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陸海寧的話中話
“願意啊。”她笑了。
陸海寧看向她,給她夾了她愛吃的排骨,薄唇上是勾起的弧度:“嗯,吃飯。”
張雨欣和他靠得很近,他給她夾什麽,她就吃什麽。
“吃完飯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要出去多久?”
“我盡快。”
“好……”張雨欣點頭,“晚上天氣涼,我等會兒去給你拿衣服,多穿點。”
“嗯。”
“不許喝太多酒,張管家說你去年一整年身體都不怎麽好,還住了幾天醫院。”
“張管家話太多。”
“不管怎麽樣,你都要保重自己,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張雨欣靜靜道,“呶,我做的菜還行嗎?”
張雨欣見他吃的還挺多。
“還行,有待提高。”
“我覺得很不錯了。”
“是。”陸海寧倒是難得誇她。
“那你最喜歡哪一樣,你覺得哪樣最好吃?”張雨欣滿含期待地看著他,眼底是溫熱的目光。
陸海寧指了指排骨:“這個。”
“我也喜歡吃這個,難得找到一樣我們都愛吃的,以後我可以經常做了。”
“別把手弄傷就好。”
“唔,以後不會了,我會小心點。”張雨欣同陸海寧一邊說話一邊吃晚飯。
雖然兩個人有點冷清,但總歸是溫馨而自在的。
飯後。
張雨欣替他扣好大衣扣子,又拿了自己新織的圍巾給他係上。
等到做完這些,她才放心地看著他開車離開陸宅。
路燈將勞斯萊斯的影子拉長,車子慢慢從門口駛入寬闊的馬路,漸漸兒看不到影子。
路上,陸海寧給李浩傑打了個電話。
“韓家那邊是什麽情況。”
“哦,韓家……”李浩傑揉著額頭,“韓運不知道從哪裏借來了一筆資金,這筆資金填補在了受害人賠償這一塊。不過,韓家北苑樓盤的事剛剛停歇,今天又出了債務漏洞的危機。陸爺,你看新聞了嗎?”
“韓家能撐多久?”
“這得看韓家背後那隻黑手什麽時候出動。”
“韓運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聽說進醫院了。”李浩傑淡淡道,“幾重打擊,誰也受不住,這韓運本來就有心髒方麵的問題。這也是他急著要給女兒找個好歸宿的原因之一,所以不惜用手段逼迫陸爺你。”
“陸爺,韓家的事聽說現在都是韓家什麽副總在管。據我看,那個副總根本就是收了容錦承的好處,把韓家往死裏整。”
“容錦承……韓家知道幕後黑手是他嗎?”
“不知道,這事兒做的很隱蔽。”李浩傑同陸海寧匯報。
陸海寧的眉頭皺起,眸底是幽冷的光澤,黑暗中,他下巴線條緊緊繃著,深邃的輪廓若隱若現。
視線落在前方的道路上,陸海寧思忖一二。
陸韓兩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最後得利的人,是誰都看不起的容錦承。
剛回國的容錦承,是要攪了天海市這盤棋。
多事之秋。
“陸爺,容韓兩家的事,要插手嗎?”
“不插手。”
“好,我知道了。”李浩傑明白。
“你在酒吧?”陸海寧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
李浩傑拿手機的手稍稍停了一下,頷首:“是,喝點酒。”
“心情不好?”
“沒事,一個人在家無聊而已。”
陸海寧沒有多問,他大抵知道李浩傑去酒吧的原因。
勞斯萊斯在夜色中穿梭,飛馳在道路上。
vista酒吧,8888包間。
容錦承已經過來。
他正和一個陪酒的女郎打情罵俏,嬉嬉笑笑。
“容少,你的手表好漂亮啊,這是鑽石嗎?”女郎靠近他,指著表盤,眼巴巴看著他的手表。
“是啊,好看吧?”
