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在天海市，他們都背負太多
她其實並不喜歡這樣，她希望他有什麽話就跟她說，就算她解決不了，她也可以當一個很好的聽眾。
她希望他們是同舟共濟，而不是他一個人獨自扛著。
她貪戀他寬厚的肩膀，但也心疼他承擔的風雨。
她已經不是那個小女孩了呀。
“那……你喜歡看什麽電影？或者有什麽愛好？”陸海寧輕咳一聲，看向她。
“輕鬆一點的電影，別太深奧，我理解不了。”張雨欣抓著被子，想了想，“你呢？”
“我？隨你。”
“總裁，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可不是一個隨我的人。”張雨欣被哄得心花怒放，“你似乎更喜歡掌控我。”
“那得看在什麽場合。”
“總裁，你如果沒有遇見我，你現在是不是就和江小姐在一起了？”
“我不是一個很相信命運的人，但我總覺得，如果有緣分，冥冥之中會注定遇見。”
“如果遲一點遇到，兩年，三年，或者五年，也許……你已經結婚了。”張雨欣感慨。
如果再遲一點，她會一直以為他已經失蹤，這樣的話，就算再遇見，他的身邊也早已有嬌妻。
她忽然有點不願意去想那樣的畫麵。
男人對女人有占有欲，女人也一樣。
她哪裏願意看到他抱著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
他會給她吹頭發、買衣服、蓋被子，她哪裏舍得把這份寵愛讓給別的女人。
陸海寧眉頭皺起，他淡淡道：“終究是遲了。”
如果可以早一點遇到她，她的丈夫應該是他。
“遲什麽呀，又不是老了，我就怕你和我呆幾天就沒新鮮感了，就膩了，到時候你就不會說遲，巴不得沒遇到我。”張雨欣揶揄地笑道。
“不會。”
陸海寧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糊塗的人，想要什麽，喜歡什麽，心裏頭明明白白。
認定了的，不可能輕易去改變。
“那總裁……可以問個敏感的問題嗎？”
“嗯？”陸海寧挑眉，“敏感？有多敏感？”
“不好意思開口啊。”張雨欣笑起來，眉眼彎彎如新月，眼底都是閃爍的光澤。
她抓著被子，臉頰浮出一抹淺淺的紅暈。
陸海寧凝視著她的臉龐：“跟我有什麽不好意思開口的？”
“嗯……就是……”張雨欣吞吞吐吐，猶猶豫豫，“你……那個……你和江小姐……有沒有……”
張雨欣覺得問男人這種問題，挺不好意思的。
可是心裏頭的占有欲又在作怪，不問……總歸不舒服。
陸海寧看她這吞吞吐吐、臉頰通紅的樣子，頓時明了。
可他又故意裝作不明了，挑眉：“什麽？”
“我看她抱過你，抱得挺自然，我想……我想……”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怎麽那麽笨啊，我就是想知道，你和江小姐上過床沒有。”
話音剛落，張雨欣的臉憋得通紅通紅，就像是煮熟的蝦，一顆心也是砰砰跳個不停。
她抓著被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她目光躲閃，沒好意思看他。
女孩子問這種問題，真得會臉紅，她羞恥地低下頭，目光躲躲藏藏。
空氣，安靜下來。
陸海寧先是一愣，看到她這嬌羞的樣子，平靜而正經地回應她：“認識她的時候我腰部受了傷，傷到了骨頭，一直在休養，上個月才算完全康複。”
不過，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沒有……
他這個年紀，按理說不太可能沒有過女人。
但以前的事，他記不得了。
他也不知道她介意不介意。
“傷得很嚴重嗎？”張雨欣擔憂地抬起頭，看向他，“七月份看到你的時候，狀況還可以。”
“沒事，好了，不會影響到以後的性福，你放心就是。”
“你還傷到哪裏沒有？”
“沒有。”陸海寧道，“我不是個喜歡亂來的人，私生活方麵，我很注意。”
“我知道。”張雨欣哪裏還能不了解他。
那些年，從來沒有見他帶過外麵的女人回來過夜，也沒有傳出過任何花邊新聞。
張雨欣心裏頭的占有欲被滿足了，他是她的，從身到心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這種感覺很好。
