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我哪懂你的心思
第二天,陸宅。
陸海寧一夜沒回來,陸虎隆和小柚子坐在桌子邊吃早餐。
陸虎隆很淡然,但小柚子很著急。
“粑粑去哪裏了。”小柚子一個勁問陸虎隆。
“上班去了。”陸虎隆淡淡道。
小柚子懂了,不再問。
陸虎隆後悔了,他昨晚上就不應該讓老陸送九九,要是九九被老陸欺負了,他罪大惡極。
陸虎隆愁眉苦臉,隻好默默低頭吃盤子裏的麵包。
飯團在桌子底下繞來繞去,活潑可愛,一會兒逗逗陸虎隆,一會兒逗小柚子,一刻不停。
陸虎隆吃飽後給陸海寧打了一個電話,他知道老陸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爸,早。”陸虎隆主動問好。
“嗯,早。”陸海寧站在窗口邊抽煙,剛剛洗漱好,送走張雨欣,一身熨帖的白襯衫、黑色西褲,周身線條被陽光雕刻。
“九九呢?她說今天去村裏。”
“我已經讓司機送她回去。”
“哦。”陸虎隆在老陸的聲音裏聽到幾許輕鬆,估摸著老陸心情應該還不錯,“我昨天幫你說了很多好話。”
“謝了。”
“不用謝。”陸虎隆一本正經,“周末想跟同學去飛行館體驗飛行,可以增加見識、拓寬視野……”
“有話直說。”
“沒票了。”
“……”陸海寧抽了一口煙,“要幾張?”
“四個同學,加我五個。”
“晚上我讓司機把票給你,注意安全。”
“爸爸最厲害。”
“……”陸海寧明知道他不是誠心的,但也挺受用,“好了,掛電話了。”
陸海寧掛上電話,去餐廳用餐。
早餐已經有人給他擺放好,陸海寧吃著的時候,腦海裏還不斷湧現昨晚上的事。昨晚上和張雨欣確實是翻雲覆雨一整夜,雖然今天早上她看都沒看他一眼,但他知道,她在原諒他。
他也不能仗著她的原諒就恃寵而驕,他會完成約定,尊重她,等她回來。
他也知道,她最近一直在想辦法幫村子裏的孩子找到合適的領養人和合適的學校,希望把孤兒院裏的孩子都帶出村子。
等村裏的孩子們都到了城市裏,她也會回天海市的。
陸氏不缺錢,其實隻要他一句話,他可以把所有的孩子都安置出來,但他知道,張雨欣不願意他插手,她也可以做到。
他知道,她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他隻會簡單粗暴地去解決一件事,但她能把一件事處理得很完美。
安置小孩子,不僅僅是居住上的安置,還有心靈上的,她更體貼入微,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
陸海寧不打算插手。
歐凡的電話打進來。
“陸爺,容錦承今天去簽項目了。”
“很好,等簽完了,就把核心的技術人員和高管都挖走。還有容建國那,雙管齊下,容氏現在最賺錢的業務是他的餐飲業,靠的無非是容家的配方調料,這一點不是不可破。而且容錦承和容建國都有賄賂的證據在我手上,到時候,一並拿出來。”
“陸爺,我去安排,我會盯著容錦承。”
陸海寧又壓低聲音和他說了幾句,這才掛上電話。
……
半個月後,錦園。
韓雨柔在公司加了一會兒班,回來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八點多。
彎腰換下高跟鞋,她挑了一雙白色的拖鞋棉拖鞋穿上。丟下包,疲憊地窩在沙發間,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有傭人看到了她,但如果隻是她一個人回來,他們一向愛理不理。
韓雨柔早就習慣了。
反正自己有手有腳,也不需要他們伺候。
今天晚上身體不大舒服,她也懶得吃晚飯,喝了一杯熱水後直接上了樓洗澡。
容錦承有一個月沒回錦園,她終於過了一個月的清靜日子,不用再跟他陷入無休止的爭吵。
她吵不過容錦承,他總有辦法讓她屈服。
不過自從她父親去世後,他能讓她屈服的方法就少了一種,也是最有力的一種。
這一個月,她睡得很踏實,不會在半夜的時候被他弄醒,也不會在他做噩夢的時候被他抱住,她一個人睡在大床上,有時候恍恍惚惚像是找到了從前的自己。
她想回到從前那些個平靜、安穩的日子。
花灑下,韓雨柔閉著眼睛洗澡。
這段時間,她和潘文廣見了好幾次麵,吃過幾次飯,不過見麵的時間都不長。
潘文廣給了她一筆錢,她答應他,以後會還。
她不是不懂潘文廣的心思,一個正常男人願意跟一個女人交往,無非就是那點心思。
可她,不會讓自己從一個火坑再一次跳入另一個火坑,潘文廣和容錦承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洗完澡,韓雨柔坐在陽台上吹頭發,這樣安安靜靜的時刻才是她最喜歡的,也是真正屬於她的。
窗外黑夜如水,安謐寧靜,一鉤明月掛在天空上,雲絲清淺,晚風吹動樹枝。
有困意襲來,韓雨柔放下吹風機,打了一個嗬欠。
就在她彎著腰準備關上抽屜時,忽然,一雙大手從背後摟住她的腰。
他的身上酒氣很重,但濃重的酒氣裏,她還是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是容錦承喜歡的那個味——黑調精粹古龍水的味道。
她身體一哆嗦,他回來了?
