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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從此,天海市再無陸爺

  張雨欣低著頭,盯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看。


  這男人的手也生得格外好看,動作更是如行雲流水,很嫻熟。


  鼻端都是酒香和他身上的氣息。


  李浩傑和蕭紫走進來時,張雨欣抬頭,臉紅了。


  她想要推開陸海寧,但是陸海寧臉色淡然,拿起一旁幹淨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手。


  “陸爺。”李浩傑上前打了個招呼。


  “你跟小紫出去走走,我跟李浩傑說幾句話。”陸海寧壓低聲音在張雨欣耳畔道。


  張雨欣點點頭,乖乖離開。


  兩個女人離開觀景台,陸海寧給李浩傑遞了一支煙,兩人往落地窗處走去。


  李浩傑是剛從家裏過來,上身是一件簡單的深灰色毛衣。


  “昨晚上打電話給你,你像是喝醉了,沒想到還記得我的話。”陸海寧道。


  “陸爺,我沒有喝醉,隻是喝了一點點酒而已,我酒量還不錯的。”


  “行吧,你說不錯就不錯。”陸海寧抽了一口煙,“說說,容錦承和韓家。”


  “陸爺,容錦承是容建國的私生子,這個,你應該有聽說過。”


  “嗯,這個我知道,容建國的老婆生不出孩子來,容建國跟外頭的女人生了容錦承,中年得子,很寶貝。”


  “是這樣,容錦承從小就知道自己是獨生子,所以驕縱慣了,大概覺得是容建國欠他母親的,對容建國也沒有什麽很好的態度。這也是為什麽他出手闊綽,對女人格外大方的原因。花老子的錢,當然不心疼。”


  陸海寧勾唇:“這倒是。”


  “容錦承是五歲才被容建國發現,五歲前,他一直跟他媽媽生活在天海市的鄉下,生活很清貧。”李浩傑道,“他媽媽是個幼兒園老師,很年輕,很樸實,據說也很漂亮。”


  陸海寧眯起眼睛,靜靜聽李浩傑說話。


  “在容錦承沒有被容建國接走時,容錦承的媽媽為了掙錢,在酒吧做過紅酒銷售。”


  “在酒吧的時候,容錦承的母親被人下了藥,強--`奸。”李浩傑平靜地抽了一口煙,淡淡道,“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運。”


  陸海寧的眼中透著一股子寒意。


  原來如此。


  怪不得容錦承一回國就下狠手。


  “那個時候,容錦承多大?”陸海寧問道。


  “正好五歲,很不巧的是,他因為太餓,尾隨母親來了酒吧,恰好看到那一幕。一個五歲的孩子,看到那種事,可以說是終身難忘了。”


  “嗯。”陸海寧的臉上覆蓋了一層清冷的寒霜。


  “後來,容錦承的媽媽據說是瘋了,又據說是死了。反正在那事發生後不久,容建國意外找到容錦承,帶回家。”


  “容建國怎麽會跟一個鄉下的幼兒園老師發生關係?還有個兒子?”


  “容建國當年是某局的調研員,去鄉下調研教育情況,遇到容錦承的媽媽,暗生情愫。我查到的是這樣。”


  “容建國知道容錦承的媽媽被韓運用強的事嗎?”


  “不知道,這事兒,恐怕隻有容錦承一個人知道了。”李浩傑道,“若不是陸爺你讓我去查,我也不會深挖。”


  “這小子心思夠深。”陸海寧抽了一口煙,眼底是幽深的冷意。

  表麵上嬉皮笑臉,玩世不恭,心思卻是很陰沉。


  五歲時的陰影,恐怕是要留一輩子。


  “一般人不會查到這一層,就算是容家和韓家動手,大家也隻會往商業利益、糾紛方麵想。恐怕,就是容建國本人,做夢也猜不到。”李浩傑道。


  “難怪容錦承對韓家出手,又卑鄙又齷--齪。看來,他跟韓雨柔在酒店‘碰巧’遇上,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陽光照在陸海寧的臉上,他俊朗的棱角被光線勾勒出幾分耀眼的顏色。


  眼底,是湧動的波光。


  “陸爺,你說的沒錯,我特地去調了那天的酒店視頻監控。容錦承並沒有住在天悅酒店,而是在附近一家酒吧喝酒,他的助理馮立一路尾隨韓雨柔,發現韓雨柔行蹤時,給容錦承打了電話。可能是酒精和往事的雙重刺激,容錦承和韓雨柔發生了關係。”