她雀躍地看著他，眼底是璀璨的光芒，宛如清麗的明月。
“你能不能往這兒來一點啊，你站在窗邊，我看不清你……”張雨欣看著他。
陸海寧沒動，笑道：“你很想看我？”
“……”
“為什麽想看我？嗯？”
“誰想看你，不看了。”
陸海寧邁開長腿往她走去，坐在床邊，陪她一起看電視。
張雨欣把杯子裏的橙汁都喝完，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她往他身邊靠了一點。
一靠近他，她就在他身上聞到了自己熟悉的氣息，那是專屬於他的氣息。她仰起小臉，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和幽深的眉眼：“可以靠在你肩膀上嗎？”
話音剛落，陸海寧一把摟住她的腰，讓她倚靠在自己肩膀上。
電視機開著，但裏麵放的什麽張雨欣已經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心跳不已，臉頰通紅。
她喜歡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如果沒有期限，她希望是永遠。
“這種綜藝有什麽好看的？”陸海寧皺眉看了一眼電視。
“你想看什麽自己調呀。”張雨欣把遙控器丟給他，這一次，沒跟他搶。
以前在陸宅，她總愛跟他搶著看。
那時候，他都會很遷就她。
就算她調的是他不愛看的東西，他也會坐在沙發上陪她一起。
“你愛看的話就這個。”陸海寧沒接遙控器。
他們坐著看了一會兒節目，一時間，臥室很安靜。
張雨欣很享受這樣的靜謐，她靜靜依偎著他，摟著他的胳膊，充實又幸福。
他既然想跟她在一起，那她會牢牢抓住他的手。
那餘生，就一起走。
“總裁，我的實習評價，你給我五星了嗎？”張雨欣想到這麽個問題，“過幾天，我要把實習報告交到學校去。”
“你讓我潛規則，我就給你五星。”
“你個不要臉的啊。”張雨欣擰了下他的胳膊，“怎麽這樣不要臉。”
“那就沒五星。”
“總裁，我跟你說，我很記仇的，我記住了。”張雨欣瞪了他一眼。
“……”陸海寧不為所動。
“你給我五星吧，也不難，就是隨手畫一下的事。給吧，給吧，好不好……”
“要？”
“要啊。”
陸海寧喉嚨一動，偏頭看向她，目光灼熱。
“……”張雨欣臉一紅，這才意識到哪裏不對。
陸海寧大手一握，將她在懷中摟得更緊了一些：“什麽時候去學校？要交實習報告？”
“下周吧，雖然課程結束了，但還有很多細枝末節的事。”
“我陪你一起去？”
“還是別了，我想低調點。”
“我哪裏讓你覺得高調了？我是那種高調的人嗎？”
“總裁，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往人群裏一站就很吸引目光了嗎？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張雨欣戳了戳他的胸膛，“還是說你想跟我去學校看看有沒有漂亮小姑娘？我跟你講，好看姑娘是挺多的，膚白貌美大長腿。”
“沒有人比你更好看。”陸海寧抓住她亂動的手。
張雨欣心花怒放：“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你得聽我的，不能亂跑，更不能在我老師麵前說我壞話。當然，最重要的是，給我五星。”
“知道了。”
張雨欣私心裏是想他陪著她的，她也想跟他在大學校園裏走走，看看秋天的風景和飄落的黃葉。
張雨欣和他窩在床上隨意聊著，一會兒看看節目，一會兒看看窗外的風景，愜意而閑適。
風輕雲淡，天空蔚藍。
……
這個周末是她來芝加哥後過得最舒心的一個周末。
她很喜歡溫潤的陸海寧，雖然有小狼狗的脾氣，但隻要她一個不高興，他立馬就會收起脾氣。
他學會了哄她開心，學會了道歉，學會了聊天，也學會了撩她。
現在的陸海寧和以前比，沒有了高高在上、壓她一頭的感覺，和他相處，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全身心的輕鬆。
不用擔心說錯一個字，不用揣摩他的眼神和心意。
他喜歡她會直言，他想她也會直說，和這樣的他相處，感覺不到累。
他也不用再背負過去那些沉重而血腥的東西，那樣的記憶都帶著疼痛。
傍晚，夕陽西下。
