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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 你這算不算占我便宜啊?

  陸海寧皺眉:“你不該用嫉妒的眼神來看我,我覺得我和她還是很般配的,我也不是一無是處,她挺喜歡吃我做的東西。”


  程遇之嗤之以鼻:“嫉妒?我嫉妒你?我給她做飯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你和她般配什麽?你野心勃勃、自負自大、不懂得照顧她的感受,更不會照顧人,你和她要真在一起了,累的是她。心累,懂嗎?”


  程遇之沒想到陸海寧喊他過來,會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陸海寧不滿:“我會改。”


  “小孩子尚且還有可塑性,可你這個年紀,已經不可能改了。陸海寧,我根本不相信你。不過,不管我信不信你,她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我沒有她的任何音訊,我擔心她的安危,我會繼續找她。至於你,別惹我不高興。你要是讓我不高興了,我就讓秦律師把案件無限期延長下去,拖個三年五載,也都是我說了算。”


  “你這是公報私仇。”


  “對,公報私仇,怎麽了,要再打我一頓嗎?”


  陸海寧的長睫毛動了動:“我不跟你計較。”


  “我很忙,以後這種無聊的事,別再喊我過來。”程遇之對陸海寧沒什麽好臉色。


  說完,程遇之看了陸海寧一眼,轉過身就走。


  陸海寧覺著程遇之這人也挺小人的,逮著機會就報複他。


  不過,他不跟他計較。


  他計較的是,張雨欣給程遇之寫了信,卻沒有給他寫,這讓他很不舒服。


  他也不想承認這叫嫉妒。


  監控室裏又隻剩下他一個人,安安靜靜,悄然無聲。


  和前幾個月相比,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有時候也會跟警察局的人要紙筆寫一些東西。


  他確實在想她。


  筆尖落在白紙上,紙上就多了她的名字。


  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在心尖上蔓延開來,夾雜著苦澀、清寒、難耐,心口就像是有一隻隻螞蟻在爬動,讓他不得安寧。


  自從她出現在他的人生裏,不管他承認不承認,他的人生就已經不安寧了。


  然而他並沒有那麽排斥,反而在坦然接受這份不安寧。


  一開始時還怕自己會變,會陷入溫柔鄉感情塚,後來,他覺著,也沒有什麽不好。


  正因為她的出現,他絲毫不想再去找回失去記憶前的自己,他想自私地擁有她。


  隻可惜,最後推開她的也是他自己。


  程遇之說擔心她的安危,他何嚐不是?


  她那麽傻,總是會被人騙,這要是再被人騙了,可如何是好?


  這樣一想,監控室裏的他就會寢食難安。


  他想出去,很想。


  不管是出於歉疚還是悔意,或者是擔心,他都想見到她。


  陸海寧的心神開始不安起來,醒著、睡著,滿腦子裏都是她……所有的愛、恨、嗔、癡、念都係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他倚靠在牆邊,閉上雙目,低低歎息一聲。


  燈光下,他雕琢般的容顏愈發幽邃、深沉,靜默的臉龐上是無言的薄涼。


  他也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歡她。


  秦律師的效率很高,程遇之也沒有再為難他,三天後,法院重新審核案件,並給出陸海寧無罪的判決。

  那一天,天上在下小雪。


  地麵濕漉漉的,遠遠看去,街道蕭條,行人稀少。


  沒有人來接他,他是一個人走出警局的。


  在來之前,他把房產、車子、名下的股票、基金都已經全部抵押,抵押款凍結在銀行裏。


  自首前,他跟銀行負責人交代過,這筆錢,給一個叫“張雨欣”的女人。


  而如今張雨欣聯係不上,那筆錢自然還在銀行裏。


  陸海寧的皮鞋踩在地麵上,身上是一件不算太厚的大衣,裏麵穿的還是他自首時帶進去的薄毛衣,完全無法抵住這外麵的嚴寒。


  天氣很冷,雪也在不停地下。


  他撐起傘,站在警局的外麵,目光平視前方,眼底是波瀾不驚的溫和,就像這雪花一般柔和。


  他站在街道邊看著紐約城。


  這裏繁華如故,雖然是蕭瑟的冬季,但這寒冷依然抵擋不住市中心的繁榮。


  簌簌雪花落在傘上,一點點消融,他一動不動站著,重新看著這熟悉的紐約城。


  瞳孔裏都是飄動的雪花,這熟悉的城市裏,每一條街道他都熟悉,隻是……他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去。


