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極少有陸海寧的消息
卓遠航是個說一不二，很有時間觀念的人，張雨欣出來時，他已經等在小區門口。
“卓總，要去辦公室拿文件嗎？”張雨欣坐在他的身邊。
“已經拿好。”卓遠航指了指自己的公文包。
“這事應該我來做的，不好意思啊，卓總，讓你費心了。”
“一樣，我不計較這些。”卓遠航倒很隨和，“再說這次的出差是臨時安排的，我去拿文件，可以節省時間。”
賓利疾馳在夜色下，劃破夜空。
月亮若隱若現，隱匿在層層雲朵中，天空上是無數顆閃爍的星星，數也數不清。
去機場的路又寬闊又安靜，來來往往的車輛川流不息。
車內很安靜，張雨欣能聽到她和卓遠航的呼吸聲，他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卓遠航倚靠著座椅閉目養神，她也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大概是睡過一覺的緣故，她沒有睡意，要是在以往，她估計早就靠著抱枕睡著了。
到達機場時，離飛行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卓遠航坐在等候室點了一杯咖啡，打開筆記本。
張雨欣坐在他的對麵翻了一會兒文件，一抬頭，正好看到對麵一家賣玩偶的店。
店裏花花綠綠的小玩偶，憨態可掬，讓人愛不釋手。
張雨欣盯著那家店看了很久，悄悄繞過卓遠航出了休息室，往那家店走去。
店裏的客人很多，張雨欣順著貨架挨個兒看。
都是一些很容易帶走的小東西。
自從當了母親，張雨欣看到好玩的東西就想買，買給小柚子。
她現在工資還不錯，獎金也不少，平常自己開銷不多，大部分錢就都花在了小柚子的身上。
她聚精會神地看著貨架，有時彎下腰，有時仰起頭。
休息室裏，卓遠航一抬頭，沒有看到張雨欣，慌了一下，立馬站起身。
剛想喊她名字時，隔著玻璃，他一眼就在人群裏看到了柔美、安然的張雨欣。
隔得不遠也不近，有一種朦朧的感覺，她就這樣穿梭在人群中，走得很慢，看得很仔細。
她時不時會拿起一兩個小東西仔細研究，如果很好玩，她就會笑得特別開心，嘴角邊的兩隻酒窩會很明顯。
卓遠航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久久沒有移開。
隔著玻璃，他默默看著她的身影，視線跟隨著她的步伐移動。
張雨欣在店裏挑挑揀揀，最終挑了個會講話的小黃鴨。
張雨欣回來時，卓遠航還站在原地。
“卓總，我剛剛去買了點東西。”張雨欣歡快地抓著小黃鴨，身上的淺綠色長裙裙擺飛揚，清新怡人。
“給你女兒買的嗎？”
“嗯！給小柚子買的，她應該會喜歡吧？卓總，你覺得可愛嗎？”
“當你女兒很幸福。”卓遠航笑了。
她真得是一個張口閉口，走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把女兒掛在嘴上的女人，好像那個小女孩就是她的全部一樣。
“是嗎？”被卓遠航一誇，張雨欣倒有些不好意思。
“很可愛，很有意思。”卓遠航誇道。
張雨欣不知道他這句話誇的是什麽，低頭看了看手裏頭的小黃鴨：“卓總，你以後也會有個可愛的小孩子的。”
“可能吧。”卓遠航不置可否，坐下來，“要不要喝點什麽？飛機快要檢票了。”
“我坐著再看會文件就好。”她把玩具收起來，“卓總，你眼睛累不累？累的話不要忘記點眼藥水，我包裏還有眼罩。”
“你很會照顧人，和你在一起應該是一種享受。”
“也就卓總這麽誇我，其實我以前挺討人厭。”張雨欣聲音輕緩，“有人說我不懂事，有人說我不省心，還有人說我笨……”
“是嗎？”卓遠航倒笑起來，“他們難道看不到你的優點？”
“可能是以前缺點蓋住了優點吧，再說我優點確實也不多。”
“怎麽會，你還是這麽不自信，你很善良，很純粹，能讓人感到溫暖，和你相處不會累。但有時候太堅強，也太封閉自己，別人想靠近你會覺得很難。”
