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小隆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你可以跟九九說。”張雨欣耐心地問道。
小家夥癟起嘴巴：“就是不想上學。”
“等九九有空去看你好嗎？”
小家夥不吭聲了，一手抓著電話，一手玩著小飛機。
“我們小隆隆最乖了，答應九九，明天就去上學，要認真學習。成績好的話，九九有獎勵。”
“你有寶寶了，你以後會不喜歡小隆隆的。”陸虎隆嘴巴撅著。
“不會，一定不會，九九不會偏心的。”
“不信，你們都不要寶寶了。你不要寶寶，爸爸也不要寶寶，小紫阿姨也不要寶寶了，你們都不要了……我也不要你們了……”陸虎隆說著說著，想哭了，“爸爸已經兩年多沒有來看寶寶，他真得好狠心……”
陸虎隆坐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他真哭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厲害。
“寶寶哪裏不好，寶寶有認真吃飯，沒有挑食，寶寶有乖乖睡覺，有聽話。你們為什麽不要，為什麽都不要寶寶……”
陸虎隆的眼睛紅了，淚水一下子就打濕了衣服。
他好看的小臉蛋上掛滿了晶瑩的淚水，惹人憐惜。
偌大的屋子裏，他一個人坐在地上，也不顧地上很涼。
張雨欣的心髒揪了起來，小家夥歡快的笑臉浮現在她的眼前，那麽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小家夥怎麽可以哭得這麽傷心……
心口，鈍鈍得痛。
張雨欣張著嘴巴，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小孩子的世界太單純，單純到誰也不忍心去傷害。
一時間，張雨欣竟忘了要做的事。
陸虎隆說的沒有錯，陸海寧已經兩年多沒有去看他。
那頭陸虎隆小家夥不停地在抽泣，哭得很難過，很傷心。
“小隆隆，別哭了，九九會心疼的，九九去看你好不好？”
小家夥抹了一把眼淚，搖搖頭，哽咽道：“九九有寶寶了，九九不要坐這麽遠的飛機，會累的……”
張雨欣一愣。
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鼻子一酸，她的眼眶也紅了一圈，心口處是絞動的痛意。
小隆隆……她也半年沒有見到小家夥了。
她也想他。
她喜歡小家夥牽著她的手，喜歡聽小家夥說個不停，而不是哭啊……
聽到小家夥的哭聲，她的心都像是撕裂開一樣。
“小隆隆。”張雨欣克製住情緒，“九九會想辦法的，你給九九一點時間。”
“九九不要擔心，小隆隆明天就去上學，會乖乖的，不逃課了……”
“小隆隆最乖，小隆隆最懂事，乖，笑一個好不好，不哭了。”張雨欣心都揪起來了。
“唔。”那頭的小家夥真得就聽話地止住了哭泣，盡管還是很難過。
“小隆隆，小紫阿姨去哪裏了？你現在跟誰住？”
“我和師公在一起……小紫阿姨好久沒有見到了……”
“你有沒有看到李叔叔？李浩傑叔叔？”
“看到了，他和小紫阿姨吵架了，李叔叔生氣的樣子好可怕……”陸虎隆害怕地縮了縮肩膀。
“什麽時候？然後呢？小紫阿姨去哪裏了？”張雨欣循循善誘，問著陸虎隆。
“好多天以前了，後來……後來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小紫阿姨，她沒有回來過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李叔叔生氣的樣子真得很可怕。”
“他們為什麽吵架？”
“好像小紫阿姨惹李叔叔不高興了，小紫阿姨喝酒了。”
張雨欣眸子裏是沉澱的黯淡，蕭紫喝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李浩傑不至於因為這個和蕭紫鬧得很僵。
發生了什麽？
看來她猜的沒錯，李浩傑不接電話，聯係不上是因為私人方麵的事。
但李浩傑向來是個顧大局的人，如果事態沒有到嚴重的地步，他不會這樣玩失蹤。
嚴重？
張雨欣的心口漏跳一拍。
