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完全看不出來
卓遠航的手上是一杯還沒喝完的紅酒，他彎下腰，俯身靠近張雨欣，眉眼裏是淺淺的笑意：“聊什麽聊得這麽開心？”
“Lisa誇你帥。”張雨欣笑道。
“哦？誇我帥，你笑什麽？”
“我有麵子呀，上司帥，我臉上增光。”
卓遠航被她的話逗笑：“你這想法，很不成熟啊，toyoungtosimple。”
此時此刻，笑起來的張雨欣格外稚氣、甜美，再加上她的發飾很漂亮，整個人都和平時工作時是不一樣的感覺，像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讓喝酒後的卓遠航有幾分恍惚感。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意思，他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隨即又放下手。
簡單而短暫的動作並不違和，倒有一種對妹妹般的寵溺。
“卓總，喝一杯。”美國女郎舉起酒杯，邀請卓遠航。
卓遠航象征性和她碰了碰酒杯：“謝謝你陪雨欣聊天，她這人慢熱，你多擔待。”
“卓總哪裏話，張小姐伶牙俐齒，我說不過她。”
張雨欣仰起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卓遠航：“卓總，你少喝點酒，不要喝醉。”
“嗯，記得，放心。”
“嗯！”張雨欣對卓遠航很放心。
卓遠航這人特別有分寸，特別懂得控製自己、拿捏尺度，所以，她從未見過失控的卓遠航，甚至是喝醉酒的卓遠航。
他總是活得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想要什麽。
所以張雨欣從來不擔心他，做他的秘書也很輕鬆。
卓遠航跟張雨欣聊了幾句，這才又回到主會場去。
張雨欣坐在沙發上，不喝酒的時候就會跟幾個美國女郎一起吃點水果、甜點。
會場很熱鬧，但並不喧囂，每一個人都很有禮貌、很和氣地在聊著天，氛圍格外舒緩。
鋼琴聲響起，張雨欣托著頭，很享受這一刻的時光。
有時候，她的目光會落在人群中的卓遠航身上。
Lisa打趣道：“這才分開一會兒，你就在找卓總，你們有個詞叫什麽，叫‘如膠似漆’，對吧？”
“Lisa，你不知道，我是個路癡，我跟著卓總來的，萬一他要是不見了，我就回不去了。”
“不信。”
“好了，嚐個芒果，挺好吃。”
“卓總很帥，特別帥，你未婚的話就好好把握機會，你們不是有句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反正我們是沒機會了。”
“Lisa，你的中文跟誰學的，很不錯嘛。”
美國女郎笑了：“多謝誇獎。”
張雨欣很喜歡現在的氛圍，有時候她會忍不住跟著鋼琴聲輕輕哼唱，心情很愉悅。
也許是紅酒有讓人心情振奮的作用，喝了幾杯後，她的雙頰浮出淺淺的紅暈，特別高興。
卓遠航沒有再過來，她就自己和別人聊著，當然，也不缺主動來跟她搭訕的年輕男人，張雨欣都微笑著婉拒。
“張小姐，跟你搭訕的小帥哥真多，你一個看不上？”
張雨欣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笑道：“我都有女兒了。”
“啊？不是吧？”美國女人嘴巴張的很大，很吃驚，“完全看不出來。”
“她好幾個月了，元旦出生的。”張雨欣笑眯眯道，一臉幸福。
“天呐，真得完全看不出來，張小姐，你這麽年輕，甚至看上去跟鄰家小妹妹似的，怎麽都有女兒了。我一直以為你最多大學剛畢業，也就二十歲左右。”
“你又誇我，事實是，我女兒都半歲了。”
“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美國女人一臉驚歎。
張雨欣托著頭，和她聊得很開心，還給她看了小柚子的照片。
正當她舉著手機的時候，卓遠航再一次走過來。
“有什麽好看的，給我也看看。”他眯起眼睛，身上多了酒氣，他看上去心情也不錯。
張雨欣晃了晃手機：“我女兒呀。”
“哦，小柚子是吧，之前讓你給我看，一直不肯，現在呢，現在順便給我看看？”卓遠航俯下身。
“沒有說不給你看，隻是前幾次說完就忘了。”張雨欣打開照片，“呶，你看吧，這個相冊裏都是我女兒。”
她的手緩緩翻著照片，一張又一張。