  李浩傑向來辦事效率很高。


  當李浩傑說出千絲萬縷的關聯時,陸海寧心中情緒翻湧。


  外人眼裏的容錦承不學無術、喜歡女人,是個標準的富二代。


  現在這麽剖開一看,原來這個二世祖心思細膩、手段陰狠又卑鄙。


  還真沒有表麵那麽簡單。


  “陸爺,這容錦承如今是一步步整垮了韓家。”


  “何止。”陸海寧訕笑,“他從韓運那裏把陸氏的黑曆史弄走了。”


  “什麽?”李浩傑震驚,他還不清楚這件事!

  也就是說……那些證據如今落在了容錦承的手裏?


  李浩傑被陸海寧的話給驚到,向來不動聲色的臉上出現了波瀾,眼中都是震驚的神色。


  反倒是陸海寧不緊不慢,容顏平靜。


  “是,容錦承從韓運那裏將證據都弄走了。”


  “陸爺,容錦承這人不是個正人君子,從他對付韓家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計劃不是心血來潮,恐怕是由來已久,蟄伏了巨大的仇恨。陸爺,在背後放冷箭的功夫上,你不是他的對手。“


  “是啊,我在這方麵確實不如他。所以,他跟我談條件,我就答應了。”


  “條件?”李浩傑又是一拎。


  容錦承搞垮韓家是仇恨,那容錦承想要從陸爺這裏得到什麽?

  這事兒,他居然一無所知。


  陸爺也是瞞的可以。


  “陸氏。”陸海寧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目光裏依然是波瀾不驚的光芒。


  銳利的眸子一直看向窗外,外麵繁華喧囂。


  身居高處,他猶如睥睨天下的王者。


  李浩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臉色變了。


  陸氏。


  陸海寧把陸氏給了容錦承。


  “陸爺,你什麽時候把陸氏給了容錦承?”


  “昨晚。”


  “陸爺,你知不知道陸氏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麽嗎?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容錦承的威脅!”


  “然後你替我去坐牢?嗯?”陸海寧轉過頭,沉沉目光逼視李浩傑,下巴線條繃緊。


  四目相對,李浩傑咬牙:“有何不可。”


  “陸氏姓陸,我陸海寧是這麽擔不起責任的男人?”


  “陸爺,我李浩傑孤家寡人一個,又是無牽無掛,無父無母。更何況,我也是陸氏的一份子,替陸氏擔責,有什麽不可以。”李浩傑辯解。

  他不認為陸海寧的話有道理。


  大丈夫能屈能伸。


  “行了,不用跟我爭執這個,爭執也沒有意義。獨一無二的那份證據已經銷毀,陸氏的轉讓手續也開始在辦。快的話,下個月陸氏易主。”


  至始至終,陸海寧都很平靜。


  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又像是在談一樁很簡單的生意。


  甚至,他的眼睛裏都沒有任何動容。


  依舊是鎮定、平靜、波瀾不驚。


  陸海寧抽了一口煙,煙霧中,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帶著幾分冷峻。


  “陸爺,天大的事,你為什麽不跟我商量商量?”李浩傑壓不住氣,臉色沉下來,視線緊緊落在陸海寧的臉上。


  “沒什麽好商量的,此前一年,我們不都想過對策,結果呢?並沒有任何好辦法。如今證據落在容錦承的手上,也算是契機。”


  “陸爺,你太草率了!”李浩傑還是不可置信,這真得是天大的事。


  然而在陸海寧這兒,稀鬆平常。


  李浩傑無法理解。


  陸氏,就這麽給了一個不相幹的外人。


  “陸爺,你為陸氏付出過的心血,我都看在眼裏。陸氏沒有了,也就意味著什麽都沒有了。”


  陸海寧淡漠一笑:“怎麽沒有,區區陸氏換我十年光陰,你不覺得是樁很劃算的買賣?生意人,不就講究一個利大於弊。這一點,你也清楚。”


  “陸爺,你還是太草率了。”李浩傑直搖頭。


  他到現在都沒法接受陸海寧的這個決定。


  從前在陸氏,不管陸海寧做什麽,他都支持。


  可如今這個決定,他不敢恭維。


  “好了,陸氏如今已成定局,這局勢,早已不可逆。”陸海寧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等會兒你去我辦公室,保險櫃裏有一份藍色封皮的文件,你可以拿過去看看。”


  李浩傑不解地看了一眼陸海寧,眉頭皺起。


  “陸爺,不打算花點心思對付容錦承那小子嗎?任由他胡作非為,拿走陸氏?”