李浩傑和蕭紫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兩人都不見了？誰的電話都打不通。
“九九，小紫阿姨去哪裏了？你知道嗎？”陸虎隆稚氣的聲音傳來。
“小紫阿姨可能出去旅遊了，九九會幫你問問的。”
“唔，九九最好。”
“你要聽師公的話，不要亂跑。秋天到了，記得多穿衣服，九九給你織毛衣，好不好？”
“不要的，九九懷著小寶寶呢。”
張雨欣眼眶一熱，這麽懂事的寶寶，她真想把他抱到懷裏來疼……
“那九九給你買好看衣服，好不好？”
“好……”小家夥這才破涕為笑，開心起來。
在張雨欣的勸說下，小家夥終於肯乖乖上學，他跟張雨欣信誓旦旦保證，明天一定去上學，而且再也不逃課了。
他還說要好好學習，考第一。
張雨欣終於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陸虎隆最懂事了。
窗口，張雨欣站著跟陸虎隆說了好久的話，夕陽的光灑在張雨欣的臉上，她黑色的發絲都被染成了金色。
小家夥甜甜的聲音能給她帶來快樂。
掛電話時，陸虎隆已經止住哭泣，情緒也穩定下來。
張雨欣笑了笑，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雨欣，跟誰打電話呢？看你笑的那麽開心。”蘇清羽遞了一杯紅豆奶茶給她。
張雨欣接過，笑道：“一個朋友。”
她喝著熱乎乎的奶茶，看著熱鬧的茶水間，心裏頭有幾分恍惚。
她還是在擔心李浩傑和蕭紫，他們吵得很厲害嗎？可是就算再厲害，也不至於不接電話。
張雨欣歎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可能真得不像表麵上想得那麽簡單。
在天海市的時候，她會看到李浩傑和蕭紫吵嘴，也會看到他們並肩工作的樣子，偶爾，蕭紫還會笑著叫李浩傑一聲“李師兄”。
然而很多事，都隻是停在表麵。
張雨欣隻能祈禱他們好好的。
夕陽隻剩下一個圓點時，張雨欣下班。
天空上的彩霞逐漸被黑沉沉的夜色掩蓋，金融城裏的白領陸陸續續離開大樓。
街道上人來人往，有著下班時特有的熱鬧。
天氣在轉涼，風一吹，樹葉就落在張雨欣的肩頭。
她走得慢，坐地鐵回家時特意路過花店買了一捧滿天星。
陸海寧送她的藍色妖姬早已經枯萎，她也習慣在客廳的花瓶裏擺上新的花。
有新的花，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
夏天已過，黑夜來得早了很多，天上再也看不到螢火蟲飛舞的身影。
“張小姐，這滿天星很好看，是那個、那個Evan先生送的？”張管家老是記不得那個男人的名字，時不時還說錯。
她知道張雨欣和那個男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那個男人還是總裁。
隻不過這些天，她倒沒有看到張雨欣出去約會。
“不是，是我路過花店買的，他最近……出差了。”張雨欣看著滿天星，沒抬頭，她怕一抬頭就會被張管家戳穿謊言。
“我就說怎麽最近沒有看你出門，出差嗎？遠嗎？”
“法國。”
“那挺遠啊，張小姐你有空就給他打個電話關心關心，男人有時候很希望收到戀人的關心。”
“嗯。”張雨欣應了。
然而，她不會主動打電話給陸海寧的。
她說過，在他考慮清楚前，他們都不要通電話了。
“張小姐，吃飯吧，吃過飯我陪你去散散步，小區附近今晚上有馬戲表演，我帶你去看。”
“好呀，正好也帶寶寶看看。”張雨欣一臉幸福地摸著肚子。
天氣逐漸轉涼，等到冬天的時候，寶寶就要出生了。
不知道為什麽，張管家總覺得張雨欣不開心，但哪裏不開心，她又說不出來。
是不是跟那個什麽Evan分手了？
女人談戀愛和沒談戀愛一眼就能看出來。
前段時間，張雨欣的臉上總是帶著笑意，開開心心的，是那種墜入愛河的甜蜜，是小情侶臉上才會有的甜蜜。
而這幾天，張雨欣明顯不愛笑了，回來後也隻是一個人看看電視。
張管家不希望他們分手，張雨欣需要人照顧，她一個人哪裏扛的了太多。
“張小姐，等Evan這次出差回來，你帶他來家裏坐坐吧？他愛吃什麽？到時候我去買好。”張管家試探地問道。
張雨欣愣了一下，笑道：“我到時候問問他。”
