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李浩傑的秘密
容錦承喝了一大口啤酒,哦,這事,還有這茬。
“你怎麽教訓的,說給我聽聽。”
“容少,我說給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這事兒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可是犯法的。”那頭聲音低了下來,“我有個朋友在醫院做護士,我讓她去給韓運換藥水的時候,偷偷在藥裏加了刺激腦神經的東西。也就是說,藥物發作的時候頭會很疼很疼,疼得想死那種。”
“怎麽樣,容少,我聰明吧?這法子可是既不會留傷,也不會致殘,但人很痛苦啊。能起到非常好的教訓作用!”那頭是得意洋洋的聲音,“不過容少放心,這玩意兒是查不出來的,而且有效期也不會太長,最長也就一個月吧。”
“這一個月,可以說是生不如死了,哈哈。”那頭大笑,“保證讓他終身難忘!”
“敢惹我們容少,就得好好教訓。”
容錦承開了免提,一邊喝著酒,一邊聽那頭傳來的聲音。
頭頂上依然是漆黑的夜空,望不盡頭。
黑壓壓一片。
空氣,依舊沉寂。
“容少,怎麽樣,你倒是說句話啊,表揚表揚我,也不枉我忙活半天,還冒著犯法的危險。還有,說好告訴我地點的啊,兄弟之間不打誑語,要實誠。”
那頭是喋喋不休的聲音,而容錦承喉嚨裏全是啤酒的味道,不想開口。
平日裏那雙神采奕奕,總是充滿活力的眼睛,這會兒也失去了光澤,看不到一點光亮。
就如同這外麵的天空。
黑壓壓的,幽沉沉的,不見盡頭。
“喂,容少,容哥,容小爺,你是不是掛電話了?咦,沒有啊……”
任由那頭怎麽開口,容錦承都一動不動,目光落在頭頂上的玻璃天窗上。
好久後,那頭都聽不到容錦承的聲音,隻好關心地問了一句:“容哥,你沒事吧?”
容錦承還是沒有說話,那頭隻好攤手,把手機掛了。
這不是白費力氣?他還想討好討好容錦承。
容錦承閉上眼睛,搖了搖椅子。
在啤酒味和晃動中,困意逐漸襲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酒瓶從他的手裏滑落,“咚”一聲掉在地上,他睡著了。
雨,還在下。
這兒能聽得見隱隱約約的雨聲,猶如催眠曲,讓人昏昏欲睡。
雨夜寒涼,春日遲遲。
夢裏頭,容錦承似乎夢到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的生活於他而言,根本談不上生活。
他隻記得很多人的白眼和潦倒貧困的生活。
最快樂的事情,似乎就是母親帶他出去玩。
樹木,河流,蟲鳥,他的母親也隻能去帶他看看這些。
但僅僅是這些,也已足夠足夠。
很久遠了,很久遠了……連夢都開始變得模糊,很多細節,都也已經記不清楚。
歲月哪有那麽靜好。
偌大的遊泳池館,隻有容錦承一個人,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泛著淺淺的光亮。
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光影交織間,盡是落寞。
寒雨未停,四處隻有無邊無際的安靜,宛如海洋,不見盡頭。
這場雨,連續下了好幾天。
周五的時候,可算是停了。
天空蔚藍,一碧如洗,空氣中飄散著淺淺的芳草香。
容錦承出入陸氏大樓越發頻繁,他每次過去,都是李浩傑陪著。
這一天,李浩傑將一些合同、文件都轉接給他。
容錦承坐在沙發上,一手端著咖啡杯,一手輕輕敲著桌麵。
“李先生,你們陸爺呢?我怎麽一次都沒有見到?我挺好奇,陸氏現在歸我了,陸爺去哪?”
李浩傑低頭整理文件,沒怎麽搭理他,隻淡淡道:“陸爺的事,似乎跟容少沒什麽關係。”
“你說你這人怎麽那麽沒有情趣,聊聊天嘛,不然怎麽兩個大男人就這麽幹坐著?”
“我不是給了你文件,你該看看了,別到時候半年不到的時間就把陸氏敗光。”
“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朽木不可雕,你能好到哪裏去?”
