷中，懶懶的，任由他抱著。
她軟綿綿的小手蹭著他的腰，長睫毛微微翕動。
然而，一個吻後，陸海寧放開她。
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自己去玩，我先工作，嗯？”陸海寧哄她。
張雨欣點點頭，眼底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理了理頭發，正襟危坐。
但她舍不得離開他，便纏著他道：“可以坐你身邊嗎？”
“隨你。”
張雨欣就不肯走了，端著熱乎乎的茶坐在他的身邊。
陸海寧在一旁工作，她就看看他，偶爾看看雜誌。
不一會兒，陸海寧的手機響起。
他放下平板，拿著手機走到窗邊去。
張雨欣繼續翻手裏頭的時裝雜誌，雜誌都是陸海寧給她帶的，說是看中什麽就告訴他。
雜誌上的衣服、鞋子都很漂亮，不過，隻要是陸海寧給她買的禮物，她都喜歡。
他對她的尺碼和喜好也都了如指掌，能輕易地選中她喜歡的東西。
她翻了會兒時裝雜誌，又翻了會兒美食雜誌。
陸海寧還在打電話，隱隱約約中，她似乎聽到了宋少焱的名字。
宋少焱？
張雨欣的手頓了下，翻雜誌的動作停止。
大概五六分鍾後，陸海寧走回沙發，臉上是深沉的神色，眸底光芒一眼望不見底。
他將手機擱在桌子上，似是思忖一二，臉色不可揣摩。
張雨欣嘴唇動了動，還是問出口：“誰的電話呀？”
“朋友。”
“哦。”張雨欣小心翼翼道，“我聽見了宋少焱的名字。”
陸海寧沒做聲，臉色沉著。
“我不是故意聽的。”她連忙擺手，“我沒有偷聽你打電話的習慣，跟你在一起這麽久，我沒有這個壞習慣。剛剛隻是無意聽到了……”
“我電話裏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你聽見也沒關係。”陸海寧道。
“我知道。”張雨欣靠近他，“是宋少焱……的電話？”
“不是，少焱弟弟少俊的電話。”
張雨欣愣了下，心裏頭有不好的預感滑過。
她見陸海寧的臉色一直沉著，從打完電話後就陰沉著，像是烏雲密布下的天空。
“是不是……宋少焱出事了。”張雨欣直白地問出口。
她的預感……可能沒錯。
“跟你沒什麽關係，無關緊要的事，不要過問。”陸海寧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