張雨欣沉默了，她覺得卓遠航說得也不錯。
不是因為她封閉自己，而是敞開的心受過傷害後就習慣封閉、習慣隱藏，這樣就不會受到傷害了。
“我說多了，不好意思。”卓遠航看向她，“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檢票吧。”
“嗯！”張雨欣點點頭。
卓遠航隻帶了張雨欣一個秘書，有時候兩人會討論討論項目的融資、建設，也會聊到芝加哥其餘幾個公司的項目問題。
上了飛機，卓遠航揉了揉眉心，要了一份白蘭地，一個人默默端著酒杯喝著。
去目的地是五個小時。
張雨欣則翻著文件，看著報紙。
她不太明白卓遠航為什麽要喝酒，可能在男人眼裏，喝酒就跟喝茶差不多，可她不行，她是能不碰酒盡量不會去碰。
她翻著今天剛剛的新報紙。
金融版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James集團紐約總部的新聞。
這段時間，James集團的新聞很多，幾乎有一種屠版的趨勢，尤其是那個金融區項目，十分高調。
江寬意氣風發，吸引、收納了無數筆融資，對這個項目勢在必得。
這是江寬接手James集團後的第一個大項目，他肯定要把這個項目做成，把James集團的經濟命脈握在自己手裏。
報紙、媒體上極少有陸海寧的消息，最多會出現他的外文名字“Evan”，很多時候也都是一筆帶過。
張雨欣知道，陸海寧把這個項目做成後在紐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享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坐擁權力、地位。
他要的，不就是這些麽。
到時候，他可真就是人生贏家了，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什麽都有了。
尤其是現在江瑤懷孕，他的人生更加圓滿。
挺好的，沒什麽不好。
每一個人都有自我選擇的權力。
張雨欣翻動報紙，將金融版翻過去，看了看其他版麵。
沒有什麽特別的新聞，她皺皺眉頭，幹脆丟掉報紙，打開座椅前的視頻，托著頭看電影。
飛機劃破夜空，往加拿大方向飛去。
張雨欣跟著卓遠航走南走北，卓遠航對她很器重，很多金融上的東西都會手把手教她，也不曾讓她體會到這個圈子有多險惡。
酒席上，卓遠航也會替她擋酒，她跟著他，沒有吃太多苦。
加拿大的楓葉十分漂亮。
這不是張雨欣第一次來加拿大，但卻是最悠閑的一次。
以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一次，展會結束後，卓遠航提出在加拿大走走。
這個國家的城市裏到處都種滿了楓樹，很多品種，張雨欣好奇地看著。
“卓總，你說秋天的時候，這兒會不會特別美？就像那種火燒雲，一望無際。”張雨欣憧憬道。
“秋天……秋天還會來加拿大，到時候你看看就知道了。”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果然不一樣，女人喜歡想象，而男人更切實際。”至少，張雨欣覺得卓遠航就是這樣的人。
卓遠航笑：“這就是個體差別。”
他們漫步在一條長長的楓葉人行道上，路上人不多。
張雨欣穿著清新的碎花裙，走在路邊。
卓遠航陪她走著，手臂上掛著他的西裝外套。
張雨欣沒有穿高跟鞋，走得隨心所欲，有時候看看天空，有時候深呼吸一口，這樣的時光安謐而恬淡。
路邊有店鋪，張雨欣停下來，買了一隻手工吊墜，吊墜裏是一片紅色的楓葉。
“你喜歡這個？”卓遠航站在她的身邊。
“送給你的。”張雨欣買好，擱在他的手心，“謝謝你陪我出來散心。”
卓遠航有些意外，眼底閃過瑩亮的光澤，隨即就低低笑了：“是送給我的？”
“是不是太便宜了？”
“禮物這種東西，重在心意，不在價格。這吊墜別出心裁，挺有意思。”卓遠航收好。
“心意肯定是足夠的，感謝卓總這段時間對我的栽培、照顧。”