李浩傑跟容錦承說話是毫不客氣,也沒給他留什麽麵子。
不過,容錦承也不在意。
他翹著二郎腿,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咖啡。
“李先生還是別挖苦了,我很快就能手握三家公司,而李先生和陸爺似乎什麽都沒有了哦。”容錦承一副欠揍的語氣。
“我還得去一趟工地,沒時間跟你磨嘴皮子。”
“再聊聊嘛,李先生,陸爺呢?他要是不忙的話,我請他出來玩玩啊,明天有個賽車會,陸爺和李先生會玩嗎?會玩的話,一起去?”
“我們可沒有容少這份閑情雅致。”
“別這麽說嘛,你們看著也不是那麽老,一起玩嘛。”
“……”李浩傑是絲毫不想理會這個小霸王,低著頭,繼續整理文件。
一時間,辦公室裏陷入了沉寂。
李浩傑整理完文件後,拿著一隻公文包離開了辦公室,將容錦承一個人晾在原地。
“哎!”容錦承喊了一聲,可惜李浩傑已經走遠,“這麽沒禮貌,生氣。”
容錦承掃了一眼手邊的文件,看著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報表,扶額……
真是頭疼。
當總裁是件很累的事情,可他隻想吃吃喝喝怎麽辦。
容錦承喝了一口咖啡,嘖嘖搖搖頭。
辛苦啊!
李浩傑的辦公室裏沒人了,容錦承忽然看到李浩傑有一隻上鎖的抽屜。
容錦承這人對秘密的事一向比較感興趣,他狡黠一笑,邁開長腿往抽屜走去。
開鎖這種小玩意兒可難不倒他,小時候好的不學,盡學了些歪門邪道。
他將一張白紙折成薄薄的一片,伸進鎖孔裏。
“噠”一聲,鎖扣打開。
容錦承的唇角邊都是笑意。
多年不試,手藝還在。
以後要真沒飯吃,還能擺個攤開鎖。
拿開精致的鎖,容錦承打開抽屜。
原以為抽屜裏會是什麽機密的東西,沒想到,空蕩蕩的抽屜裏隻有幾張照片。
照片都已經泛黃,每一張上麵都有同一個女孩。
女孩子清純大方,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有時候梳著馬尾辮,有時候是披散著頭發,但無一例外的是,笑起來很美,也很開心。
“嘖嘖。”容錦承拿著照片,一張張翻看,眼底是明亮的精光。
每一張照片上麵都有這個女孩子,但有一張上麵,不僅有這個女孩子,還有一個男人。
男人約摸二十出頭的樣子,站在她的旁邊,倒像是小情侶。
容錦承盯著男人看了一眼就發現,這不是李浩傑嘛!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他還以為像李浩傑這種榆木疙瘩,連戀愛都沒談過。
沒想到,還有這麽個漂亮女朋友。
這女孩子未施粉黛,一張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雙眸明亮,嘴唇紅潤,真是人間絕色。
“眼光可以嘛。”容錦承難得讚賞一次李浩傑。
不過,這些個照片都已經泛黃,有些甚至風化變脆,仿佛一折就斷。
看上去有點歲月了。
容錦承看了幾遍,據他猜測,這女孩子要麽嫁給別人了,要麽死了,不然李浩傑也不至於將老照片擱在辦公室的抽屜裏。
容錦承倒是沒想到,李浩傑還是個性情中人。
可惜啊,女人就像是毒藥,不能碰。
感情這種事,可萬萬不能當真。
容錦承將手裏頭的照片又翻看了幾遍,來來回回。
要是早幾年讓他認識這個妹子,說不定他都動心了。
他承認,確實好看。
容錦承聳聳肩,將照片又全部都放進了李浩傑的辦公室抽屜裏,重新落鎖。
他雖然有點好奇心,但還不是個沒節操,喜歡拿人家東西的人。
他喜歡的,隻會正大光明地搶。
正在這時,容錦承的手機響了。
“容少……”
“什麽事啊。”
“韓小姐出門了。”
“出門就出門了,我又沒囚禁她,她去哪兒了。”
“說是去醫院看看父親。”
“哦,是該去看看,小爺也去瞅瞅。”容錦承漫不經心,“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韓小姐燒已經退了,但臉色不怎麽好看,藥也沒好好吃。”
“她想死就任由她去唄,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值得你大驚小怪嗎?”