  在監控室裏呆了幾個月,出來時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他卻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北風吹起他的衣角,寒冷的風灌進他的身體。


  這涼意讓他更清醒許多。


  如果這是二十年後,紐約城早就天翻地覆了,而他,哪裏還有精力再去追求什麽。


  秦律師給他安排了酒店。


  在街頭站了許久,他咳嗽幾聲,這才坐車往酒店的方向去。


  天氣太冷,他這些天是感冒了。


  一到酒店,他就倒了一杯熱水,吃了感冒藥。


  從酒店二十多層的樓上往外看,視野更加開闊和清晰,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和被寒意籠罩的城市。


  喝了熱水,身體暖和很多。


  酒店裏比監控室和醫院都要舒服,他半躺在床上,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訕笑。


  他把坐二十年牢的勇氣拿來做什麽事不好……


  那幾個月暗無天日的生活,足以讓他長一輩子的記性。


  原以為生活和未來不會再有什麽值得去追求的東西,而如今,他才意識到自己錯得很離譜。


  酒店套房裏的暖氣很舒適,燈光也是橘黃色的暖色調。


  也不知道是感冒藥助眠,還是他許久沒有呆過這麽舒適的環境,他靜靜躺著,漸漸睡著。


  燈光下,他的臉色平靜而從容。


  雪,依舊在下。


  ……


  青山村。


  放寒假的孩子們特別高興,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追逐打鬧,曬太陽、看書。


  小孩子的娛樂活動特別少,何家燁帶來的書成了他們最美好、有趣的娛樂方式。


  張雨欣坐在辦公室裏給何家燁做APP的方案。


  一杯泡好的檸檬熱茶擱在她的手邊,檸檬的清香頓時就飄散開來,填滿辦公室。


  張雨欣抬起頭,笑了笑:“謝謝。”

  何家燁微笑:“這麽冷的天你還在幫我做方案,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放寒假了,我正好沒什麽事做,閑著也是閑著。你知道的,小山村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你的APP還幫我打發了無聊的時間。”


  “要過年了,不準備去村子外呆幾天嗎?二十八那一天正好有車去榕城。”


  張雨欣搖搖頭:“我沒打算出去,小柚子也還小,天氣冷,不適宜到處跑。”


  “城裏有新年活動,舞獅子、踩高蹺,聽說都是榕城特色的活動,你要是樂意,我帶你去天海市走走也好,不遠。”何家燁道,“過年的話呆在村裏,有點可惜。”


  “不會,這是我跟這兒孩子們度過的第一個新年,我覺得會是很美好的回憶。”


  “你真這麽想?”


  “嗯。”張雨欣點點頭。


  “那倒是我多慮了,你如果不想去城裏,我也不去了,我也好奇村裏過年是什麽樣的。”


  “你原本想帶我做什麽?”張雨欣好奇地看向他,抱著熱乎乎的玻璃杯。


  “原本想帶你去榕城或者天海市走走,你去過天海市嗎?”


  張雨欣頓了頓,最終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那有點可惜,天海市有很多古跡,我原本想著你要是跟我去過年,我就帶你去參觀。”


  “家燁,你家裏人允許你呆在村裏?”


  何家燁笑了:“我不是跟家裏人打賭了,在我自己做項目期間,他們不可以幹預我的生活。”


  “所以……新年也不回去了?”張雨欣笑了,“新年和家裏人呆在一起,也挺好的。”


  “好什麽。”何家燁皺皺眉頭,“我家親戚多,我爸爸的部下也多,每到過年,要麽帶著我走親戚拜訪更高級別的領導,要麽接受別人拜訪。我們家在軍區大院,你是不知道,一出門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叔叔阿姨,每到過年,光是喊人都要喊好久。”


  張雨欣撲哧一聲笑了。


  她能想象到那個畫麵。


  不過,她還是有點羨慕。


  她沒有親戚,過年的時候從來沒有走過親戚,每年過年似乎都是一個樣,除了……每年都會長一歲。


  “那你小時候豈不是會收到很多壓歲錢?”張雨欣兩眼冒星。


  “這倒是,這是我對過年唯一的盼頭。”何家燁笑了,“一天下來紅包收到手軟。”