她翻著，卓遠航就低著頭靜靜看，跟著她手指移動的速度在看。
張雨欣拍了許多她女兒的照片，有笑的，有睡覺的，有看著窗外發呆的，還有抱著小海豚樂嗬嗬的……什麽樣的都有。
翻了好多張，張雨欣都覺得手指頭酸。
她笑了，停下：“都差不多，沒啥好看的。”
“你女兒跟你很像，大眼睛，小酒窩。”卓遠航倒看的入迷，“又可愛又漂亮。”
“卓總喜歡看小孩子？”
“喜歡，小孩子都是小天使。”
“很少有男人喜歡小孩。”張雨欣道。
“你對男人是不是有什麽誤解？嗯？”卓遠航笑了，“男人怎麽不能喜歡小孩？”
“我……潛意識裏是這麽覺得的。”
“謬論。”卓遠航的臉上是愉悅的神色，他離張雨欣很近，“什麽時候讓我抱她一下？”
“她會踢人，你得帶糖給她。”
“哦？那你覺得她會不會喜歡我？”
“你喜歡她，她就喜歡你呀。”張雨欣笑了。
“你倒挺壞。”卓遠航還是頭一次發現張雨欣這可愛性子，和平日工作時認真、淡泊、與世無爭的張雨欣截然不同。
她笑著的時候，卓遠航偏過頭，目光定在她溫柔的笑臉上。
他緩緩道：“今晚上高興嗎？”
“嗯，很高興，原以為會無聊，沒想到很有意思。”
“那你以後要多笑笑，你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更好看。”卓遠航帶著點醉意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高興就好，我也很高興。”
張雨欣抬頭，正好對上他那雙深邃、幽然的眸子：“卓總，有沒有醉？”
“沒有，我酒量很好。”
說完，他又揉了揉她的腦袋，直起腰：“你接著玩，我出去抽支煙。”
卓遠航往會場外走去。
張雨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這才收回目光，眼底是星星點點的光澤，如星光璀璨。她的一顆心也一直在快速跳動著，充滿蓬勃的朝氣。
會場裏有些悶。
張雨欣渾身燥熱，她幹脆也站起身，出去。
卓遠航已經抽了一支煙，他站立風中，影子被路燈拉長，煢煢孑立。
張雨欣過去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也不知道是在跟誰打，像是起了爭執，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在看到張雨欣的時候，他掛上電話，走過來。
“怎麽出來了？”
張雨欣笑了下：“裏麵有點熱，我出來透個氣。”
“這裏比較大，不要迷路，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卓遠航看著梧桐樹影下的張雨欣。
她的臉上有樹葉的影子，正好遮住她的眉眼，讓她溫柔的麵容在樹下多了幾分朦朧和迷離感，更是讓卓遠航產生了幾分恍惚感。
他揉了揉太陽穴，收回目光：“我有點喝多了。”
“卓總，那咱們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大家都沒走，我不適合提前離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你早點休息。”
“上司沒走，我也不該提前離開。”
卓遠航笑了笑。
一片葉子落下，飄飄悠悠落在她的頭發上。
卓遠航的眼底是幽沉、深邃的光澤，他抬起手，輕輕替她撣去那片葉子，視線又往下移動，落在她的臉龐上。
他們靠得很近。
卓遠航的眼中滿是鬱結的深沉，深不見底。
盯著張雨欣看了許久，他想，他喝醉了……
燈光和月光融合在一起，張雨欣香檳色的晚禮服散發著清幽的色調，溫柔又安謐。
良久，他轉過身：“走吧，進去。”
“嗯。”張雨欣跟著卓遠航。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煙草氣息，張雨欣不知道他今晚上抽了幾支煙，卓遠航這人平時不大抽煙的。
回到會場，卓遠航依然談笑風生，和幾位總裁很聊得開，一直在談合作和金融業發展前途。
張雨欣坐在原先的地方，和幾個女郎隨意聊著天。
不經意間，她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
張雨欣定睛一看，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女人走得很快，一閃而過，但張雨欣還是看到了，是……江瑤。