他今天怎麽會回來?
容錦承也不說話,就從背後抱著她,把她的身子轉過頭正對著自己,摟著她的脖子就啃。
昏暗的光線下,韓雨柔看到他的臉喝得紅通通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你喝多了……”她有意無意地抗拒,不讓他碰。
“沒有……”
喝醉的人總是不承認自己喝多了。
韓雨柔推他:“我去給你放熱水洗澡。”
“做完洗。”
韓雨柔的手又是一陣哆嗦。
他說話總是這麽直白,一開始他跟她說這些話,她心裏頭還有羞恥和憤怒,如今也麻木了。
容錦承力氣大,壓著她就往床上倒。
韓雨柔不想跟他發生關係,尤其是醉醺醺的容錦承。
“你先洗澡,酒味太重了,我不適應。”她皺眉。
“矯情。”容錦承抬起頭,竟破天荒地沒有強迫她,而是盯著她看。
燈光照著容錦承烏黑的頭發,泛著點點銀光。
韓雨柔的長頭發鋪陳在床單上,襯托得她的皮膚愈發白皙,室內一瞬間十分安靜,鴉雀無聲。
他盯著她看,她也看向他。
一個月沒見,容錦承沒有變化,隻是眼神更深邃了,愈發讓她看不懂。
他的手指頭輕佻地在她的臉頰旁滑過:“好久不見,氣色好了。”
“可能吧。”
“想我嗎?嗯?”
“你說呢?”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嘴唇輕輕開合。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不想我,我有自知之明。”容錦承哂笑,“養你兩年,還不如當初養隻寵物貓呢,說不定還會衝我喵喵叫,你說呢?”
“那你當初怎麽不養貓,非要把我扣留在錦園?”她反問,盯著他的眼睛看,她看得出來,容錦承喝醉了,說出口的話很大可能都是沒意識的。
“你比貓當然多一點用處,貓再乖巧,我又不能睡。你不一樣。”他笑。
“睡了我兩年,也膩了吧,你女人那麽多,為什麽非要把我留在錦園折磨呢?我和你有仇嗎?”
“你說有仇沒仇?”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眼中是漸漸暗下去的冷漠,表情也在一點點僵硬。
這段時間,韓雨柔幾乎確定他和她父親有很深的梁子,近乎深仇大恨那種。
可她始終還是沒弄明白,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和她父親怎麽會有這麽深的恨。
一直沒弄明白。
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契機。
“我哪懂你的心思,你說對嗎?兩年了也沒看懂你,你容公子不想說的事,誰也摸不透。”
“那就不要試圖去摸。”他低下頭,眼神中暗含警告的意味,身上是危險的氣息。
一時間,韓雨柔也不知道他醉得有多深,用手推了推他:“你去洗澡,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什麽味道?”他故意問。
“酒味,還有香水味。”
“讓我聞聞你身上的味道。”
容錦承恬不知恥地低下頭來,狗子一樣聞著韓雨柔身上的香味,真得就像是一隻小奶狗。
韓雨柔被他弄得癢癢的,一個勁推他:“走開啊,傻子。”
“好香啊……換沐浴露了嗎?你以前洗完澡不是這個味道。”
“剛換了一瓶。”
“你用什麽都好聞。”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嗅來嗅去,一邊嗅一邊還親她。
韓雨柔的睡袍領口鬆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我剛洗完澡,被你弄了一身酒氣。”韓雨柔不高興了。
“不弄了。”容錦承乖乖抬起頭,“不弄了,我去洗澡,你別不高興。”
“沒有。”
“還說沒有呢,臉都拉下來了。”容錦承故意撓了一下她的咯吱窩。
“容錦承,你幹嘛!”韓雨柔猝不及防。
“嘿嘿。”他笑得腹黑又開心,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樂子,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又撓了她幾下,這才放開她,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
韓雨柔無奈至極。
“給我脫衣服。”他張開雙臂。