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我小看他了
“看不出來啊,張秘書。不過,你男朋友難道比卓總還優秀?有卓總這麽個鑽石王老五在身邊,你就沒想過移情別戀?”眾人又調侃,看熱鬧不嫌事大。
張雨欣笑了笑:“我女兒一歲了。”
眾人更加錯愕,瞪大眼睛:“原來如此。”
卓遠航轉頭看向張雨欣,唇角弧度未消,隻是眼底多了幾分深沉的光澤。
這群人不再聊張雨欣,轉而胡吃海喝,天南地北地瞎扯。
“我上次在太平洋海裏潛水的時候,看到過這麽大一隻螃蟹,螃蟹殼上還有花紋,像古埃及某種特殊的印記。可惜,沒拍照,不然回來研究研究。“
“這麽點大算什麽,我還看過這麽大的烏龜呢。”有人比劃了下,“那隻烏龜,看上去有幾百歲了吧,反正是我見過最大的烏龜,至於什麽品種,有待研究。”
張雨欣一邊喝著紅酒一邊聽他們胡侃。
這群人大多都四五十歲了,很有閱曆,當然,也很喜歡吹牛。
張雨欣就隨意聽著,偶爾向他們敬酒。
卓遠航不大參與這些無厘頭的討論,比起這些,他倒更喜歡問問張雨欣,小柚子有沒有變胖。
張雨欣在卓遠航麵前沒什麽避諱,她會告訴他,小柚子長牙了,會說話了。
燈光下,卓遠航的臉上泛起一陣酒後的潮紅,他意識到自己喝得有些多。
酒過三巡,眾人還在侃侃而談。
張雨欣打了嗬欠,已經沒有再聊下去的欲望,純粹就是為了陪著綠洲的人。頭痛藥吃下去後並沒有減緩頭痛的症狀,可能是又喝了不少酒的緣故。
中途,卓遠航接到個電話,出了包廂。
張雨欣一個人陪著對方幾個人喝酒。
“張秘書,卓總不在,你得好好陪我們喝幾杯,不準推脫。”
張雨欣笑了:“我今晚上都沒有推脫來著,卓總也沒給我擋酒。”
“來,張秘書你先喝還是我們先喝?”
“ZR是東道主,我先喝一杯。”張雨欣端起酒杯,站起來,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張秘書爽快,我們每人一杯。”綠洲的幾個經理也都站了起來,陪張雨欣喝酒。
這幾個人雖然會吹牛,也比較難纏,但人品還行,並沒有趁卓遠航不在而對張雨欣有所騷擾和言語侵犯。
張雨欣陪他們喝著酒,卓遠航遲遲沒有進來。
張雨欣等著卓遠航,手指頭輕輕敲著桌麵,有些心不在焉。
幾個經理還在侃侃而談,並沒有去注意張雨欣的神情,他們喝酒喝得正嗨,還提議去KTV唱歌。
“張秘書,晚上一起去唱歌,我們綠洲來定地方。”
“不了,我女兒下雨天容易醒,我得回家哄她。”張雨欣推脫。
“外麵還在下雨嗎?”有人站起身往外看了一眼,“下得還不小來著,看來是去不成了。”
“卓總出去打電話也還沒回來,張秘書這心不在焉的,該不會是想卓總了吧?”