張雨欣和陸海寧並肩從電影院出來，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的身上，宛如一層細膩的薄紗。
張雨欣指了指一家店：“我想吃炸雞，可以嗎？”
“不可以，帶你去吃別的。”陸海寧不肯。
“我好久沒吃了，你就給我買一次。”
“炸雞激素太多，沒營養，對寶寶不好，你也不想生個小笨蛋是吧？”陸海寧的手上還拿著她沒喝完的奶蓋，語重心長。
“哦，那就不吃了吧。”張雨欣饞饞地看了一眼，不吭聲了。
“嗯，聽話。”陸海寧騰出一隻手，主動牽起她的手指。
原以為張雨欣會拒絕，沒想到，她順從地接受了。
起初隻是手指纏繞，再然後，十指相扣。
夕陽下，他們的身影交織在一起，糾糾纏纏，落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張雨欣走得慢，她低頭看著他們的影子，笑道：“總裁，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為什麽忽然問這個。”
“沒什麽，就是想到了，所以問問。你可不能再丟下我一個人了，我會害怕，真得很害怕。”
“我不會丟下你。”
“嗯。”張雨欣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手指頭不由自主地抓緊他。
不想鬆手了。
她至今都記得冰涼的江水裏，她鬆開手後，他就不見了。
湍急的水流、黑暗的深夜，他就那樣消失在了她的麵前，那種心悸和害怕，一直深深埋在她的心口。
她中了子彈，流了血，被童智力按跪在墳前時，她都不曾絕望，因為她在等他來。
可江水中，他消失後，她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絕望。
此時，夕陽下，晚風吹在她的身上，這樣的秋日給了她很美好的感覺。
活著，真好。
晚霞溫柔的光線傾瀉下來，她白皙的臉上都鋪陳了一道淺淺的金色。
張雨欣眯起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看著起起伏伏的噴泉，看著店鋪亮起的明燈。
一切都這樣美好。
她和他在街頭隨意走著，也不覺得累。
在天海市，他們都背負太多，從來沒有過哪一次能像現在這樣。
“張雨欣。”
“嗯？”
“以後上班……每天給我帶早餐。”
“不。”張雨欣冷哼一聲，拒絕，“你又使喚我，人家孕婦懷孕了是女王，憑什麽我就是做小工跑腿的？”
“我給你發紅包。”
“誰要你……多少錢？”
“隨你定，你要什麽，我給你包什麽。”
“那你以前早上吃什麽？”張雨欣好奇地問道。
“一般都是於康給我買，來不及吃的話就不吃，公司餐廳的早餐味道不怎麽樣。”
張雨欣笑了。
她去過公司的餐廳，跟陸氏以前的餐廳根本不能比，他當然吃不慣。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吃不慣。
“好吧，明天開始我給你帶，反正我每天都吃早餐，吃剩下的就帶給你好了。”
“……”陸海寧白了她一眼，“欺負我？”
“愛吃不吃哦。”
“……”真過分。
張雨欣心情很好，她喜歡被他牽著的感覺，他的掌心幹燥而溫暖，讓她有一種別樣的溫情。就像是這天空的夕陽，不冷不熱，溫度正好，光線正好。
什麽都是剛剛好。
“以後有空的話，我就約你出來，別拒絕。”陸海寧低頭看向身邊的張雨欣。
“算……約會嗎？”
“算。”
“你會約人嗎？我懷疑你不會。”
“……”
“好了，不欺負你了，隻要你有誠意，我都會出來。”張雨欣笑盈盈道。
“你也知道你一直在欺負我？”
“不可以嗎？”
“和我在一起，你是什麽感覺？”陸海寧問道，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張雨欣笑意盈盈的臉龐和晶亮光澤的眼眸。
“嗯……就像吃蘋果味的棒棒糖，懂嗎？”
“莫名其妙。”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陸海寧皺眉。
“不懂就算，如果你永遠也不懂了，那我一個人懂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