“好，你記得問，要提前告訴我，我做好準備。”張管家道，“張小姐，我看Evan有送你不少東西，你有送給他什麽嗎？如果可以的話，你給他送點小禮物，男人一般都會很喜歡。”
張雨欣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張管家。
他們……根本不算情侶。
而且這一次，他可能已經打算跟她鬧僵。
張雨欣隻好乖乖點頭：“我記住了。”
“我去拿碗筷，我們吃飯。”
張管家進了廚房。
張雨欣一個人站在客廳裏，有點不知所措。
她的目光落在花瓶裏的滿天星上，眼底是星星點點的光澤。
她把毛熊鑰匙扣從包裏取了出來，掛在了掛鉤上。
毛熊晃了兩下，臉上是天真無邪的笑容。
張雨欣也笑了。
……
又是整整一周時間，張雨欣依然沒有見到陸海寧。
而且，她也沒有李浩傑的任何消息。
遊樂場的項目是她和於康在跟進，每一天的日子就像是複製粘貼，反反複複，都是一個樣。
辦公室裏，張雨欣就設計方麵的問題又跟娛樂城的人吵了一架。
她堅持走創新的路子，想打造一個不一樣的遊樂場。
而娛樂城那邊的人堅持走老路子，說這樣才保險，才能保證收益，如果保證不了收益，娛樂城會適當減資。
張雨欣說得口幹舌燥，那頭還是不肯聽她的想法。
張雨欣很生氣，一氣之下就把電話給掛了。
不過，半個小時後，那邊發了短信過來——
“張小姐，晚上中心街希爾頓酒店，麵談。”
後麵還附了詳細的地址和時間。
張雨欣氣得還沒有回過神來，但她還是耐住性子，回了一條短信：“收到。”
麵談就麵談，她肯定要說服娛樂城那邊的人。
她不想讓遊樂場走千篇一律的老路，她想有所改進，有所創新。
張雨欣喝了一口白開水，壓住心裏頭的燥意。
“雨欣，我明天也要出差了，哎，可能一個星期都看不到你了。”蘇清羽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同張雨欣閑聊。
“你去哪裏出差？”
“加拿大，說遠也不遠，但時間有點長，主要是培訓和學習。”蘇清羽歎氣。
“有深造的機會好呀，說明公司重視，日後肯定會給你更多的發展前途。”
“希望吧，我也想鍛煉鍛煉，隻是一個星期的時間對我而言還是挺長。”
“想我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哦。”張雨欣笑道。
“好啊。”蘇清羽笑了，“雨欣，我感覺公司挺重視你的，要不是你懷孕的話，肯定會有很多出差、學習的機會。”
“其實我也不愛出差，不過這是必經的路，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也出去走走、看看。”
張雨欣希望等孩子生下來後，還能有這個機會。
借著出差，她也可以去世界各地走走停停。
“會有機會的。”蘇清羽道。
兩人一邊工作一邊閑聊著，張雨欣急躁的心也平靜下來。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晚。
下班時間，張雨欣在辦公室整理了一下遊樂場的資料，抱著一疊文件去希爾頓酒店。
文件裏有她自己的一些想法，還有實地的考量方案。
她希望娛樂城那邊能改變一下看法，或者稍微聽她解釋解釋，而不是一意孤行。
夜晚降臨，黑夜吞噬白晝，夕陽的最後一絲光亮也隱在了黑暗中。
張雨欣抱著文件，加上懷孕，走得並不快，還好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不早不晚。
下午茶時間吃的有點多，張雨欣這會兒並不餓，她打算談完正事再去吃飯。
張雨欣循著電梯，又看了一眼短信，2566房間。
“2566……”張雨欣上了二十五樓，睜大眼睛四處找號碼。
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大疊文件，雖然不重，但也挺累人。
“2566……”張雨欣找的眼花繚亂，眼底都是茫然的神采。
怎麽就訂了個這麽偏的會議室。
這一層樓看著並不像會議室，倒有點像客房。
張雨欣也沒管那麽多，一邊找著，一邊還醞釀著腦海裏的措詞。
她等會兒打算從國外一些遊樂場案例入手，再環環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