  “容錦承現在手握陸韓兩家公司,都是天海市巨頭,我何必跟他硬碰硬。”陸海寧倒是淡漠,“這事翻篇,不必再提。”


  “陸爺,恕我直言,是不是因為張小姐。”


  “嗯?你是說雨欣麽?她可不知道這事,你別把她當紅顏禍水。”


  “張小姐跟紅顏禍水也差不多了。”李浩傑搖頭,無奈。


  “當著我的麵說我女人壞話,合適?”


  “……”


  “我讓廚房準備了午餐,中午就留在餐廳吃飯。”陸海寧淡淡道,“也吃不了幾次這兒的菜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陸海寧倒是漫不經心,隻是李浩傑聽來,心口揪了一下。


  陸氏……屹立二十多年的陸氏。


  忽然就要改名換姓。


  李浩傑如何不痛心。


  心髒處蔓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一點一點,滲透進四肢百骸。


  他對陸氏,也有深厚的感情。


  他的父親為陸氏賣過命,他也為了陸氏殫精竭慮、徹夜不眠過。

  陸氏被一幫虎視眈眈的人算計時,是他和陸海寧一起應酬、融資、想對策。


  那時,他們都還年少。


  如今,陸氏那幫眼紅的老人早已被陸海寧清退,而他,也早就成了陸海寧的左膀右臂。


  他和陸海寧打下的江山,現在陸海寧卻讓給了一個外姓人,他怎麽會不心痛?


  “陸爺,你要出國?”


  “是這麽打算的。”


  “我明白了。”李浩傑點點頭。


  從此,天海市再無陸爺。


  一旦離開,是不是就是永遠?

  “韓家今天有什麽動靜?”陸海寧岔開話題,他已經看到李浩傑雙眼通紅。


  再聊下去,李浩傑怕是都有把他掐死的衝動。


  “沒什麽動靜,股票快跌停,韓運人還在醫院躺著,聽說姚芝在陪著他。我派過去的人說是韓運心髒很不好,隨時有離世的風險。”


  “壓垮駱駝的往往是最後一根稻草。”陸海寧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


  “是,據目前形勢來看,這跟稻草……恐怕正是容錦承啊。”


  “容錦承從對韓家動手開始,要的不就是這個結局。自己手上不沾一滴血,卻能將韓運送去地獄。”


  “韓家敗落,是我沒有料到的事。”李浩傑直言,“年前,韓運還是趾高氣昂的模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幾近衰亡。”


  “容錦承不收拾他,我也會在入獄前狠狠收拾他。”陸海寧嗓音低冽而冷厲,“這種人,就是欠收拾。”


  陽光拉長陸海寧的影子,他和李浩傑始終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兩人的影子都很長,四周是環繞的煙霧氣息。


  陽光從玻璃窗穿透進來,光影流轉。


  “陸爺,我會繼續讓人盯著點韓家和容家,有消息,我會匯報。”


  “嗯。”


  “陸爺,晚上酒吧約嗎?不醉不歸?”


  “不了,我跟你不一樣。”陸海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有家室的人。”


  “……”李浩傑忍不住想翻白眼,動不動就撒他兩口狗糧,合適嗎?


  有家室的人……


  他看了一眼陸海寧的表情,那可真是笑得春風得意。


  “算了,那我自己今晚上去酒吧喝點,這麽大的事,也得容我緩緩。”李浩傑淡淡道。


  “如果實在想喝酒,中午我可以陪你喝幾杯,也當是我賠禮道歉。”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李浩傑看向陸海寧。


  “走吧,去餐廳。”


  陸海寧掐滅煙頭,扔掉手裏的煙蒂。


  李浩傑也跟著陸海寧往景觀台外麵走。


  陸氏還是這個陸氏,天海市權勢和地位的象征。


  餐廳不遠處的陽台,張雨欣和蕭紫正趴在欄杆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聊著天。


  太陽暖洋洋的,兩人都曬得眯起眼睛,很舒服。


  到處都是玫瑰精油的香氣,芬芳舒適,沁人心脾。


  張雨欣趴在欄杆旁,慵懶地抬起手指頭,指了指不遠處廣場電子屏上的廣告:“那件枚紅色連衣裙很漂亮,小紫,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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