“很貴吧。”
“也不貴,你陪我一星期我就送給你。”容錦承眯起眼睛看向她。
“容少當真嗎?”女郎的眼睛裏露出熠熠光彩。
“哄你的。”
“哎呀,容少,你太壞了,好壞啊。”女郎伸手,嬌羞地捶了他一下。
容錦承指了指肩膀:“肩膀不舒服,揉揉。”
“好。”女郎站到他的身後,小手捏著他的肩膀,“容少,晚上要服務嗎?老板說你是貴客,讓我好好招待。”
“你都會什麽啊。”
“什麽都會哦,肯定讓容少滿意。”女郎壓低聲音,低下頭,在他耳邊悄悄道,“可以不戴`套……”
容錦承笑了。
女郎給他捏著肩膀,“容少,怎麽樣,考慮一下嘛,人家可是熱情似火哦。”
女郎用胸蹭了蹭容錦承的後背。
她黑色吊帶裝下的姣好,若隱若現,垂下的長頭發故意撩在容錦承的脖子間。
都是最撩人的手段,她們用起來駕輕就熟。
容錦承摸了摸下巴:“小爺最近身體虛,吃不消。”
“怎麽會呀,容少一看就是很厲害的。”女郎嬌滴滴道,“我會很溫柔的,不會傷了容少。或者我們蓋上被子聊聊天也好呀……”
“談人生還是談理想啊。”
“容少想談什麽就談什麽,我保證讓容少舒舒服服很滿意。容少,人家很有經驗的。”女人跟容錦承撒起嬌來。
容錦承脾氣好,笑得一臉邪魅。
“容少,你看上去年紀好小,是不是未成年呀,要是未成年可不行……”
容錦承大笑:“小爺未成年的時候就有好幾個女人了,你知道嗎?”
“那容少可真厲害,果然我們老板說,容少這一款是天海市少女們心中的偶像,不管是顏值啊,還是身材啊,嘿嘿,都好讓人心動。”
“那你是我粉絲嗎?”
“當然,人家早就想拜倒在容少的西裝褲下。”女郎羞澀地笑,同容錦承大肆調情。
“不過,我對你這款不大感興趣啊。”
“啊……”女郎難過一下,嬌滴滴地纏著他,嗔道,“那容少喜歡什麽樣的,我就可以變成什麽樣。我還有很多性感的衣服,可以穿給容少看。今晚上,就讓人家陪你吧,好不好呢,容少……”
容錦承捏了一下她的胳膊,攤手:“還真沒興趣。”
容錦承不知道自己的口味是不是變刁了。
這種酒店女郎,以前他倒是迷戀過一陣子。
時間久了,沒興趣了。
天海市的女人和國外的不太一樣。
也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反正就是看著沒有以前那麽大興趣了。
難道這是老了的原因?容錦承可不想承認。
他可正值大好年華啊。
哦,可能是最近太累,人嘛,累起來就對男女之事沒太大心思了。
容錦承覺得這個原因可以有。
“容少,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清純的?性感的?鄰家小妹妹型的,還是風情萬種型的?”女郎嫵媚地問,這麽一個大金主,就算不喜歡她,那她也可以介紹給自己的小姐妹。
而且,老板說了,容少出手極其闊綽,對女人不會吝嗇。
她和小姐妹當然可以有福同享。
“爺沒有固定喜歡的類型。”容錦承摸著下巴,“漂亮就好。”
“那為什麽人家就不可以呢,是我不漂亮嗎?”女郎撅起嘴巴。
“不是說了嘛,小爺最近身體有點虛,回去補幾天再來找你。”
“那容少你說話算數呀。”
“好,好,說話算話。”容錦承閉上眼睛,任由女郎捏著肩膀。
距離和陸海寧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容錦承的腦子裏沒有風花雪月的事。
不過,他身子倒不虛,就是突然沒什麽興趣。
女郎絮絮叨叨和容錦承說著話,伺候得容錦承很是舒服。
他喝了一口紅酒,享受得閉上眼睛。
然而,女人和紅酒遠不是他最想要的東西,畢竟這兩者都是虛的。
哪裏有錢和權來得實在。
尤其是女人,今天跟他說喜歡他,明天又不知道跑到哪個男人床上去了。
女人嘛,玩玩就好,女人的話,聽聽就好。
跟過他的女人很多,但沒有一個是他的女朋友,他都稱為女伴。
漂亮點的、花樣多點的,他留的時間長些,不怎麽懂事的,他留的時間短些。
但不管是長是短,他的分手費一般都不會少。
忽然,他就想起了錦園裏頭那位,韓雨柔。
唇角牽起一抹冷笑,容錦承笑出聲。
這位……以後他肯定也是要給分手費的,不過以這位的性格,怕是不會要。
要不要也跟他沒關係,他給了就好。
“容少,我給你唱首歌?”