張雨欣笑了:“有點擔心。”
“擔心和想是兩碼事。”
眾人還想調侃張雨欣,不過張雨欣笑了笑,沒放在心上,倒有點心神不寧。
卓遠航出去了這麽久,怎麽還沒有回來,外麵還下著雨,時間也不早了。
將近十一點半時,張雨欣提出結束晚宴。
“各位,不好意思,我們卓總有點事,不能過來,我送大家到樓下。”張雨欣站起身。
對方喝得東倒西歪,倒不在乎這個:“行,張秘書送我們也是一樣的。”
張雨欣一直將他們送到酒店樓下,看著他們的車緩緩離開。
外麵的雨下得不小,水珠子在地上迸濺,一眼望去,都是朦朦朧朧的水霧,連對麵的大樓都看不清。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一場雨停後,又是一陣寒潮。
樹葉摩挲著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響,有幾片葉子就這樣落在張雨欣的腳邊。
她耳邊的碎發被風吹起,她靜靜仰著頭,看向這簾幕般的雨水。有幾滴雨落在她的臉上,她退後幾步,訕笑。
綠洲的人已經走了,她還站在風中,企圖吹醒一點酒意。
頭很痛,身體不怎麽舒服。
好在這樣的應酬並不頻繁,卓遠航也不會次次都拉上她。
長籲一口氣,張雨欣看了一眼天空,轉過身回酒店。
她重新回包廂裏拿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卓遠航還沒有回來。
她收拾好自己的包後,剛準備拿出手機給卓遠航打個電話,突然,手機震動起來。
嗯?一個陌生號碼。
“您好。”張雨欣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難受。
“張雨欣?”
“是,我是張雨欣,您是?”
“我是卓董秘書,來8299包間,卓董要見你。”
卓董?張雨欣一愣。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卓董。
“能問一下卓董找我有什麽事嗎?”張雨欣問道。
“我不知道。”
“哦,好,我現在過去。卓董就在這家酒店?”
“是。”那頭是標準而公式化的回答,生硬、冰冷。
掛上電話,張雨欣背著包出去,去找8299包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卓遠航的事?卓董怎麽也在這兒。
她聽說卓董是個挺嚴厲的人,平時一般在香港老宅居多,不怎麽會到芝加哥來,就算過來,也不會管理公司的事。
以前ZR是卓董的老部下在管,後來那人退休了,就交給了卓遠航。
那時候,卓董的二兒子大學還沒畢業。
8299包間。
張雨欣抬手敲門。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秘書開了門,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張雨欣?”
“是,我是卓副總的秘書張雨欣。”
她隔著這人往包間裏看,裏麵燈光不怎麽明亮,滿是濃烈的煙酒味,時不時能聽到女人的笑聲。
什麽都看不清晰,更別說卓董。
“進來。”那人不苟言笑,領著張雨欣往裏麵走。
包間裏很大,煙味很重。
“咳咳。”張雨欣輕咳兩聲,皺起眉頭,隔著煙霧往沙發上看。
她在沙發的正中間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他的身邊坐著幾個抽煙的女人。
他一抬頭,就正好和張雨欣的視線對上。
男人雖然老了,但臉部輪廓和卓遠航很相似,看的出來,他年輕的時候肯定和卓遠航很像。
張雨欣站定腳步,沒有再往前走,而是微笑,頷首示意:“卓董。”
秘書上前附在男人的耳邊說了兩句,男人點點頭,揮手:“你們都下去。”
幾個抽煙的女人不情願地站起來,又都看了張雨欣一眼,這才扭著腰離開包間。
一時間,包間裏的人全部都撤走,隻剩下張雨欣和卓董兩個人。
卓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抽著煙,目光落在張雨欣的臉上,凝視著張雨欣,眼神裏有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
包間裏安安靜靜,連音樂都關了,甚至還能聽到外麵的雨水聲。燈光依然曖昧無比,那是一種彩燈混合出的光澤。
男人翹著腿,坐著,一直看向站著的張雨欣。
張雨欣跟他打招呼,他也沒回。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又微微笑了笑:“卓董,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沒開口,看向張雨欣。
張雨欣懷疑自己是不是衣服穿得不好,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挺好啊。
她今晚上穿的是一件中規中矩的白襯衫,一條黑色的一步裙,端莊幹練,幾乎適合一切場合。
“你叫張雨欣?”他終於開口,一開口就是一股標準的香港腔,渾厚低沉,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
“我是張雨欣。”
“我兒子真厲害……”他勾了勾唇角,眼底是一抹精光。
張雨欣不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眉頭蹙了蹙:“卓董,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卓董掐滅手裏的煙頭,扔進煙灰缸,放下翹起的腿,雙手交疊,往前探了探身子。
張雨欣離他隻有兩步的距離。
這個卓董,和她想象中不一樣,陰晴不定,讓她看不出一點情緒。
包間裏都是煙味,她皺起眉頭,等著他回應。
可他,遲遲沒有回應,就這麽看著她,盯著她看。
張雨欣茫然不知所措,偏偏頭有點痛,隻好道:“卓董……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處理綠洲的合同,晚上回去還要趕一份報告。”
“我兒子對你怎麽樣?”他忽然又開口。
“卓副總嗎?他對我挺好,薪酬、福利一樣不差,卓副總平時對人也比較溫和,脾氣很好,也很有耐心。”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看:“你是怎麽進ZR的?”