“非要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知道我不愛聽這些。”
“那就不說了？好了，我們繼續走走吧，這條路好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一直走下去……”
“走吧，能走多遠是多遠。”卓遠航將吊墜小心翼翼放進西褲口袋，陪著張雨欣繼續往前走。
楓葉甜美，風一吹，颯颯清爽。
這樣的時光很緩慢，也很舒適，讓張雨欣有一種沉浸其中的感覺，不覺得炎熱，反而很清涼。
她走得慢，卓遠航也走得不快。
一眼望去，這條路真得很長，不見盡頭。
能走多遠是多遠……
一路上，張雨欣心情很好，也很雀躍。
卓遠航陪她走著，把手機關了機，什麽也不做，隻是靜靜走路。
他們並不會聊太多，有時候兩個人會一起沉默，每到那時，四周都是安安靜靜的，但並不會很尷尬。
路邊有很多掉落的楓葉，張雨欣會踩一踩。
偶爾，卓遠航一低頭，正好就可以看到張雨欣的笑臉，迎著陽光，白皙、幹淨、澄澈。
楓葉柔和的陰影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眉眼覆蓋上一層淺淺淡淡的溫柔。
那一刹，卓遠航想，這大概就是歲月靜好。
八月，夏天的氣息正濃。
這一晚，張雨欣抱著小柚子在窗戶邊看螢火蟲。
這片小區的生態環境不錯，能看到星星，也能看到螢火蟲。
小柚子喜歡這種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生物，小手伸出窗戶。螢火蟲飛來飛去，小柚子的眼睛就跟著轉來轉去。
“小壞蛋，喜歡嗎？好看嗎？”張雨欣寵溺地抱著女兒。
小柚子拍手笑，嘴巴咧開。
“喜歡的話，媽媽就多抱你看一會兒，媽媽也喜歡。”
晚風吹進窗戶，吹起張雨欣剛剛洗過的長頭發，一陣陣清香。
小柚子在張雨欣的懷裏動來動去，有時候把用小手抓住張雨欣的頭發，她好像很喜歡洗發水的香氣。
張雨欣的眉眼裏都是淺淡的笑意，她喜歡現在的時光，很溫柔，沒有大風大雨，晴好而明媚。
天空中的螢火蟲隨風飛舞，宛如一個個玲瓏剔透的小精靈。
晚風吹進張雨欣的睡衣領口，很舒適。
“張小姐，我們下樓走走吧，樓下散步的人很多。”張管家進來。
“也好，小柚子一直看外麵呢！”
這樣的天氣不冷，晚上出去散步正合適。
張雨欣就和張管家一起，抱著小柚子走在小區的路上。
樓下人果然很多，小柚子喜歡大哥哥小姐姐，看到小孩子就咧嘴笑。
張雨欣手抱酸了，就會把小柚子交給張管家。
小區裏像小柚子這麽大的小孩子很多，有時候，張雨欣看到別人一家三口走著時，神情會有幾分恍惚。
張管家也看到了，她抱著小柚子小聲道：“張小姐，出來工作好幾個月了，有遇到合適的人嗎？”
張雨欣搖搖頭：“工作太忙，沒有遇到合適的。”
張管家不知道該說什麽。
徹底忘掉一個人需要很長很長時間。
“張小姐，我看報紙，那個姓江的女人懷孕了吧……前段時間不是還有爆料說她已經低調完婚。”
“嗯，他的孩子。”
張管家心口沒有什麽起伏，她也猜到是陸爺的孩子。
張管家從很多年前就跟著陸海寧，她知道豪門裏的男人大多換女人像換衣服。
在她眼裏，陸爺已經是挺長情的一個人，但也還是不免俗。
多年前和別的女人生了虎隆小少爺，後來和張雨欣又生了小柚子，如今……和那個江瑤的孩子也要出生了。
主人之間的事，她一個下人也不可能去插手。
“張小姐，沒事的，你以後肯定會找到一個很疼愛你和小柚子的人，以後的日子會變好。”
“張管家，對不起，讓你一直跟著我。”
“說什麽對不起啊，我孤家寡人一個，跟著你挺幸福，更何況，我很喜歡小柚子。”張管家和張雨欣隨意聊著，“你這段時間還有再見到陸爺嗎？”
“沒有了。”
“哦，也是，那個姓江的快生了吧。”
“還有兩三個月吧，我不是很了解。”
張管家沒有再問，陪著張雨欣走在小區幽靜的路上。
小柚子很歡快，和大人完全不一樣，笑得特別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