她肚子都這麽大了。
不過也是，好幾個月了，也可能是懷的雙胞胎呢。
江瑤沒有在會場逗留，走得很快，身後跟了幾個保鏢。
她今晚上的打扮很低調，平底鞋、墨鏡、長裙，小腹凸起，沒有化妝，頭一直低著。
張雨欣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幾分鍾，哂笑，收回目光。
當了母親的女人總是幸福的，就連江瑤這樣驕縱的女人都不例外，她的臉上隨處可見幸福的笑容。
懷了心上人的孩子，怎麽會不幸福。
女人當了母親後會有很大的改變，她覺得江瑤也有了變化。
以前她走到哪都喜歡當焦點，現在也學會了低調。
很快，江瑤和她保鏢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會場，轉而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這段時間，她沒有再關注James集團的新聞，James集團也沒什麽娛樂新聞，大部分的篇幅都用來介紹集團那個金融項目，那個下了大手筆的項目。
聽說，那項目James集團投了一百多個億，要是做成了，回報率極高。
這樣的大項目，James集團自然不放心交給別人來做，所以都是陸海寧在負責，江寬在金融運作方麵不如陸海寧，所以江寬隻能全權把項目交給陸海寧。
陸海寧早已成為James家族的一份子，還是很重要的成員，江寬對他當然放心，更何況現在江瑤還懷了陸海寧的孩子。
一切都順理成章，順順利利。
美國女郎伸出手在張雨欣的麵前晃了晃：“嗨，看什麽呢？有帥哥？”
張雨欣收回目光，搖搖頭：“沒帥哥。”
“你剛剛出去的時候我倒是看到個帥哥，東方人，跟卓總不相上下，那五官，那氣場，帥啊。”女郎舔了舔嘴唇，眼底是色眯眯的光芒，“個子比卓總還高，重點是身材，雖然穿著襯衫，但身材比例一看就很協調。”
“是嗎？有這麽帥的？”
“是，你沒眼福，沒看見，在你回來之前出去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
張雨欣沒太大興趣，繼續喝著自己杯中的紅酒。
美國女郎倒喋喋不休說個不停：“我都很久沒有見過這麽正點的帥哥了，可能是東方人天生有一種吸引我的魅力。”
“你想嫁東方人？”
“可以哦，西方的我看膩了。”
“你可以在會場裏挑一個，東方人挺多。”張雨欣打趣道。
“看不上。”女郎聳肩，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會場。
張雨欣覺得還好，長得帥的男人很多。
但正如於康所說，長得帥又有錢的男人，十個裏麵九個渣，還有一個是gay。
張雨欣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了，酒會人群還很嗨，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
張雨欣酒喝得有點多，她揉了揉額頭，站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這兒的休息室類似於套房，張雨欣給卓遠航發了消息後，走在長廊上，用房卡打開一間房。
走廊的燈光很暗。
張雨欣的腳步有些飄，站不穩，目光也迷迷糊糊，以至於好一會兒都沒有能打開門。
“滴”，終於，房門發出聲響。
她鬆了一口氣，扶著牆壁，推開門。
就在她踩著地毯準備甩掉高跟鞋時，忽然，身後一雙大手抓住房門。
張雨欣還沒來得及將房卡插上，室內一片昏黑時，男人關上門，用力將張雨欣壓在門板上！
“你是誰。”張雨欣後背磕到房門，生疼。
黑暗中，她試圖去看清來人的臉龐，但什麽都看不見，到處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整個人壓了過去，將嬌瘦的張雨欣壓在自己身下。
濃烈的酒氣、粗重的喘息、若有若無的古龍水味，全都混雜在一起，直往張雨欣的鼻子邊鑽。
“別碰我，混蛋，你別碰我，你是誰……”張雨欣掙紮，用力去推他的胸膛。
男人的手收緊，用力掐住她的手腕，狠狠壓住她：“我都認不出來了？”
這低沉、渾厚的嗓音，從頭頂低低傳來。
張雨欣的心跳停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