“是,知道了。”
容錦承掛上電話,拿了車鑰匙往外走。
他懶得看李浩傑給他的文件,開著跑車就去了韓運在的醫院。
病房。
韓雨柔正靜靜地坐在床邊替韓運削蘋果。
韓運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
韓雨柔低頭削蘋果的樣子很認真,聚精會神,仿佛什麽都不會打擾她一樣。
一縷頭發垂下,她的臉色確實蒼白無比。
很安靜,四周都聽不到一點聲音。
容錦承悄悄走到韓雨柔的身邊,低下頭,猝不及防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韓雨柔嚇了一跳,刀片差點削到手指頭。
韓運在病床上,她沒有叫出聲來,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容錦承。
容錦承的手不規矩,摟住了她的腰,親昵地在她的耳畔低語:“給嶽父大人削蘋果?”
“……”
“嶽父大人醒了嗎?”
“醒了,又睡下了。”
“哦哦,嶽父大人身體可還好?”
“很好,不用你操心。”她壓低聲音,生怕吵醒父親。
容錦承低頭,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默默端視。
一時間,病房裏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容錦承故意靠近韓雨柔,手指頭在她的下巴上輕輕摩挲:“柔柔,照顧嶽父大人是我分內的事,怎麽不用我操心呢?嗯?”
韓雨柔厭棄他這虛情假意的表情,偏過頭去:“我爸爸沒什麽大礙。”
“你看看你,這麽不孝順,人還沒有出院,怎麽沒大礙?我給嶽父大人帶來了一點水果和營養品。”
韓雨柔的嘴唇動了動,本來想說“你拿回去”,但還是將話吞咽下去。
在容錦承這兒,她討不到一點便宜。
吃虧的都是她。
容錦承的手指還挑著她的下巴,見她臉色不太好,勾唇道:“怎麽了,不待見我?還是說不想見到我?”
“沒有。”她淡淡否決。
“你看看你,都不願意看著我的眼睛說話,還說沒有,不虧心嗎?做虧心事,是要被懲罰的哦。”說著,容錦承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心口處。
“這裏還是病房,你不要動手動腳。”
“柔柔,笑一個吧,我還沒看你笑過呢。”
容錦承緊盯著她的眼睛看,聲音壓得很低,嘴唇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
韓雨柔的耳邊傳來癢癢的氣息,像有小螞蟻在鑽來鑽去。
她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韓雨柔的臉色愈發蒼白,眼底是茫然的光澤。
容錦承每一次靠近,都讓她不自在。
這裏還是病房,可他沒有一點避嫌的意思。
“不笑嗎?我真得一點都不喜歡不聽話的女孩子,”容錦承手指稍稍用了力,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轉過她的頭來,四目相對。
容錦承的眼中是看不清的意味,而韓雨柔的眼裏盡是冷漠,如寒霜。
“柔柔,你這樣子,很容易讓我犯罪。”容錦承的手指頭滑下,從她的喉嚨處往下,滑進她的毛衣。
他的手很涼。
韓雨柔一個激靈,嚇得抓住他的手:“你別亂來,這裏是病房,有什麽話我們出去說。”
“行,我很好商量。”
“那我們出去說。”韓雨柔急急忙忙想要站起來。
雖然父親才入睡,但她怕他醒過來。
可容錦承一動不動,隻玩味地看著她:“出去沒問題,前提是,你得給我笑一個,笑得漂亮點。對,就像你對陸海寧笑那樣。”
韓雨柔愣住。
她的雙手緊緊貼在身側,幾乎要緊握成拳。
心口處是被鼓錘擊中的沉痛,這痛意,一點一點滲透進四肢百骸。
渾身,一片冰涼。
這些天,她已經很了解容錦承。
他就是個沒長大、愛玩的惡魔,什麽都做得出來。
“不笑?”容錦承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鷙,“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笑的話,可就別怪我在你爸爸麵前對你做些什麽。我覺得,如果到時候你爸爸醒過來,應該會……很刺激?”
“不!”韓雨柔嚇得臉色蒼白,脊背發涼,雙手哆嗦。
她不敢想。
“容錦承,你就是個禽獸!”她咬緊牙關。
這麽禽獸的事,也隻有他做得出來!
“禽獸?”容錦承眸子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