  張雨欣更羨慕了。


  小時候,媽媽會給她包紅包。


  不過到了陸宅後就沒人給她包紅包了。


  她對紅包沒有那麽執著,但她一直很渴望收到新年禮物。


  隻可惜,渴望了十幾年,也沒有能盼到。


  後來年紀大了,對這些也就都是無所謂的態度,但如今有了小柚子,她倒是會給小柚子包一個大紅包。


  “你呢,你過年的時候不會收到紅包嗎?”何家燁問道。


  張雨欣搖搖頭:“我年紀大了,早就沒有紅包了。”


  “哦,那今年我給你包一個?”


  “哪有晚輩給長輩紅包的?”


  “長輩?”何家燁輕笑,“你這算不算占我便宜啊?”

  張雨欣笑道:“那是誰抱著小柚子的時候讓人家喊‘哥哥’的?”


  何家燁莞爾:“你記性倒好。”


  張雨欣的手心裏暖和和的,檸檬茶的香味很好,雖然是冬天,但總覺得時光悠長悠長。


  她跟何家燁又聊了會兒APP的事,方案基本已經構思了大半,剩下的就是查漏補缺的環節。


  在麵對張雨欣的時候,何家燁總是試圖多了解她一點,但,張雨欣總是會刻意地去回避他的很多問題,以至於,他雖然和她很近,卻又覺得和她很陌生。


  傍晚,張雨欣從辦公室離開。


  她去王校長家接小柚子。


  王校長的妻子給了她一堆自家做的年貨,什麽芝麻餅,鮮花酥,小肉腸……應有盡有。


  張雨欣小時候吃過這些,都是榕城的特色,好多年沒有再吃,她接過時,還挺興奮。


  幾個老太太在王校長家曬麵粉,她們見張雨欣來了,忍不住跟張雨欣聊了幾句。


  “張老師,你是來我們這最久的女娃娃了,以前來過好多女娃娃,沒幾天就走了。”


  張雨欣笑道:“這裏挺好。”


  “也就你覺得好,冬天很冷吧?”


  “大家都很照顧我,也不是太冷,冬天熬一熬就過去了。”張雨欣道。


  “你可真是能吃苦,年紀輕輕的,早點出去吧,找個疼你的老公哦,別耗在這兒。小何老師不錯,他對你很關心呐,時不時就來問‘張老師在哪裏’。”老人家打趣張雨欣。


  “我和他是朋友,好朋友。”張雨欣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張老師,你家小柚子長得真好看,眼睛大大的,但不像你,像她爹吧?”


  張雨欣訕笑,點點頭:“是吧。”


  她抱著小柚子,盯著小柚子的五官看了許久。


  小家夥越發長開了,跟那個人也越來越像。


  “看來她爹長得也好看喲,難怪張老師看不上小何老師。”


  張雨欣連忙搖頭道:“沒,不是這樣,我和家燁隻是朋友。”


  但在鄉下,老年人最熱衷這些八卦,張雨欣越解釋越無力,她幹脆不解釋了,隻是尷尬地笑。


  聊了一會兒,小柚子餓了,她就先帶著小家夥回家。


  剩下的幾個老人一邊收麵粉,一邊閑聊。


  “你們說這個張老師對小何老師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這個不好說喲,小何老師又體貼又溫柔,張老師遲早會動心。女人嘛,好追的。”


  “王師娘,這個張老師是離婚了嗎?不然一個女人怎麽到這兒來了?”


  王校長的妻子搖搖頭:“我不知道,不要跟我打聽。”


  “八成是離婚了,聽說外頭離婚的小夫妻多呢,還是咱們村裏好,吵吵鬧鬧一輩子就過來了。”


  “好什麽,人家城裏頭離婚叫時髦,你懂啥呢。”


  “你懂,就你懂,你去過幾次城裏啊。”


  幾個老太七嘴八舌。


  傍晚的夕陽下,青山村美麗又祥和,民風淳樸,人丁稀少,連綿的山脈都被太陽的餘暉染成了金色,一眼看去,綿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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