“我自己投的簡曆,麵試進來的。”張雨欣不太明白他問這些的意義,便如實回答。
“你晚上喝了不少酒,女孩子不應該喝酒。”
“我還好,沒有喝太多,隻是工作上的應酬。”
“我兒子可真有心。”男人嗤笑,“我小看他了。”
張雨欣依然不懂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他看著她,她也仔細打量了他幾下。
男人一身名牌,手上的百達翡麗手表在燈光下閃爍著熠熠光澤,他的手邊丟棄著一隻煙盒和打火機。
“卓董……”她試探地喊了他一聲,“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先回去。”
“我兒子待你不薄?”他打斷她的話。
張雨欣點點頭:“卓總對我不錯,從來沒有在工資、待遇上虧待過我,跟著卓總,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他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可能是我樂意學習吧,卓總跟我說,他喜歡勤奮好學的人。一個人可以沒有天賦,但不能不努力,卓總應該是看中我這個。”張雨欣看著卓董,依然不太懂他問這些問題的意思。
“嗬。”男人嗤笑一聲,“你多大?”
“我?”張雨欣詫異。
“十七八歲女孩子才相信這種鬼話,我兒子別的沒有,哄女人的本事倒不小,他把你哄得還真聽話。”
“卓董,您對卓總是不是有什麽誤解。”不知道為什麽,張雨欣總能在卓董的語氣、態度裏聽出對卓遠航的鄙夷。
一個父親,再怎麽不喜歡自己的兒子,也不該這樣吧?
更何況,他兒子很優秀,他就看不到嗎?
“他把你哄得可真好,你這單純的性子,跟她還真是像,像極了。”
她?
張雨欣懵。
這個卓董說的話,她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緣故,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也不太想深究這個卓董。
“卓董,時間不早了,外麵也還在下雨,我想,我該回家了,您也早點休息。”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忽然,男人身子往前一探,拽住張雨欣的手臂,用力一拽,將她摟到自己懷裏來!
“卓董!你鬆手!”張雨欣懵了,她哪裏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不管如何,他都是ZR的董事長,她的最高級別上司!
怎麽會動手動腳!
男人喝了酒,明顯有醉意,他一隻手壓住張雨欣,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仔細描摹著她的臉部輪廓。
“像……像極了……”
“卓董,你放開我!”她掙紮,“你喝醉了,有什麽話我們明天清醒了再說。”
“卓遠航將你養在身邊,不就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等著把你送到我身邊的這一刻嗎?怎麽,他事先都沒跟你說?我這個大兒子,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用盡辦法想拿走我手上的股份,我一直無動於衷。沒想到,他還留了這麽一手,我承認,我輸給他了,輸給了你這張臉。”
男人伸手,手指頭摸著張雨欣的臉龐。
他的手上有一枚戒指,很涼,那涼意讓張雨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別過頭,用力掙紮:“卓董,我不懂你的話是什麽意思,我是張雨欣,不是別人,你認錯人了。”
“我知道你叫張雨欣,我知道你不是她,可你跟她長得真像,像極了。眼睛像,嘴巴像,哪裏都像。”他的目光有幾分癡迷,深深地看著張雨欣。
包間裏的燈光很是曖昧,落在張雨欣的臉上,給她的臉龐抹上一層淺淺的昏黃色。
張雨欣不敢跟他對視。
“卓董,你喝醉了,你認錯人了。不管怎麽說,您都是我上司,我不希望因為喝醉酒發生什麽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