“不用了,在等朋友。他要是聽到你唱的歌,怕是吃不消。”
“人家唱的有那麽難聽嗎?”
“不是你唱的難聽,是有些男人天生對女人沒什麽興趣,懂嗎?”
“現在還有這種男人啊,容少逗我呢。”
正當容錦承和女郎打情罵俏著的時候,門開了。
一股冷風吹進。
陸海寧皺了皺眉頭,眼底是鄙夷的光澤。
包間裏的氣息,他很不喜歡。
“我朋友來了。”容錦承眯起眼睛,看向門口。
女郎看到陸海寧,明顯愣了一下,可真帥。
“容少,你朋友好帥,真不愧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容少長得好,朋友也長得好。”
“是,你可真聰明,這位比我可有錢多了,上去撩撩?”容錦承捏了捏女郎的白皙的小手。
女郎隻看了陸海寧一眼,就被他冰冷如霜的目光攝住,連忙搖搖頭,嘻嘻笑道:“人家不敢。”
陸海寧往包間裏走來,順手脫掉大衣外套。
他隻要見到容錦承,必然就會見到一位女人,陸海寧已經見怪不怪。
“容少……”女郎抓住容錦承的手,怯怯地看了一眼陸海寧。
這個男人和容錦承明顯不一樣,年紀更長些,身上的成熟氣質也更濃厚些。
這樣穩重的男人似乎也格外吸引人。
但,這個男人身上散發的是生人勿近的氣息。
容錦承笑了,挑了挑女郎的下巴:“不敢撩這位?”
女郎嘻嘻笑了笑,搖搖頭。
確實不敢。
跟容錦承打交道她倒不怕,可是眼前這位,她心裏頭怵怵的。
這種沉著一張臉的男人讓人害怕。
不過這男人不管是容顏還是身材都格外好,女郎忍不住多看了陸海寧兩眼。
陸海寧將大衣掛在衣架上,睨了眼容錦承:“你打算讓她坐你身邊?嗯?”
容錦承嘻嘻笑了下,捏了捏女郎的手:“你先下去。”
“好,容少,記得找人家啊。”女郎將衣服上的牌子抖了抖,“記住哦,23號,我叫晶晶。”
容錦承做了個“OK”的手勢,目送她離開。
陸海寧坐到容錦承的對麵,將桌子上的香薰機打開,機子裏是早就放好的薰衣草精油。
他實在不喜歡包間裏的靡--靡氣息。
容錦承看了一眼手表:“還是陸爺厲害,掐著點過來,一分不早,一分不晚,這才是商人最大的敏感啊。”
“東西都帶來了?”陸海寧淡淡問道。
“當然,我容錦承雖然年紀小,但說話算話。”
“嗯。”陸海寧也不急著跟他談條件,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瓶,“你這酒是哪一年份的?”
“哦,這個是我隨手拿的一瓶,一般般。陸爺要是誠心想喝酒,我讓人將我珍藏的送過來。”
“酒當然還是陳年的好。”陸海寧雲淡風輕,臉色未變,“不過,新產的葡萄酒我也不是不喝,隻是喝起來不夠味。”
“可是陸爺,這新酒有新酒的好,也並非一無是處。”
“那得看時間會將它醞釀成什麽樣了。”說著,陸海寧敲了敲酒瓶,目光幽邃而深沉。
容錦承不是傻子,他哪裏聽不懂陸海寧的話中話。
“容錦承,最近和韓家玩得很開心?”
陸海寧往杯中倒了些紅酒,紅酒順著杯壁流下,昏黃色的燈光給酒杯添上一層曖昧的光澤。
“陸爺從哪兒見著我開心了。”容錦承眯起眼睛,翹起腿,點了一支煙。
白淨的年輕男人點煙的樣子倒是很老道。
他輕輕吐了一口煙,煙霧中,容錦承倒多了幾分老練。
“一回國就玩了把大的,不過,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我隻是告訴你一句話,不義之財,上天最終都會收回去的。用卑鄙的手段得到的東西,上天也會讓你永遠失去,明白嗎?”
陸海寧的嗓音始終透著清冷和微寒,猶如料峭冷風,給這包間添了幾分寒意。
也像是一盆冷水,澆在容錦承的身上。
不過,容錦承到底是容錦承,懶散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